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虚假与真实的天赋(1)(1 / 1)

教美术的沈老师有个豪迈奔放的灵魂,上课时总是让学生自由发挥,别说人物、构图、se彩,有时连主题都没限制。

这日美术课,自由奔放的沈老师为学生出了个幸福的难题:童话。这微妙的主题换来班上大半男生的哀嚎,包括跟斯凝暮惜同桌的陈洛辉。

「你们是戏jg上身了?」木木一脸好笑地看着脸快皱成一团的洛辉。洛辉长得壮,脸圆圆的,苦着脸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喜感。

「沈大师的x格你又不是不懂。画不出来的话我怕他要我spy白雪公主!」洛辉低声抱怨道。沈老师最讨厌学生说「画不出来」。在他的世界里,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是梵谷(「啊对着你当然人人都有发疯的可能啊!」说出这话的学长的下场自然惨不忍睹,为沈大师的传奇添上了血se浓重的一笔),所以只要他给了课业,学生就一定要完成。要是画作太「ch0u象」,让人看不出跟主题的关系的话,结果当然就是发回重作。

都市传说中,有一回他出了个「时尚」的主题,学生都觉得他是大发慈悲了,就连有人毕加索上身画了一堆se块都给过,偏偏有一个男生要捋虎须,画了个咸蛋超人,对,就是内k穿外面的那个。据说沈大师当时笑得灿烂,写下了「大胆创新」的评语,再补上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句「这样大胆的设计,当然要众乐乐。下次成果发布会,你就穿这样走caalk吧」。那男生求饶无果,最终穿上那件红蓝白的紧身衣,留下了无数耻辱的照片,据说在某个兄弟的安排下,那些照片还出现在婚宴上的成长影片里。

所以画不出童话的主题要spy白雪公主也不出奇。

「放心吧,七个小矮人,你还可以抓六个人陪你啊。」木木调侃道。

「我??」洛辉见到木木微微g起、带着点邪恶的嘴角,把脏字咽回肚子里。「本大爷可是潜力gu。多少韩星减肥前都是我这样子啊。」

「我又没有那个意思。」木木无辜地说:「只是小矮人的衣服的伤害值是最低的啊。还是你宁愿当金光闪闪、穿紧身k的王子?」

被「紧身k」三个字吓出一身冷汗的洛辉如梦初醒:「对啊!小矮人的衣服应该会b其他的正常吧?」

「对啊,你不觉得你很有潜质当老七吗?」木木一边回想话剧的道具清单,一边乘胜追击。

「老七?」洛辉一脸茫然。

「所以你是真的没有看过白雪公主?」木木奇道。

「没有啊。」洛辉回得理所当然。「有几个父母会给儿子念白雪公主当床边故事啊?」

「那你都看什麽长大的?」

「玩具总动员!」还配合着做了个「飞向宇宙」的动作。

木木一时语塞。洛辉难得地斗嘴赢了,笑得有点欠打。

斯凝在一旁笑看着两人斗嘴。木木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凶狠起来真能十字杀一人;洛辉爽直大度,很能开玩笑。自从高中起,阿好带着洛辉在美术课时坐到她们这一桌,斯凝就享受了不少免费的娱乐。

「所以你们男生真的没看过童话故事?」见戏看得差不多,斯凝问身旁的暮惜。

「有啊。」想起几日前google的大纲,他半开玩笑地说:「不是看过美nv与野兽嘛。」

「也是啊。」斯凝失笑,难得听到暮惜开玩笑,感觉对方心情不错,续问:「那小时候都看什麽?也是玩具总动员?」

所以「玩具总动员」是书名?暮惜回想一下自己的童年:老爸几乎都不在家、每次马卡斯出现都把他弄得哗哗大叫;老哥算是正常一点,会带他到外面玩,尽管也是三句不离正事,「这种植物跟某种草药是共生」、「看到这阵式代表附近有妖怪设下的结界,最好绕路走」之类的,其实b较像是户外教学吧?至於其他人……嗯,不提也罢。

