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红s眼睛(1 / 1)

他们口中的恶魔 陈卓威 26193 字 1个月前

4.红se眼睛

东峰电视台请来了一位身材姣好的nv子,x前挂着的名牌写着:夜店nv王。

夜店nv王坐在镜头的右半边,左半边是一位身穿白袍的眼科医师的背影。眼科医师拿着手电筒仔细检查夜店nv王的眼球,接着拿出检测卡。在一连串的测验之後,他说:[这位nv士确实患有se觉辨识障碍。]说完,眼科医师便走出摄影棚。

夜店nv王戴起矫正眼镜,对着镜头说:[se觉辨识障碍从我出生开始就陪伴我到现在。之所以我今天会来到节目当中,主要是要分享一件我亲眼目睹的事情。从陈卓威被通缉开始,我就在等待这一天来临,我要在节目上说出我亲眼目睹的真相。我必须先声明我不是一个会说谎话的人,当有人控诉陈卓威用数字催眠,这并不是真的,在我的观察中,数字催眠从未发生过,直到几个小时前有人讨论起陈卓威的红se眼睛,我才决定出面公开真相。]

夜店nv王脱下矫正眼镜说:[我的眼睛跟你们一样能够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唯一不同的是我只能看见红se,其他颜se在我的眼睛里是黑与白。以我的视角在我走进夜店看到陈卓威时,他坐在吧台,两手捧着酒杯,望向舞池。我现在要说的是我,将手机拿给申妈妈,说:[这是我的个人网页,统整所有关於高尚贤的新闻。]

摄影师弯着身子,由上往下拍摄,好让观众可以跟着申妈妈这篇文章。

报纸上搜寻到的其中一篇关於高尚贤的专栏,采访了一位自称在他生前跟他很要好的受害者。当媒t一面倒的批判高尚贤的恶行时,他决定出面替他辩解。

采访的记者以v记录整个访谈,目前仅公开最後的1分半钟,在youtube搜寻1107可以找到。影片中,记者语气激动的推翻的解释,谴责高尚贤的行为简直是毫无人x的心理变态。拉起k管,记者随即安静了。影片中的右小腿明显的b左小腿少一块r0u,原以为是得了肌r0u萎缩症,直到拉近距离,伤疤的外围仍清晰可见牙齿的咬痕。

一年前他遭到高尚贤绑架,四肢被綑绑塞进後车厢。在开进一处颠簸的路面後,高尚贤停好车,塞进後车厢将车厢盖上。

[你的味道很特别,跟其他人不一样。]高尚贤鼻尖贴在的下颚深x1了一口气说:[选在壅挤的密闭空间是对的,当我一口咬下之後,这gur0u香不会立即被稀释。]

他转开上头的灯泡,往上看,他正靠在脸颊的上方。他选中手臂的肱三头肌,因为近期做的伏地挺身使这块r0u变得肥美结实,不用怀疑,将成为他的晚餐。

他抓起手臂一口咬下,鲜血往脸上溅,他用力的x1起即将滴下的鲜血,来回t1an拭几口,接着他哭了,表情从满足落到狰狞,爬出後车厢,缩在地上。

[我怎麽可以这个脆弱?不管再怎麽努力还是戒不掉!]他说:[我不想要回去那里!]

他将麻绳剪开,要趁着他还有理智时离开。

没有逃跑,而是冷静的脱下k子,将右脚跨出车厢。

[你有看到我右小腿上的刺青吗?]说:[我年轻的时候是个混混,曾经有个专收保护费的帮派,我是其中一员,这个刺青就是证明。在帮派解散後,我决定重新做人,这个刺青是我无法摆脱的印记,因为在刺青过程有做特殊的加工,以致於无法去除,让我感到羞耻,我只能穿长k。]

问:[你可以帮我去除它吗?]

高尚贤伸手触碰他腿上的刺青。

[这个刺青的se料将你的r0u彻底染黑,纵使切下表皮还是看的见。]他说。

[所以我要请求你的帮助。]说:[如果你能够助人,那就不必再为了好事一桩难过。]

跟记者讲述这段过去时,他的脸上带着微笑。

[经过这件事情後,我认定他是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说:[大家都说他是食人魔,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光凭他在乎我就表示他还有人x。]

记者听完之後摇头。

说:[如果你打算坚持你的偏见,我说再多你怎麽能够理解?在癸町镇能做的只有三件事:信仰、家庭以及耕作。对於信仰要表现出百分之百的忠诚,每一件事情都要以信仰为出发点按部就班去做,所以他不懂什麽叫法律,他没接触过法律,没有法律常识,这种生活你能够理解吗?}

接着说:[生r0u能够激发他的饥饿感,他对生r0u已经到达了痴迷,尤其是人r0u,他愿意做任何事只为了得到最上等的人r0u,肾脏是他星期三晚上的小点,作为发薪日前的奖赏。我不认为他这麽做有罪,你们之所以认定他有罪是因为被法律牵制,换一个角度想,我们都吃了牛r0u、猪r0u、jr0u、鱼r0u,为什麽只有鱼r0u能吃生的?同样是一块r0u,为什麽吃这些r0u不犯法?]

记者的反驳他全盘略过,继续说情。

说:[他是我遇过最善解人意的人,却因为法律而让他成为罪人。如果要用最重的一句话形容他的行为,我会说是法律让他在自由当中逾越自由,该解读成:不失人x的失控。就这样。]

看到这里,申妈妈将手机还给方记者。

方记者说:[那位采访的记者是我的爸爸。我还记得他回家之後跟我说他有多讨厌他的工作,因为这份工作不允许表现私人情绪,他有很多愤怒想要表达,却只能一口一口的吞下,所以他写好辞呈,如果组长再指派他去跑高尚贤的新闻,他就要离职。只不过...]

说到这,方记者停顿了。吐了口气,才继续说:[他在采访完後就变了。在第六天深夜,我看到他缩厨房角落吃着生r0u。]

申妈妈深x1了一口气。

方记者说:[他事後跟我解释,吃生r0u是他无法克制的举动,在那次的访谈之後,有一gu未知的力量c控着他去做这件事。在我眼前的那位男子依旧是我尊敬的爸爸,纵使他吃着带血的生r0u。]

申妈妈问:[怎麽会突然有这麽巨大的转变?]

方记者说:[我们尝试了很多种戒掉的方式,但都徒劳无功,直到他继续跑高尚贤的新闻。在当时他仍对高尚贤的新闻感到厌恶,只不过他对生r0u的慾望加大,跑这条新闻可以让他有很长的时间都待在外面,所以他同意。出乎意料的,在他写的新闻刊登当天,他对生r0u的慾望全数消失。似乎是那gu未知的力量在告诉他,要戒掉生r0u,就必须继续跑这条新闻。]

方记者说:[申妈妈,希望你可以理解我话中的含意。]

这时候後车门开启,摄影师站到门边,将镜头特写在申钰净雪白的面孔。镜头跟着医护人员的步伐,纪录申钰净被推进车厢。

申妈妈弯下身,眼眶泛泪在她的耳边说:[nv儿,我们要回家了。]说完,医护人员将车门关上。

一路上,申妈妈紧握住她的手。摄影师从前方拍摄申妈妈低头替她拨头发,面露不舍的模样。

她说:[我nv儿说过毕业後要去环游世界,将过程以vlog分享,并将它写成一本旅游书。她无拘无束,不照常规走,只要不做犯法的事,她都愿意尝试。她认为台湾太过压抑,所以决定到世界各地去找寻同样想法的人。有这个nv儿我引以为傲,她想要带给人启发,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已启发我。身为一位丧偶的单亲妈妈,我有很多负面情绪,我的nv儿用正面能量感化。那本她未来计画出版的旅游书是她想要让大家看到的故事,天晓得命运对她开了这麽大的玩笑,她的故事已经被提前看到了,那位穿着hse花瓣佯装的nv孩。]

方记者拍拍她的肩膀说:[如果她醒过来,就不要再去想别人怎麽看她。她依旧是你的nv儿。]

救护车缓缓停下,摄影师转向另一面,拍摄停红灯时斑马线上交错的人群。对向车道,一辆警车驶进停车格,下车的是稍早协助172就医的a、b警员,他们正准备要走进一间名叫"19旅社"的平房旅社。

收音系统有接收到申妈妈回覆方记者的话,她说:[她旅游的钱已经存够,还剩不到一年就要毕业。怎知道一场车祸会改变她的人生。]

房号3f的房客从电视上观看到这一幕。现在救护车停的位置与他距离不到十公尺,摄影机有拍到,正在电视上播放。他走到电视机前,将指尖放在萤幕中19旅社屋顶上方的位置,自语:[不只有她,从那天之後我的人生也跟着改变。]

透过x前密录器,可以看到a、b警员进到旅社,走进柜台,推开墙上的小门。房间内坐着两位等待他们的旅社工作人员。*旅社工作人员,一位是经理,另一位是房务员。

a警员说:[抱歉,我们迟到了。我们刚才协助医护人员替一位受伤的nv子处理伤口。]

旅社经理说:[没关系,我们正在看新闻。]

他们正在收看的是一刀未剪新闻台的直播画面。直播的地点距离19旅社只有两条街,在光正派出所的门外。

a员警走到电视机前。

画面中一位中年妇nv跪在派出所门口。摄影师近距离拍摄她消瘦的侧脸,接着将镜头转向前方,一位青年正朝着警局丢掷j蛋。他一边丢一边咆哮:[你们这些混帐东西,不要再躲了,给我出来!]

