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1 / 1)

「ch!」李郡yan笑着夸奖梁梓尧接得好,又从一旁的大行李袋取出一本记事本,递向梁梓尧,「邹哥只是嘴巴臭了点,其实人不坏……你有带记事本吗?给你一本吧。笔有吗?没有我去车上再拿一支给你?」

「谢谢……啊笔就不用了,我有……」

「你去问的时候记得开录音喔。」李郡yan歪着头,看梁梓尧一脸茫然便又说:「咦,邹哥没给你录音笔啊……那你用手机录吧,主要是要存证,有些人的证词反反覆覆,不留证据都会狡辩说自己没说过。」

「了解!谢谢郡yan哥!」

「跟他们一样叫我胖胖就好。你记得喔,如果想踏入案发现场的话,找我们组员要手套、鞋套、口罩之类的保护装备,穿戴好才能进入,不然会破坏物证的。」李郡yan苦口婆心地叮咛。

「了解!谢谢胖胖!」

「很有jg神呢!不错,你这小子有前途。新人跟着邹哥可能b较苦,但邹哥以前破过几宗大案,跟着他努力学习,很快就能独当一面的了,加油。」

梁梓尧点点头,这难道是严师出高徒吗?说不定放他一个侦查,就是想考验他的能力?这麽说,他一定要更努力查问,得找出有用线索向邹磊克汇报,要得到对方的认可。

跟最初到场的警察同事交接询问过後,他走到附近看起来是露宿者的人跟前,「听说你是这里跟娄志文最熟悉的人?娄志文si之前一天,没有去赌钱,你知道他是要去g嘛吗?」梁梓尧单手拿着记事本和用来录音的手机,另一手拿着笔要做笔记。

「警官大人,我就说了不清楚嘛,熟一点而已,他g嘛去丁g我p事,我才不会去问他咧。」一头乱发的男人见梁梓尧直瞪着自己,眼珠转了转才继续说:「不过,我猜的啦!他可能是去找他老婆去了吧!他之前几天一直找不到老婆,整个人毛毛躁躁的很不好惹。但那天我看他心情很好,被他发现我在偷看也没骂我,还很豪气说之後赢钱要请我喝酒,不过最後他是都自己喝没请我啦……」

「听说他赢钱就会请人喝酒?」

「对,但他很少还没赢就在说的啦!而且他一直要找他老婆就是前阵子运气有够背,赌什麽输什麽,他还哪有赌本?地下钱庄都不想借他啊。所以呀,我猜他是知道老婆在哪了,打算去找老婆要钱。他这种男人吼,真的不行,会打nv人的……啧啧——」

「你觉得娄志文酒量如何?他那天是几点回来?回来之後有什麽异常吗?」

「他酒量算蛮好的啊,半瓶高粱下肚还可以走直线。不过齁,他那天回来的时候就拿着啤酒瓶啦!没多久就看他睡下,应该是拿到钱高兴,回来前就先喝一轮了。我想想,他应该是五点半左右回来吧,因为那时刚好有几个人拖着行李跑进火车站,边跑边说着五点半的车要来不及了之类的话。」

「好的,非常感谢你的协助。」

当梁梓尧做完查访,又在附近商店奔走完一轮後,回到办公室看到坐在位置上使用电脑的邹磊克,b他更早回来呢。

才刚找到自己的位置,邹磊克便把一张印满文字的a4纸放在他眼前。

「娄志文的资料,你待会再看。先报告一下有什麽收获。」邹磊克在这段期间,不只去了医院,也已经调阅户政资料。

最令人感到好奇是这一点——si者娄志文的妻nv,四十一岁的邱若男和五岁的娄纪均有多次搬家和更改电话记录,目前仍没联络上。

「好的学长!」梁梓尧连忙站起,前辈在站他不敢坐,马上跟对方报告发现,「与娄志文认识的人都表示,他是个好赌又好酒的人,平常会看有没有工头要人去工地工作,没有的话就会跟其他人赌牌九或扑克牌。与家人关系不佳。正确来说,应该是跟谁的关系都不好,因为他酒品不好,喝了酒喜欢动粗,其他露宿者都不太喜欢他。不过他一有钱就很豪气,会买酒来跟大家一起分喝,所以不赌钱的露宿者有时也会希望他能赌赢,因为他赌赢就代表有酒可以喝。」

「果然……这家伙看起来就不是什麽好鸟,他老婆看来就是要躲他才一直搬家、改电话,害我没找到人……」

「是的学长,有两个跟娄志文b较相熟的都表示,娄志文有时会找妻nv要钱,听说要不到钱就会对她们拳打脚踢……」

「不意外,烂人到处都是。」邹磊克啧了一声,一脸不屑,「他的妻nv呢,我叫其他人去找了,他si掉循例是要通知一下,不过看来也不用去问话什麽的,找到人後电话问问就行。」

「啊?为什麽啊?我在学校里学到的是,一般夫妻之间有人si亡,最有可疑的就是另一半,根据数据——」

「哭爸喔,你来这跟我说统计数字?你看我长得像你教授吗?」邹磊克翻了个白眼,「简怀珍她——就是监识组的法医啦,她说娄志文血ye里的酒jg浓度严重超标,有酒jg中毒迹象,但si因是摀si的,研判是醉酒後倒在枕头上面朝下而窒息,si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六点到八点。她认同医院的检定结果和医师签署的si亡证明,所以拒绝进一步进行解剖和调查,目前确定娄志文属意外si亡,结案。」

「这麽快就结案?」梁梓尧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了大半天无用功吗?「我还没给你看案发现场附近的监视器画面,说不定看了之後会有新的发现啊!万一娄志文不是意外si,而是被杀的话,我们不查证不就让凶手逍遥法外?」

「热血刑警是你?菜鸟就好好听前辈话,别那麽多意见。」

「这样就排除他杀好像太仓卒了,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找出所有的可能x一一排查啊……」

「每天都那麽多案件发生,我们不只负责屍t发现跟凶杀案,抢劫、偷窃、毒品都关我们事,还有一堆文书报告要写,给你一天四十八小时都做不完好吗?」

「就算案件多,我们——」

「我跟你讲,我们当刑警的很难拿到功奖,工作量又大,还老被法院、地检署当作跑腿,一堆g我们p事的鸟事都我们做。更没道理的是,侦办刑案的公文跟一般公文一样要求要二十天结案。靠,二十天是能做什麽?办案突发状况那麽多!有时真会想,还不如把制服穿回去算了。我们要是把资源投放在这种si因明显、情况不可疑又对社会没影响的案件上,哪有资源分给真正有可疑、对社会有危害的案件?」

「可是学长,我们作为警察就是要伸张正义。所以要大胆假设、细心求证,避免有不为人知的受害者,也避免有被冤枉的人——」

「哗——果然是读书人啊。理想主义者?n1taa去拍剧演戏算了。」邹磊克的语气满是讥讽,再度打断梁梓尧的话,「总之,资源就这麽多,你对这案认真了,就注定会辜负其他案件。如果每件案都付出百分百努力,绝对会排挤到真正需要解决的案件,到时候你就是个罪人。伸张正义?你看看这边多少案等着你伸出正义?ga0笑欸你。」

「抱歉……」

「下班之前给我写案件报告,格式参考这个,另外这是检定结果和si亡证明。质疑娄志文si因的话,自己去找简怀珍说,这里有她的名片。」邹磊克回头伸手到一旁拿过一堆资料,再重重地放在梁梓尧的桌上。

放下之後,邹磊克才发现多拿了一分自己要调查的新案资料,又把资料ch0u出,边返回自己座位边骂:「g……星期一就一堆鸟事,谁他妈耍白痴下午就x1毒开趴还上街聚众斗殴,是不会等晚上喔!大白天那麽多阿公阿嬷在附近菜市场买菜,挑这种时间到街上发疯?x1毒x1到头壳歹去!」

骂的不是梁梓尧,但他还是不期然地耸起了肩膀,他的上司有够凶。

「,形象正面的进步主义拥护者。

但是这麽一个受到国内外市民欢迎的外交官,一旦涉及利益,在当地再受人民欢迎也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

如果父亲没有当外交官,姊妹二人小时候也不会跟着派驻外国的父亲在异乡成长。

当时她们年纪太小,母亲不忍与父亲分离,亦不放心姊妹让外人照顾,只能把姊妹俩带在身边,夫唱妇随。

不缺席孩子的童年,本来是一番好意,如果没有那次绑架事件的话。

在她们七岁那年,当地有武装组织崛起,意图冲击当地原有的政权。理应与担任外交官的裴父无关,毕竟是他国内政。

然而,正因为是别国外交官的身分,招惹了无妄之灾。

太强大的国家不能惹,太弱小的没影响力,不大不小的刚好被武装组织选上,打算把裴家一家人绑架起来作筹码,要求现任政府退让。只是最後,被绑架的只有两个七岁的小孩。

那时的姊妹俩年纪虽小,却没有太过慌乱,除了一开始被绑架时,小伶优哭闹过,但後来被妹妹安抚过後情绪也稳定下来。

七岁小孩被陌生人绑起来带到破旧的家庭式小工厂,对方也没有因为她们是小孩而给她们好面se,她们不哭不闹才不正常。

绑架持续了三天。绑匪见两个小孩乖巧,种花杀他?不要笑si人了,吴晟辉住家附近那边是政府用地,种什麽、何时种都有公文可查的。想像力那麽厉害,你去当作家、编剧好了啊!当什麽刑警?」

「也有可能是凶手想伪装成意外啊!说不定还有什麽人对他有杀机,只是我们还——」

「说那麽多,所以现在有任何证明吗?你得找出来动机和证据,案件才能成立啊!你b法医更厉害吗?还是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你把你说的话去跟检察官说,看他会不会鸟你?」

「我只是大胆假设……但我会小心求证的!」

「小小小……讲啥潲……很闲是吗?这分报告由你负责,今天内写好交给我。有正经事不做,老ai当侦探是咧哈罗……」邹磊克骂骂咧咧地碎念着,连返回自己座位拉开椅子时都特别粗鲁,制造出很大的声响。

又是惹怒上司的一天。梁梓尧颓然地坐下来,抿着嘴垂下头,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好一会儿,梁梓尧把涉及ygsi的资讯隐去,向现在当医师的高中同学询问,到底蜜蜂采蜜采到夹竹桃,养蜂人再吃下有毒蜂蜜而si是否合理。

可是结果不如他意,连高中同学也说,虽然机会b较小,但的确有这个可能。

梁梓尧翻着手机相簿里有关於案发现场的照片,看到那张「si亡设计师」的名片,好奇心驱使下,登入了名片上的网址。

名为si亡设计师的网站,似乎是一个普通的推理论坛,两旁有长条形广告,中间有不同讨论区的那种古早论坛。而且非常冷清,会员注册人数很少,只有少数讨论,连帖文也不多。不过以发文时间来看,尽管帖文量少,但仍然有人持续在分享推理相关的东西。

神奇……这个年代还有人用论坛的吗?不都在玩社群平台?梁梓尧歪着头,感到很意外。

所以,吴骏霆是个推理迷吗?但他分明记得,吴骏霆房间里的漫画,都是一些男x向的恋ai漫画啊……真奇怪。

「呀梁梓尧!说你ai当侦探,你还真把自己当侦探了?上班时间逛什麽推理论坛?」

不晓得邹磊克是什麽时候站在他背後的,梁梓尧只得慌忙翻出那张名片的照片解释说:「不是,这是我在吴骏霆房间里找到的!跟着网址输入到浏览器,出来的就是这个论坛了。」

「所以?」邹磊克质问的口吻带有杀气。

「我在想会不会跟吴晟辉的si有什麽关系,因为刚好跟si亡有关,看起来很可疑……」

「那莫少家里一整排《siwangbij本》的漫画,他是不是连环杀人凶手了?」

「但你看名片上还写着你被人b上绝路了吗?先别急着si,你可以考虑让si亡设计师为你复仇!这不可疑吗?感觉就像是买凶杀人的广告一样。」

「那什麽……带有怨气的人只要午夜登入网站,填写复仇对象,地狱少nv就会把复仇对象拖进地狱了是不是?」

「蛤?」梁梓尧这次真没听懂。

「邹哥,你举的例子有点年代,小朋友没看过啦……」一旁的莫少楷cha话。

「啊咧那个网站名字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ai玩中二哏而已,网站宣传哪能当真?」邹磊克撇撇嘴,「叫你写报告就写报告,别浪费时间!」

梁梓尧有点沮丧,默默关掉了网站。虽然不服气,但邹磊克句句在理,他没有反驳的余地。还是认命地,开始在键盘上敲打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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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光透过大面积的玻璃洒落在温室内,柔和的光芒轻轻拂过每一片绿叶,让每一朵鲜花美yan绽放。

戴着手套的裴绮优拿起剪锭铗,细心地修剪那些过长的枝叶。又拿起盆栽,仔细检查植物的健康状况。她的目光在每一株植物上流连,彷佛是她的心灵寄托。相对於人类,她明显更喜ai这些植物。

但是植物有时跟人类一样,都是不可以貌相。再漂亮的植物,裴绮优都不会在没有戴上手套时触碰它们。

温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是端着托盘,带来水果茶要跟妹妹分享的裴伶优。

一推开门,沁人心脾的植物香气扑面而来,裴伶优都觉得手上的水果茶显得有点失se了。

「林姐老家自产自销的橘子乾很bang,我买了几箱送同学和教练,这些我们自用。泡茶也很赞喔,你的我没有加糖,纯天然香甜喔。」裴伶优像献宝般来到妹妹身旁,轻轻把水果茶放下。

除了水果茶,还拿来了两个茶杯,茶壶和茶杯都是柴烧白瓷,价格不高但很有意义,那是两姊妹刚从国外回来时一起去陶瓷工作室烧制的。

「难怪林姐说你在学校和击剑馆很受欢迎。」裴绮优笑了笑,脱下手套,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姊姊坐下,「这轮椅什麽都好,就是不方便拿取底部的东西,我又蹲不下来。」

「你要拿什麽?叫我来帮你拿就好了啊!」

「你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见姊姊抿着嘴有点难过,裴绮优便指着一旁说:「有空帮我做个小架子吧,或者板凳也行。放在那边,稍微垫高盆栽,我就容易拿取了。」

