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习惯去符合他人的期待,所以常常为了不打破和谐而不好意思拒绝,最後顺着他人的想法去做事??」
听林姗的话,回想起过去时常被长辈的话给吓阻的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在过去几年就像把我牢牢框住似的,总在我产生自己的想法时开始畏缩起来,总在我想打破规则时出现怀疑的声音——
「如果我错了怎麽办?」
我常常看着跟我同期出社会的人们,他们是多麽对工作拥有热情,多麽对得到的成就和头衔感到愉快,而我却一点都开不起来,只感到排山倒海的压力。当大家谈论着职场的八卦时,碍於我们事务所大部分的员工都是家人,就算再有不满但因为是家人,所以不会把话说得太绝对。
不知道是不是内心太过不开心,到最後连带影响到身t都差了起来,皮肤三不五时就会引起sh疹,总要一段时间後才会好起来,而好起来的没多就後又开始复发。
我看着手上过去三四年因反覆sh疹而留下的疤痕,想着或许身t早告诉我该停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人生到底出了什麽问题。明明一周有六日可以休息却永远休不够似的,四年过去,渐渐升起或许这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模式并不适合我的想法,但要提离职却又没有勇气。
林姗nn对她说过的话我也听过——「离开一份稳定的工作很傻」,也因为这句话我拖到了此刻才有勇气放下这句话,向经理正式提了离职。
谁知道呢,才即将要迈入三字头的人生,或许才刚起步呢,我不想往後的自己回想整个人生而感到後悔。
「所以我想开始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非去符合他人的期待,」我下意识去抚0手上的伤疤处,「我这麽做好几年了,而那对我来说是行不通的。」
我莫名想起前阵子去打疫苗,曾问医生打完後会产生什麽反应,医生回我的话如今记忆犹新……
他说:「人不是机器人,所以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
是啊,人不是机器人,那怎麽会有一套标准来制定人该走哪条路呢?每个人的特质不同,生长环境也不同,喜好更是不同。
人是如此的独一无二,那会不会我们真正该b较的人其实就是自己呢?
今天的我永远b前一天的我还年长,今天的我也总是b前一天的我多走一些路,或许我们只需要超越自己无须与他人b较。
至於其他人加诸在我身上的期许,我永远有权利拒绝。
「其实我在高中时有个梦想,我不是读商科吗?记得好像是商业应用课时听到的,我第一次听到那个职业时就ai上了……」这件事我从来没有跟谁说过,毕竟我不觉得自己可以办到。
「什麽?」第一次听我谈梦想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ho族,居家工作者。」我笑了出来,说出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开始写故事一年多了,觉得……还满好玩的,还莫名坚持到现在。我从小就很喜欢创作些有的没的,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写作扯上关系,我以前真是恨极了写作文。」
「但用创作养活自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原本想着找一份兼职来维持生活……」我看向林姗,「最後谢谢你肯收留我。」
「多说的啦,我才谢谢你可以来帮我……」说完,林姗伸出如来掌打了下我的背,多半是这种感恩时刻让她感到不自在。
「欸,很痛!」我0着被打的地方大喊。
「帮你呼呼?」林姗欠揍的说。
「呼你的大头啦!」
「跟你们说哦,我以前其实是不相信什麽长久的友谊……」在一旁看着我们打闹的艾诺突然开口,声音小到差点被我跟林姗的大嗓门掩盖过去,「在国中毕业的时候大家不都会写那种毕业册吗,很多人都会写友情可贵或是什麽好朋友一辈子之类的……」
「对啊,还有画个阶梯写着步步高升。」林姗说。
艾诺:「大概是因为国小时大家也是写这样,但到最後还是没什麽在联系,所以我国中在写的时候,虽然手写着一辈子但心里却不相信真的会走一辈子。」
「我们让你相信了?」我笑着问。
林艾诺对我点了点头,「高中我们都读不同的学校,而且我还跟你们读不同的县市,当时你们说要来找我玩的时候我真的感动,那时候我连le都没有……後来一次又一次持续联系,我才开始相信真的有一辈子的友谊。」
说永远太过虚幻,说一辈子才够真切,已经走过十五年光y的我们,会一年又一年的继续走下去。
4号、5号、6号的缘分连成一线,携手围成一个大三角,总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互相接住彼此。
林姗推了推我的手肘,「欸,那你写的故事什麽时候要给我们看?」
「嗯……」我想了想,神秘一笑,「别急,我们来日方长。」
从家里出发到山上的路上,林姗传了一则在推特上看到的文字给我——
他只是跳出了时间
变成宇宙里最原始的组成部分分子原子
慢慢的重新构建成你身边的其他事物
以後为你遮风挡两的大树是他
为你抵挡寒冷的毛衣是他
你疲惫时看着桌头的挂件还是他
他是你亲人的身份消失了
但是其实他以後无处不在
讯息传送时间5:05a。
她知道我今天一大早要和妈妈、妹妹出发到山上见爸爸,看完整段话後原本冷飕飕的心突然暖和起来,放下手机,我看向窗外的风景,回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天??