记者见状拿着麦克风蹲到中年妇nv前,询问:[你受的委屈,可以让我们知道吗?]

中年妇nv低头不语。

记者说:[警方坚决不还你公道,那就用这支麦克风,激起舆论,来施压,来b迫他们还。]

中年妇nv这才对着麦克风说:[我的nv儿被伤的好惨,她最近时常托梦求我将她的呼x1器拔掉,让她离开这个世界。]

记者问:[她为什麽要轻生?]

中年妇nv说:[因为她活得很痛苦。]

记者问:[我不懂你的意思,可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始末吗?]

话还没说,中年妇nv就开始落泪,丢j蛋的青年看不下去,直接走到镜头前说:[我妈口中说的是我妹,她在半年前被陈卓威qianbao,现在变成植物人,必须靠呼x1器维持生命。]

他指着派出所的招牌说:[事发当晚张天佑、林欣豪、翁伟翔这三位员警有到h夜店临检,陈卓威也场,却没有被逮捕,因为他们的疏失毁掉我妹的一生,我要他们现在就给我们一个交代。]

中年妇nv听到後的哭得更加凄厉。摄影师蹲下,特写她痛哭的表情。

丢j蛋的青年说:[妈,你不要哭。他们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中年妇nv用尽全力收起眼泪,说:[我nv儿在昏迷的当晚托梦告诉我她的遭遇。从那天起,她时常托梦,哭着告诉我她活在炼狱之中,她的头脑清醒,可以听的到我们交谈,可是身t却动弹不得,任凭被陈卓威的妈妈折磨。她无法清醒是因为陈卓威的妈妈,她已经被折磨到身心俱疲,所以才会求我拔掉呼x1器,让她离开这个世界。]

她说:[这一切都是那三位员警害的,如果他们当晚有逮捕陈卓威,我nv儿也不会遇害。]

看到这里,a员警不忍了,他询问旅社工作人员:[我可以说句话吗?]

他们点头。

a员警说:[这位妈妈确实有一位nv儿住在加护病房,但是她跟她儿子说的都不是实话,她的nv儿不是陈卓威名下的受害者。]

旅社经理将遥控器递给他,说:[我们想看的是真实的报导。]

a员警一个一个频道检视,最终停在聚焦灯新闻台。

救护车抵达申钰净的家门口。

司机下车後,摄影师顺着他的脚步声,由前门转向後车门拍摄。当後车门开启的那一刻,yan光直shej1n来,他将镜头往下移,拍摄申钰净的面孔。

申妈妈看着她被yan光照s後的脸庞,感动的说:[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接触到yan光了。]

方记者起身说:[走,我们一起带她进去。]

申妈妈突然伸手挡住他,说:[等等。]

方记者问:[怎麽了?]

申妈妈问:[我想了解其他的受害者清醒後是什麽感觉?她们记得多少?]

方记者说:[完全不记得,她们醒来後都失去"那一段"的记忆。]

申妈妈低头自语:[失去记忆。]接着她笑了。

摄影师站在二楼楼梯口,拍摄医护人员用担架将申钰净抬进房间。

桌面上,经济学翻到第246页,用萤光笔搁着。椅子上的连身裙,推测是她要穿去学校的。时间仍停留在那一天。申妈妈看着不禁再次红了眼眶。

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将她抬到床上後就离开。现在房间只剩下申钰净、申妈妈、方记者与摄影师四个人。申妈妈按照梦里陈卓威的妈妈的指示将该做的步骤完成,现在就是等待她清醒过来。

摄影师将镜头拉近拍摄她的双眼。

几秒钟後...

摄影师大喊:[你们看!你们看!]

申钰净的眼皮微微撑开,瞳孔直直望向天花板上的灯,接着顺着声音移动。

申妈妈激动的抱住她,口中不断的念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申钰净压低下颚,看着申妈妈询问:[妈你怎麽了?]接着看向摄影师,又问:[他们是谁?]

申妈妈擦去眼泪,说:[我们刚从医院把你带回来,他们是记录这个过程的新闻台人员。]

申钰净问:[医院?我怎麽会在医院?我昨晚离开夜店後不是直接回家吗?怎麽会到医院?]

申妈妈说:[你已经在医院住了半年。]

申钰净皱起双眉。

申妈妈抚0着她的头说:[我相信你很快就会适应。你现在记忆中的昨天,其实是半年前。这半年你都是在医院度过。]

申钰净思考了一会後,询问:[为什麽?我明明昨天是去夜店,怎麽醒来後就已经在医院住了半年?我生了什麽病?是绝症吗?]

方记者说:[你没事。半年前你出了一场车祸,不过这些已经都过去了,没事了。]

申钰净问:[我在哪里出车祸?]

方记者说:[在弯西巷。]

看到申钰净陷入沉思,方记者说:[还有...在车祸之前,还有一件事,当时我也在场,我希望你可以冷静听我把话说完。]

申钰净的表情陷入不安,她问:[你要跟我说什麽事?]

申妈妈趁着方记者回答前抢话,她说:[你身上有车祸留下来的伤疤,不过你放心,只要按时涂药,很快就会淡掉。]

看着申钰净又皱起双眉,申妈妈抚0着她的头,安慰她:[你先休息,我到楼下帮你准备中餐。]

厨房内,摄影师拍摄申妈妈从备料到烹煮的过程。她正在替申钰净准备一碗营养丰富的蔬菜汤。站在瓦斯炉前搅拌着蔬菜汤时,她嘴角是上扬的。方记者在旁清洗器皿,回忆车祸当晚,他说:[那天晚上,我看到她倒在地上,忍住疼痛,用力的x1着每一口气,我的内心很不舍,我不认为她撑的过。申妈妈你说她是个勇敢的nv生,她确实很勇敢,因为她撑过了,她证明我的判断是错的。在车祸中身受重伤还有办法活下来,靠的全是要活下去的决心。]

申妈妈说:[你说的没错。]

只不过在她说的时候,没有转头,双眼仍直视着蔬菜汤。

方记者问:[你在想什麽?]

申妈妈扬起嘴角说:[我们母nv的人生总算恢复正常。]

方记者问:[你打算什麽时候要让她知道那天晚上的事?]

申妈妈停止搅拌,但嘴角仍是上扬的说:[我不会让她知道。]

方记者问:[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她说:[这是我身为一位母亲该做的事,我要保护我的nv儿。既然她遇见陈卓威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往後的日子还要适应许多改变,她必须将心思专注在复健,学习怎麽用轮椅生活,以她的个x她绝对不会让我帮忙。既然这样,那天晚上的事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她要流的眼泪,我在这半年也留的差不多了,她是我的nv儿,她的身t就是我的身t,她被侵犯,同样的我的心也碎了,只要不让她想起来,专心复健,就是最圆满的结果。]

说完,她关掉瓦斯炉,将汤端上二楼。

摄影师尾随在她的身後,没有进房间,而是将镜头探进房门拍摄申妈妈舀起蔬菜汤,对着汤匙吹气的画面。

镜头捕捉到後,方记者伸手握住门把,在镜头的背後说着:[能够亲眼看到她清醒,可说是圆了我的心愿。她叫申钰净是一位生命斗士,我相信她可以很快就会恢复到过去的生活。]

说完,方记者缓缓地将门关上。

镜头顺着门後退,就在要退到门外之前,申妈妈将椅子往前移,意外让镜头捕捉到,盖在申钰净身上的薄被,过了t0ngbu之後就平坦的贴在床面。

聚焦灯新闻台的直播结束後,a警员转到下一台:正义电视台。他将遥控器撑在下巴,观察着。

正义电视台节目组剪辑了一段友台稍早的访谈节目,该节目的来宾透过关系拿到h夜店的监视器画面,这些画面间接验证他的推论。

推论1.巫毒术。从监视器画面可以看到陈卓威坐在吧台时,只有左脚尖着地。他不时碰触左耳後,由左至右细闻酒杯杯缘,接着在左膝盖上摩擦,这一连串动作是有学过巫毒术的人的习惯动作。

推论2.红se眼睛。慢动作播放,从陈卓威跳下吧台椅子到走进舞池这段距离,短短三秒,他的眼睛闪出五次红se光芒。

推论3.瞬间移动。当nv子倒下後,陈卓威与她消失在舞池。监视器上的时间显示01:13。而在h夜店的下一条街,永安街的路边监视器,时间01:14,陈卓威出现在画面内,扶着那位nv子走过人行道。

正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将笔电接上ye晶电视,快速敲了几下键盘,监视器的画面被复制成两个,分别占据萤幕的左半边与右半边。接着他cha入随身碟,开启一个名叫"nnn19"的程式,左半边的画面开始出现变化。在萤幕的左半边,陈卓威双眼的红光消失了。当他走向舞池时,双眼的颜se与周围的其他人没有不同。至於监视器的时间也是经过後制。还原後,nv子真正倒下的时间是00:57并非01:13。

当影片拨放完毕,工作人员转身面对镜头说:[这些草率的後制伎俩,套用我在大学二年级写的程式就能够破解。并不是所有新闻都是真实的,接收时请审慎思考。]

看到这里,a警员才露出笑容,他说:[这才叫新闻,总算有人肯说实话。]

6.十九旅社

从密录器的视角,可以看到a警员将遥控器放下,将手掌压在桌面,正面继续朝向电视机的方位。

旅社经理坐在他的身後,双手紧握的摆上桌面,扭了一下身子,温顺的询问a警员:[我一直以为你只有在面对面交谈时才能分辨别出实话和谎言,没想到透过电视也办的到。]

a警员说:[面对面透过脸部表情、声调与肢t语言来分辨对方是否在说谎是警察在受训期间的必修课程,但我不一样,只要是谎言进到我的耳朵,就会分裂成杂音。因为这个特殊能力,我才会被指派去承办陈卓威的案件,当然也包括...]他用指关节敲了两下桌面,接着说:[你们这间旅社。]

a警员说:[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三个礼拜前的案件,报案者坚持要看调查报告,稿我已经打好,你们只要照抄就好。]

b警员从背包内ch0u出文件,摆在桌上。a警员询问:[报告我这样写,你们不会介意吧?]