「这有什麽问题,包在我身上!」

看到姊姊明媚的笑容,裴绮优也跟着g起嘴角,轻轻抿了一口水果茶,确实清甜好喝。

瞥见姊姊手边的砂糖糖包,裴绮优笑意更浓,「林姐不会觉得奇怪?你都用砂糖。」

「哎唷,砂糖跟蜂蜜的味道不一样啊,而且我都跟林姐说蜂蜜送同学们了。」说着,裴伶优才撕开糖包,往自己的杯中倒入砂糖。

「林姐一定很伤心,你都不送给她。」

「我这是为她好,林姐有糖尿病要控制糖分摄取啦。」

「你也要控制。」

「我练剑要维持状态连甜点都戒掉了,现在就一点点嘛,嘿嘿。」裴伶优喝了一口茶,才伸手去拿一旁的笔电。

虽然裴伶优没病没痛,但还是被严格控制饮食,除了是半个运动员身分,也是因为妹妹的身tb较虚弱、容易生病,需要严格执行营养饮食计画。为了不让妹妹一个人,作为姐姐的裴伶优愿意舍弃一点饮食的乐趣,但偶尔嘴馋的时候,还是会偷偷吃一点垃圾食物,只是尽量不让妹妹知道。

裴伶优等待着笔电启动,一手撑着下巴,「那个退休老师,以意外结案了,听说是他儿子去做的话,案还要不要查啦?放心啦,他没那个胆投诉,我只是用他们黑道那一套方式问点讯息而已。就算真的被投诉,邹哥也会替我们扛住的,他只是嘴巴臭,但子弹来了一定会先挡在我们面前。」莫少楷显然是误会了梁梓尧在担心什麽。

不过,邹哥会替我们扛住?梁梓尧皱起的眉心表现出他的怀疑,「邹哥会吗?」

「会啦!他只是有些事不能自己做,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看你几次不听他说话做,他除了骂你几句有怎样对你吗?你看,你还不是出现在这里?不要跟我说是邹哥叫你来喔。」

「我就送公文经过……」说起来也没底气。

「最好是啦。」莫少楷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颗槟榔塞着嘴巴嚼,「你也是觉得柳志宏的si有可疑对吧?就算只看监识科的报告也有一堆谜团还没解开的感觉。总觉得不只是因为选举才草草了事,家属和相关的人一定在压着什麽更大、更见不得光的事情,那才是更重要的。邹哥以前教过我,不要看别人想给你看的,要看他们不想让你看到的。不过邹哥也是看到太多,才——算了,不说他了,你多跟他相处就会知道。」边嚼槟榔边说话的模样,更像个t型巨大的痞子了。

真的是这样吗?怎麽同事眼中的邹磊克,跟他所认识的,好像是不同人似的?梁梓尧很疑惑,疑惑到走神忘记回答莫少楷的问题,而被莫少楷在眼前打响指唤回来。

「啊对,我觉得还有很多疑点,甚至连目击证人都还没找到,进去包厢的几个nv生是谁都不知道……而且这次法医也只是说药物过量si,没断定是意外,所以说还是有其他可能啊!像是张佑玮一直被柳志宏压一头又莫名被打,一时不爽冲动杀人也有可能啊,针都打下去了,想後悔也来不及这样……」

「所以,有查到什麽吗?」莫少楷挑起一边眉毛问。

「呃……我才刚来看,前後门都被锁上进不去,在附近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你……」

「好吧。刚你看到那个是小药头,他头顶还有一些大人,但这一小区流通在夜店的药,大多都是经过他手。另一队侦查队其实逮过他几次了,但他底下都有人替他认罪,所以这几年都没再被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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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只是个小混混,但他看起来不像有x1毒习惯……」因为小混混看上去jg神饱满,脸se也很好的样子,与梁梓尧之前看过有x1毒习惯的人不太一样。

「不是要x1毒才能贩毒呀。」莫少楷把槟榔渣吐进卫生纸中,又收回口袋里,「他认了柳志宏的货是从他底下的人买的,通常是买ghb和天使尘。但听说柳志宏从不碰ghb的,因为喝多了会想睡,不是他想要的目的。」

「很明显,ghb就是偷偷加在酒中要来不听他话的nv生。」

「嗯。胡孟谦b较少买货,但偶尔会买辣大麻,b大麻更迷幻那种。不过最近也有买火狐狸,cuiq1ng迷幻剂,多半也是给nv生用的。不过,他说张佑玮从来没跟他们买过药。」

「要嘛张佑玮真的不嗑药,要嘛就是有别的渠道。譬如说,在医美中心那边取得。」梁梓尧眯起眼睛,更确信自己的猜测,「所以我说柳志宏他自己不可能会用牛n针啊!他平常在x1的是天使尘是亢奋作用的,先不说药头没卖牛n针给他,牛n针本意是舒眠,这不是他想要的亢奋效果。但最有可能用牛n针的是谁?是张佑玮啊!他爸那边就有方法正规轻易地拿到啊。」

「牛n针、k他命在医疗行业都相对容易取得,所以很有机会像你说的那样,但不能排除他嗑药嗑嗨了,所以乱打药。」

「嗑嗨了最好还能那麽jg准找到静脉来打药啦……而且,无论是激情杀人还是有预谋的,行凶的人都至少要了解夜店的运作模式,最基本也要知道哪里没有监视器可以逃离,也知道店员不会在八点前查看包厢。所以我怎麽想,都觉得张佑玮很可疑啊。」

「只是有个问题。张佑玮的背景远远及不上柳志宏,如果真的是他g的,柳志宏背後的人不太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是不是他g的,不太好说。不过我倾向同意牛n针可能是张佑玮带来的,但也有可能是柳志宏自己,或者是其他人去使用也说不定。」

「那我们还是应该着手调查张佑玮啊!莫少,我们一起调查吧!说不定会被我们查到关键证据,可以再次开案。」难得得到同事的认可,梁梓尧想说服莫少楷一起联手调查。

未等莫少楷回话,对方的手机传来提示音。

「哎——这些人手脚真快……」莫少楷看完讯息之後,神情都变得凝重。

「怎麽了?」

「火化了。」

「蛤?啊——不会吧!」梁梓尧怔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你说柳志宏已经火化?这不对吧,不合规矩啊,哪有这麽快交还屍t给家属的!」

「检察官那边不立案就很有事。」莫少楷的目光中也带着不屑,烦躁地用手指在萤幕上点来点去,最後把萤幕展示给梁梓尧看,「你看,风向变成是柳志宏本身就身t不好,不是嗑药也不关夜店的事。而且,马上就有影帝的桃se纠纷出来,一看就知道是要盖新闻。」

是新闻资讯的页面,现在讨论度最高的是知名演员的花边新闻。

梁梓尧不期然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就算之後大家都觉得柳志宏的si有可疑,想要翻案的话都没办法再验屍了……」

「也不完全是,就看监识那边保存的样本有多少了。正常来说,他们都会切片保留样本什麽的,就是以防日後要再展开调查。但是,如果上面的人有那麽多利益g结在一起,就不太好说了。证物凭空消失,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只是现在都加装了监视器,提取证物的程序又变得更严格,要把手伸进监识科的难度变高了。」

「这麽黑暗的吗……」梁梓尧撇撇嘴,还以为那都是父母一辈,贪wb较严重的年代才会发生这些事,没想到现在还有可能发生啊。

还想说点什麽,梁梓尧便接到了邹磊克的来电,「邹哥有事找我吗?莫少?」邹磊克在话筒另一端问起莫少楷,只见对方马上摆手摇头,梁梓尧随即意会马上装傻,「莫少也是去送公文吗?没有啊,我没有看到他。什麽?好,我现在过去。」

等梁梓尧挂断电话,莫少楷才问:「怎麽提起我?」

「他待会就打给你了,胡孟谦出事了。」

话音刚下,莫少楷就接到邹磊克的来电。从对话内容可以判断,邹磊克吩咐的事应该大同小异。

「你有骑车吗?」莫少楷收起手机,见梁梓尧摇头,便转身背向梁梓尧,「那就对了,你搭车,我骑车,我们分开走,待会见!」

「啊不是啊,你也是去车祸现场吗?不是直接去医院吗?去医院可以载我半程啊!」

忽略梁梓尧说的话,莫少楷已经走到巷尾停着机车的地方,拿起安全帽戴上,然後一骑绝尘而去。

还以为可以蹭一趟免费车呢。梁梓尧叹了口气,看来去考机车驾照的事要提上日程了。不过,现在胡孟谦出事了,是不是有希望重新调查呢?会是胡孟谦知道了什麽,所以被灭口吗?

事发地点附近没有公车站和捷运站,梁梓尧只能乘坐计程车到达现场。

当他到达现场之时,还有零星火种在燃烧,马路上升起一片浓烟,燃烧的恶臭直冲他的鼻腔,在一旁待命的救护车救护员好心分给他一个n95口罩。

「谢谢。伤者都送去医院了?有几名伤者啊?」梁梓尧戴上口罩,顺便向救护员打听消息。

「就一个伤者,送到医院急救了,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醒人事。算他走运。车烧起来的时候就被其他司机拉出来了,不然你看火势烧得那麽猛,绝对能把他烧成碳。」

顺着救护员的视线,能看到消防员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手持水管和灭火器,努力地将火势控制住,不断往仍然不时冒起火光的车身灌注着无数升的水和灭火剂。

梁梓尧点点头道谢,又走向路肩上正在接受警察询问的两位目击者。他没有cha话,只是安静地聆听他们之间的对答,然後迳自写下笔记。

又过了一阵子,在消防员来回奔波的努力下,零星的火光渐渐不再冒起,冒着黑烟的残骸终於逐渐冷却下来。

待消防员示意可以靠近之後,梁梓尧才走近事故地点附近,车已经烧得仅剩支架,要不是原本在车头上的车标被撞至飞脱到远处可用作识别,他都不晓得这是台超级跑车。驾驶超级跑车,倒很符合胡孟谦的身分。

消防员仍在洒水降温,监识科尚未有人到来,梁梓尧也不好走得太过靠近。

环视了一圈,胡孟谦当时应该是直路下坡,行驶的方向接着也是条大直路,哪为什麽会突然失控自撞左边与对头车分隔的分隔岛呢?

还没想通,便看到邹磊克开车驶至,梁梓尧远远跟对方挥手,大喊:「邹哥!」

无法停得太近,邹磊克把车停在路肩後,一路小跑过来,即使有点年纪,依然脸不红气不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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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从法院过来会b我还快啊。」邹磊克边打量着环境边说。

「可能刚刚路上都很顺畅,没怎麽停红灯才那麽快……」梁梓尧回答得有点心虚,连忙扯开话题,「对了,刚才问过待命的救护员和那两位救出胡孟谦的目击者。目击者都说胡孟谦的车本来开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失控撞上分隔岛,他们看见了就把车停到一边,想合力把胡孟谦从车里拉出来,但还没成功把人拉出来,车就开始冒烟了。还好他们救援及时,把胡孟谦拉出来没几步,车就真的在燃烧了,慢几秒的话,胡孟谦都有可能活活被火烧si。」

「胡孟谦还在抢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及时。他们有说胡孟谦被救出的当时怎麽样吗?」

「他们说那时安全气囊有打开,胡孟谦看起来只是有点擦撞伤,但不知道是不是撞到头之类,那时胡孟谦已经是昏迷不醒了,这点救护员也可以证实。邹哥你说怎麽会这麽巧啊?才卷入柳志宏的案,他就出意外了。」

「确实有点巧。」邹磊克仔细察看车道,「看来没有煞车痕迹。」

「所以我怀疑是不是胡孟谦有分参与,或者知道柳志宏的真正si因,才会被同伙灭口,又或者是被柳志宏背後的人报复?那些人可能在胡孟谦的车动手脚,让他的车失控。不然邹哥你看,这是一条大直路下来的,就算分神也不太可能自撞啊!这完全不是交通黑点的地方……啊不然他就是嗑了什麽药,大麻?嗑到jg神恍惚才会自撞。」

「你又来了,没有证据的话,什麽都不好说。」邹磊克摇摇头,对梁梓尧总是凭片面的线索就作出推断感到无奈。

「可是这车……烧剩骨架了还能化验出什麽吗?像是拧松了螺丝,或者弄歪了某个部件,烧成这样感觉都查不出来了……」梁梓尧有点忧虑证据都随火光烧毁。

「就看消防跟监识那边怎麽说。」

「这案归我们管的吧?」梁梓尧可不想调查大半天又把案件拱手让人,而且一让出去说不定又会被上头施压,让案件不了了之。

「用辖区来看,是归我们管。」邹磊克像是无所谓般耸耸肩,「但也要看消防、监识和检察官怎麽说。如果又是纯属意外的话,又不关我们事了。」

「一次两次都是巧合,也太多巧合了!这个时间点发生意外……」

「你刚才说嗑药的可能x不是没有,但是很低。据我所知,胡孟谦虽然还在念大学,但这段时间应该是要去集团里头实习的。他在外国念化工又兼管理,就是要为未来接掌集团而铺路的。走吧,去他的公司看看,确定一下他的行程。」

照惯例又是梁梓尧负责开车,邹磊克忙着回覆讯息没有睡觉。

事发地点离胡孟谦的公司有段距离,行驶到一半,邹磊克突然骂了声「g」,没好气地说:「胡孟谦救不回,这下要看简怀珍了,反正车祸也是要司法相验。」

救不回,就看屍检结果。只要是属於「非病si或可疑为非病si」的情形,都要司法相验,目的是厘清si亡事件有没有刑事犯罪嫌疑。但当si亡原因初步判断为没有可疑,且医院又愿意开立si亡证明书,检察官和法医就有权采用医院的si亡证明书,而不再复检。