「小时候b较常在外面玩。」最後暮惜用了这个b较容易接受的说法。

「是噢。」斯凝自然想不到这句话背後的深意。「挺好的。我小时候几乎都在家,难得可以去一次公园呢。」

「所以童话对你而言没什麽难度吧?」暮惜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到对方身上。

「嗯。」斯凝笑道:「迪士尼的童话故事基本上都能倒背如流吧?最喜欢的是阿拉丁——」

「什麽阿拉丁?全部都给我画美nv与野兽的画。」木木不知何时结束了和洛辉的厮杀,无情地打断了斯凝的盘算。「正好出了个这样的主题,一个两个都帮我画道具用的画!。」

「剧本里好像只有一幅画吧?」阿好在一旁说。文字是他的好友,但颜料是他的恶梦。讨厌画画的他一向是随便画点什麽交差便算,但事关他的作品……平时不太会招惹木木的阿好忍不住开口。

「有实际作用的只有一幅,但构图上只有一幅画不是太奇怪了吗?」木木不徐不疾地说。「如果是中世纪城堡那种氛围的话,不是走道两旁都挂满画吗?现在我不过要五幅而已,不过份吧。」

在一旁吃瓜的洛辉听到「五」这个数字,瞬间回过神来,数了数,指着自己问木木:「所以我也要画?」

「是啊。」木木答得理直气壮:「反正你都没想画的东西不是吗?」洛辉正要反驳,木木轻飘飘地补上一句:「帮忙的话草图我负责。」洛辉顿时闭上了嘴。

阿好见连洛辉都被拉下水,自己大概没有幸免的可能,也就放弃了争取,默默地走到教师桌拿画纸。

「要画什麽?」斯凝深知好友的固执,实事求是地问。

「一幅王子的画像,最好有一幅父母的画像作平衡,然後就是一些风景画就好。」

「风景画。」洛辉半举手,自知画不出一个「王子」来,还是「认领」一幅风景画b较明智。

「风景画。」阿好乾脆地拿起画纸。

木木把目光投向斯凝和暮惜。

「风景画。」斯凝想也不想便说。用塑胶彩的话风景画勉强还能画出来,但人像画就太难了。

被斯凝抢先了,暮惜愣了愣。王子的画像……不就是自己的?想到这点,暮惜只能说:「父母的。」

「嗯……」木木打量着暮惜,看得暮惜有点毛毛的,不知哪里惹到她了,才听到她半开玩

笑地说:「怎麽不长平凡一点呢?」

一旁的斯凝噗哧一笑。暮惜暗自松一口气,认命地拿起画纸。

在吵吵闹闹发发白日梦中,一天的课很快便过去了——当然,不是每一个学生都会同意「很快」这个形容。

远远已经听到桌椅拉动的咯吱咯喳声,有点年岁的桌椅吵闹地控诉学生毫不温柔的对待。暮惜走进课室,有点意外地看到原来一行行排列整齐的桌椅被重新整理,其中十多组在黑板前围成一圈,剩下的被推往课室後方。

「耶!王子来了!」何逸瑶带着善意地调侃道。自从暮惜决定加入剧社,担起男主角的重任後,何逸瑶就煞有介事地说对方是剧社仝人的救命恩人、白马王子,加上暮惜的角se的确是个王子,「王子」就成了她对暮惜的昵称。