旅社经理看也没看,就说:[怎麽会?我们给你添了这麽多麻烦,你不跟我们计较,我们感谢都来不及。]

a警员语气转为严肃,说:[先别这麽说,因为我无法保证未来能够继续帮忙下去。]

a警员解释:[我不会过问这间旅社的过去,但你们要知道现在的人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也越来越坚持,那位报警的21岁青年坚持要看到调查报告才肯罢手,他甚至将当天的经过上传到脸书。]

说着,a警员拿出手机,点进报案者的脸书。置顶的是他拍摄19旅社走廊天花板渗血的影片。影片中鲜血从天花板流到房门再到地毯。五秒钟的画面重复拨放。他在影片下方写着:在19旅社退房前的cha曲,合理吗?

旅社经理跟房务员照着小纸上的内容,誊到调查报告的陈述栏,并在陈述栏下方签名。从密录器的视角可以看到房务员在陈述栏誊上:因为油漆一年只使用一次,所以我将油漆统一收纳在天花板的储藏格。那天清晨屋顶的水管裂开,因为是小裂缝,没有及时察觉,水灌进红se油漆,满出来後顺着缝隙流下,才会出现令人误解的景象。

a警员说:[因为现场没有屍t,我才能用这种方式结案。如果你们想要继续经营这间旅社,那就想办法掌控好一切,别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旅社经理诚恳的点头答应。

a警员说:[现在已经不像10几20年前我们刚认识时那样简单处理,现在智慧型手机普及,有什麽状况就是录影po网,不要只是点头,真的要开始动脑筋思考了。]

a警员拿起遥控器,连转了几台。

现在的新闻台一一走出摄影棚挖掘真相。

其中一台的记者来到陈卓威以前工作的办公大楼前,寻找曾经与他共事过的同事,但过程并不顺利,因为每当有带着天际大楼识别证的上班族停下脚步时,大楼警卫就会向前制止。被打断几次後,记者带着摄影师去到对街的十字路口。但还是被抢先一步,禁止受访的通知已经发布到公司群组,所以纵使有想发表意见的上班族,也只能快步离开。

正当记者想要放弃前,一位戴着墨镜的nv子走到记者身後拍了她的肩膀,说:[采访我,我是你们要找的人。]

这位nv子将他们带到一处无人的巷弄,靠在墙上,点了根菸。

在她吐完第一口菸後,记者提醒她:[不好意思,在访问过程ch0u菸电视台是会被罚钱的,所以麻烦你...]

她放下口中的香菸,说:[我这里握有所有你想要得到的资讯,而你在乎的却只有罚钱而已?]

她接着说:[我是陈卓威的直属主管。]

记者听到後,转过头,两眼瞪大的看着摄影机。

她说:[我很看重陈卓威,会ga0到现在的局面我b谁都还要诧异。]

记者看她沉默下来,赶紧说:[你要说什麽都可以,尽管说。]

她说:[他很努力想要融入团队,但是不论他再怎麽努力,还是像个局外人。在工作上他负责任、学习力强,在到职的第二个月他的业绩就闯进前十名,我想大半的公司都是需要这种人才,不用懂得社交,只要达成目标就好。]

记者问:[当初是你面试他的吗?]

她说:[不能说是面试,应该说是保证录取。跟我配合的其中一家人力仲介发信给我时,在主旨注明:必取。过去这家人力仲介推荐给我的求职者表现的都很不错,我相信他,所以在面试时我只问陈卓威一个问题,我问他为什麽要找电话行销的工作。现在回想他很诚实,他说他搬来台北开始新的人生,人力仲介的老板告诉他做电话行销可以让他在最快的时间赚到钱。管理一个业务团队,我要找的就是像他这种对赚钱有企图心的员工,所以我没继续问下去就录取他。]

记者问:[推荐给你的是哪一家人力仲介?]

她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她接着说:[最近我想了很多,我认为陈卓威搬来台北,找到这间人力仲介,到仲介老板推荐我录取他...这个过程是被jg设计的,不是陈卓威,是背後有人在c控,因为他们早已预料到会发生今天的事,所以将他带出癸町镇,然後让他顺着设定好的路一步一步的前进。]

记者问:[你有找出这之间的关联x吗?]

她说:[聚集所有收集来的疑点,从他冒用一位名叫范天宽的人的身份开始串联,就会越来越清晰。]

她看记者一脸疑惑,接着说:[有时候必须回到人最初的直觉本能,我当初面试的陈卓威,他只想赚钱,他不是我在电视上听到的那个人。]

a警员拿起遥控器转到下一台。这一台的记者来到吉天镇一座三合院外。

正巧屋主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大门,记者快跑向前。屋主不为所动,背对着摄影机打开後车厢,将一袋袋的生r0u放进後车厢。

记者问:[请问你是在吉天夜市卖汤饭的范天宽吗?]

他反问:[先说,你想g嘛?]

记者问:[我有几个关於陈卓威的问题想要询问,方便借用你几分钟的时间吗?]

记者不管范天宽同不同意,直接就问:[传言陈卓威在离开癸町镇後到你家住过一晚,隔天你带他到车站将他送往台北,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范天宽说:[几年前有新闻台报导高尚贤在我爸的摊贩工作过後,你们这些外来客把我们形容的像是怪物,说我们卖的是人r0u汤饭。我家里有老婆还有两个小孩要养,别再来打坏摊贩的生意。]

记者说:[现在外面谣传两位离开癸町镇的人都到过你的店,说你肯定是有特别之处才会x1引他们上门,你必须对着镜头澄清大家的疑点,让谣言止步。]

范天宽思考了一会後,说:[陈卓威曾经到我的摊贩用餐,那天晚上他偷跑出来,问了我很多关於这里的生活,也跟我说了关於癸町镇的生活。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资讯,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些。]

记者问:[他告诉你癸町镇的什麽事?]

范天宽说:[他好奇这里有没有限制?b如下午四点过後家中是不是不能有访客?在癸町镇下午四点过後只能够待在家里跟家人相处。他们不吃r0u,谈论的话题都是信仰,基本上是毫无社交,他要我跟他解释这里的生活模式。我看他饿了,也没钱,因为癸町镇没有流通货币,所以请他吃顿饭。在面对一位外来客,我尽可能让他感受到被欢迎,我跟我爸都是这样的想法,想要对所有人好,不论是哪里的人。]

记者问:[所以你才决定将你的身份借给他?]

范天宽继续搬运着生r0u没有回答。

记者追问:[最初事情爆发时,因为陈卓威借用你的身分,所以警方误以为犯案的人是你,逮捕你,你有没有觉得很冤枉,有没有任何对陈卓威的不满是要透过我们来跟他说的?]

范天宽说:[我只求这件事情赶快落幕,让我能过平凡人该有的生活。]

a警员再转到下一台,这一台的记者来到弯西巷。

弯西巷31号2b是陈卓威在台北工作时的租屋处。摄影师跟随记者的脚步,从他的租屋处,往东走,遇到路口右转再左转再右转进入小巷弄就是h夜店的後门。记者将计时器摆在x前好让摄影师拍摄。

记者说:[从陈卓威的租屋处到h夜店的步行时间是2分51秒。]

拍摄完,他们回到弯西巷31号。正巧遇到一位出门上班的租客。记者抓起麦克风走向前,还没开口,该名租客已经猜到记者要问的问题。

他摇摇头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在这里租了四年,没看过陈卓威。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陈卓威租的地方有改建过,没有通到里面,我们这栋六层楼的房子,有9间房间,唯独这间是被出来,所以没见过他也很正常。]

他离开後,记者小小声的对着麦克风说:[怎麽听都像是事前拟好的讲稿,我不相信,再来找下一位。]

这时摄影师的手出现在镜头左下方,他指向位於地下室的杂货店。

当他们走下阶梯後,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先透过玻璃窥探店内。这时的店老板站在收银台内,拿起咖啡壶替坐在收银台的位子,背对着镜头的男子续杯。店老板憋着嘴唇,像是在与男子讨论一件严肃的事,讨论到一半,店老板用余光看到记者,便敲了桌面一下。

当记者转开门把後,店老板立即露出和蔼的笑容,同时间也看到,摄影机上头亮着的红灯便询问:[你们在直播吗?]

