走到一楼客厅时,陆欢认出了摆在角落的是漠漠的猫笼。目光稍凝片刻,淡淡收回。
“”
陆欢扔下了火种?,走出别墅。
顷刻后。
夜幕中蓦然?升起一簇盛然?的火光。
四周的温度极速爬升,整座别墅内瞬时燃起熊熊大火。
巨大的火舌穿破空隙随风冲向天空,高温与光同黑夜撕扯。
炽热的火焰正在烧毁所有痕迹。
陆欢站在别墅前的不远,冰冷的眸面倒映出强烈的火光,眼睁睁看着?一切消失,化为灰烬。
应得
夜晚昏沉, 前两日的雷暴雨还未过去两日,便?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雨水浸染得水泥地变成一片深色,路旁的积水滩荡起圈圈涟漪。
撑起的伞遮下一片干地, 雨滴打在伞面的沙沙声充斥在耳边, 伴随着街边的车的鸣笛声,令沉寂的心更加心烦意乱。
尽管心的主人一直在保持理智与清醒, 那只未撑伞伸入口袋的手的手心, 还是?被陷入肉中的指甲掐出一道深痕。
席杭于站在市公安局的对面街道, 一站就站了一晚上。
深邃的目光放于门口的大字许久, 却没有挪动脚步,迟迟没有进去。
陆欢的手机被白矜操控着, 代替她回复消息, 营造出一种不堪于沉重压力而消失的模样。
因此一旦进去,报的便?是?绑架案。
她没有摸透白矜的下限,无法设想白矜会做出什么。也无法预料如果真的这?样做, 会发生什么, 陆欢在她的手下会怎样。
这?些都在掌控范围之外?。
但除了这?道方法, 还能怎么做。
席杭于愈发用力攥紧伞柄。
口袋的手机传来?振动, 接收到消息。席杭于拿出来?查看,在先前的空时间?里她托人去查了白矜的身份,因此现?在所接收到的正是?搜寻的成果。
条条信息整齐地排列在眼?前。
年?龄, 信息,经历,一切正常, 正常到这?人真的不过是?一个无名的普通人。
但席杭于知道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剩下两份是?她父母的资料, 母亲的履历优秀,乍眼?看并?没有问题, 但是?她的父亲,好些处的疑点。
席杭于沉了沉眉眼?,正在注意屏幕上的细字,一道突然弹出的通话代替界面。
看见备注上的两个字,席杭于瞳孔一震,几乎一刻也没耽误地迅速接起电话。
“在哪?!”
听?完通话那边的话,席杭于电话贴在耳边迅速跑往停车处。
“电话别挂,我?就在苏门,位置发我?,你等我?过去。”
“”
夜越深,雨也越下越大。
路边的行人渐少,漆黑的街道上灯光昏暗,偶尔会有一两个没有伞而奔跑起的身影窜过。
车内,陆欢微微俯着身头靠在方向盘上,浑身发烫,额头泌出一层细汗,眼?皮沉重却不敢闭眼?,只因一旦闭上眼?那些犹新的记忆就会不断闪过眼?前,如猛兽一般要?将她吞噬。
雨。
又是?雨声。
下得重且急促,像子弹一般簌簌砸下。
与那天晚上的雨声一模一样。
身体处于发烧状态,头脑思绪不清,呼吸紊乱,大雨的啪嗒声像是?捶打在心脏上。
陆欢只感觉到一阵压抑,好似有块石子压在胸口处,令她喘不上气。
与此同时升起的,竟还有一股害怕。
身子又开始止不住地发抖起来?。陆欢捂着自己,下了车,无力地扶住一根柱子,弯着腰喘息。
微微半阖着眸,一气一喘都像是?要?剥夺了她的命。
蓦然间?周遭闪过一道白光,整个天空明?亮一瞬。
轰隆的雷声在下一刻炸开,震耳欲聋。
陆欢几乎是?下意识恐惧般地紧闭上眼?。
所处的场景与前日正正对应。
暴雨,雷声
束缚,强制,和镜子。
数个瞬间?被放大得无限清晰和细致。清晰到所见的大片雪白,细致到耳旁萦绕的话语,和凌乱的喘息声。
那些被她冷眼?抛弃的记忆,随着此时的雨声与雷声渐渐反涌上来?。
占据所有的脑海。
席杭于赶到此处时,一眼?便?看见靠在路边惨败的身影,迅速下车关上车门。
“陆欢!”
“别碰我?。”
“你。”席杭于止住脚步,与她隔着三步距离,伸出的手也悬停在空中,目光反复流转于眼?前发抖到无法站立的人。
“别碰我?”
垂落的发丝遮住侧脸,神色匿于阴影之下,流露的声音充满狼狈的无助。
陆欢一手不顾泥泞撑在地面,支撑住败落发抖的身体。无声的泪水粘湿眼?角的几缕发丝,脆弱的双目染上殷红。
尽管一直在劝说自己接受现?实?,都是?无用功。
那些经历就像是?囚奴脸上深烙的刺字,是?永远的耻辱。
纵使?她毁了存在过的房屋,那些强加的影像仍会刻在脑海里,刻在肉体里,刻在骨子里。
痕迹不会消失,只会随着时间?愈发可怖。
牙关咬得酸涩。
最终无法再按捺,那些建立起的防线在雷雨下悉数破碎,哽咽声不再受控制地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