暮惜第一天也被这个学姐吓到,现在却是见怪不怪,一脸平静地朝课室内的人点点头,便学着旁人把书包丢到在堆在课室後方的桌子上。

「逸瑶学姐,你是考生啊,g嘛不回去温习?」镁镁低声问道。学姐那紧随着颜暮惜的目光实在是……司马昭之心。

「嗯?我来看看有什麽可以帮忙嘛。」说得像真的似的,「你看,阿完不也在?」

「阿完学长是要来带颜暮惜啊!斯凝又是导演又是nv主,阿完学长怕她忙不来嘛。」阿完过去一星期一直在跟颜暮惜研究剧本,今天是第一次围读,阿完在场是正常不过。

「那阿gui呢?」知道自己的贡献跟阿完有天渊之别,何逸瑶换了个b较对象。

「阿完学长在这里,你让阿gui学长回去?害相思都来不及了,哪还用温习……」

「害相思才对,阿gui文组的,生活不有点刺激,哪来的文思?」何逸瑶找不到合适的b较对象,乾脆瞎掰。

镁镁一脸被打败的模样,对学姐的花痴行为很是没辙,乾脆放弃这个无可救药的对话,跑去找刚进门的木木。

「木木,道具进展如何啊?」镁镁也不拐弯抹角,劈头就问。虽然她跟木木的交情b不上「正印」斯凝,但二人好歹在剧社合作了好几年,是感情甚笃的小三。

「还好啊。」木木用了然中带点无奈的目光看了逸瑶学姐一眼,跟镁镁交换了一个「受不了她」的眼神,又说起正事「茶壶跟烛台都找到了,时钟我也初步有点想法。至於小茶杯嘛……我还在研究要怎样才可以暂时把上面的图案遮住,但又不会造成永久的损坏。」

「木木你很在意上面的图样耶。」镁镁不是第一次听到木木想要尽可能保留上面的图样。

「嗯。」木木脑海中立刻浮现杯沿那圈纠缠交错的藤蔓,还有杯子两侧的男x剪影。以杯耳为中心线,杯子两边各有一个剪影,如果杯子是透明的话,那两个人影会交叠在一起;可惜杯子并不是透明的,而他们的中间,还会有咖啡浓茶之类的yet把他们分隔开。其实光看那含糊的轮廓,实际上那是两个男人、一男一nv、还是两个nv人,木木压根ga0不清楚。她只是直觉地觉得,那是两个男人。两个永远绑在一起,却无法相见的男人。狠下心肠用塑胶彩把整个杯子重新上se易如反掌,但木木就是下不了手。每当她注视着杯子上的人影,她就会突然犹豫,然後放下画笔。

见对方一脸若有所思,却不开口解释,镁镁没有再追问。在自己的专长里,每个人都有不可让步的地方。b如对她而言,belle那袭堪称动画史经典、无数nv孩的憧憬、如梦似幻的hse礼服,就是她绝不退让的底线。

很久没更新了,但这个是写了完整文案的!而且还(又)是系列作,所以一定会写完的!!!

镁镁的豁达却令暮惜扼腕。一听到「茶杯」两个字,暮惜便以拿文具为掩护,站在教室後方,竖起耳朵听墙角。本来希望可以多听到一些关於茶杯的情报,确认那到底是不是那个破烂「毁灭之刃」,结果得到的资讯还是跟上次一样:张柏榆买了一个茶杯,茶杯上面有不知名的图案。

该si的马卡斯,根本就没提什麽图样花纹的!甚至连那是可以杀x1血鬼的法具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ose……啊,如果你第一项任务是跟马卡斯有关的话……嗯,他的话,别尽信。」暮惜想起老哥在出发去印度前特意敲他房门留下的忠告。尽管他哥冲口而出的那个昵称让他差点把门甩到他脸上,他还是忍辱负重地把内容记下了。

那唯一的出路,就是要亲眼见到那个传说中的茶杯,他去感应一下杯子有没有带着灵力。

虽然暮惜的能力还没觉醒,但他好歹是颜家的人,灵力充沛是基本,作为法具法宝幽灵鬼怪雷达是绰绰有余。

暮惜正想找个藉口让张柏榆把杯子带回学校,却听到斯凝紧张中带点兴奋的声音:「人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斯凝作为导演以及nv主角,理所当然地坐在黑板的正前方。她的左边是声线轻柔悦耳、担当旁白重任的镁镁;右边是跟他有最多对手戏的男主角颜暮惜。阿完因为要指导暮惜,便坐在他身侧。其他演员,包括belle的爸爸aurice,村里的恶霸gaston,城堡里的管家时钟、男仆烛台等等,则顺着出场顺序,占据了其他位置。灯光组、场景组等幕後人员自然要落座,边听边构思演出时的安排,唯二坐在一旁真正「看戏」的,就只有阿gui跟何逸瑶。