记者说:[老板你好,我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店老板说:[你尽管问,只要是我能够帮的,我一定帮忙到底。]

记者问:[你认识陈卓威吗?]

店老板说:[我当然认识,他之前也住在这一栋。]

记者问:[可以说说你对他的了解吗?]

店老板嘟起嘴,回想了一下後说:[嗯...他有来跟我买过一次早餐,那天我印象非常深刻。]

记者问:[怎麽说?]

店老板打开收银台下方的ch0u屉,ch0u出一份报纸的说:[就是这天,他是这天来买早餐的。]

摄影师走近拍摄。当天报纸的头条标题是:飞碟降落奉天镇。

标题底下是一张被砍断的外星人手臂的照片。

店老板指着墙上的电视说:[就是这天,我抬头看着外星人的报导,他坐在收银台的这个位子,我试着想跟他讨论外星人的话题,他显得不自在,感觉对一切都很陌生,我问他是不是外地人?之前住哪?他说他来自癸町镇,接着房东先生就进来了。]

说完,店老板指向收银台的位子说:[就是他,他就是这里的房东,他叫我不要过问房客的过去。]

房东先生背对着镜头说:[我这麽做是在保护房客的ygsi。大家租在这里最主要是想要有个地方睡,不是来社交,如果没有主动说,我们就不要去探八卦。]

他转向记者瞧了一眼,说:[你想要问什麽我看一眼就明白。我曾经是一位私家侦探,分析是我的专才。我要回覆你的答案是我不能告诉你有关陈卓威的事。他的过去我没有告诉警察,当然也就不可能告诉你,因为这对找到他一点帮助也没有,问出的答案最後也只会沦为八卦。如果你当记者是为了问出这些无关紧要的八卦,当年教过你的老师肯定会颜面扫地。]

眼看气氛有点僵,店老板赶紧打圆场,说:[cha句话,我看这样好了,你要不要改访问他办过的案件。他过去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侦探,调查过几个有名的案子。其中一件,一屍两命的婚礼车祸案,凶手的儿子是现在很红的那位歌手,就是唱<<避难所>>的那一位,姓陈的。]

耳机另一端,导播已经失去耐x,於是他们重回人行道。

这一次,记者仿制申钰净离开後的路径,从31号2b走到车祸地点。

走这一段路,所有的杂音都像是被阻隔,只剩下鞋跟敲击到地面的声响。摄影师尾随在身後,拍摄她的背影。每走一步,背的摆动与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让观众更近距离感受申钰净走段路时的心境,就连记者也感受到。

在抵达车祸地点之前,她的双颊已被泪水浸sh。镜头特写她手中的计时器,静止在1分13秒。

房号3f房客透过电视看到这一幕後,低头看向床单上的人影。那是一个烙印在床单上的nvxch11u0背影,背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皆是人名。申钰净的名字也在其中。他将手指摆在申钰净的名字上,纵使没有直接证据,他还是十分肯定床单上的人影是将他困在这间旅社的原因。

他对着人影自语:[可以至少让我明白你出现的用意吗?]

摆在床边的手机亮起,跳出几天前他打在记事本的日记。

2021年2月27号,我重回到h夜店。

过去半年,我透过心理学的书籍,学习自我分析,了解到要重回正轨必须远离夜店,既然如此今晚我怎麽会重回h夜店?因为我对夜店成瘾,这瘾不是半年就可以戒掉,这是一场一辈子的抗战。

前面三行理x的文字是我的忏悔文,实际上在我走进h夜店时,我根本没有理智,所以才会忘记当初搬离台北的原因、忘记努力打拼的事业、最重要的是忘掉我的未婚妻咏洁。我踩着过去的步伐绕过舞池,到吧台前点了一杯酒。令我惊讶的是,才不过半年,h夜店又再次进化。调酒的颜se更加缤纷,点缀的配件更多样。单身共享杯是新上架的酒杯,专攻给想脱单的族群,一旦看上眼的都可拿起x1管啜饮,作为自我介绍的开场。於是我点了一杯。

隔天,我t验此生最难熬的宿醉,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撑起瘫软的身躯。转开热水,坐在燥热的浴缸中,直到喝乾整壶的黑咖啡,才总算压下那gu傲慢的疲倦感。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我站在镜子前演练报告的内容,目前我指导的团队从原先全区最後一名攀升到第二名,为此总经理指定要我在会议中做经验分享,这也是我重回台北的原因。我非常重视这次的会议,务必要让总经理对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此才能角逐明年副总经理的职位。

补强薄弱的细节後,又煮了一壶黑咖啡。拿起杯子,靠向杯缘深x1一口气,那gu浓郁的咖啡香瞬间唤回昨晚戏剧x的梦境,我的嘴角为此上扬,昨晚的梦窜改了我走出夜店的後续,也因此更加的写实。

夜店外,我看见一位nv子低头靠在阶梯把手。这是一场梦,所以我毫不迟疑的抛开对咏洁的ai停下脚步在她身後一个阶梯坐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倒在她裙摆的高角杯滑落,尖锐的碎裂声在街道上产生回音,她一动也不动。我前後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後,往下坐一个阶梯到她身旁,将鼻子贴向她的颈间,那gu浓郁的玫瑰花香使我的汗毛竖起,并非只有短暂几秒钟,而是持续的直竖。我再次轻拍她的肩膀,确定她已完全被酒jg掌控。这是我的弱点,我无力抗拒异x在这一刻散发出的x1引力,她雪白的洋装想必是为了今晚挑选,搭配金se发饰,尤其香水,我喜欢在梦中闻到香水味,它增添了梦的真实x,浓郁却温驯的花香使我着迷。我抬起她的下颚想一探她的面孔,但...她没有五官,只是一团平坦的r0u,我r0ur0u眼睛再看一次,确定只是一团r0u,什麽都没有。香水味持续蔓延,我乱了呼x1,不再拥有自制力,纵使只是一团r0u我还是要享受这短暂的刺激,於是我将她的左手臂扣到我的肩膀,搀扶回旅社。

之後在房间内发生的事就更诡异了,我应该从这里开始称它为恶梦。那位nv子除了没有五官外,当我松开手看着她失去重心的倒在床上後,在她的左下腰处,雪白的洋装内透出一道红光。我好奇的弯下身观察,发现光是透过痣,从她t内发出来的。我试着触0,却发现四肢无法动弹,定格在红光前看着它闪烁。它的亮度逐渐增强,占领了我的视线,接着我醒了,全身无力的瘫在床上。

[真是一个诡异的梦。]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整理头发,自语。

套上西装,压平领口上的皱褶後,收拾行李,口中继续演练待会要报告的内容。直到我拉开棉被的那一刻,丧失了表达能力,全身僵y的站在床尾,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之後我变得急躁,甚至暴力,直到发现鲜血滴在亮白se的衬衫上,才放开床单,回到浴室。

我站在镜子前对自己说了一句:[疯子。]

疯子。如何判定疯子?我是不是疯子?我问自己。如果我不是疯子,那麽她ch11u0的背影怎麽会烙印在床单?我用尽各种方式仍无法洗去,她已经与床单融为一t。我的左後脑持续涌出鲜血,染红了衬衫一路延伸到腰椎,只好抓起毛巾加压止血。伤口造成的经过我没有记忆,但是当我隔着毛巾抚0撕裂处後,回到床尾。稍早我为了拉起牢牢紧贴在床的床单,失手将它撕破,撕裂处一路延伸到她的左後脑,与我的伤口位置相同,也就是说所有对她做的伤害同样的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肯定还在宿醉。是的,是在宿醉,於是我再一次将壶中的咖啡喝乾,这已经是第二壶了,已经超越清醒阶段。走出浴室,她仍倒在床上,不是r0ut,是她ch11u00的背影烙印在床单,光这个画面就足够证明昨晚走出夜店後发生的并非梦境,而是真实发生。她让我的左後脑鲜血直流。

这时候电视新闻切换成旅社大厅的监视器画面。

他将手机放下。

监视器时间显示23点47分21秒。房务员走进柜台後方的小房间更换制服,这时的大厅空无一人,紧接着自动门开启,陈卓威拖着一位身穿白裙的nv子进到大厅。那位nv子看似醉到不省人事,他小心翼翼,不让房务员察觉异样的轻轻的要将她拖进房间。就在要弯进转角,离开监视器画面前,那位nv子突然回过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监视器。画面定格,并以倍数放大。在她飘逸长发底下的面孔开始清晰。当画面拉近到占据全萤幕时,他倒ch0u了一口气,因为监视器所拍到的就像他在梦里看到的一样,掩盖在长发底下的是一团平坦的r0u皮,没有双眼,没有鼻子,没有嘴。她...没有脸。