可像这种si者是年轻人、没有特殊病史或有外伤的情况,医院几乎不会开立si亡证明书。而且胡孟谦自撞的原因有可疑,检察官不要求法医进行检定也太说不过去。

只要报告表示si因为非自然或意外,检察官就会立案,他们才能继续追查。

「所以,贵族三霸有两个已经si掉,现在只剩张佑玮。张佑玮的作案嫌疑又提高了,那个会压他一头的人都不在了。」

见邹磊克没有回应,梁梓尧眼珠转了转,忽然想起什麽,「我刚想到一件事,如果柳志宏的si跟胡孟谦和张佑玮有关,那要是柳志宏背後的人要复仇,现在张佑玮会不会很危险?」

这下邹磊克有了反应,坐直了身子马上拨打电话,「莫少,你待会离开医院之後跟踪一下张佑玮,确定他安全,我待会再跟上头申请支援来接替你。」

这麽看来,邹磊克其实心里也怀疑事情没那麽巧合。梁梓尧想,邹磊克可能碍於是小队长,又被上级施压,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都不好说些什麽,才没有说认同他的想法,但或许心里也是认可的。

胡孟谦实习的公司,是古月集团旗下主要负责半导tsh式制程的分公司,用於晶片制造的sh式蚀刻、化学清洗等阶段,正好属於胡孟谦大学修读科系的应用范围。

「胡少爷最近都会来公司,一般是早上十点到五点,中间有一到两小时的午饭时间。毕竟是少爷嘛,所以对他的规定没那麽多,我们都是按老板的吩咐带着他熟悉公司运作而已。逢一、三、五他会去进工厂熟悉制程,二、四会在办公室实习。」分公司负责带胡孟谦的主管说。

「今天星期二,所以他是在办公室实习对吧?他看起来有什麽不一样吗?例如有没有生病?jg神状态如何?」邹磊克问。

「对,今天早上他有来办公室,看起来也没有什麽特别,一切都很正常。他是午饭时间出去的,可能是去远一点的餐厅吃饭吧。不是你们来了,我也不晓得他出交通意外。」

闻言,梁梓尧忍不住cha话问:「他下午的班整个大迟到耶,你都没打算打电话问他跑去哪了?」

「哎呀,我们只是小人物,哪敢去问啊……」主管挠挠头,显得一脸为难,「而且说不定以後他才是我的老板,得罪他不好吧……万一以後他当上老板了裁掉我怎麽办?你说对吧?」

「看来他也没跟你交代他要去哪?」邹磊克又问。

「当然,我也不会过问。不过其实胡少爷平日也不太会迟到,虽然有少爷脾气,但工作上也没什麽疏失的地方,还算可以的。所以他过午饭时间还没回来,我也是有担心了一下下……」

邹磊克挑挑眉,「你对他的评价好像不错?」

「老实说啦,年轻人很多都是b较自我嘛!胡少爷也不是说特别不可一世,是有点脾气,但要做事还是会做事,也不会随随便便,也不太是很张扬的个x。他跟我们老板个x有点像,是b较内敛的人。」主管说得诚恳,似乎对胡孟谦真的没有什麽抱怨。

循例再问了一些问题後,邹磊克和梁梓尧结束询问,准备返回侦查队的办公室。

「看来你的嗑药推理不成立,胡孟谦应该不至於吃个饭的时候会想要嗑药,毕竟没出意外的话,他现在还得在公司实习。」邹磊克边走边说。

「那还是有可能是他的车被人动手脚了。」梁梓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等等看报告再说。」

语毕,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二人都觉得事情太过凑巧,但有些事只能心照不宣。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即便事实正如他们所想,也无法撼动相关人物。要扳倒那些参与其中的大人物们,还得一鼓作气一下就使出致命攻击,不能有空档让他们还手或钻空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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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後的y霾中,刑侦队的办公室显得格外忙碌。桌上散落着各种法庭和检察公文,还有一堆调查资料、侦查报告,因为连续两宗背後牵扯大人物的事故,排挤到刑侦队原有的资源,连带本身没经手调查的小队都忙得不可开交。

「简怀珍怎麽还没传屍检报告过来?」邹磊克紧皱着眉头,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打给监识科要催促屍检报告的进展,「喂,我是邹磊克,胡孟谦的屍检报告还要多久?」

尽管邹磊克很着急,但在话筒的另一端,却只有无奈的回应和保证。

「邹哥,我们正在加急处理的了,在等毒理和药物化验,一完成之後会尽快给你报告的。」

皱磊克苦笑了一下,挂断电话。其实他心里清楚监识报告不是说有便能有,可若然不想又被上面的大人们安排摆布的话,赶在那些人之前查出线索是非常重要。如果可以,皱磊克还想要掀那些权贵的老底,把他们g过什麽坏事都抖出来。

谁都看得出来邹磊克心情不好,避免再火上加油,张馨谊连跟梁梓尧说话,都把声线压到很低。

「欸,莫少怎麽从昨天就不见人了?没有人送达公文啊……」

张馨谊手上拿着几分公文,梁梓尧暗自叹气,莫少楷不在,跑腿的事就归他头上了。

「莫少跟其他同事在轮流监视张佑玮啦,毕竟贵族三霸已经si了两个嘛……」受不了张馨谊哀怨的眼神,梁梓尧伸手接过公文,「我待会帮你送去。」

「谢谢你!有你在就让人安心啊。」

虽然大热天要当跑腿,说实在梁梓尧也没有很情愿,但张馨谊都会替他打掩护,让他不时能溜出去查案,跑腿也不是什麽难事,小事情总是得互相帮忙一下的。

正准备动身之际,邹磊克突然提高的声音,可以震耳yu聋来形容,让梁梓尧不自觉抖了抖。

「啥?恁到底是按怎做代志的?顾一个人都顾袂牢,这马共我讲伊出代志矣!」邹磊克一手cha在腰上,一手愤怒地挂断来电。

不晓得邹磊克在骂谁看一个人都看不牢,还让对方出事,但办公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大家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尽管有与邹磊克同级甚至更高职位的人在场,可没有谁想惹正在生气的人注意。

邹磊克做了几个深呼x1,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才好像稍稍缓了过来。

「你,把公文还给她。」邹磊克指着梁梓尧,做了个「跟上」的手势便转身要走,「张佑玮出事,送医去了。」

「抱歉……」梁梓尧把公文还给张馨谊,这次得让她自己去送达了。

小跑着跟上急步走的邹磊克,梁梓尧低声问:「张佑玮怎麽了?不会也si了吧?」

「si没si还不知道。没有卖蛇的宠物店有蛇,还把人给咬了,是咧起痟……」

「蛇?那我们——」

「说是无毒的蛇。」虽然平常邹磊克就脾气火爆又毛毛躁躁的,可现在是真的心情不好,完全没耐心听梁梓尧说话,「但张佑玮不知怎地,被咬一口就全身起荨麻疹又不能呼x1,好佳哉有莫少在,他先察觉到不对劲,及时叫救护车送医,张佑玮应该不会si的。应该……」

「无毒的蛇也会这样吗?听起来像是过敏反应,但会不会有可能是别人下毒之类?」

「不好说,莫少跟去医院了,宠物店封锁了,我们这就去看看怎麽回事。」

「三霸都要si没了耶……这麽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出事,一次、两次是巧合,第三次还是巧合就说不通了吧?所以张佑玮跟胡孟谦真的很可能是被柳志宏背後的人复仇吧!」

「胡孟谦屍检报告都还没出来。」邹磊克本来不打算再回应,但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的看法,权当给新人上一堂课,「而且,就算像你说的是复仇,那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同时憎恨他们三个的人在复仇?小时候会霸凌别人,长大後又涉毒又涉x侵,被别人怨恨好像也很合理?」

「啊……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一层……」梁梓尧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看的、想的都b他更深远,「你说得对,他们一路走来一定有很多受害者被他们欺负过,受害者作出反击报复他们也是很有机会的。」

「只是推论啦,一切等屍检报告出来,还有找到重要证据再说。」

案发现场是与百货公司商圈距离约十分钟车程的宠物店,尽管还属於闹区,但再往後走就有一座山,拥有附近少数的大型公园和郊野步道,算是闹区的边陲地带。

二人在外面察看宠物店的外观和环境,似乎跟一般的宠物店没什麽两样,同一条街道上有酒吧、餐厅、按摩馆、机车维修站,显得有点杂乱。

「哇,原来那间很红的餐酒馆是开在这里啊?」梁梓尧看着与宠物店隔了几间店面,外部装潢华丽到与一旁店面格格不入的餐酒馆。

「很有名?」邹磊克挑挑眉。

「好像说厨师是法国回来的,专做份子料理,而且单价完全不便宜。」

「难怪张佑玮会来这种地方。」邹磊克猜测张佑玮可能就是在餐酒馆用餐,才会路过进入宠物店。

一踏进宠物店,便闻到各种动物的气味。笼子排满三面墙,虽然猫咪是多数,但狗狗的欢快吠叫更令人注目,偶尔还会传来仓鼠在跑轮奔跑的声音。

动保署的职员也在现场,是个看起来跟邹磊克年纪相仿的男x。对方手上还拿着工具,搁在脚边的笼子里有个麻布袋,而袋中的生物正蠕动着。

看来蛇在二人抵达之前才刚被捕捉,正好可以询问一下专业人士。

邹磊克举起展示自己的刑警证,问:「大哥,捉到的是什麽蛇?大条吗?」

「一米左右,不大啦!是条王锦蛇,俗称的臭青公啦!脾气不是太好,受惊的时候会作出攻击,还会发出臭味。我本人不太喜欢牠哈!」

「是宠物蛇吗?」梁梓尧抢着发问。

「你少年家不懂,那是野生动物,不开放猎捕饲养的。」职员随手一指,「这附近有山,多半是最近天气太热,蛇类活动频繁,误闯进来之後又受到刺激,所以才会咬人的。」

「还把人咬到送医生si未卜啊……」梁梓尧歪着头,想要看看蛇的真面目,却又有点怕蛇。

「牠本身是无毒,但有些人可能会对蛇唾ye中的物质产生过敏反应,最严重可能会导致过敏x休克。」顿了顿,职员又说:「臭青公太常见了,一般看到这种无毒的蛇不需要紧急处理,不过像他们说有人被咬还失去意识,就b较是紧急状况。当然捕蛇捕蜂现在都我们负责,也不是推卸责任,但我们人手有限,只能承诺半小时左右到达现场,紧急状况就可能太晚了。」

「我没有要追究你们责任,放心。」邹磊克拍拍对方的手臂,便向梁梓尧打眼se,把目光投向正被制服警察看守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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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宽松花花长摆上衣,杏se宽管悠闲k,盘着头发,年约五十来岁的nvx,大概就是宠物店的店主,也就是事发的目击者。

「警官啊,我真的不知道为什麽店里会有蛇,我在店里整天工作都没看到蛇啊!但那蛇没有毒,那位先生应该没大碍吧?我不会要赔钱吧?这店真的不赚钱啊!再赔我都要把店顶让出去了……」店主眼睛红红的,可能才刚哭过一轮。

「你有买保险的话应该不用太担心。」邹磊克眯起眼,话锋一转,「不过,你整天在店里都没看到蛇?」

「真的啦!本来有阿钧帮忙顾店我不用那麽忙的,但他昨天被新来的浪浪咬伤,现在手肿了一大圈,我都让他好好在家休息不用来上班,还替他付了打破伤风针的费用耶!我人很好的。」

「阿钧是店员吗?那他因工受伤,你作为雇主负担医药费也很正常吧?」

「是、是啦……哎呀,你不信的话,我这边有监视器都有录下来啊!你们可以来看。」店主向两位刑警招手,在收银柜台下方有一台类似平板电脑的实时监控器材。

店主明显不熟悉器材要怎麽c作,想调画面却不晓得要怎麽设置。邹磊克一个眼神示意,梁梓尧便接替店主c作。

有年轻的刑警帮忙调画面,店主乾脆站到一旁继续说:「那两位客人来了之後没多久,蛇就突然出现了,我也吓一跳啊!那位小姐一看到就尖叫起来,然後那位先生要保护那位小姐嘛,混乱之间那位先生就被咬了。我看到蛇咬人我也很怕啊,但那条蛇又像是想继续咬他一样,我再怕蛇也担心会出大事啊,看到提笼就想着先拿来盖住那条蛇。你都不知道吼,那条蛇被盖着之後,还连着提笼一起走耶!我就连忙拿些重的东西压住牠了,可怕……」

在店主解释情况的同时,梁梓尧也调出事发时的画面。张佑玮与一名nvx有说有笑地走进店内,从二人保持一定距离来看,应该不是男nv朋友关系,至少还没到那个程度。

nv生开心地到处看,逗猫狗玩,张佑玮只在一旁看着。不一会儿,蛇就从一旁放置宠物粮食的货架窜出。nv生吓得倒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後的宠物笼,张佑玮则挡在nv生面前,看蛇的动作似乎是在跟张佑玮哈气。店长在收银柜台那愕然得不知所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张佑玮就被蛇攻击,咬中脚踝。店长才回过神来,跑进收银处旁边的小仓库,拿来分离式的提笼把蛇盖住,一切正如她所说的一样。

而张佑玮在此时开始呼x1急促,nv生上前扶住张佑玮,可张佑玮就像是无法呼x1一样,nv生力气不够扶不住,就跟张佑玮一直跌坐在地上,而张佑玮也慢慢神智不清,店长随即打电话叫救护车。

再过了两、三分钟之後,救护车还没到来,但监示器画面拍到有人冲了进来,正是莫少楷。莫少楷抢在救护车到达之前给张佑玮做心肺复苏,然後直至张佑玮被送上救护车,都仍然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那个nv生现在在哪?」邹磊克看着nv生跟着救护员离开宠物店,就没有再回来。

「跟着那位先生送医了。」店主回答。

这麽说,nv生可能还在医院。邹磊克掏出手机,拨出电话,再开启扬声器。

「莫少,跟张佑玮一起的nv生有跟着送医吗?」

「有,我也询问过了。」莫少楷那边传来像是翻揭纸张的声音,「她跟张佑玮刚认识不久,据说在交友app认识的,我看过她的手机记录,应该没有说谎。她也才跟张佑玮第二次见面,是张佑玮主动邀约的。她说张佑玮对她出手很豪爽,他们本身是吃完饭在逛街,经过宠物店时她看到猫咪可ai,张佑玮就说要买来送她,刚进宠物店没多久就发生意外了。」