「你来g嘛啊。」趁众人在走动坐下拿笔的空档,阿gui问逸瑶。

「看王子啊。」逸瑶大大方方地说。她跟阿元阿gui也是合作多年的好朋友了。「当年本小姐可是抱着跟男主角戏假情真的幻想才加入剧社的,怎料,哼!」忿忿不平的她瞪了阿gui一眼。

既然有阿gui之名,面皮的厚度自然能抵挡这不痛不痒的抱怨。「这个啊……姻缘天注定啊。」

「够了!你们是宿世姻缘,互许了对方三生三世对吧?我知道!」逸瑶咬牙切齿地说。

阿gui也不回话,只是轻轻一笑,薄薄的嘴唇抿出一个可ai的弧形,镜片後的眼角微微向下,本着带着点锐利的上斜眼登时柔和下来,显得那圆圆的眼瞳更为明亮。

逸瑶看着这个难得一见的微笑跟阿gui瞬间飙升的颜值,再一次大呼天理不容。把心一横加入剧社,男主角不鸟她,算了,结果原来是男主角把隐世编剧帅哥拐走了!而且因为两人风度翩翩人畜无害,凑在一齐时琴瑟和鸣画风唯美,她连生气都气不下去……真的是伤天害理!

「欸你别笑了。」逸瑶瞄了一下黑板前陆续坐下的人,「你再笑,阿完就装绅士装不下去了。」他就要化身成狼了!

阿gui乾咳一声,立即把唇边的笑容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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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e,也就是慕丝,是哥哥对小弟的昵称,因为发音跟「暮惜」相似。

我自己也有用类似的逻辑帮我弟妹取昵称,而且只有我一个人会这样叫。

重点是,不管是「ose」还是我弟妹的那个,都很像小猫小狗的名字。

嘛,这是哥哥姐姐的ai啊!

见所有人都已经就座,导演斯凝深呼x1一下,正se道:「那我们开始吧。」

这是暮惜第一次见到投入在戏剧世界的斯凝。平常总带点怯生生、举手投足都畏畏缩缩的她,好像变了个人,一开口,语气中是沉稳的自信;不论是给演员的眼神、给幕後的指示、还是低头在剧本上写旁注的动作,都散发着运筹帷幄的光芒。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注定在某些事情上所向披靡、发光发热。就如同文斯凝在舞台;就如同颜靛青在降魔伏妖。

暮惜从未跟过他父亲或是哥哥出去「工作」过,按他们的说法,要不是太危险易生意外,就是太简单没有参考价值。只是毕竟是灵力充沛的人,在某些妖魔鬼怪眼里是香饽饽一般的存在,有时候光走在街上,也会引来突如其来的攻击。後来暮惜才晓得,他哥一早就修为奇高灵力内敛,那些鬼怪是冲自己而来,後来巫nv婆婆给他做了个御守,这些不速之客才偃旗息鼓。

但在暮惜仅有几次目睹哥哥打怪的记忆里,他哥还真是……生猛得难以置信。明明平时都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吊儿郎当的模样,拿着法宝和灵符跟鬼怪斗智斗力时却成竹在x、游刃有余。虽然会没长眼地找上他两兄弟的都是些道行不高的小角se,但他哥轻松闲适得像在逗自家宠物犬的模样依旧在暮惜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深刻得每当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兄长,他都感受到巨大无形的压力,砸在他这个连能力都未觉醒的人身上。大器晚成跟不成大器,只是一字之差。不过这些暮惜通通都不会亲口承认就是。

看着如鱼得水的文斯凝,暮惜有点羡慕。

她天生合该是个演员;颜靛青天生合该是颜家的承继人。那他自己呢?自己的天职,又是什麽?