「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形式??」
来到餐厅後点完餐,林珊伸手轻拍了坐在她身边的我,淡淡地说。
整t气氛说不出来的低迷和沈重。
「人生谁知道呢……」对气氛敏感,不想让大家太过低迷的我拿起一旁的水壶开始倒起水,不清楚脸上的表情有没有露馅,大概如既往地隐藏得很好吧?
实在不想让她们担心。
我视线下意识回避着她们的目光,总觉得对到眼会像先前一发不可收拾,「但往好方面想,爸爸现在解脱了??只是很心疼他生前所受的折磨。」
林艾诺见我主动提起,默了几秒有些踌躇,「你现在……是可以聊这些的吗?」
「嗯,可以吧。」我还是抬起了眼,嘴角不自觉笑一笑,希望表情不会太僵,「毕竟都是事实了,我能做的只有面对。」
有时候觉得自己理x到无可救药。
倒完水,我拿起碗想开始盛饭,林姗直接拿走我手中的碗,示意着她来就好,「自从收到消息後我就在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可以像你这样冷静吗?」
「其实我不冷静,」我收手,任由林姗替我服务,「但我是大姊,这几日有很多事要做,如果我慌掉了??」
「也是??妹妹要跟着你。」林姗把满满的一碗饭放在我面前,「辛苦了,你真的很勇敢。」
「谢谢你们特地过来一趟,我刚刚??差点哭了。」我夹了口饭放进嘴里,语气故作云淡风轻。
就算再亲近,我还是会忍不住对她们隐藏起脆弱,总想先好好消化之後再找她们聊。
林姗莞尔一笑,「我有看到你含泪,害我也跟着红了眼眶。」
「真的?」我讶异。
「嗯,我也看到了。」林艾诺随之说。
「好险我忍住了,不然我们三个一起哭多好笑……」趋近本能,我还在努力让气氛轻松点。
事实上,我现在也正努力忍着。
「你可以哭的林予荷,不用忍着??」林艾诺眼神真诚地看着我,担忧都写在眼里。
好吧,看来我还是露馅了。
忘了在座的三位并非只有我敏感,或许这就是我们至今仍在彼此身边的原因吧,常常在开口前就知道对方需要什麽。
「我知道啦,」我看向她们,缓了一口气,「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好好整理自己的……」
「最後一天会很难忍住的……」林姗照着过往的经验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背,「告别式的时候。」
「嗯,我也觉得……」
任谁都面临过失去,爸爸并非我人生中第一位离开的,然而这件事从来不会随着次数的增加而习惯。
午餐之後,我看时间差不多要回去了,中午能离开是因为林姗和艾诺来给爸爸上香,妈妈让我跟她们吃顿饭再回去,下午还要回去为爸爸折元宝和莲花。
这是我们能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再两分钟的车程就要抵达殡仪馆,我收拾好包包背到身後,特地交代两位好友,「等等我下车你们别说那两个字。」
林珊点了头,反应很快,「我知道,你就头也不回的走吧。」
在後座的林艾诺听闻,把头钻来前座,「哪两个字?」
我侧过头,愣了下,「就、就是那两个字……」
「嗯?」艾诺听不太懂,如往常的慢半拍。
林姗瞄了眼後照镜,「等等林予荷下车,你就什麽话都不要说就对了。」
大概是知道暂时问不出个所以然,艾诺把头缩了回去应了好,我看向後座对她笑了笑,觉得反应如乌gui的她真是可ai。
下车後我对她们说了声谢谢,就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入口走去,心中被压制的情绪随着步伐前进开始翻腾,最後还是冲破防线,泪水就这样在脸上滑落下来——
我会没事的,谢谢你们总在我需要的时候来到我身边。
爸爸过世半年多後的中秋节连假,大家相约到杂货店聚餐,话题不经意提及这段时间所失去的人事物。
当时疫情趋於减缓,除了林姗这天选之人,大家在这段期间都一一中标。世界的生与灭每日都在上演,但疫情让逝去的人们用数据的方式不段呈现在日常当中。
虽然与vid-19无关,朋友们身边也有亲人的离开,我爸爸也加入了登出地球的行列。
那是什麽感觉呢?