这一幕证实了他的记忆被窜改。

被窜改的记忆中,h夜店的音响正拨放一连串引爆耳膜的舞曲,所有人跟着起舞,只有他面带微笑的靠在吧台,像是在观赏也像在回忆,喝了一杯用单身共享杯装的义式特浓威士忌後独自一人走回旅社。

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

我站在床尾反覆盯着眼前的床单与手机萤幕里床单上的影像,我该如何解释这诡异的现象?我是否还在作梦?要不然她的背影怎麽会烙印在床单?而手机萤幕显示的怎麽会是······。我按下快门,将照片传送给咏洁,来确认是否为幻觉。几秒钟後,她回覆:亲ai的,一大早就传这麽血腥的照片给我。会议结束了吗?读完讯息後,回到主画面,上头显示22通未接来电、54则新讯息。现在的我本该在会议室做经验分享。

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

门铃这时候响起,房务员轻轻敲门告知已过了退房时间。我没有回应,於是房务员问:[范先生,你还在里面吗?]我仍旧没有回应,接着我听到钥匙cha入钥匙孔的声音,我快跑过去将门链扣上,拉开衣橱的门,让他无法从门缝窥探。他敲门的力道逐渐增强,我有的时间不多了。

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

事实上,我将带她回旅社。

相片中的她被支解,屍块整齐的排列在床。眼前的她则是烙印在床单上,毫无t伤。我弯下身触0床单上她的肩膀,同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肩膀也被触0,触感跟我触0她的方式完全相同。她的背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刺青,仔细看,是与我发生x关系的nv人的姓名。我从不过问我带回房间的nv子的名字,所以当下还0不透,直到看到"louiskgyork"才明白她们全是跟我发生过x关系的nv子,因为这位louiskgyork是唯一一位跟我发生过x关系的白人nv子,她还教我用英式的口音念她的姓名。

这位床单上的nv子,她的出现肯定有原因。

手机这时候响起,是咏洁打来的。她在电话那头焦急的等待,直到转入语音信箱才传送讯息。

"你现在在哪里?总公司的人联络不到你,请我帮忙。你没事吧?"

我知道她正心急如焚,紧紧的握着手机等待我的回覆,这简短的讯息不是她真正想要表达,她也绝对不会只拨一通电话,这全是因为她ai我。我不值得她这样子的ai,她了解我对她的ai只能用浓烈来形容,而当一位深陷热恋中的人最想舍弃的无非是私人空间,她不可能没意识到我着重的私人空间是为了隐瞒过去,但是她跟我同样深陷在热恋之中,所以选择妥协。

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按下回拨键,她在不到一秒的时间接起电话。

她问我:[你到公司了吗?]

[我还在旅社。]我说。

[你怎麽了?]

她这时候的语气仍保持冷静,我的期望她做到了,这让我更加不舍,我怎麽能够这麽狠心去伤害她,她是一个这麽单纯的nv孩,一心只想着要跟我度过下半辈子。

我深x1了一口气後,问她:[你在照片中看到什麽?]

[一个个被肢解的屍块排列在床上,床头柜的镜子照出你的影像,是你亲手拍摄的。]她说。

[我很对不起你。]我说:[我对你说谎,在我们交往的这段期间我持续对你说谎。]

[不用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什麽。]

[确实有,我隐瞒我的过去,我决定现在向你坦承。]

[我真的不在意,你可以继续隐瞒。]

我不顾她的反对,跟她说:[我的妈妈其实在我搬到台北不久後就过世。范天宽不是我的本名,我的本名叫陈卓威,我来自癸町镇。我的爸妈非常重视家庭,为了维持完整的家庭,他们用了最极端的方式将我箝制在家中。在我五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告诉我癸町镇的规矩,这个镇的土地在我出生的时候就与我的灵魂紧扣,我必须守在这个镇直到断气,不只有我,镇上的每一户家长在小孩五岁生日当天都会这样告诉他们,而父母亲的话他们都听进去了,确实镇上的後代从未离家,唯独两个特例。第一个特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离家的高大哥一年後屍t被肢解丢在公路,身首异处,si於谋杀。我是第二个特例。我的父母义正辞严的要求我遵循规矩,好听一点的说法是镇的土地与我的灵魂紧扣,但事实上是诅咒,我必须永远跟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跟镇上的人结婚共组家庭,否则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起初我不相信,直到离家的几个月後生活开始变调,才会在半年前离开总公司调回南部的分公司,才会认识你。我违背了规矩,所以现在才会惹祸上身。]

[你为什麽突然告诉我这件事?]她问。

[我很抱歉。]

我趁着哽咽开始之前将电话挂上。

冷静下来後,我努力回想,但昨晚的记忆依旧停留在红光的亮度增强,占领了我的视线。"那位我带回来的nv子酒醒後是什麽反应?我跟她说了什麽?她是怎麽离开的?"我自问。难道这是个玩笑吗?还是这是先前与我发生过x关系的nv子所设下的圈套,要以这种方式揭发我的瘾?她是如何办到的?她ch11u0的背影就像经过加工,牢牢的印制在床单,与它融为一t。

我冲回浴室拿着水杯以及牙刷试图将她背上的姓名洗去,但不管我怎麽刷洗,始终没有一丝退se,而最令我感到的吃惊的是当我将水往她背上淋之後,我的背也跟着sh了。在好奇心驱使下,我将杯中的水全往她头上淋,几秒钟後我感觉像被呛到那般的难受,确实之後从鼻孔擤出大量的水,这让我不敢去想当房务员将床单丢入洗衣机後会是怎样的情况。

现在的我进退两难。

走廊上,房务员快步b近,尾随在後的是旅社经理懒散的步伐声。

旅社经理边走边喃喃自语:[怎麽每次出事都是这间?这个月已经发生第二次了,还总是选在我休息前五分钟。]

看来我有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不该再继续回想过去,而是要思考下一步才行。确实,我当前最需要的是时间。我赶在他们敲门前探出门缝,向他们表明有意续住,并保证十分钟过後会到柜台付清今晚的住宿费。

[不用等到十分钟後,把信用卡交出来,我马上刷。]旅社经理说。

他将手伸进门缝。正当我准备将信用卡放到他手里时,一位路过的房客与带颤抖的说:[这是怎麽情况!?赶快报警。]

旅社经理用力的将门拉上。我试着扳动门把,他却紧握着门把不让我打开。

[快报警。]房客高喊着:[快报警!]

[是血???我的脚全是血。]透过猫眼,我看到房务员低头,语带颤抖的说。

[快~]房客拉高音量并推了房务员一把,他才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报警。

透过猫眼,房务员抓着手机缓缓退到墙上,从工作鞋到k管仍旧是一片雪白,并非他所形容的全是血,但他的表情却若有其事。电话接通後,他将话筒压在嘴边细语了好一阵子,详细内容我没听清楚,只听到他说了旅社名称以及发现的时间点。房客推了他一把,语气加重的说:[告诉他房号1f的上方正涌出大量鲜血,别再问了,赶快派人来。]

我将视线顺着门孔往下看到门缝接着到地毯,一滴血也没有,扳起拖鞋,鞋底沾染上的也不过是尘埃,莫非是他们出现幻觉?他们到底有没有ga0清自己在说什麽?正当我对他们的话感到困惑时,我想起稍早在手机萤幕中看见的影像,於是拿起手机拍下照片。这一刻我终於感受到房务员的惊恐。手机萤幕里,我站在血泊之中,脚下的k管被血浸sh,已染红到脚踝处。我顺着血流从门缝倒退着走,直到撞到床尾,转过身,发现血是从床上的屍块流出。

那是一个无法用容积来形容的血量,像喷泉一般源源不绝。这难道是诅咒?据说高尚贤也曾经历过难以解释的怪象。在他si前的一个月写了一封信给爸妈,信中提到不论未来遭遇什麽样的处境他仍坚决不回家,在信的结尾他预言他的生命即将结束,於是向爸妈道别。

难道我的未来也会跟他一样吗?

我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颊已失去血se,口乾舌燥甚至感到晕眩感。纵使血是从屍块中流出,却还是能够影响到我。

我的生命怎麽可以在此结束,我不允许自己跟高尚贤有着相同的命运,於是我听从爸爸的威胁拨电话回家。

电话接通後,我直接切入正题说:[爸,告诉我该如何解套。]

[我说的很准吧,你果真打来了。]爸说。

[你非要这麽做不可吗?我是你的儿子,你给我生命,我有权利选择我要的人生,我离家并不表示我已经不ai你。]

[还是老话一句,你接触太多来自外面世界的错误讯息。]爸说:[那些讯息是来自外人,他们的一切与我们无关,我们出生在癸町镇,就必须遵守癸町镇的规矩。你是我的儿子,我给你的,你感受到的已经超出我所有的ai,甚至让我不再ai自己,因此你离家对我而言如同一把刀cha在心上,痛不yu生,但是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照着我的职责去执行,这是癸町镇的规矩。]

[如果我同意回家呢,你会解除诅咒吗?]

[只要你现在回家,你的人生就会走回正轨,我不需要做什麽。]爸说:[正如我跟你说过的,你出生时灵魂就与癸町镇的土地紧扣,你属於它的一部份,你必须si守在这。]

[但是以我现在的状况可能撑不到家,我身t虚弱到就快要si了。]

[没那麽严重,你只是酒喝多了,再多休息一会就会好转。]

[所以床单上的nv子跟被肢解的nv屍都只是幻觉?我只要在电话中向你保证我愿意回到癸町镇,就可以不用理她了吗?]