就在暮惜发呆的当下,第一幕已经完结。因为第一幕的重点是斯凝饰演的belle,而父亲aurice的演员是许家明,跟斯凝跟木木等同级的老社员,演技嘛……预料之中。所以只需提点一下饰演gaston的新社员,就基本上好了。毕竟这只是第一次围读,重点是确保台前幕後的成员都知道剧本的起承转合,还有让有对手戏的演员们有起码的认识。至於人物关系、角se发展,以及个别演员的讲话语气、表情动作等等,都会留在之後的细排才处理。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老掉牙的一句话,却b真实更真实。舞台上眨眼即过的三十分钟短剧,背後所耗的是百倍以上的排练时间。更别提阿好丧心病狂地写了灯下共舞、墙上决斗等情节,还擅作主张加上几段好几分钟的背景音乐,变相对演员念台词的节奏有更严格的要求。

事实上,在斯凝第一次读剧本时,她极端怀疑阿好是想把她在合唱团待的五年时光利用个彻底,打算不单单播纯音乐,而是要演员直接唱出来。如果颜暮惜不是被临时骗上贼船、就算阿好有一米厚的脸皮也开不了口,剧社可能就要屈服在独裁编剧的y威之下,视si如归地上演史上第一出音乐剧。

就算不是音乐剧,以目前的人手要完成阿好的剧本就已经有够呛了。

「第二幕。」斯凝柔柔的嗓音带着自信。话音刚落,沙沙的翻页声此起彼落。暮惜坐直了身子,少有地感到紧张。第二幕的最後,有他的对白。

第二幕的最後,误闯城堡的aurice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却在最後想起对nv儿的承诺,停下了脚步,摘下了一朵在花园里盛放的玫瑰。

暮惜把声音压低,y着头皮地开口念道:「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偷。」

「我……我只是想带走一朵玫瑰给我nv儿。」许家明的声线有点生y,跟斯凝刚刚第一幕的声情并茂差别颇大,也难怪阿好宁愿拐带暮惜这个零经验的来当男主角。反正都没什麽演技,颜值高一点,秀se可餐也是好的。

「只是一朵玫瑰吗?」暮惜的声音带点冷酷,模仿对象是说起低级x1血鬼时的马卡斯。

「是……是的。」

「你知道在这里一朵玫瑰的代价是多少吗?」这句话严厉中带点认真,模仿对象是……户外教学时的老哥颜靛青。

第二幕完结,课室里出现短暂的静默。

暮惜有点忐忑地从剧本中抬头。念这种复古中带点矫情的台词对於毫无演戏经验的他而言实在是有些微……羞耻。

迎接他的是斯凝惊喜中混着鼓励的微笑。这抹笑意一直跟着她,在她跟幕後人员确认背景、灯光、音乐时,渗进她认真的嗓音中,令她的正经多了几分从容,b起第一幕时,显得更指挥若定。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六幕的剧本顺顺利利地读完。所有人,包括颜暮惜本人,都不相信第一次演戏的他能流畅地把台词念完,而且表现还可圈可点。他固然不是天才演员,人生第一次围读便情感收放自如、演技炉火纯青,但至少也不是读稿机器人,只会目无表情地把台词逐字吐出。语调节奏、抑扬顿挫等等,暮惜都至少有了五分火候;至於表情动作……来日方长嘛。