无法明确形容,随时间的变化总有新的感受涌上心头,太多复杂的情感夹杂在内,以至於很难用几句话就形容出来。
悲伤、想念、遗憾即便化成言语,都不足以形容感受的剧烈与动荡。
明明只要是人都会面临逝去的那一天,但活着活着太过习以为常对方存在,心想就算不常见面对方也在某个角落好好生活着,直到那个冲击的结局突然提前,才懊悔起好多个瞬间忘了要去珍惜对方的存在,徒留回忆在心中。
回忆啊,既美好又悲伤,美好在於有记忆可以去回味和想念,悲伤在於再想念那个人也不在身边了。
「我昨晚梦到我爸了。」
「梦到什麽?」林姗向我问道。
「我之前也梦过他几次,在梦中他都是穿着黑se服装,但这回他是穿着休闲的蓝衬衫来与我和妈妈妹妹相聚??我在梦里忘了他的生病,也忘了他已经过世,爸爸看起来很健康,我们四人就这样开心地吃着他为我们下厨的晚餐。」
「欸,或许是叔叔回来告诉你他身t好了喔!」几乎在我说完的下一秒林姗对我说,「可能是来告诉你,他收到你们给他的药忏现在健康了。」
「什麽?」我听了背脊忽然一阵麻麻的感觉,手臂顿时起j皮疙瘩。
林姗说她过去也有类似的经验,有位与她很亲的亲戚在车祸走後,透过梦境让她看见痊癒後的他,也入住了新的房子,长辈们对她说那是来报平安的。
艾诺静静地听着,看得出她眼里的讶异,她较少听过这些奇妙的事情,而林姗就像听过许多类似的案例而显得很平静。
她接着说:「这种事情有时候真的很玄??就像我爸爸在警察身份退休之前,有经历过一些灵异事件,就有看到鬼魂过……」
林艾诺听了害怕起来,但又忍不住好奇,「长、长什麽样子?」
「他说,为什麽电视会那样演呢?就是因为有人看过罗。」
林姗和艾诺继续聊着,而我自「健康」二字落入我耳中後,心中某块地带就产生了动摇,鼻头开始泛酸,以为可以控制住的泪水在下秒直接宣布失败。
爸爸现在健康了??
在悲伤的时候总会想要抓住什麽,让自己不至於坠落太深,健康啊……是啊,若往这个方向去想或许就会好些。
爸爸在那个世界,健康了。
林姗和艾诺在注意到我的异状後,纷纷转头过来,这是第一次,我在她们面前哭得那麽惨。
泪水这东西大概是会传染的,不用把视线放在她们身上,就知道她们眼眶肯定泛着泪。
我们都曾失去过身边的亲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即便消退仍会留下残余的感受,压抑只会让感受越压越深,这回我索x任它释放……
直到泪水布满整张脸,我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不痛了,而刻意不朝悲伤奔去,我以为在前进但或许每一步都在倒退而走。
「哭吧。」林艾诺伸手0上我的肩,「没关系的。」
倒退而走或许也是前进的方式吧?