[床单上的nv子和被肢解的nv屍?你在说什麽?]

[现在有个被肢解的nv屍倒在我的床上,想要夺走我的x命,这是你下的诅咒,你怎麽会问我?]

爸解释:[当你离家後,我依照镇上的规矩,唤醒你的弱点藉此捣乱你在外面的生活,你喜欢去夜店,我就让你沉迷於酒jg,仅止於此。]

[但我现在遇到的并不仅止於此,旅社人员已经报警,他们发现大量鲜血从我的房间涌出,但我什麽都没做,他们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

[听说我,你现在马上离开那里。]

[爸你坦白说,这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床单上的nv子到底是谁?]

[这???我真的不知道。]爸说:[我能做的单单只有改变你,而你刚才说的nv子是另一个人,我无法改变其他的人,你要尽快回家才行。]

[没办法,我被困在这里了。]

警察在这时破门而入。奇怪的是我听到他们冲进屋内的脚步声,却看不到一个人影,而且这些声音离我越来越遥远。其中一位警员说:[房间没有人阿。]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从那一刻开始,地底下的声响就不曾间断。

7.深夜访谈节目2

y电视台表定的剧情片拨到一半,画面突然跳进一间漆黑的摄影棚,依稀可以看到工作人员忙进忙出,收音系统接到嘈杂的气音交谈声。

跑马灯由右而左跑过一段白se粗t文字:通缉陈卓威2。

在摄影棚的灯亮起时,房号3f的电视却自动切换到1965电视台。

在1965电视台空旷的摄影棚内摆了两张沙发,在主持人邀请下,受访者坐上沙发讲述她被陈卓威捡屍x侵的经过。第一位受访者是一位冥想师。她前脚刚进入到镜头,就将鞋子脱了,盘腿坐上沙发,开始冥想。

直到皱起的眉间降下後,她才睁开眼跟主持人说:[现在我有一半的意识都离开t内,如果他在附近,我就能够找到他。]

主持人说:[我对冥想这个领域没有研究,相信大多电视机前的观众也跟我一样,你能够用简单的几句话解释你示范冥想的用意为何吗?]

她说:[我的冥想跟陈卓威的催眠相似的地方在於都是用三成以上的意识,意识讲白话一点就是灵魂,用催眠将灵魂排出t外进入到r0u眼看不到的世界。我是其中一位被陈卓威x侵的受害者,过程中我之所以无法反抗是因为我被他的意识挟持。但因为我是一位冥想师,纵使被挟持,我还是可以将我的意识排出t外。我进到陈卓威的大脑,看到他从生活在癸町镇到搬进台北的记忆。我在他学习催眠术的那一段停留最久,而令我惊讶的是他最初学习催眠术单纯是为了治癒失眠,结果意外发现对人催眠能够帮助他满足x慾。他的x冲动,是当看到对方熟睡後才被激发。此外他喜欢x暴力,扯发、甩巴掌,尤其是在对方无法反抗的情况下,皮肤上通红的掌印会使得他更加兴奋。我不仅仅被他x侵,还受到肢t暴力,我的身心彻底的被他糟蹋。]

工作人员递给她面纸,好让她擦去sh润的眼角。

她接着说:[我说过我是一位冥想师,我跟他虽然是学习不同的领域,但是却在同一条线上。终於,我找到唤醒自己的方式。当时他打算再给我一个巴掌,看到我两眼直视着他,他愣住了,就在我准备反抗时,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沾了药水的毛巾摀住我的口鼻,我彻底晕了过去。]

听到这,主持人才终於有了喘息。

受访者说:[因为我是被用药物迷晕,所以就无法再运用意识,说起来也算幸运,因为至少我不必再经历那段过程。]

双方沉默了一会後,主持人拿起手卡,看了一下後问:[可以跟我们解释你刚说的将三成以上的意识排出t外後,看到的景象吗?]

她再次盘腿,闭上眼睛说:[好的,我把我现在看到的都告诉你。]

摄影棚的灯光瞬间暗下。

在述说的同时,她一边用手b划:[我已经到了摄影棚外,现在的我就像平常在路上漫步,只不过是在空中,没有阻碍,能够随意在建筑与建筑之间穿梭。]

主持人说:[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她说:[我在成功路上,大概是距离摄影棚400公尺的地方。现在正进入到一栋大楼,穿过二楼的公寓下来到一楼的酒吧,酒吧已经关了,只剩下一名服务生和一名厨房人员。他们分别在取餐区的两边,清洗吧台与厨房的w渍。他们正在聊天。]

主持人说:[他们在聊什麽?]

她说:[他们在讨论我们也在讨论的事。]

主持人说:[你可以转述他们的对话吗?]

她说:[服务生说昨晚在这家酒吧有两个男客人来捡屍,其中一个男生很胖,另一个男生长的像陈卓威。服务生开始形容长得像陈卓威的男生的外貌。那个男生身高接近10公分,长相斯文,个x羞涩...]

当她转述到这里时,肢t动作突然出现剧烈的变化。她两手一摊,开始张望四周,接着深x1了一口气,缩在沙发上用力的搥打扶手。

主持人问:[怎麽了?你看到什麽?]

她慌张的说:[还没!还没!不要让我清醒!我还没看清楚他现在住的地方!]

说完,她从沙发上跳起,焦躁的来回走动。主持人问她,她没在听,直到主持人抓住她的手要冷静,她才说:[我看到陈卓威了,他就住在这附近。]

主持人松开手,倒退了两步。

受访者接着说:[还有,就在刚才又多了另一位受害者。]

房号3f的电视又切回到y电视台。

房号3f房客现在的情绪已经不是用气愤可以形容。其中还夹杂许多无力感,因为无法辩驳,所以被冤枉时也只能袖手旁边。就拿1965电视台的访谈来说,他已经被困在房号3f超过三个礼拜,那麽采访者透过冥想看到的陈卓威又是谁?他的处境已经到了无法控制每一张嘴,只能任由这些嘴去创造他的口中的陈卓威。

这一切的起源是y电视台程绍呈所主持的深夜访谈节目:通缉陈卓威。现在cha播的这个临时访谈节目的续集:通缉陈卓威2。如果首集的一连串模仿效应同样的会在续集开播後引爆,那麽他现在就不该感到气愤,而是要提前恐惧。

当程绍呈邀请的第一位来宾出现在电视萤幕时,房号3f的房客瞬间跪到地上。这位来宾是他最想隐瞒过去的对象,而现在她坐在程绍呈的对面,从程绍呈口中听到他的过去。虽然神情保持镇定,但脸颊与脖子已经胀红。

程绍呈说:[你身为陈卓威的未婚妻,来上节目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现在外面的人充满着愤怒,他们憎恨陈卓威做的事,尤其他在事情爆发之後人间蒸发,许多媒t都想要采访你,你同意采访当下我没有问你,但我其实很想知道,我就趁这个机会问你。你来上节目是自愿还是被迫?因为他的逃避,而把你推上风口浪尖,他这样的举动有没有对你造成伤害?]

咏洁说:[我跟陈卓威就快要结婚了,我认为我必须出面替他说句公道话,我ai他,这是身为未婚妻该尽的责任。记不记得刚开始我在看你的节目时,我很愤怒,还打电话进来骂了你一顿。]

程绍呈点头。

咏洁说:[但後续看了其他节目的访谈还有线上平台的直播,我反而开始欣赏你的节目。如果我必须择一,我认为你的节目可信度最高。]

咏洁接着说:[我始终相信陈卓威是失踪,不是逃避。这世上最糟糕的婚姻是嫁给一位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主动向他求婚,就表示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无故抛下我。他是一个责任感很重的人,这点你一定要相信他。]

程绍呈问:[你愿意分享跟他交往的经过吗?]

咏洁沉思了一会後摇了摇头。

程绍呈问:[你不想聊吗?]

咏洁说:[自从看了你的节目後,我再去回想,跟他交往这半年存在的几乎都是不好的记忆。在今天之前,如果你问我,我可以滔滔不绝的分享所有幸福的事,但今天我回头去看,这段期间我受尽了挫折,大多时候都是苦中作乐。]

程绍呈问:[你为什麽这麽形容?是他对你不好吗?]

咏洁摇摇头说:[你误会他了。我是在说那位sao扰我们的新人同事,她的那些情书、跟踪、t0ukui、找我谈判,成为我们交往期间的恶梦。在那段期间我读了很多心理励志的书籍,其中一本里头说:破坏x的考验是发掘真ai的必经之路,一旦抵达终点那些考验都将变成甜蜜的回忆。事实证明它是一本伪正能量的书籍,因为我们的回忆伤痕累累。]

程绍呈问:[你们有报警控告她sao扰吗?]