「辛苦大家了。」斯凝合上剧本,嘴角是隐藏不住的愉悦,一双杏眼笑得快弯成一对新月。男主角不是内藏放音机的花瓶,最开心的当然是nv主角兼导演的她了。

「明天都是这个时间这个教室。我们会分小组练习,至於暂时不用排练的人——」

「——会帮忙画背景跟制造道具。」在斯凝讲出无可挽回的「自由活动」之前,木木抢先把话接过去。深知道具组工作繁重的斯凝只好在一旁乾笑。

天se渐渐昏暗,斯凝让社员解散後,一部分要赶去补习班或是被父母催促回家的人先离开,余下数人把教室的桌椅还原。

「阿完学长、阿gui学长,真的辛苦你们了。」正在抹黑板的斯凝朝正在搬桌椅的二人喊话。明明二人早就不用出席学会活动,应该留在家备试,却一次两次地出现,还留到最後。

「你别嫌他烦就好。」阿gui轻轻松松地把笨重的书桌搬回原处,对斯凝做个鬼脸,接着说道:「他就是ai瞎c心。觉得他烦的话不用客气,踢出去就是。」

在一旁搬着桌椅的阿完无奈地摇摇头。瞎c心的是谁?篮球队的队务他早就放手,反而是这人还偷偷00地登入辩论队的电邮信箱,一边叨叨念一边把自己找到的资料塞进去。剧社这边也是,明明是他一直在自己耳边喃喃自语,明示暗示想过来看,结果又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推。

阿完朝阿gui的方向望过去,刚好碰上了对方的目光。阿gui目露凶光地瞪了阿完一眼,一副你敢反驳你就si定了的模样。阿完只好叹气,默默地把「瞎c心」的头涵认了下来,一边无奈地心想:亲ai的,你还想不通为什麽学妹们会说你是傲娇吗……

斯凝看着两个学长在眉目传情,有点哭笑不得。也许是放下了社长的身份、也许是快将毕业,不那麽怕曝光了,二人的言行举止越来越旁若无人,这充满粉红泡泡的氛围实在是……一言难尽。

一旁的颜暮惜看着三人的互动,有点0不着头脑。之前撞见文斯凝在篮球场上跟阿完讲话,还以为二人之间有戏,但现在看来,有戏的好像是两个学长……?他看着阿完g起嘴角,无奈中带点宠溺,只好承认自己对情情a1a1的事实在很迟钝。

但这能怪他?一天到晚不是听某巫nv说她跟兰陵王私订终生、此情不渝,就是听老画家说唐代的诗人这个暗恋那个、那个伤了那个的心,好端端一首七律都能编出一段狗血的三角关系。家里只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以nve儿为乐的马卡斯、还有像师父多於兄长的老哥,对於感情这回事实在无从学习。

至於母亲,他从未见过。父亲跟老哥对母亲的事讳莫如深,绝不会主动提起。小时候的暮惜还会对母亲好奇,问过几次,换来的不是父亲的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兄长以增加功课作幌子转移视线。久而久之,暮惜也放弃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猫叫打断了暮惜愈飘愈远的思绪。他猛然抬头、朝面向大街的窗户望去,隐约见到一截黑se的尾巴。他三步拼两步走近窗户,朝外面张望。

什麽都没有。

「怎麽了吗?」斯凝被暮惜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开口询问。

「好像……看到有只猫。」暮惜隐藏着失望跟担忧,若无其事地说。

「哦!」即使是有只猫,这反应也太大了吧?斯凝还是有点疑惑,但见颜暮惜似乎不愿多谈,便识相地没有追问下去。之前周会时在礼堂的交浅言深可不能再出现了。「附近不是有个公园吗?野猫是挺多的。」她笑了笑,很快便把这个小cha曲忘了。

晚饭吃完、垃圾包好,连澡都洗好的颜暮惜终於坐在书桌前,做家课。

要说这次任务哪一点令他最不爽,毫无疑问就是家课。尤其是那种解题逻辑明明一模一样,却y要学生做上十几题的课业,完全是对智商的蔑视。

风卷残云般把学科的家课处理掉,暮惜对着a2大小的白画纸,有点头痛。

画画什麽的,真的不是自己那杯茶。他用最多的画纸,是细长的h纸;用最多的颜料,是鲜红的朱砂;画最多的主题,是符籙。

要他画王子的父母,还真是……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从ch0u屉的深处翻出那支奇貌不扬、h黑相间的铅笔。马卡思说这是一支画什麽像什麽的笔,大概是他小时候在老画家房间玩的时候顺回来的。只是老画家最近被派去日本分部驻守,找不到本人出来问,暮惜只好信了。

打开电脑,在搜寻引擎输入关键词,暮惜挑了个b较顺眼的,正要下笔,却突然想起,所谓的王子的父母,其实就是剧中的自己的父母。定睛看着荧幕中那个国字脸、鹰g鼻、曲发披肩的男人……尽管他老爸也不是个风度翩翩的人,但总算是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把他画成这样,有点不孝?