让我渐渐去正视心中的伤……
哭吧。
总要哭的。
时间又过去了一年,回到现在。
关於爸爸离开的记忆、林艾诺和林姗来陪我的记忆、告别式最後一天的记忆回想起来仍是鲜明,随着时间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淡化,但感受却怎样都无法抹灭。
忙於生活,忙於专注眼前的事,回想起的时间确实变少了,既然还能前进,伤口会不会好起来、会不会癒合好像变得不那麽重要了,就这样伴随着我,好像也无妨。
有天明就有黑夜,有好事就有坏事,有喜悦自然也有悲伤……世间的一切是矛盾的存在,少了一方就感受不到另一方。
没了黑夜,天明自然没有意义。
我再读了次林姗传给我的推特——
「他是你亲人的身份消失了但是其实他以後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啊……
宇宙如此浩瀚,谁知道呢,或许真的是这样呢。
我心中好像有部分的重量释放了些,最终地扬起嘴角,在讯息栏回覆,「收,谢谢你呀,晚上见。」
即便不在我的身边,她们仍用着自己的方式再给予我支持。
乌云垄罩在天际,始终降不下雨,厚重的空气包裹在皮肤,加重了围绕在我心上酝酿的情绪。
抵达爸爸埋葬的位置,我们把准备的鲜花放置草皮上,原本想好的话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像什麽话都无法表达我心上的重量??语言太过微不足道。
我闭上了眼,让自己静下心,像平时聊天一样和爸爸说说我最近的近况,最後睁开了眼,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爸爸,重生周年愉快,在那边要好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告别式那日是爸爸的生日,葬仪社的叔叔告诉我们,照正常时间来推算的话告别式应该是要在前一天举办,但因为时间安排不上才安排在这一日。
「那天是我爸爸的生日。」我对叔叔说。
「这麽刚好?」叔叔听了倏地睁大双眼,「我做殡葬业这麽多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我和妈妈听闻对看了一眼,我到现在还不清楚怎麽解释当时的感受,彷佛有gu奇妙的暖流流经我,温暖却又带着厚重的感伤,本该开心庆祝的生日,却成了天人永隔的分水岭。
於是我们决定在告别式那天决定给爸爸准备一个蛋糕。
在挑选蜡烛的时候妈妈问我该选什麽,有个想法窜进我的脑海,「九选0岁吧,让一切归零,就像是爸爸重生的日子。」
艾诺和林姗约这天晚上要到家里找我,并非刻意的安排,就是刚刚好约在这一天了,直到前几天跟他们是爸爸的忌日才觉得是奇妙的巧合。
有时候总会忍不住这麽想着,有些巧合或许都不是巧合,或许有某种未知的力量想要透过他们来陪伴我吧。
我们三人坐在yan台聊天了一阵子,妈妈忽然从屋内喊着我的名字,让我们进去吃个水果,「来,吃个草莓,我们今天去回程路上买的,很好吃哦。」接着问道,「你们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对的。」林姗回,林艾诺也点了点头。
「难得来过来怎麽不多待几天?我很喜欢你们来这里哦。」妈妈总想留住她们,大概是喜欢和大家聚在一起的感觉,从国中至今认识十几年的时间她早已把她们视为自己nv儿。
「林姗是工作狂啦,觉得自己不开店附近的居民会想念她。」对於妈妈如此热情的邀请,只有我这「亲生」nv儿能浇熄。
林姗笑了几声,「阿姨,我下次再排长一点的休假过来啦。」
「杂货店的周遭环境跟我阿嬷家很像呢,小时候我也很ai乡下跑,喜欢那边给我的清幽感。」
「妈,你这样说会被林姗骂哦,那边还不算是乡下,她之前有个亲戚因为没来过南部,都以为我们南部人都是在务农……」
「哪来的想法啊!」我妈听了笑到不停。
「算是乡下的??小村庄啦。」林姗最後补充。
「艾诺呢?」妈妈头一转,「也要跟予荷她们一起回去杂货店吗?」
总是习惯倾听的林艾诺突然被c到,愣了一下才回答,「她们会先载我去车站,虽然也想去杂货店,但和妈妈预约了餐厅要吃晚餐。」
「好久没见到你妈妈了,下次找她来家里坐坐啊,」妈妈莞尔一笑,「她每天都会跟我用贴图问好呢。」
没有血缘的家人。
林姗和艾诺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隔天,我和林姗把艾诺放在火车站後就回到杂货店,周五是店休日,我们沿路买了几家好吃的食物打算回去好好享用。
看着满桌的小吃,心想又是一个可以吃整天的份量,总觉得有点小幸福。
夹了块臭豆腐放入嘴里,林姗突然想到什麽,都还没吞下去就迫不及待开口,「林予荷,你来当店里的会计吧,我想了好久觉得这项工作最适合你,毕竟你很擅长,可以花最短的时间去完成,换作是我去处理大概要花double的时间吧??」说到这,她终於把臭豆腐吞下去,「刚好最近因开发票的事让我很头痛,而我身边就有一个资历四年——」
「是五年。」我笑着纠正,觉得这时得好好毛遂自荐才行。
「你会离开城市来到这个小村庄,我想是为了离开社会紧凑的节奏和制度框框吧?总觉得如果强行让你随着我的工作模式就驶离了你离职的本意了??」
我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这里的工作步调不用着急,平时就是简单的帐务整理,补货、订货,剩下时间就去写你的故事吧。」
「写故事??真的?」我哑然,「去哪找到这麽好的待遇啊?」
「哪算什麽待遇啊,应该很多人开始这样做了吧?一边工作一边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在这社会还不是常态,但又有什麽关系?反正我们本来就不喜欢跟人家一样,不如就ga0一个属於我们的方式啊。我只是提供给你打工的地点而已,你愿意留在这里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协助了。」
ga0什麽鬼啊?
