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陆家佣人还是圈内知情些的人,都觉得陆家有两女,陆夫人更疼那个收养来的小女儿,其实并不然。
陆夫人实际最爱的,一直都是陆欢。
她这番送她来,为得就是能多知道些陆欢的情况。
白矜点头,“我知道的,您放心。”
秦岺稍笑,“辛苦了。”
“那你也记得多休息,上班应该很累,我就少打扰些,先挂了。”
“好,阿姨再见。”
“再见。”
白矜拿下手机,看着通话的结束界面一会儿,上方这时弹出来一条通知。
是陆欢发来的,上方显示着停车场的位置号码,白矜回复完,径直往电梯走去,摁下键钮。
这时过了下班高峰点,公司人渐少。电梯门打开后白矜走进去,手下意识伸进口袋,察觉到异物。
电梯运行,缓慢下降。
口袋内,手指捏过。
还是那颗糖。
抵达地下停车场,电梯门缓缓打开,白矜再从里面走出来时,一边的腮帮子微微鼓起。
奶香的糖体在温热中融化,化作甜意留在齿间。
很甜,是自长大后就没再吃过的糖,也是自长大就没再尝过的甜。
她找到陆欢的车时,嘴里的糖也融化大半。
车门打开,坐上去。
不知不知觉中,她坐过她的副驾驶位很多次。
陆欢侧过头,正想说什么,见她坐着不动忘了一件事,就凑身过去。
替她拉过安全带。
只是鼻间闻到浓郁香甜的气息,一秒便知道牛奶糖味。
——吃的是她给的糖。
于是陆欢刻意动作有所停留,眼里肉眼可见地染着笑,来了些兴趣,问道,“糖好吃吗?”
问句的语尾很轻,反倒带了些蛊惑的意味。
窗外无人,车内空气凝结。
不等白矜回应,陆欢反而更靠近些,视线移动下落在她的唇瓣上,“我猜”
“应该很甜。”
脸薄
白矜微微收缩瞳孔。
后面的四个字,没有主语。
本该说的是糖很甜,但,语中的意思好像不止这些。
因为她的眼神,并不干净。
白矜心跳瞬时漏了半拍,呼吸一滞。
她也不知道她莫名紧张什么,或许是在紧张她接下来想做的事。
“嗯。”久久地才回答她的上句话。
只是陆欢并没有接而再近的意思,只是唇边绽开一个笑。
“那就好。”
气息吐洒完,退离。
周边的气温好似一瞬又降了下来,方才只是一幕幻觉。
紧紧发力的手半晌后松开,白矜装若无事地看向窗外,暗暗平复那些涌动的情绪。
陆欢看了一眼她,收回视线,心中带笑地想道。
这人的耳朵,是真的容易红——
当真是经不起折腾,随意的两下都能让她红片耳尖。
倒还怪脸薄的。
—
很快回到家中。
在一起的时间,她都在处处注意着白矜。经过几次的试探,她开始清楚她的底线在何处,把握得也愈是恰到好处。
这人紧张时面容依旧高冷。
但就算再严谨的外表,都还是会有破绽。陆欢也早注意到了她的破绽。
就好比,正常的她如同一朵高岭之花,清冷,冰洁,道一声嗯的时候语气很淡,含带着不屑。
而情绪过度的她唇线会抿得更紧,道声嗯的时候,往往更重一些。
这些破绽恰好给了她有机可乘,才让她每每把握一道线,在那条线上反复试探,欲要擦线而过,却从不探究线那边的奥秘,反反复复。
两人回到室内。
陆欢先是去洗完了澡,白矜再穿着普通的短袖长裤睡衣从沐浴间出来时,她还在客厅。
她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背心,下方是宽松富有垂感的居家裤。
应当是有健身的习惯,小腹的马甲线显露,手臂与背部的线条富有紧实感。
她在她面前
真是穿得越来越少了。
白矜挪开眼。
“今天辛苦了。”陆欢面色淡然,招她过来,“喝完热牛奶就早点睡吧。”
玻璃杯里盛着温热的浓白牛奶,旁边的盒子是小时候常喝的老牌子。
幼时,她们还在陆家的时候,就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
只是那时的陆欢很厌恶为什么她拥有的,白矜也要拥有,于是每次妈妈不在旁边的时候,就会咕噜咕噜快速喝完自己的,抢过白矜手中的来喝。
总之,就是不想分给她。
只是陆欢不知道,那时的白矜见她这样做后,每次都故意喝的很慢。
“怎么愣在那?你不喝我可喝了。”
陆欢喝完放下杯子,站在一旁等她。
白矜走去接过,双手捧着感受温度,抬手饮下。奶香味在齿间弥漫,温热的液体流入胃中,顿感温和舒服。
喉咙滚动,饮尽后,杯子放下来。
一只手伸出来,指尖放在她的脸旁。
白矜僵了一下,蓦地抬眼与她对视。
陆欢的指腹轻柔擦过她的唇边,擦去遗留的牛奶,眸间含着无奈笑意,“这都能蹭上。”
时间好似被拉得无限漫长,定格在此处。冰冷的眸子好似一块雪花渐渐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