「现在张佑玮的情况如何?」

「稳定下来了,应该没生命危险。」

「医师说他怎麽了?」邹磊克追问。

「过敏x休克。他以前就有过敏送医的病史,之前替他治疗过的医师也曾开立epipen给——就是什麽速效注s型肾上腺素,反正就是一种过敏的救命药,看记录是在他小时候到未成年之前开过好几次给他的,只是成年後就没有开立记录。所以他本身应该就是会容易引发严重过敏的t质,但不知道什麽原因现在没有在用。」

「等他好一点的时候就给他作笔录吧。」

「这个……」莫少楷显得有点为难,「没办法这麽快能笔录,他现在暂时无法讲话,至少要等三天後再看情况。」

「什麽东西?他过敏到不能说话吗?」邹磊克皱起眉头。

「不是,是刚才情况太危急,医师把他推进手术室做了个什麽紧急气管切开术,说要开通他的气道,他现在喉咙有根气切管,医师说至少要留置三天看情况。三天没问题了,才可以移除,然後伤口好像还要七到十天才能癒合。」

「不能说话的话,你看让他打字,还是海gui汤让他多少提供点线索吧。」邹磊克叹了口气,「挂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海gui汤也就是情境猜谜,猜题者需要透过问一些是非题,来拼凑出故事的原貌,而出题者只会以是或不是来回答。梁梓尧也没想到,海gui汤居然能这麽应用。

「这样听起来,整件事都很偶发x,难道真的是意外?」梁梓尧问。

「嗯。不过你先把监视器今天的记录先拷贝一分吧,看那条蛇是什麽时候闯进来的。如果确定是蛇自己走进来,那就无话可说了。」邹磊克摇摇头,状甚无奈。

「警官啊,那个……」店主突然cha话,「如果蛇是从後门进来的话就拍不到了,监视器只有这支,就对着收银这边拍的……」

「了解。我能进去里面看一看吗?」

「当然、当然!」

邹磊克招招手,梁梓尧跟随其後走进小仓库。

小仓库位於宠物店的後方,要从收银处旁边的门口进入,只是这门口并没有安装门,仅以门帘作分隔。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宠物用品和食物,一旁有些空置的外出提笼,还有几个高低排列的铁笼。铁笼里住着一些需要特别照顾的宠物,像是刚进店的新朋友或是身t稍微虚弱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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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见邹磊克神se凝重地盯着铁笼里显得很瘦弱的狗狗,便着急地澄清说:「我先解释一下,我可没有nve待动物喔!这两只看起来很瘦很虚的,是前天和昨天被志工送来等待认养的。我们这最近两个月开始会接收一些流浪动物,我们後来都有把那些猫猫狗狗养得白抛抛幼绵绵的喔!是这两只刚来,还在养身子而已。」

邹磊克点点头,店主见对方没有要追究才松了口气。

小仓库的另一角有一个小型的训练区域,设置了一些简单的障碍物和摆放了一些玩具,用来训练猫狗的基本服从和社交技能,帮助牠们适应环境和学习指令。

绕了一圈,看起来都是平常不过的东西,没什麽可疑之处。邹磊克和梁梓尧只好暂时离开,等待莫少楷那边交出更多的线索。

边往停车的方向走去,邹磊克边交代说:「回去调一下资料,看店长跟那个nv生有没有可疑,没可疑的话,似乎就是意外了。」

「可是这时间点,也未免太巧合了……」梁梓尧抿抿嘴,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在想,会不会是想杀张佑玮的人,早知道他会过敏,才不知道怎样把蛇弄来咬他的……」

「我觉得相对於刑警,你去当编剧适合多了,想像力不要太丰富。」直至坐上公务车,邹磊克才耐着x子继续说:「不是我要打枪你,可你的假设也太高难度了吧?如果假设为真,那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宠物店老板了不是吗?只有她有办法放蛇进来,也有可能控制蛇去咬人,但宠物店老板和前两案有什麽关系吗?你查到什麽了吗?我才刚叫你调资料看有没有可疑,你连查都还没查就有罪推论了?」

「我不是觉得老板像凶手啦,但也可以有别的人想办法绕过老板——」

「虽然我也觉得胡孟谦出车祸的事有可疑,但张佑玮这次,我不这麽认为。假设像你说的是有人在策划行凶,那麽那个人不只要知道他有过敏史,还要知道他现在没有随身带着肾上腺素,更要确定蛇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而且只咬他一个不咬别人。要做到这个程度,才更需要巧合啊。」

「但是一连串的偶发x——」

「蝴蝶效应啊!你不会没听过吧?这就是连锁反应,九成就是意外无误了。不过张佑玮也是心很大,si了两个朋友,还有闲情逸致泡妞,一点都不反省自己作为,活该他遭意外,就算真si了也不值得可怜。」

「可是邹哥,我还是觉得——」

这次不是邹磊克打断梁梓尧的话,而是来自监识科的来电。

「好,我马上看。」接过电话的邹磊克,回了一句话便把电话挂断,「胡孟谦的屍检报告出来了,你先开车。」

邹磊克一手扣安全带,一手c作着手机,点开了监识科发来的电邮附件。

「si者胡孟谦身t有多处挫伤和擦撞伤,另双手与前臂皆有轻度灼伤,所有外伤均是轻伤。经查,胡孟谦乃心骤停致si,与车祸事故无关。研判在车祸发生之前,便可能有ch0u搐现象,再因心律不正而心骤停陷入昏迷,继而导致车祸。胡孟谦的血ye报告显示,他t内含钙量异常低,且血ye里的氟与氢超标,怀疑胡孟谦si前患有急x低血钙症,si因有可疑。」

「这次终於有可疑了!她再说是意外的话,我都要怀疑她的法医资格是不是j腿换来的了。」梁梓尧激动得用力打下方向盘,余光瞥见邹磊克板着脸後,才把兴奋的情绪收起,「呃……抱歉……」

「轮得到你说人家吗?」邹磊克不想理会他,迳自回拨给监识科,「喂,是我邹磊克,叫简怀珍来听电话。」随手按下扬声器,让梁梓尧也能听到对话内容。

「报告都赶出来给你了,邹刑警还有何贵g?」简怀珍的口气不太好,梁梓尧感觉她与邹磊克的关系应该b一般更不如,说不定还有点过节。

「你在屍检报告说胡孟谦有急x低血钙症是什麽回事?那是什麽病?」邹磊克的语气倒是平静得多。

「简单来说,低血钙症常见成因是本身患者有副甲状腺功能低下症、维他命d缺乏症,又或者是有肾功能衰竭、横纹肌溶解症等等。但胡孟谦都没有以上情况,而且各种结果显示他应该是急x的,那通常就b较有可能是钙离子通道阻滞剂中毒,或者接触到像是氢氟酸这类的氟化物。」

语毕,邹磊克与梁梓尧对看了一眼,梁梓尧摇摇头表示他也没听懂。

「能不能再简单一点?」邹磊克只好不耻下问。

「就是他到底是意外si还是他杀呢,就要你们警方去调查他有没有机会,在日常生活或工作中接触到我刚才说的化学品。又或者看有没有人在他的饮食中加入过量心血管用药,尤其是地尔硫卓、维拉帕米和地高辛。因为他身t没有鞭痕,而这些原因一般不经由x1入引致,所以可能导致他急x低血钙症的化学品或药品,只能透过接触或食用摄取而来。」简怀珍随口一说便是一些邹磊克与梁梓尧都不认识的名词。

「我们查过他si亡那天和前一天的相关行踪,没有特别发现。如果饮食出问题的话,跟他一起吃的人不太可能没事。而且会接触到食物的相关人士,我们都排查了一遍,没有可疑也没有作案动机。」邹磊克否定了食用化学品或药品的推测。

「请问胡孟谦是在哪里高就?」简怀珍反过来抛出问题。

「古月集团的分公司,做什麽半导tsh式制程的。」

「他会去工厂吗?会接触到化学品吗?」

「会去工厂,但不知道会不会接触化学品。」

「那就有劳你们警方去调他们工厂的监视器,或者调查他负责的部分有没有接触化学品的机会。应该不用我教你怎麽查案吧?哈。」

还没等邹磊克回话,扬声器便传来「嘟嘟」声。简怀珍像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丢下一句话,然後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她……她挂你线……」梁梓尧就算敢顶撞邹磊克,都不敢挂邹磊克电话,简怀珍很有种,梁梓尧都有点敬佩她了。

「简怀珍说什麽你都听到了,去查胡孟谦会不会接触到——那什麽酸啊g!讲一堆术语谁听得懂?会读书了不起啊?瞧不起谁啊?」邹磊克气得脸se发红,粗鲁地把手机塞回口袋。

梁梓尧缩了缩肩膀,假装专注地在开车,看来回去办公室之後,还得恶补一下简怀珍说的化学品和药品到底是什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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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寻真相,邹磊克与梁梓尧一早来到了胡孟谦另一个工作地方,古月集团的半导tsh式制程工厂。

工厂内,机器的轰鸣声不绝於耳。因为很多制程都已经自动化、机械化,还有不少是在无尘空间非常「乾净」地进行,所以呼x1到的空气,并没有梁梓尧预期的弥漫着化学品的气味,可以说b他家还要整洁多了。

「这一区是sh式清洗台,你们用的电子产品,里头的晶片在还是晶圆的时候,就要做表面处理、清洁和蚀刻。」带领他们走访工厂的主任热情地介绍着,「那清洗过程除了产生废水,也会产生有害气t嘛,所以每个工具反应室的排气,都会依照咸、酸、或有机x质分门别类导入专属的管路,再连结到切换箱,每个排气管路都会透过特定的中央sh式废气处理设备加以处理。我们工厂可是得到很多认证,非常重视安全与环保的。」

邹磊克与梁梓尧礼貌地微笑点头,但对於主任之後的介绍都是左耳入右耳出,根本有听没有懂。

既然听不懂,就只好更仔细地查看每一个角落,并与工厂的管理人员和c作员们一一询问,试图找出有价值的线索。

「邹哥,我怎麽感觉胡孟谦不太可能在这里接触到化学品啊?你看,机器一台台的,很多都是密闭进行,就算是开放式的,也基本是全自动,人只是在旁边监督而已。再说,哪怕是真的会接触到化学品,但大家都穿上防护衣了,从头到脚都保护得像之前疫情刚爆发要去清消一样,化学品也很难沾上身吧?」梁梓尧说着,就忍不住拉扯着防护衣,意图给自己煽风拨凉。防护衣太局促了,他这样走一圈下来,已经流了一身汗。

隔着面罩,也能看到梁梓尧额角冒汗,邹磊克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在监督制程期间接触,那还有什麽环节会有机会……」邹磊克0着下巴,最近太忙都没空打理仪容,胡子都长到可以搓r0u的程度了。

「难道是食物方面我们看走眼吗?还是有可能是从食物那里误食或者被加料吧?」梁梓尧用力地挠头,隔着防护衣根本搔不到痒处。

「别挠了,出去脱掉防护衣,我们再去监控那边看看。」

脱下防护衣,凉爽太多了!监控室有冷气,梁梓尧的jg神终於恢复过来。

经在场保全的协助下调出监视器画面,一遍遍反覆查看,每一帧都被仔细分析,但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正以为又白忙一场的时候,机器突然亮起警报,一台显示实时画面的萤幕,画面闪烁着红se边框。

「怎麽了?发生火灾了吗?」梁梓尧瞪大双眼问。

「没事,不是大问题。」保全边看着萤幕,边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内线,「地下一楼的仓库有搬运工人摔了一跤,请找c作员支援,并检查有没有化学物品泄漏。」

闻言,邹磊克探头仔细察看画面。那名搬运工人本来应该是开着叉式起重车整理仓库的物品,但大概是太靠近墙面的位置不好处理,才改换ren手搬运的。

「这样一摔就会泄漏化学品吗?」邹磊克问。

「其实不太会啦,里头都封装好的,但毕竟是摔了嘛,货也从那麽高的地方砸下来,还是有机会摔破包装,不过我来几年没真的看过会泄漏就是。都是安全守则规定要去检查的,检查了大家也安心。」

保全虽然这麽说,但还没能消除邹磊克的疑惑,又接着问:「你们仓库多吗?里头都是什麽化学品?」

「化学品可多的咧!说不完啊,这里做半导t,超级多化学品的啦!不过我们这边储存b较多的当然是sh式化学品啦,但你问我也没有很清楚,我是做保全的啊。」

「哎——这就该问我啦,我还想说两位刑警先生跑去哪了……」刚才带领二人参观走访的主任不知何时已站在监控室门口。

就是这主任太过热情、滔滔不绝,只要他们不是在询问别人,就会听到主任开始讲解的声音,邹磊克受不了才领着梁梓尧趁对方不注意溜走的。

「就像我刚才跟你们介绍过的,我们的工作是要清除晶圆表面的有机物,那像这个情况,就可以用硫酸和双氧水生成的卡罗酸。因为它有极强的氧化x和脱水x,可以破坏有机物的碳氢链——」

「主任,简单一点,长话短说。」邹磊克连忙制止对方的长篇大论,「告诉我还有什麽化学品就好,不用讲解原理。」

「噢……好的。那像矽晶圆,就要清除它表面自然生成的氧化层嘛,所以会用到氢氟酸和氟化铵所生成的缓冲溶ye。而像光阻制程——」

「等等,你刚才说什麽酸?」邹磊克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啊……氢氟酸?」

氢氟酸!没错,就是氢氟酸,简怀珍有特别提到的化学品。

「你们仓库会有氢氟酸吗?」

「当然要有啊,地下一楼那边就有很多。不只是二氧化矽层蚀刻,多晶矽层蚀刻也会用到。而像氮化矽层和铝导线蚀刻还会用到磷酸,而晶背——」

「够了够了!感谢主任的讲解。我再问个简单的,胡孟谦会进到仓库去吗?他会能接触到氢氟酸吗?」

「清点库存不是他的工作,但他的ic卡是全工厂通行的,如果他想进仓库是可以进去的。不过也不用进仓库才能接触到啊,这是很常见的去w剂,材料行很容易买到,连家用去w剂和学校实验室都会使用到氢氟酸呀。用的时候戴好防渗手套、全面式面罩之类,或者像我们刚才穿的防护衣,就不怕接触到啦。当然,你怕的话,还可以戴含滤罐防毒面罩。」

但像胡孟谦这样的公子哥,哪用负责清洁,基本可以排除在家触碰到的可能。

正当邹磊克想说些什麽,主管突然神秘兮兮地向二人招手,等二人都凑过来後,才低声说:「不过啦,氢氟酸中毒灼伤的确是我们这一行最常发生的,前几年啊,隔壁光电厂就有个移工被氢氟酸喷溅到,紧急送医後还是救不回来,所以我才要你们在工厂里走动一定要穿防护衣啊。」

所以,胡孟谦仍然有工作期间接触到氢氟酸的可能。

见主任还想继续发表感想,邹磊克连忙拿起手机假装看讯息,「我们有突发案件要去现场,今天谢谢两位了,我们先告辞!」

说罢,便拉着梁梓尧匆匆离开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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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任真的是太热心了……」

「我是邹磊克,叫简怀珍听电话。」邹磊克迳自拨通监识科的号码,开启扬声器,「我们查过了,虽然不确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但胡孟谦的确是有机会接触得到你说的氢氟酸。但假设他在星期一工作时接触到,有可能到星期二中午才发作吗?」

「看浓度。如果浓度是在百分之二十以下,局部红肿疼痛的症状,可以延至二十四小时後才产生,甚至被人忽略。」简怀珍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没有上一次的剑拔弩张,却多了几分不甚在意的感觉。

「可以被人忽略的伤,听起来并不严重啊。」

简怀珍似乎轻笑了一声,「但人t暴露於氢氟酸之中,而面积在百分之五以上的时候,无论是任何浓度,都很可能造成低血钙。现在,我怀疑胡孟谦手上的轻度灼伤,可能就是氢氟酸造成。」

「如果真的是,那他的si是意外还是?」

「基於他的工作环境存在接触到氢氟酸的可能,不排除是长期接触或偶发x意外导致,若没有其他证据,我倾向他si於意外。」

听到简怀珍这麽说,梁梓尧倒ch0u了一口冷气,又是意外?