未免也太感人??
我感动到说不出话来,内心因林姗的提议无b雀跃却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接着,林姗用着无b真诚的眼神看着我说,「每次看到你用炯炯有神的双眼在对我说你想像的故事时,我都会心想啊,林予荷真的找到一个她很喜欢的事情啊!,让我想支持着你、为你应援。」
我挠了挠後脑勺,尴尬一笑,深知自己在说那些天马行空的想像时真的有够吵的,但又无法忍住不?
「我才谢谢你跟林艾诺不厌其烦地听我?」
想起前阵子我们三人聚在一起聊天聊地接着聊到宇宙大爆炸,想想都觉得荒谬??那日之後我们的话题就像岔出了不同以往的分支,扩大再扩大,聊也聊不完。
「我说你啊,该不会是为了创作才离职的吧?」林姗突然话锋一转。
听闻,我心一愣,没正面回答,「为什麽这麽想??」
「就觉得你不是那种什麽都没想好就放下一切的人,总有个理由吧,再加上你是那种一旦投入就卯尽全力的类型??」
林姗说她的推测,我垂下了眼,微微g起唇角,心想这人还真的妈妈般地了解我??不,简直b我妈还了解。
「其实爸爸走後我思考了很多事,总觉得人生就是在失去和获得之间不断摆动??」我缓缓地开口,试着说出近一年的思考,「接下来的话听起来可能有点悲伤,但我现在很平静,所以你别觉得沉重喔。」
「说吧。」
「就是想到我们总有一天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人类只有一个结局就是si亡,既然结局都是这样,那最重要的不就是人生过程了吗??所以b起问自己要迈向什麽样的结果,不如问要怎麽在过程中玩得尽兴才是最重要的事吧?」我抬起眼看向林姗,「所以你猜对了,有部分原因确实是创作,这件事是我想去探索的,至於剩下的部分我还没完全厘清??」
「你之前说的时候我还觉得只是兴趣而已,没想到居然成了动力??」虽面上看不太出来,但我可以感受到林姗的诧异。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讶异,只是在没什麽实质的收获前,我没勇气说出内心那gu无名的冲动。」就连说出口的此刻也觉得害羞,我拿起汤匙喝起虱目鱼丸汤。
「就说啊,怕什麽?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吗?」
「喔。」
失去後的徵状像涟漪效应无形中牵动人生许多层面,如石子掉入海平面使波动不停地向外扩散,进而产生推力把我冲向未知的岸边。
「是时候改变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人生难道没有其他的选项吗??」
若没经历过爸爸的离开,这些声音或许只限於脑海中而已吧?然後不断用理x去压制内心的冲动和yuwang,明明想要自在飞翔却又在脚上绑了锁链。
爸爸的离开让我解开了锁。
那我现在要飞往何处?
要前往什麽方向?
我还没ga0清楚,毕竟谁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望着对桌不断对我jg神喊话的林姗,说得b我这当事人还激动??
「不过以後版税别少算我的份啊!我可是你的首位经纪人呢!」
靠,我差点把汤喷在她脸上!
把感动还给我!
「想太远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