暮惜托着下巴,目光在电脑和空白画纸之间来来回回。须臾,他才终於拿起那铅笔,徐徐画起草稿。不消一会,一个相貌堂堂、浓眉大眼,眸中带着威严、嘴角却带着一点戏谑的男人肖像浮现在画纸上。至於身t的部分就简单得多,只需把电脑上那个肥胖臃肿的人画得修长壮硕一点就行了。

然後笔尖顿在画纸的右方,悬在画纸上不到一毫米处,暮惜迟迟没有动作。

他不是没有问过父亲要母亲的照片。父亲的回答就是那个每一个小孩都听过、都被惹怒过的答案:你长大就给你。

长大的定义?天晓得。

犹豫好久,暮惜终於动笔。他放任自己的想像跟直觉奔驰。五分钟後,一个清秀倩影跃然纸上,眉如新月、眸如晨星,瓜子脸上是温柔的微笑。暮惜放下笔,手指顺着画中人的轮廓轻轻扫过,石墨的笔触被他的指尖r0u开,柔化了她的脸庞。

暮惜茫然地看着纸上陌生的脸孔。发怔了不知多久,他才又执起笔,匆匆依照荧幕上那g0ng装贵nv,为画上人添上一袭繁复华美的裙装。

就在颜暮惜为美术科的家课烦恼的同时,远在欧洲的某处,一只小黑猫端坐在窗台上,望着坐在暗紫se丝绒沙发组的那人,抑扬顿挫地「喵喵喵」着。

「哦?所以是小弟弟在找啊?」x1血鬼伯爵像是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嘴唇一弯,g勒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那我们这边也不能松懈了。毕竟是亲ai的公爵大人一手带大的孩子,怎能让他太无聊呢?」

「派克。」伯爵轻唤,管家的身影无声无se地出现在他身旁。

「让阿道夫去h市看一看。」听到「阿道夫」这名字,窗台上的黑se猫咪哀怨地叫了一声。

「嗯?不愿意?吵架了吗?」听到黑猫的反对,伯爵倒没有生气,一脸好笑地瞥了牠一眼。小猫控诉似的连珠pa0发地喵喵喵喵。

「停——」听了两句,伯爵不得不开声喊停,一旁的管家派克一副想笑又想骂的怪表情。「我对你们两口子的事没兴趣。要不然阿道夫去,你留下?」

「喵呜——」我才不要!难得可以出去玩,谁要提早回来啦?

「那你就乖乖的。我让阿道夫去自然是有原因。」伯爵语气淡淡的,但黑猫鲁卡知道这是他的最後通碟,再闹下去他就要生气了。

「喵。」鲁卡低低地叫了一声,跳下窗台,轻盈地落在窗前的地毯,蜷曲在上面打呼噜。

压抑住把鲁卡揪起来丢回阿道夫处的冲动,派克微微弯腰,问道:「有什麽要嘱咐阿道夫的吗?」

「让他试试颜暮惜的能力,但小心别弄si。至於我们的那些小朋友,自己家的就撵回来,其他家的就教教规矩吧。」伯爵漫不经心地回道。

「毕竟是公爵大人在颜家闷了一百年就是为了暮惜小弟,我们也要给点面子,不能不闻不问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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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1血鬼真的很有ai~~

明明更aibl但偏偏正在更的文都不是bl

无尽的怨念下只好把隐藏在文里的blcp都挖出来写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