「好,我又更多线索再跟你联络。」

又是一阵挂断的「嘟嘟」声,简怀珍面对邹磊克的时候好像特别没耐x。

「真的假的啊?怎麽又是意外?连续三宗,日子那麽接近的都是意外?这可能吗?」梁梓尧手梳过头发,一脸不可置信。

「那就当老天想收了他们,他们躲不过吧。」邹磊克倒显得从容多了。

「我真的服了……又白费心血……」梁梓尧双手摀住脸,沉重叹了口气。

邹磊克斜睨了他一眼,新人果然还是新人啊。不过初夏入职到现在,也不过是来到了盛夏,再打磨一下,可能就有所长进了。

想了想,尽管跟邹磊克的作风不符合,但还是拍了拍梁梓尧的背,语重心长地说:「本来查案就不一定会有你想要的结果,有时候,真相并不能带来正义,相反,更有可能带来遗憾跟无奈。你再过几年就会懂了,一味冲冲冲,很热血但於事无补。做刑警这行,除了直觉,更重要的是证据,多少证据说多少话。除非,你能够找到别的证据去推翻,不然就算发现真相之後你不服气,你还是得承认那就是真相,因为证据说明了一切。」

侦查队的工作仍旧在继续,他们必须前行,不能因为几宗案件不称心而窒碍脚步,无论前方是多麽无情的真相,都一定要继续他们的工作。

难得邹磊克会温情鼓励,但梁梓尧更受用的是最後一句,他要找到别的证据去推翻!不管是不是会结案,他都想再努力一下,证明自己的看法是对的,更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只是还没等他们返回侦查队的办公室,又一个打击挫败梁梓尧的锐气。

回去的路上,邹磊克接到一个电话,单凭几句简短的回覆,梁梓尧猜不到对话内容是什麽。

坐在副驾的邹磊克打了个呵欠,把椅背放到最低,闭着眼说:「张佑玮转院了,说只是一场意外,也不想追究宠物店的责任。莫少说他的家人似乎在安排把他送出国,已经订了机票,正加急做签证,都结案了吧。」

梁梓尧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抿着嘴没有回应,又气又无奈。要是张佑玮真的出国,之後就算再找到什麽证据能指出对方是凶手,要跨国抓人难度就很高了。

太可恶了!为什麽就不能把这些恶人绳之以法呢?梁梓尧打从心底认为这种没少g坏事的权贵子弟,都应该要受法律的制裁,才能叫一般老百姓相信法律是公正的,而不是有财有势的人所玩弄的规则。

一回到办公室,梁梓尧重新翻阅同事们之前调出来的资料和笔录。到了下班时间,连邹磊克都回家了,他都不愿离开,跟着隔壁负责值日的小队一起加班。

如果只si柳志宏一个,可能是家族纠纷、夺权、争产等原因,但遭遇意外的却是三个人,仅张佑玮命大被救回。

假设三霸遭遇的不是单纯意外,而胡孟谦和张佑玮不是被柳志宏背後的人报复,排除贵族三霸自己人打自己人之後,会把枪头瞄准他们的人会是谁?

连环谋杀,这不会是冲动杀人,而是预谋杀人。

现在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就要数柳志宏si亡当天进过包厢的四个nv生。夜店公共空间的监视器确实有拍到可能是当天进入包厢的几名nv生,但夜视的影像太模糊,只能大概辨识外形、衣着。之前有同事们一起调查,也仅能从附近便利店的监视器,看到其中一位b较清楚的样貌,而成功找到对方。然而对方si口不认当天进过包厢,也坚称没跟三霸发生过关系。另外三位nv生,更是追查不到究竟是谁。

只不过,就算那几位nv生的其中一人,当下因为被欺负而动了杀心,又有时间预谋吗?梁梓尧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当然,还有一堆可能被他们欺负过而想要杀他们的人,可这数量说不定超过三位数字,只有梁梓尧一个人很难查得过来,他只能想办法找到突破口,究竟谁对三霸积怨最深?

在他努力翻找线索下,好像真被他发现了什麽值得调查的事。三霸就读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发生过一次意外事件,一名同样是三年级,但与三人不同班的学生林美筑因此si亡,而被新闻报导过。

梁梓尧突然想起,邹磊克曾经说过,也可以是同时憎恨他们三个的人在复仇。虽然邹磊克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但有时经验丰富的刑警顺口一说,却是多年经验累积的直觉,连他们也要等事後回顾才能想通那些所谓直觉,其实是脑袋已在不自觉中发现并梳理了证据、线索而得出判断,只是当时并不晓得。梁梓尧心想,邹磊克会说出那句话,可能就是对方的刑警直觉。

据新闻报导所说,事发当天下大雨,林美筑为了避免球鞋淋sh,在t育室喷上防水喷雾,没想到喷完之後感到呼x1困难,最终因不慎x1入喷雾致si。

防水喷雾原理是物理x让水滴无法附着於物t之上,喷雾实质是极细的树脂微粒。一旦x1进肺部就很难排出,因为人tx1入树脂微粒後,就会在气管上形成薄膜,令人无法x1收氧气。所以,林美筑是活活窒息而si的。

这宗意外看似与贵族三霸无关,但在梁梓尧深挖之後,发现当年有其他同学在社群爆料,指出是贵族三霸使唤林美筑做事,林美筑才会使用防水喷雾的,连防水喷雾都是三霸使唤其他同学购买而来。

林美筑的背景b较单纯,父亲是做团购生意的,而母亲是名英语老师,算是中产之家,在贵族里算不上很有钱,但在一般人看来家境已经是很不错了。

但也许是林美筑外表不是现在流行审美中的漂亮,身材b较丰腴,个x也b较软弱,所以被不同班的三霸盯上,总是把她当佣人般差遣。

梁梓尧找了许久,终於找到当年的不公开调查文件,文件里的内容,证实了社群爆料的真实x。林美筑确实是替三霸的球鞋喷防水喷雾才出意外,但三霸坚称只是叫对方帮个小忙,对方也很乐意,可没想到对方会在密闭空间进行,纯粹是一件意外事件。

鬼都不信是个意外。梁梓尧「啧」了一声,登入系统查找林美筑的资料,打算趁翌日休假登门拜访一下。

如果换作是他,他的av在学校被欺负,甚至因此而si,他会怎麽做?梁梓尧苦思了一会儿,他可能还是会先选择透过司法来讨回公道。但万一司法无法执行正义呢?林美筑的父母在av逝世之後,会轻易善罢g休吗?

那些可能在夜店受害的nv生,三霸对她们所做的一切,多少会成为她们的梦魇,但与si了的林美筑相b,至少她们还活着。梁梓尧下意识摇摇头,这麽想好像不对,都是被欺负、在身心留下难以磨灭伤痛的人,是不能够拿来b较谁更痛苦,但si亡却是完全不能挽回、疗癒的伤痛。积怨更深,报复的动机好像更大。

不过,隔了那麽多年才来复仇吗?梁梓尧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合理。但不管如何,他都打算面谈之後再作判断,或许对方与三霸的si完全无关,至少也能多挖出一些关於三霸的过往,说不定还是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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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族人cha0高峰刚过去,梁梓尧来到了林美筑资料上登记的地址,是一间简朴的透天厝。虽然看得出有点历史,但建筑外观应该有定期清洗和翻新,相对於附近几栋邻居的透天厝,显得格外亮丽。

透天厝前有一个小庭园,被围栏围着,从栏杆之间看进去,前园的花花草草皆有被悉心灌溉。他停下来,打量着门牌,很传统地在大门旁挂着「林家」的字样。现在的人大多只挂街道门号,很少会公开让人知道到底里面住了哪户人家。

按下门铃,梁梓尧既期待又紧张。应门的是一名年约四十来岁,外表保养得宜的优雅妇人,即使穿着居家服,举手投足还是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这是林美筑的母亲顾仁婉,跟户政资料上的照片一模一样,梁梓尧一眼就能认出来。

「冒昧打扰了。」梁梓尧举起刑警证,「我是刑侦队的梁梓尧,如果方便的话,想跟你打听一下当年林美筑意外一事。」

「都过了那麽久了……」顾仁婉神情由错愕转变为哀伤,虽然已经过了那麽久,但再次提起av的si,依旧让她感到难过。

「真的很抱歉,我最近才知道这件事,要说节哀也很晚,但还是希望你能节哀。方便问几句吗?就几句。」见对方犹豫,梁梓尧又说:「站在这里,或者在庭园聊都可以,我不用进去你家的。」

顾仁婉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一样,「天气热,还是进来吧。这边请。」

跟随着顾仁婉的脚步,梁梓尧穿越过庭园,来到了透天厝内部。从玄关看来,是很日式的装潢,就像日本动漫常见的玄关一样,脱下鞋子,再踏上一级,才是温润的木地板,代表着真正的室内空间。

顾仁婉递给他一双拖鞋,客气地说:「抱歉,家里b较少客人到访,没什麽能招待你的。喝茶吗?铁观音还是香片?」

「呃……水就好,谢谢你。」

「我懂,年轻人都不喜欢喝茶。」

请梁梓尧在客厅落座後,顾仁婉转身走往厨房,梁梓尧趁机观察环境。

在餐桌旁摆放装饰的玻璃柜中,还摆放着一家人的合照,照片上的林美筑笑得很灿烂。

从厨房折返的顾仁婉,端上一杯水後,迟疑地说:「老实说,自从当年的事之後,我对警察和检察官都没什麽好感,但看你的年纪,也不了解当年的事,所以不怪你。但不知道是为了什麽事来找?毕竟小nv的事,都已经过去好些年了……」

梁梓尧作了个「请坐」的手势,他知道对眼前作为母亲的顾仁婉来说,这个话题可能是一个无法抹去的伤痛。

「林先生呢?去上班了吗?」

「他最近在韩国谈生意,好像要跟那边的集团合作,要下礼拜才回来。」

「原来如此。」梁梓尧点点头,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想必你应该看到过关於柳志宏si亡的新闻了?」

「看过,那几天新闻都是他跟柳国l……虽然这麽说不太适合,但我想这就是自作自受吧,老天终於开眼了。」顾仁婉说的时候语调很平淡,但最後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

「那你有听说胡孟谦和张佑玮的事吗?」梁梓尧知道这两人的新闻版面很小,因为放在一般市民身上,可能是连报纸版面都不会有的日常意外,只不过基於他们的身分,才有一些报导,但远不够柳志宏的si那麽触目。

「啊?他们怎麽了?他们也是嗑药嗑到si了吗?」

会这样询问,梁梓尧就是想趁机观察顾仁婉的反应,从表情和语气来看,似乎是真的不晓得他们两个发生了什麽事。也侧面反映了,她可能已经没有关注贵族三霸的动向,虽然没到不计较或原谅的地步,也已经算是放下仇恨了。

「其实也没什麽,可能像你说的,都是自作自受吧。」梁梓尧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探听问:「如果可以的话,能详细告诉我,当年林美筑事件的经过吗?」

顾仁婉的神情闪过一丝哀愁,却还是极力地用着平静的语气,向梁梓尧娓娓道来,可讲到後面,还是忍不住哽咽,一腔眼泪盈在眼眶。

从顾仁婉口中所说的事发经过,与新闻大致相同,但事发起因,正如梁梓尧找到的爆料所说,实质是霸凌使唤林美筑做事,而并非所谓的同学间互相帮忙。

「当初我们坚拒收下他们的慰问金,我们家虽然赚钱不多,但也不缺钱。其实我们也只是想要他们真心道歉、悔改而已。我也教过许多学生,我明白那个年纪的孩子容易有小圈子文化,排挤和霸凌可能只是不成熟的表现,很多在长大之後都会後悔、懂得反省。我只是想他们认知到他们的错误,他们可能只是觉得好玩,却让无辜的生命消逝。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们那时的道歉只是敷衍,他们的家长也只想用钱、用各种手段摆平事件,没有要他们反省……」

原来还有要堵住受害者嘴巴的部分。梁梓尧想一想,也觉得很合理,柳志宏在夜店出事,背後的人还不是第一时间就联系上级的人,试图要压新闻和阻挠刑警办案吗?一切都是有迹可寻。言传不如身教,但这些人连言传都没有做,怪不得会养出怪物。