咏洁摇摇头说:[我很想,但陈卓威不希望我这麽做。]

咏洁说:[他是个典型心地善良的双鱼座。当大家开始用鲜yan的se彩往自己身上涂时,他仍旧习惯黑与白。]

程绍呈露出尴尬的微笑说:[我不了解你的意思。]

咏洁说:[自从有了法律,就将人类分成好人与坏人。他是一个活在法律出现之前的人,眼里没有好人与坏人,所以才会认为不需要报警,只要耐心的跟她说明,一次两次听不懂,再多讲几次让她明白我们已经订婚,她听懂了,自然会放弃。]

咏洁接着说:[我刚认识他时,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不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人,却生活在这个世界,以一种宽容的态度接纳任何人事物,这是我决定主动追求他的原因。我从未听他说过一句难听话,纵使那个人用尽办法要破坏我们的感情,他总是微笑,耐心的说明,开导她。]

这时候摄影机後方的工作人员对程绍呈给了一个暗示,他立即将视线移到摄影机後方的萤幕。萤幕上显示的是网友的即时留言,工作人员将画面定格,并在其中一则留言的前方打g。

摄影师给了萤幕上的留言一个镜头後,继续拍摄程绍呈。

程绍呈看向咏洁说:[这位网友的解读挺有意思的,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说完,程绍呈看向萤幕念着:[这位网友留言"应该是说陈卓威心虚,因为过去qianbao过她,所以不敢报警。]然後再看向咏洁,询问:[就如网友说的,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咏洁摇摇头,说:[我很了解陈卓威,他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

程绍呈说:[如果接下来我讲的这句话有冒犯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咏洁点头。

程绍呈清了一下喉咙,说:[上一次在节目中你提到你跟陈卓威从未发生过x关系,这是真的吗?]

咏洁将手心摆在x口说:[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说的是实话,他说他要等到婚後才跟我发生x关系。]说到这,她沉默了一会,才继续:[他说他要等到婚後才跟我发生x关系,所以我跟他的关系都一直维持纯纯的ai,凭这点,我该怎麽相信他是一位捡屍x侵犯。]

程绍呈吐了一口气,然後说:[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拨你冷水,但就在受害者报警之後他也跟着人间蒸发,你不认为两件事情的时间点发生的过於巧合吗?]

还没等到咏洁回答,程绍呈接着问:[你跟陈卓威最後一次通话是什麽时候?]

咏洁拿出手机,摄影师走到她的身後,由上往下拍摄手机画面。她指着萤幕说:[2月2号10点07分是我跟他最後一次对话。]

说完,咏洁将手机放回口袋。

程绍呈正要提问,摄影师赶紧打岔,指着天花板上的大灯说:[不好意思,因为灯光的关系,可以跟你借一下手机,我补个镜头。]

摄影师接过手机後,直接走向休息区,咏洁的视线随着手机的方向移去。程绍呈这就问:[那一次通话你们聊了什麽?]

程绍呈轻拍了一下手心,咏洁才又将视线移回程绍呈,她回答:[他在电话那头表现的很不像我认识的他,我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到沮丧、绝望还有後悔,语带紧张的跟我坦承他隐瞒的事。]

程绍呈问:[坦承他捡屍x侵的事情吗?]

咏洁摇摇头说:[他向我坦承他的真名还有成长背景。从他认识范天宽,到借用他的身份搬到台北,他说了很多细节,但我都记不得,应该是说我无心了解,因为直觉告诉我他会在结尾跟我道别。事实也是如此,对不起是他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

说完,咏洁的眼眶涌出厚厚的一层泪水。

程绍呈ch0u了一张纸巾递给她,等她擦去泪水,才说:[我想知道在你听到他被指控捡屍x侵时是什麽想法。]

咏洁说:[对正义感到失望。]

程绍呈问:[怎麽说?]

咏洁说:[我连续看了十几个小时的访谈,没有一句话是陈卓威亲口说的。]

程绍呈问:[如果捡屍x侵的事情是真的,你还会跟他结婚吗?]

这时候一位工作人员手持麦克风,进入到镜头内,向程绍呈的方向跑去。程绍呈兴奋的接过麦克风,一手拿出手机,敷衍的对咏洁说:[不好意思,我有一通重要的电话要讲,今天的访谈就到这,非常感谢您的到来。]

咏洁满是疑惑,再看向摄影机後面的工作人员。他们聚集成一个小团t,在察看她手机里的纪录。接着她听到工作人员用气音对程绍呈念出:[095542992。]她慌了,激动的对着工作人员说:[你们在g嘛?那是我的手机快点还给我!]说完她看向程绍呈,说:[你有什麽要问的,问我就好,不要打给他!]

程绍呈按下拨出键,透过麦克风所有人都听到了。

电视的喇叭传出接通音後,房号3f内的手机响起。房号3f房客将视线移过去,手机萤幕显示来电的是一组陌生号码。

摄影棚的人屏住呼x1,听着接通音。在第五声接通音发出後,程绍呈对着镜头说:[陈卓威,如果你觉得被误会想要澄清就接电话,我会将之後的时间全部留给你。]

房号3f的房客盯着接通键,再看向电视,就如同刚才咏洁说的,十多个小时的访谈节目,没一句话、一则故事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节目会继续进行,人们继续讨论,是因为尚未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版本,於是他一鼓作气按下接听键。

当接通音停止,咏洁看向程绍呈手中的手机。依稀能够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呼x1声。

程绍呈问:[陈卓威是你吗?]

[是。]

咏洁听到後两行眼泪直接落下,她说:[陈卓威是我,我是咏洁。]

程绍呈问:[陈卓威,你正在看我的节目吗?]

陈卓威:[是。]

咏洁继续说:[陈卓威我是咏洁,你有听到吗?]

程绍呈给了工作人员一个眼神,工作人员蜂拥而上,将咏洁带出镜头外。

程绍呈看着她离开後,站到摄影棚中间的位子,两手cha腰的问:[节目进行到现在,有没有哪个部分是你要透过这通电话替自己澄清的?]

陈卓威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法,我无法做到一一澄清。]

程绍呈说:[那我就直接问,你是否像她们说的一样,在她们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将她们带回住处x侵?]

陈卓威没有回答。

程绍呈说:[陈卓威我在等你的答案。]

陈卓威说:[我有。]

沉默了几秒,程绍呈问:[有要补充的吗?]

陈卓威说:[我要跟她们说声抱歉,对不起。]

这时候远处传来咏洁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陈卓威我在这里,你有听到吗?我是咏洁。你为什麽不跟我说话?]

陈卓威沉默不回。

咏洁继续说:[这几个礼拜,你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讯息,现在我就站在这,你一句话没跟我说,也不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陈卓威,你说话啊!]

眼看咏洁即将失控,程绍呈一个眼神,工作人员将她拖出摄影棚。

当摄影棚再次安静下来後,程绍呈吐了口气。

陈卓威才说:[我对不起你,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理解。]

程绍呈说:[咏洁不会再进来摄影棚,你可以放轻松的跟我对谈。]

程绍呈双手合十放在x前,诚恳的请求:[访谈继续之前,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进到新闻界的使命是发掘真相,我不希望观众有任何猜疑,也担心当访谈结束後被质疑我采访的对象不是你本人,如果这段期间你的电视都开着,你就会明白这项请求的用意。你可以将它当作是一场公开说明会,我不会派受害者跟你对质,让你难堪,只是想听听你的解释,这是一次能够让你说明清楚的机会,所以我要请求你答应开启视讯,让观众知道现在在跟我通话的是你,陈卓威。]

程绍呈拿起手机发了一封讯息,说:[我将skype的帐号传给你,你同意的话就开始视讯,我会陪你一起完成这次的访谈。]

当陈卓威依照简讯上的帐号输入,开启视讯通话的那一刻,你预测这位捡屍x侵犯会是什麽样貌?什麽样的个x?

出乎意料,他的样貌跟照片一样乾净斯文,说话时散发出一gu浓浓的理x气息。

萤幕下方网友的留言从原本的尖锐,到视讯开启後瞬间软化。取而代之的是许多ai心的贴图。

其中一位网友留言:这当中一定有误会,我想听听他怎麽解释。

程绍呈看着陈卓威的脸萤幕上时,摄影师给了他一秒特写,他的眼神呈现呆滞。

他说:[真的是你。]

接着回过神来,吐了一口长气说:[我突然忘记我要说什麽了。]

直到喝下一口水,才冷静下来。他说:[这段期间应该有不少人打电话给你吧?我想知道你为什麽选择在这一次接起电话。]

陈卓威:[我是在看到申钰净的现况後才看清楚事情的严重,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无法弥补我的过错,但真的很抱歉。]

程绍呈问:[她是你当初搬离台北的原因吗?]

陈卓威点头。

程绍呈问:[你有没有想过投案?]

陈卓威点头完後,说:[我有。]

程绍呈说:[那就选择今天,让一切画上休止。]

陈卓威说:[没有办法。]

程绍呈问:[为什麽?]

陈卓威说:[我这边的状况有点复杂。]

他低下头,伸手抚0床面,接着说:[我要挂了。]

程绍呈激动的说:[还没还没,我们的访谈才刚要开始,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麻烦你给我15分钟,15分钟过後你不想继续,那我们就结束通话,可以吗?]

陈卓威点头答应。

警方利用搜寻程式找寻讯号的发送位置。

程绍呈从口袋内掏出手卡,看着手卡上的题目,再看向onitor,他说:[你是一个教科书等级的帅哥。有人称赞过你的外表吗?]