「他们的家长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他们的父母一直纵容,他们现在也不会这样,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吧。」梁梓尧递上卫生纸,看着对方落泪,自己也不好受。

「谢谢……」顾仁婉接过卫生纸,优雅地拭去脸颊的泪痕,「我还记得柳国l跟我们暗示,他教育局里有人,如果我们要把事情闹大,他就会让我丢掉教职。可你看,虽然真的被他从中作梗,让我要调离原本任职的学校,如今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现在任教夜校看起来好像没有以前风光,但校长很通情达理,学生们还都很可ai。就算他们常常被别人看不起,还是会很努力念书,想要用知识改变命运,我一点都不认为他们b念贵族学校的学生差。」

看起来顾仁婉是个好老师,说起自己学生的时候,会不期然会心一笑。梁梓尧想,她可能把对nv儿的ai,都投放到她的学生身上了。

「虽然有点冒犯,但你可以告诉我,这几段时间里,你和你先生在做什麽吗?」梁梓尧递上一张事先准备的纸条,上面是贵族三霸的意外发生的相关时间段。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我们可不会接触毒品!更不会向他们提供毒品!」

显然顾仁婉想错方向,梁梓尧更觉得不可能跟她有关。

「不,我是想排除你们的可能,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好人。但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是我应该要做的事。」

「如果那时负责调查的人,也会小心求证,为我们讨回公道,你说多好呢?哈。」

除了胡孟谦和张佑玮是近几天的事,顾仁婉能马上回答,柳志宏的si已经过去有半个月,她也要翻一翻行事历才能交代。

不过顾仁婉回答并没有什麽可疑,日常的上班和居家行程,而且在主要的案发时段,几乎都是有别人能作证的行程。而她丈夫的行程更没有问题,因为早在柳志宏出事前几天,已经出发到韩国了,只要查证一下出入境记录即可。

既然如此,梁梓尧也不好继续打扰,正想着要离开时,门铃响起来了。

「今天怎麽了?又有客人来找吗……」顾仁婉喃喃自语。

「既然有客人来,我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谢谢你愿意把这些事告诉我,我会努力查明真相的。无论是林美筑的事,还是那三个人的事。」梁梓尧像是自我鼓励般肯定地点头。

梁梓尧与顾仁宛一同出门,在门外看见一个提着竹篮物t的nv生,她看见两人一同出来似乎惊讶了一下,显然没预期梁梓尧会在这里。

高高瘦瘦的nv生,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大概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想到哪里去呢?」顾仁婉笑着为nv生打开门,「这位是来询问事情的警察。」

nv生马上夸张地吁了一口气,「我刚还纠结着要是叔叔问起我该怎麽办。」

「胡说八道……」语气是严厉的,但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了顾仁婉的喜悦,「这次又带了什麽来给我?就叫你不要浪费钱,都不听。」

「送给你的东西哪里叫浪费?这家手工饼乾真的很好吃,不会si甜,你一定喜欢。」

nv生举起手上的欧式编织竹篮,提把还用一条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丝巾包裹住,梁梓尧余光瞥见大门旁停了一台bw的重型机车,再看向nv生的衣着,说不定这一盒手工饼乾的价格,b他整天工资还更高。

「你啊,还没学会赚钱不要乱花爸爸、妈妈的钱……」彷佛想起什麽,顾仁婉突然搂着nv生的肩,转向面对梁梓尧,「你看我们小优漂亮吧?我跟小优是在浪浪守护者联盟认识的,她也是志工。我看你们年纪相仿,说不定——」

「阿姨!」

「林太太——」

「人家还小啦,念完大学再说。」nv生眼珠转了转,马上扯开话题,「不过警察怎麽来找你?家里遭小偷了吗?」

「不是……一些陈年旧事了,不过恶人有恶报,小筑在天之灵应该会感到安慰吧……」顾仁婉仰头看向天空。

「虽然那三个人很该si,但要是跨越律法,动用私刑的话,也绝对不能姑息。」

「动用私刑?他们不是嗑药嗑到si的吗?」闻言,顾仁婉感到意外,不期然皱起眉头,「所以到头来,你们警方竟然怀疑起多年前的受害者家属?」

「别误会,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只是想排除你们的嫌疑。我不希望冤枉好人,但也不会纵容犯法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想帮所有的被害人讨一个公道——」

「公道?」nv生冷哼了一声,打断梁梓尧的话,「如果真像你说的,有人用私刑惩罚那些坏人,你更应该反省一下为什麽你们不能把坏人绳之以法,反而要别人收拾你们的烂摊子。警察不花时间去抓该si的人,倒是浪费力气去抓替天行道的人,这世界才没有公道……」

「n用私刑从来不是正义,犯法就应该取缔。」

「你真是说得一口好正义呢,与其有时间怀疑以前的被害人,不如赶快去多抓几个加害人,这才叫公道,警察先生。」

梁梓尧有些错愕,没想到眼前看似温和礼貌的nv生,说话竟然那麽不客气,但他仍试图解释,「警方办案,讲求证据,只要发现违法的证据,我们就不会纵容,这才是符合现代文明的正义。」

「是吗?那些贪w欺压的、持枪伤人的、nve待儿童的……一堆多到数不清的证据,你们办案办到哪里了?欺善怕恶啊?恶人不敢抓,抓好人当替si鬼,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

「好了,小优——」见二人就要吵架,顾仁婉挡在nv生面前分隔他们,「没事,梁警官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了,祝你一切顺心。」自知不受欢迎的梁梓尧微微欠身,与顾仁婉道别,便离开了林家。

即便av被贵族三霸害si,说得上有杀人动机,但无论从顾仁婉的回答和表现来判断,还是不在场证明,都指出顾仁婉和他丈夫不可能是凶手。

似乎做了无用功的事,让人家心情不好,还令自己被不相g的人骂。梁梓尧叹了口气,难道接二连三的意外,真的是巧合吗?线索又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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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梓尧,或者说检察官和警察都不知道的是,对贵族三霸怀恨在心的人可多了。

譬如说一直被检警忽略,在张佑玮意外当时的非值班宠物店店员。

连宠物店的老板都被认定是与案件无关,非值班的店员更容易被检警忽略。

但即使检警细查个中关系,也只能查到该名店员——李鸿钧,他的大儿子李行之曾经与贵族三霸念同一所国中,而且是同一班的同学。可要说有什麽瓜葛呢?没有任何文件记录。

如果没有贵族三霸,李鸿钧的家庭不会四分五裂,也不会家道中落,从塑胶厂的大老板,变成宠物店的小店员。

林美筑不过是贵族三霸其中一个霸凌对象,李鸿钧还知道一些林美筑家长都不知道的秘密,那是李行之亲眼所见,却也因此大受刺激的事。

在与贵族三霸同班之前,李行之是个x格开朗、外向又懂事的大男孩。作为哥哥,还会以身作则,不只会自觉地温习,还会替弟弟补习,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哥哥」模板。

然而,不是本身很优秀就不会遭受霸凌。父亲经营着塑胶厂,表面算得上风光、殷实,但在同班同学里头,根本不值一提。

班上同学的家长,多的是b李行之家更优渥的家境,还有更多的政经人脉。如果以金字塔来分级,李行之是同班里最底层的人,而柳志宏和胡孟谦就是金字塔的顶端。但只是金字塔中层的张佑玮都彷佛有资格欺负他,只要碍了柳志宏的眼,谁都会变成被欺负的对象。

像李行之这样,一进来就受到班里同学欢迎,实在很刺眼。

没有得罪过柳志宏,但在柳志宏眼中,夺去锋芒的人就是眼中钉。柳志宏就是要把李行之踩成地底泥,叫所有人都嫌他脏,怕跟他一起就会倒大霉,而离他越来越远,成为所有人都不欢迎的人物。

而且,柳志宏并不屑於所谓的小打小闹,一来就是让胡孟谦和张佑玮把李行之关在厕所,再把会空手道的同学叫来。会空手道的同学本不是霸凌小团t的人,跟李行之一样是被霸凌的受害者,但在柳志宏的威胁下,还是成为了加害者的一员。

胡孟谦与张佑玮负责抓紧李行之,柳志宏不过是从李行之的书包里,ch0u出一本课本,再塞在在他的k头里,刚好挡住他的下腹与下t要害。

「听说你侧踢很准,还会飞踢?上次你在台上的表演我没看够,如果你还想空手道馆能生意兴隆的话,最好在这里好好示范。我要近距离欣赏你的表现,只能踢课本喔!」柳志宏笑了笑,便让出了位置,靠在洗手盘那边旁观。

塞课本的用意,一是他只说明踢课本,要是被追究,也可以说他没有伤人的意思,二是隔着课本,不容易在身t产生痕迹,叫人痛、叫人受伤,但难以追究。一切行动,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别人难以想像这是一个国中生能做出来的事。

「快点啦,没看到我们很累?」胡孟谦不满地催促着,也ch0u出一只手去巴李行之的头,「再动的话,我把课本放你脸上!」

「对不起……」这句话,是跟李行之说的。

被迫成为加害者的同学,在道歉之後,还是按柳志宏的指示,一脚脚踢向李行之,每踢一脚都是一句对不起。

直至一记飞踢,李行之终於顶不住呕吐之後,柳志宏才示意停止。

「啊,好脏啊,又脏又臭。怎麽办啊?弄脏地板了啊。」柳志宏向胡孟谦打了个眼se。

「谁弄脏就谁清理啊。」胡孟谦笑起来,用力把李行之推倒地上,还按着他晃动,把他当renr0u毛巾似的。

「不清理好,就别出现在我们面前喔,我们班可是很乾净的。」柳志宏伸手搭着空手道同学的肩,无视对方浑身颤抖,「表演很jg彩,我很喜欢,我会向我舅舅提议之後有什麽表演活动都邀请你们道馆,还会指定道馆成为这家学校的合作伙伴。」

「谢……谢……宏哥……」

「乖,这才乖嘛,别学那条脏狗,只配跟厕所在一起。」柳志宏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其余的人也跟着柳志宏离开,没人管蜷缩在地上的李行之如何。

甚至当别的班级发现倒在地上的李行之後,通报老师,也只是把李行之送往医疗室,而没有送去医院。向老师投诉?掀开衣服之後,李行之的身t完全没有表面伤痕,不愿节外生枝的老师只是叫他好好休息,「吃坏肚子了就下次注意,不要牵拖别人。」吃坏肚子吗?李行之才觉得老师跟那帮人一样,满肚子坏水。

然而,殴打只是个开始。当柳志宏一行人发现,就算通报老师,老师也不会有任何作为之後,他们的行为便变本加厉。

威迫擅长美术的同学在李行之的脸上、身上作画,画的都是尽带侮辱x的东西,用的还是清水洗不掉的油x笔。写在脸上倒还能用清洁ye自行洗净,但恶劣在於他们还会在李行之难以清洗的背上,写上侮辱字句。

无聊的时候,就让李行之趴跪,三人轮流坐在他身上当马骑,用领带充当缰绳勒住他的脖子,骑着他在班里巡游。

可画画和骑马,相对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

t育课之前,李行之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运动服,最後才发现他的运动服被放置在小便器上,上面sh漉漉的全是尿。

「李同学人真好啊,怕同学们尿不准弹到到处都是,竟然奉献自己的衣服啊。」柳志宏看戏般站在李行之身後,「但你不会忘记,今天是t育课考试吧?记得拧乾衣服穿去上课喔。顺便给你个温馨提示,洗手台没水了耶,还是你要用马桶水?」

说罢,李行之背後传来笑声一片,好些同学都在围观,都在跟着嘲笑,却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

李行之忍辱负重,咬紧牙关把运动服拿到马桶水箱清洗,承受着其他同学,甚至是t育老师的白眼。但清洗此举又惹怒了柳志宏,结果那天课後,胡孟谦和张佑玮把李行之抓到更衣室,强迫他脱光所有衣服後拍照。拍完照之後,还b迫他去附近的小卖店偷窃,并偷偷录下整个过程。

「听说你去年是资优生?哎唷,资优生怎麽会偷东西?不过,只要你好好反省,我就不会把这些交给警察。」柳志宏得意地看着手机里的内容,还不忘上传到云端备份。

胡孟谦打了个眼se,张佑玮便押着李行之来到人流b较少的地方,再用铁链栓着李行之。

「刚阿宏说的你都听到了吧?有诚意的反省,至少要大声说你自己是小偷对吧?」胡孟谦拿着两台手机,要来录影当把柄。

孤立无援的李行之只能照办,一遍遍大声喊着:「我是小偷,对不起!」

中间有一段时间,柳志宏并不在场,李行之还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但当柳志宏满面春风回来时,李行之就猜到,这个恶魔是想到什麽好玩的玩意要来折磨他。

重覆了数百次,李行之才得到了三人的「赦免」,可以跪下休息。

「乖狗狗,吠了那麽久喉咙会痛吧?我听老人家说咸竹蜂对喉咙很好,还可以开声呢。虽然我现在没有,不过嘛,都是蜂,si蜜蜂也差不多功效的对吧?」柳志宏笑了起来,摊开手掌,是两只si蜜蜂,「一人一只,喂狗狗吃饭吧。」

「啊这就有点恶心了啊!我最讨厌昆虫了……」胡孟谦不只嫌弃,还退後了几步,「张佑玮都你来!」

其实张佑玮也讨厌昆虫,要拿上手亦觉得恶心,但不去做的话,可能受灾的会是自己,毕竟除了李行之,另外两人都是高高在上的。

被强制吃下si蜜蜂後,李行之不住地乾呕,张佑玮嫌他烦踢了他一脚就变为真呕,看到一滩呕吐物,张佑玮就更嫌弃了,直接把钥匙扔在呕吐物里,「钥匙跟链子送你,别丢喔,这是你的狗链,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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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之不会忘记,柳志宏赞扬张佑玮做得好的表情,那凉澈心肺的笑意。

再後来,柳志宏玩腻了,又变了花样。

在班上进行假民主的投票,投选谁需要练习自杀,投票的项目很荒唐,但更荒唐的是班上除了李行之,没有人敢拒绝投票。

胡孟谦唱票的时候,一声声「李行之」传进当事人的耳里,像一遍遍被执行si刑。

「我说李同学你真受欢迎呢,全班同学都想看你怎麽si耶。」柳志宏笑,其他人跟着陪笑。

其他同学,每人都要准备一种道具,让李行之练习自杀。柳志宏最擅长的是,把其他人都拖进深渊成为加害者的一员,同坐一条船,谁的手都沾了血,那就没人敢对外揭发、检举。

从塑胶袋、毛巾、毯子、绳索到美工刀都有,每天一款,轮流着试验,都做完了再综合交叉试验。

塑胶袋和毯子密封度不够,只能让李行之呼x1困难,柳志宏b较喜欢让李行之自己走进大型垃圾袋,用sh毛巾盖住嘴鼻,再让其他同学把垃圾桶封口。

柳志宏坐在一旁看着手表计时,直到里头的李行之挣扎着想要破袋而出。

两分钟,这次李行之有进步,柳志宏很满意,爽快地向其他人示意打开袋口。

重新呼x1到空气的李行之已无力气坐好,倒在地上满脸通红,汗水sh透了头发,糊在他的脸上。

「要si了啊?那——」柳志宏歪着头,眯起眼想了想,「我们怀念你,来举办葬礼吧!」

活人葬礼,就是让其他同学去後山那挖坑,拿纸板箱当棺材,然後要李行之躺进去。

还好没有覆土,只是走过场的悼念仪式。躺在纸皮棺材里的李行之,倒没有太难过,至少不用再受皮r0u之苦。

葬礼之後,全班同学都把李行之视为si人,如同空气般视若无睹,那时的李行之还庆幸着被当透明也总b被当玩具好。他没想到柳志宏一时兴起,还是会拿他当实验品。

李行之的双腿半残了,终身需要使用拐杖走路,原因只是柳志宏想要测试在肌r0u注s汽油,是否真的能让肌r0u变大。

注s汽油虽然不具致命x,但会造成严重疤痕和组织发炎、坏si,甚至是永久x伤害。据说在南美洲的一些游击队,就是用这种手段施nve,可现在对国中生李行之施nve的,也同样只是国中生。

因为施打的分量太多,尽管李鸿钧一得悉事件便把儿子送医,可李行之还是落下终生残疾。

在李行之住院时,李鸿钧来到学校大闹了一场,校方和三霸的家长为了息事宁人,愿意赔偿一笔可观的费用。李鸿钧不想要,便被威胁会以各种理由封厂,又会让他两个儿子都再没有别的学校敢收生。

就在李鸿钧大闹学校的那天晚上,塑胶厂起火,烧掉了半个厂房,调查结果是因电线断路而引发火灾,纯粹意外。李鸿钧知道这是个警告,告诉他警察局里也有三霸的人,能把事故说成意外。更糟糕的是,保险公司以电线老旧,责任归於受保人为由,拒绝向李鸿钧赔款。

在经济压力和生命受到威胁之下,李鸿钧妥协了,只要求儿子不能再与三霸同班,并且三霸不能再触碰儿子。李鸿钧收下了赔偿金,却彻底失去为儿子讨回公道的机会,也把自己的尊严丢掉了。

因为腿伤,也因为心理压力,李行之在医院住院好一段时间。当他战战兢兢地回到校园,发现三霸转移霸凌其他人,而对他不屑一顾时,他不免松了一口气,但也替代替他的人感到可怜。

李行之重返校园後,被调到与林美筑同班,而林美筑便是其中一个,在「失去」李行之後,被三霸盯上的替补的霸凌对象。

那一天,其他同学都去上t育课的时候,行动不便的李行之只是坐在一角,却恰好被他偷看到三霸使唤林美筑的事。

一看到三霸出现,李行之下意识就躲了起来。位置太靠近三霸,李行之连大口呼x1都不敢,用手紧紧摀住自己的嘴,就怕自己不小心发出一记声响被人发现。

当时只是有点天y,但天气报告说会下雨。三霸就是以此为藉口,要求林美筑在t育室里替他们的鞋子喷上防水喷雾,而且,t育室的门就是他们关闭的。

「好期待实验结果啊,这样x1一x1,是真的会si人吗?会的话,就好玩了。」这句话,柳志宏是笑着说的。

直到t育室内传来拍门的声响,柳志宏才隔空问:「都喷好了吗?喷好了回话。」

但林美筑彷佛无法说话一般,只能焦急地拍打t育室的木门。

「看来还没喷好呢。我们走吧。」

瞧柳志宏那得意的笑容,就知道j计得逞,那是实验成功的愉悦表情,李行之记得很清楚,当初他们拿他来做实验的时候,柳志宏就露出过这种表情。

等三霸走远以後,李行之才急忙过去打开t育室的门,可那时的林美筑已经因为难以呼x1而昏倒在地上。

是李行之偷偷报的警,否则,这件事可能连意外新闻的篇幅都不会有。但他不敢告诉老师,不敢向其他人说出他所看到的经过,怕被三霸报复,怕再次成为目标,怕下一个si的就是他,他只能刻意制造巨大的噪音x1引其他同学发现,代替他去寻求救援。

目睹此事的李行之再也不敢回到学校,在李鸿钧多次询问之後,他才透露出事件经过。

虽然李鸿钧之後替他转学,又带他寻求心理治疗的帮助,可李行之的个x和脾气自此变得古怪,心理治疗也不起作用。

昔日的好哥哥,变成会拿弟弟出气的坏人,连带弟弟都被欺负得变得懦弱怕事。李鸿钧和当时的妻子为了讨公道、为了兄弟的事、为了李行之的病情而争吵不断,最後离婚收场。

前妻带着小儿子离开,李鸿钧带着x情乖戾不愿再跟别人接触的李行之一起生活。

原本的资优生茧居家中不愿出门,终日沉迷於虚拟世界一掷千金。塑胶业式微,李鸿钧的工厂撑不下去结业收场,家庭经济开始入不敷出。

即使李鸿钧放下身段去找工作、去打工,除了做宠物店店员还兼差外送,但远远追不上李行之在网路挥金如土的速度。

一次,在与李行之爆发激烈争吵之後,李鸿钧离开家里,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却看见了柳志宏与母亲替父亲站台的广告看板,好一个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他对社会和公义感到绝望,认为法律、检察、警察都无法惩治恶人,甚至是站在恶人那边帮助恶人欺负像他这样的一般百姓。万念俱灰之下,他一心想要跳桥寻si,却在桥上看到了si亡设计师的广告名片。

「你被人b上绝路了吗?先别急着si,你可以考虑让si亡设计师为你复仇!」

这张小小的名片在他眼中,b旁边大大的防止自杀劝导标语更注目。

什麽珍ai生命、希望无限?呸!没错,是复仇,他要的是复仇!李鸿钧用力捏紧手中的名片,他要恶人恶有恶报。如果si亡设计师无法替他伸张正义,那麽,他也会亲自动手,让害他妻离子散的人si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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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只要裴伶优在家里找不到妹妹,那麽妹妹就一定是待在温室里。

yan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投下光斑,照亮了每一根植物的细节。裴伶优左看右看,却没看见妹妹的身影。

「阿绮?」裴伶优偏偏头,没有人回应。

可能是天气太热,在地下室吹冷气了。裴伶优这麽想着,便走往後方通往地下室的斜坡。

地下室很安静,但灯火通明。冷气开得有点大,刚踏进来,裴伶优冷不防打了个颤抖,上下层温度差异太大了。

除了部分货架摆放着温室要用的工具和备品,地下室里有一半范围实际上是裴绮优日常用来做实验的区域。

像现在,戴上了面罩和手套的裴绮优,就站在天然大理石桌面前,双手握着试管,似乎正在测试不同化学品混合有什麽结果。

裴绮优只用余光瞥了一眼入口,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姊姊这次失手了。」笑着调侃。

看神情和语气,裴伶优就知道妹妹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这次,她确实是失手了。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警察那边会紧迫盯人,要是没人替他做急救,才不会那麽走运捡回一条命。」

见姊姊要走过来,裴绮优连忙出声制止,「等等,很快。没戴防具不要靠近。」

「好。」裴伶优最听妹妹话,拉过一旁储物用的箱子,当作椅子坐下,「唉,听说他逃到外国去了,想再次下手也不可能了。」

「他总有回来的一天,这种人不会甘於安守本分的。」裴绮优俐落地完成最後一个步骤,把试管放进实验用的机器,等待实验结果。

想到姓梁的那个警察,裴伶优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快,但去探望相关人士的事不能被妹妹知道,就算那不是委托人。她太了解妹妹,妹妹绝不希望她以身犯险。

「真是失算了,早知道就该把计画提前执行,如果在警察还没有怀疑对象之前就——」

「姊,没关系的。」裴绮优打断姊姊的话,向她招招手,笑着继续说:「计画有变化很正常,人生本来就是不确定的,确定的只有si亡。」

「但要是我再准备得更好一点,或者更改顺序,把小咖的先除掉,可能——」

「本来委托也只是要求处理柳志宏而已,另外两个是附送的。既然目标已达到,就不算行动失败,不过是没全部完成支线任务而已,主线剧情已经破关了不是吗?」

裴伶优来到裴绮优身旁,刚拉过椅子坐下,裴绮优便执起她的双手检查。

这时裴伶优才发现,自己的指腹还残留着一点指甲油,在边角位置不显眼,她便没有察觉。

「过几天要去日本集训的人,还是需要指纹出关的。」裴绮优笑姊姊粗心,随手拿起去光水,仔细地替姊姊擦去手上残余的指甲油痕迹。

「要不是需要出国,都希望能做半永久的指甲油了。每次行动都要涂涂抹抹的,好麻烦喔!真不知道那些常常做美甲的nv孩子是怎麽熬过来的……」

「那通常只需要伸出手,给别人做就可以了。」

裴伶优撅着嘴,瞧见妹妹的轮椅,想起了之前实地打听原委的真实x时,用望远镜透过窗户,看到李行之拄着拐杖在家里艰难走路的画面。

「该si的人没si成,实在太可惜了。他们害了那麽多人,还拉着别人一起做共犯,都不知道成为了多少人的心理y影了,没把他们全都送进地狱,真替受害者感到不值……」

有些痛苦是看不到、0不着,也无法诉诸於口,有些人嘶吼挣扎,有些人忍痛承受,但也有很多人选择安静离开。裴伶优看过那分委托暗网人的调查的资料,与李行之同届的人,後来有两个选择自杀,而且真的就离开这个世界了。还没算当中应该也有好些人,一直受到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影响。

「姊姊总是正义感泛n呢。可是人x之恶没有底线,有些可怜人,也很可恶。」裴绮优笑,笑姊姊的共感能力太强,「我最近看的一本书才说到,邪恶是很平凡的,人们很容易落入独裁者的陷阱。」

独裁者,这里指的是柳志宏。。

「唉……其实也不怪他们啊,那时都是国中生,严格来说也只是小孩而已,身心都不成熟。要是我也在同样年纪遇到同样的事,我也说不准能不能坚持做自己,而不同流合w。谁能想到会出现像柳志宏这样的恶魔?才国中耶,就想出那麽多方法nve待别人,太可怕了……而且他的爸爸妈妈也有够扯的,单方面殴打都可以说成是孩子们的打打闹闹,塞点钱又把事情抹过去了。」裴伶优说着,不期然义愤填膺。

「小孩的善很纯粹,但小孩的恶才是最纯粹的。把霸凌说成打打闹闹,不过是成年人轻蔑小孩的谎言。有些小孩与生俱来的恶,就是要把对方置之si地,只是有没有这个能力罢了。不然,你试试看给他们一把足够锋利的刀?」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一定有本来就很善良的人……」

「那是你啊,姊姊。」裴绮优笑着摇摇头,姊姊的单纯想法,实在令人无奈,「如果你是美国人,那多半是美国队长吧?」跟美国队长那样热ai团队合作,不ga0个人英雄主义,还有高洁的品格,只是没有遵循不杀人的原则。

「哎呀,你又笑话我了!」裴伶优嗔怪地说,还嘟起嘴表示不满。

「等你集训完回来,我再给你化漂亮的妆,让你b史嘉莉更美。」

「可是我b较喜欢伊莉莎白耶……而且化妆还要卸妆,好麻烦喔……」

「你上次不是觉得化了漂亮的妆却是给那几个人看很可惜吗?麻烦也是我麻烦,你坐着不动就好。」

「正确来说,我是觉得难得打扮得漂漂亮亮,应该多跟你相处,让你多看几眼难得漂亮的我,哈哈哈。」

「你不化妆打扮也很漂亮。」裴绮优又笑了,看来姊姊还不够了解自身的优势。

决定动手的那一天,裴绮优就在地下室给姊姊化妆,不只是化了个jg致的妆,还用上了特效化妆用品,替裴伶优的五官进行一点改造。

万一被监视器拍到,或者被证人指出外表,五官特徵的差异也可扰乱警察的判断。

「哇——这是我吗?这不是化妆了,这简直是易容啊!我现在变得有点像史嘉莉耶!」裴伶优惊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不计较形象地挤眉弄眼,确保妆容没有穿帮的地方。

「站起来转个圈看看。」

裴绮优挑挑眉看着打扮jg致的姊姊,嘴角带着笑意。若不是为了执行委托,姊姊才不会愿意穿上腰部镂空的露肩上衣,搭配真皮短k和短靴,英姿飒爽又小露x感,能看到打扮风格判若两人的姊姊,裴绮优都觉得捡到宝了。不过想到自己的取向与柳志宏相似,裴绮优又有点不乐意了。

「太可惜了!难得打扮得这麽好看,却是给那三个渣渣看的,没让你能多看到这麽漂亮的我,亏大了。」

二人同时瞥了一眼摆放在桌面的笔电,萤幕正显示着夜店里的实时监控。裴绮优早就骇进夜店里的保安系统,但通往的走道、包厢和後门,都无法监视,无法掌控的环境存在着危险。

「有自信是好事。注意安全。」裴绮优把t积非常小巧,与肤se极为相近的隐藏式蓝芽耳机塞进姊姊的耳朵,简单测试过後才又说:「如果通话中断,就不要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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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裴伶优,骑上重机後又好像变回了原来的她。她把重机停在了夜店附近一处监视器拍不到的角落,再把替换衣物放置在变电箱後方的草丛堆中。

大大方方从夜店的正门进入,尽管夜店里不乏帅哥美nv来来往往,但裴伶优的到来,还是叫好些人的视线牢牢紧贴在她的身上。

这种凝视真令人感到讨厌。裴伶优遏抑着心里的不适和厌恶,来到了舞台前跟着其他人一起跳舞。

擅长运动的她,就算只是临时抱佛脚学了几天舞,跳舞的姿态就b很多人都要好看。

一边假装陶醉在气氛之中,一边不经意地观察着夜店环境,还得不停婉拒前来g搭的男男nvnv。如果可以的话,裴伶优不想再有类似的任务内容了,她不适合当花蝶。

「他们来了,柳志宏今天穿的是白衬衫。」耳边传来妹妹的声音。

可是白衬衫,放眼看过去有很多人都是啊……裴伶优不禁心里抱怨,男生就不能有多点不一样的装扮吗?

不过也不需要裴伶优主动出击,因为片刻之後,柳志宏便主动上g了。果然,事前的准备功夫很重要,柳志宏确实如情报所说,特别喜欢这种看起来不太好驯服,但唯独会臣服於他的nv孩。

闲聊几句之後,柳志宏就开口邀请,「想跟我一起玩吗?包厢里有更多好玩的喔。」

一邀请就答应,会显得不矜贵。裴伶优耸耸肩,表现得一脸不在乎。

被婉拒的柳志宏心情却很好,再次邀请说:「要什麽有什麽喔!你想要的,都能拥有,绝对能好好满足你。」

「有这个吗?」做了个内行人才知道暗示的买毒品的手势。

「只要你想要,什麽都有。」柳志宏笑,伸手搂过裴伶优的腰,把头往她脖子凑近,深深x1了一口,故意在她耳边吐气,「你好香,我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裴伶优努力维持笑容,按捺住心里浮起的反感,有技巧地轻轻推开对方,隔开一点距离。

「可是我朋友还没到,她应该要再十五分钟,我怕她来了没看到我会以为我出意外……」裴伶优故作苦恼,「要不我待会再跟你进去?我先跟她碰面说一声。」

「把她也带来吧!人多,更好玩。」

裴伶优伸出食指触碰柳志宏的嘴唇,「她铁t耶,你喜欢这款?」

「那还是算了,我待会叫店员来找你。」柳志宏摇摇头放弃。

「好呀!待会见!我看她到哪里。」裴伶优藉口到一旁打电话,脱离了柳志宏的怀抱。

有够恶心的。裴伶优开始後悔听妹妹话,穿腰部镂空的上衣了,被0得亏大本了!

十几分钟後,柳志宏派店员把裴伶优邀请进包厢。当她走进包厢之时,贵族三霸已经到齐,还有三个nv生在场,但其中一个nv生显然已经jg神迷离。

另两个nv生似乎没什麽戒心,张佑玮给她们倒酒,她们想也不想就喝下。

柳志宏也向裴伶优递上一杯酒,想当然裴伶优不可能喝下,但为免被怀疑,她只好再做一次毒品的手势。

看到柳志宏露出玩味的笑容,裴伶优就觉得他平常一定是玩很大。

一如裴绮优事前所料,柳志宏拿出一包粉末,「天使尘,高级货。」

当然高级,粉末状的天使尘是纯度最高的状态,就算柳志宏想x1到si,裴伶优也没这个打算。但柳志宏的疑心重,y是盯着裴伶优看,要她在他面前x1毒。

没有选择,裴伶优只能乖乖照做。但柳志宏不知道的是,裴伶优趁张佑玮呼唤柳志宏的空档,把柳志宏给她的天使尘替换成对身t无害的葡萄糖粉末。捏在手中倒出,在昏暗的环境根本无从识别真假。

对裴伶优的表现,柳志宏很满意。他也二话不说再掏出一包粉末,熟练地x1食进去。

从没x1过毒的裴伶优,单凭资料所说的x1毒後反应来演出很容易被识穿,她索x复制柳志宏的反应,只是弱化一些。

拿着酒杯一直与柳志宏东聊西聊,一找到适当时机就把他吹捧上天,柳志宏越说越起劲,裴伶优的夸奖似乎很受用。

演戏倒还好,最难受的是要忍耐柳志宏对她毛手毛脚,心里不住祈祷柳志宏赶快x1嗨忘记有她的存在。

没过多久,胡孟谦率先搂抱着一位nv生离开。

随着时间过去,包厢里的人不是嗑嗨了就是昏睡不醒,只有裴伶优一个清醒的人假装不清醒。

说要去厕所的柳志宏突然在洗手间闹出动静,趁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时,裴伶优往柳志宏那杯酒中加入低剂量的ghb,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把自己的酒与胡孟谦的酒交换,胡孟谦只喝了一口,酒ye的量差不多,不会被他们发现。

ghb的药效最慢六小时内就会消退,即使去化验亦未必能查出有否服用。而且因为只是要柳志宏能短时间任由裴伶优摆布,所以特意降低了剂量,意图令药效更快消退。

「你受伤了,你先出来!」张佑玮y把柳志宏从洗手里拉出来。

裴伶优注意到柳志宏的头上有伤,瞥了一眼洗手间,地上有镜子的碎片,结合刚才洗手间里击碎声音的动静,她大概猜出来柳志宏在洗手间里g了什麽蠢事。

「你喝点酒冷静一下!」为了让柳志宏冷静下来,张佑玮把对方按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拿起柳志宏的酒,半哄半灌让他喝下。

酒是喝了,但可能柳志宏不爽张佑玮灌他喝酒,又受到天使尘的影响而突然发难,一拳打中毫无防备的张佑玮,嘴角立时见红。

不能跟发狂的人讲道理,又碍於柳志宏的背景,张佑玮不能还手,只得狼狈地由nv伴扶着离开。

本来裴伶优还有点发愁,包厢里多出一个nv生,虽然早已昏睡没有意识,并不妨碍她继续行动,但又担心会让该名nv生成了背黑锅的人。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张佑玮se心不息,明明逃跑似的离开,却还是吩咐人来把nv生扛走。裴伶优看着那nv生的背影,心里有点难过,她无法在此时救对方脱离魔掌,因为她得把身旁药效发作,开始变得安份平静的恶魔彻底终结。

然而,为了不让柳志宏si得太快,以及有足够时间代谢ghb,裴伶优等待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三点多才与远距骇入夜店电脑的裴绮优里应外合。妹妹负责制造混乱调虎离山,她则把超量的丙泊酚,顺着柳志宏左前臂已有的针孔,打进他的静脉中。再把柳志宏喝过酒的杯子带走,经过无人看守的後门离开,来到变电箱後方换上预先准备好的衣服,乔装成男生,才骑上重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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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於为了对付柳志宏而被占便宜,对付胡孟谦和张佑玮的方式,可谓过分简单。

星期一上班的胡孟谦并不会穿西装,因为去工厂实习需要穿防护衣,局促得很。

作男生正装打扮的裴伶优,只需要在胡孟谦在外开房间彻底玩乐之後,假装成路过的上班族,与站在饭店门外等待司机接送的胡孟谦擦撞,把妹妹事先调配好,混入了氢氟酸的热茶洒在胡孟谦身上即可。

裴伶优的西装外套袖子很长,才起床的胡孟谦并没有发现她戴着手套,只为了自己莫名被泼一身感到愤怒。

「少爷!老爷吩咐过最近不能生事!」

在胡孟谦正要揪住裴伶优衣领教训她的时候,开着车的司机及时出现制止。

确实不能惹事,毕竟他也去过包厢,警察可能在怀疑他涉案,不能节外生枝。胡孟谦当即恢复理智,气冲冲的把上衣脱掉,擦了擦双手的热茶痕迹,把上衣摔在地上,转身走进饭店要重新买一件衣服上班。

天助裴伶优,胡孟谦居然把可能会帮助警察破案的上衣扔掉,裴伶优只好假装抱歉,捡起上衣,压低嗓音跟司机说:「抱歉,我会洗乾净还你们,请问有名片吗?」

接过名片,裴伶优也转身离开,那张名片,她拐进街角时便随意扔到垃圾桶去了。

对付张佑玮的方式有一点点复杂,裴伶优需要提前一天,以救助流浪猫狗的名义,把一只狗狗送往宠物店。

事实上,宠物店开放寄养流浪动物的事,是「si亡设计师」对委托人提出的要求,作为委托人的李鸿钧,大概也只想到对方可能是想他代替做些好事而已,却也为了能让对方替他出手,极力游说老板协助流浪动物的救援行动。

谁又会想到,开放寄养的事不单纯是za心而已?这其实是杀人计画里的一部分。

裴伶优带来的宠物提笼下方经过裴绮优的巧手改造,底部有个暗格可以从内往外推开,而里头藏了一条被麻醉了的蛇。

在之前,蛇是养在温室的地下室,由裴绮优进行训练。麻醉之前,裴绮优也特地让牠吃饱,避免牠醒来时因饥饿误伤其他宠物。

把蛇顺利带到宠物店之後,裴伶优隔天一早,还得乔装打扮去参加洪巧燕针对新住民的造势活动。

这场公开活动,作为立委儿子的张佑玮也会站台,裴伶优早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

在张佑玮走到台下与众人握手之时,裴伶优趁机将有特殊气味的喷雾喷洒在张佑玮身上。

气味本身无毒,就像一般对宠物友善的香水一样,不会对猫狗造成伤害。闻起来有点像麝香却不是麝香,一般人不太能闻到这种气味,而即使闻到也不太会抗拒。

虽然气味无害,但受过训练的蛇会对这种气味产生应激反应,会对带有气味的人或物作出攻击。

张佑玮应该没想到,连当天与他共进午餐的nv生,是裴绮优所招募的人。

以替暗中替宠物店招募生意为由,承诺每售出一只宠物就分予对方一半价钱的分成,品种猫狗的价码动辄十来万,一半分成是个很x1引人的诱惑。连交友app里跟张佑玮聊天的,其实也是裴绮优。裴绮优不过是同时跟几人聊天,再把手机交给招募回来的nv生,为免nv生有所怀疑,还再招募了另一名男生,与对方演了一次成功卖出宠物的戏码,才继续安排nv生与张佑玮搭上。

计画其实没有太大问题,只可惜百密一疏,没料到有警察在跟踪监视张佑玮,及时替他急救送医,让他逃过一劫。

与两姊妹和谐无间的相处气氛不一样,另一边的刑侦队办公室,梁梓尧与邹磊克又再度产生分歧。

一门心思都放在已结案的案件上,梁梓尧对手头上证据确凿的殴斗案件兴致索然。如果贵族三霸遭遇的不是意外,那一切的偶然绝对是有人所为。

梁梓尧把目光投向贴在萤幕右下角的「si亡设计师」名片,总觉得这个网站很奇怪,但又想不通哪里有问题。

「没大案件就发呆怠工了是吗?警校是这样教你的?」邹磊克经过梁梓尧身边,顺手用公文敲了敲他的头。

「我在想一些事情……」梁梓尧眼珠转了转,「如果说,贵族三霸的意外,真的是有人c作,而c作的人不是跟他们有利害关系的人,那我们找不到线索好像也很正常?这样想的话,我们才会无法把柳志宏和胡孟谦的si定为他杀。但有什麽人跟他们没关系却会想杀掉他们呢?难道是看不过眼他们为非作歹,所以动手杀人?可是真会有这种人吗?」

「你是英雄电影看太多是不是?」邹磊克再次用公文敲他的头,「但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c作杀掉他们,那为民除害有什麽不好?只要不是杀好人的话,别被人抓到就好,那些渣滓还是早si点好。」

「邹哥,你这样说不对吧!我们是警察啊!」

「法律、警察和检察都没办法解决的人和事,都被他乾净俐落解决了,他能做到我们拼si都未必做到的事,救更多人不是吗?」邹磊克说得不以为然。

「可是我们是警察!所有违法的人我们都该抓,而且那人犯的是杀人罪啊!」

「蝙蝠侠没杀过人吗?钢铁人没杀过人吗?他们可是大家心中的英雄呢。」

「就算他们存在於现实也不是英雄,他们只是支持私刑正义的杀人犯。杀人本身就是错误,无论是因为多合理的理由去杀人,都不会淡化杀人的罪孽,杀人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的。」

看着梁梓尧正气凛然地说出这番话,邹磊克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并不那麽认同。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法律只是维持社会秩序的工作,它并不正义。正义有时候,是靠违背真相而得来的,你再长大一点就知道有些必要之恶为什麽是必要了。」邹磊克拍拍他的肩,便转身离开。

梁梓尧不满邹磊克没有警察应当有的品德c守,转头去问同在办公室的张馨谊,「你也是这样想吗?」

「嘛……你是说蝙蝠侠是不是英雄吗?为了救好人而杀坏人,也很难说他不是英雄耶……」

无语。张馨谊的回答让梁梓尧对侦查队有点失望,一个、两个,队员都是这样……

既然没人跟他站在同一边,他就继续独自调查。再次登录si亡设计师的网站,试图挖出网站里的秘密。

同时间登录网站後台的,还有裴伶优。

按照惯例,在确定完成委托之後,要删除网站和电脑里的相关资料,却发现有别人在线。

「这个时间想自杀吗?」裴伶优疑惑着,通常想自杀的人会选夜晚,网站後台数据也显示委托人大多是在晚上登录,可现在还是白天。

闻言,裴绮优探头去看,网站後台正好跳出登入错误的提示。

点错了地方登入并不奇怪,但奇怪在对方尝试使用的帐号,是已经使用过的。

只有两姊妹知道,每一个帐号密码都是的,可以直接反映是从哪里获取si亡设计师的资讯。

「吴骏霆这孩子真粗心。」可能因为委托人而惹上麻烦,裴绮优却g起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觉得我们是蝉还是h雀?」

有人想要调查她们呢,真有趣。裴绮优眯起眼,好像有好玩的事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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