他点点头说:[在夜店。]

程绍呈问:[以你的外表,你可以拥有任何你想得到的异x,只要你询问我相信她们都会愿意。既然这样为什麽你要选择在她们失去意识时才x侵?是因为害羞还是x癖号?]

陈卓威说:[我不知道该如何放下包袱与人互动,尤其是去展现我的喜好,我的情感,我的表情,我的肢t语言。在社交场合我可以伪装出这一面,但x是私密,最贴近内心,我无法伪装。绝大部分原因是我的生长环境,我必须伪装才能生活,所以我才会选择在她们没有意识时发生x关系。]

程绍呈问:[你太小看自己了。你即将要走入婚姻,这表示你懂得用真心与人相处,至少目前已经有一个人让你办到。]

陈卓威说:[这麽说对她残忍,但确实我至今仍未在她面前展现真实的一面。她也知道我有秘密隐瞒着,但是她选择不过问,所以我跟她在一起不会感到压力,这段感情才能继续。]

程绍呈问:[回到前一个问题,你知道在没经过他人允许就发生x关系是x侵吗?]

陈卓威说:[我不想要把这件事情当作是我脱罪的藉口,但我过去确实不知道x侵的定义,不知道这会对人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不知道这会触法。癸町镇没有法律,没有人讨论x,我知道x是在我搬到台北,被邻居x侵之後才知道人与人可以有这种互动。]

程绍呈问:[你被邻居x侵?]

陈卓威说:[他是位大学生,他在我喝醉後脱下我的衣k,坐到我身上。心理上,我不喜欢与男生发生x关系,但r0ut上我感到兴奋。我想要持续感受这种r0ut之间的兴奋感,所以才会去夜店寻找。]

程绍呈问:[她们上节目有提到,过程中她们的意识被困在t内,虽然表面上看似昏迷,但其实完全清醒。这点你是如何办到的?]

陈卓威说:[我不晓得过程中她们还清醒着,是看了你的节目才知道。]

程绍呈问:[你完全不晓得?]

陈卓威点头。

程绍呈问:[那你是如何做让她们瞬间昏迷?]

当搜寻程式的圆圈停止转动後,地址、卫星地图、导航接续跳出,分成三格,占据全萤幕。

程绍呈在提问过程中,陈卓威往後坐了一点,贴在墙面的护贝纸从他的左肩露出。

程绍呈仔细观察,白纸上一行行的文字整齐排序,像是一张使用指南,於是他询问:[你现在在饭店吗?]

停车格内,警车的行车纪录器拍摄到多辆警车冲出停车场,它紧跟在後。原本拥挤的马路,当警笛声一响起,车子退到两边,开出一条专属给警车的通道。

一台正在拍摄城市景观的空拍机,在警车成群出动後,便好奇的跟了过去。它降落到与路灯同样的高度,在第一台警车上方拍摄。第一台警车右转进入到第二的路口後,再左转,再右转後就直冲第五棵树的位置。空拍机微微的向左移,在第一台警车难以察觉的角度下拍摄车窗,只见车内的警员低头然後看向窗外然後再低头,接着继续往前开到前方的红绿灯,左转绕一圈,以极慢速度回到第五棵树。

驾驶警员走下车。其他车的警员也跟着下车,他们人手一机,看着手中的定位系统,然後对着眼前的旅社b手画脚。

接着他们看向前方停车格内的警车,这台警车早在他们抵达前就已经停在停车格。确认完车牌号码後决定走进19旅社。

透过密录器可以看到警员跳出定位系统,按下快速拨号键。

电话接通後,警员询问:[学长你在19旅社吗?]

对方回:[对阿,怎麽了?]

警员说:[我们在旅社大厅。]

几秒钟後,a警员拿着手机走出柜台後方的小门,b警员、旅社经理和房务员随後也走了出来。

a警员一脸疑惑的询问:[怎麽了吗?]

警员秀出手上的定位说:[系统显示陈卓威就在这间旅社。]

密录器时间倒转到三分钟前...

在柜台後方的小房间,a警员在旅社经理的请求下,拿起遥控器一台一台检视陈卓威的报导。

a警员以平均每五秒切换一个频道的速度,下完结语後就切到下一台:[假的。假的。假的。假的。真假各半。假的。假的...]

最後a警员放下遥控器说:[如果你要找寻娱乐就看新闻,但如果是为了获取真相那就...]说到这a警员摇摇头。

旅社经理问:[所以我们从凌晨看到现在,几乎都是假新闻?]

a警员说:[程绍呈的访问绝大部分的真的,半真半假的部分是为了节目效果而夸大其辞,聚焦灯新闻台播报的也可以认真看。我其实很讶异陈卓威的nv朋友对於他曾经做过的事毫不知情。她谈到过去跟陈卓威相处的日子是真的,看起来陈卓威跟她在一起时是有想要改变,只不过纸包不住火,犯下的错终究还是得付出代价。]

旅社经理问:[新闻有说目前报案的人数已经累积到307位,这是真实的数字吗?]

a警员说:[目前我可以确定真正受害的是52位。这个案件我们分成两组做笔录,都是先由我做筛选,我处理真正的受害者,说谎的就交给另一组。]

旅社经理对b警员说:[你在做笔录时,应该有被她们的遭遇震撼到吧?]

b警员说:[这是当然的,但我表面上还是必须保持镇定。我想这次社会大众会想关注陈卓威的新闻,是因为它包含了犯罪、医学、超自然、宗教还有灵异,有太多太多元素可以从这个新闻中延伸话题。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第一位报案者,当我听到她的遭遇时,有很多时候都会想回头问学长,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要把它写进笔录吗?]

a警员说:[我有发现你在犹豫,所以才会拍你的肩膀暗示你继续写下去。]

a警员接着说:[真实的经过确实震撼人心,但绝对不是像新闻媒t播报的那样,那已经不是在制造节目效果,而是将它改编成科幻电影。]

这时a警员的手机响起。

当a警员走出小房间,看到同事的手机定位系统显示陈卓威在19旅社时,他询问旅社经理。旅社经理激动的否认。接着密录器的镜头转向房务员。房务员摇摇头。

a警员说:[不要摇头,我要听到你亲口回答。]

房务员说:[我一人身兼房务和柜台两职,所有房客入住都必须要经过我,如果陈卓威昨晚有入住,我不可能不知道。]

a警员听完他的回答後,再一次要求旅社经理重新回答。确认过後,a警员说:[我要搜索每一个房间。]

正巧a警员的手机在这时候跳出一则讯息,是所长传来的。他传一条连结并在结尾写上:你还在19旅社吗?

点开连结,进入到某网友的脸书贴文。贴文的两张照片,第一张是翻拍陈卓威与程绍呈视讯访谈的画面。第二张是这位网友坐在床尾,瞪大双眼的喝着麦香n茶。在他的左边肩膀处凸出一张贴在墙面的护贝白纸,与陈卓威所在的房号3f一模一样。他用後制将这张白纸圈起来并打上:半年前住过的1f房,陈卓威正在住。

当a警员从房务员手中接过钥匙,走向1f房时,程绍呈也接收到来自警方的讯息,他故作镇定的问了最後一个问题。

程绍呈问:[你的新闻从凌晨延烧到现在,有许多受害者受访。回顾你当初离开癸町镇,想要追求的是光明人生,到去伤害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你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失望吗?]

陈卓威说:[当我沉迷在夜店的时候,我认为这就是我要的人生,直到发生那场车祸,我才彻底的清醒。搬到吉天镇工作的那段时间,那是最贴近我梦想中的生活。当然,我有对自己的失望,当我清醒时我明白沉迷於夜店是个错,却没有想过我也曾经伤害过人,直到看完新闻报导...]

陈卓威摇摇头,叹了口气,才说:[纵使我对自己感到失望,也不能怎样,也无法抵销我犯的错。]

程绍呈双手合十放在x口,诚心的说:[我能够感觉到你是发自内心在忏悔,所以我要建议你不要躲了,主动投案,让司法辅导你走回正轨。]

这时从陈卓威的房间外传来钥匙cha入钥匙孔的声响。

程绍呈的眼角ch0u动了一下。

陈卓威仍专注的解释他现在的处境。

这时y电视台的喇叭接受到陈卓威那边传来警员大喊了一声:[不准动。]紧接着是杂乱的奔跑声。

这些声音也g扰到陈卓威,他低下头看着地板好一会。但在画面中,他仍然是一个人。

程绍呈说:[我在这里诚心的请求你,选择投案。这会让你,也会是我们重新回到平静。]

陈卓威摇了摇头。

程绍呈问:[为什麽不要?]

陈卓威将左手放到身後的棉被上。他说:[覆盖在这个棉被底下的,是我无法离开这间房间的原因,它有着许多我无法解释的现象。我不知道它是什麽?我指着"它"是没有生命的"它",它找上我的用意是什麽?我目前只知道我在回到台北的那个夜晚带着它回来後,我必须被困在这间房间,这也是我决定接起电话一个原因。我知道被我伤害过的人恨我不骨,想要亲眼送我入狱。这点我无法达成大家的心愿,全因为它。但如果能够让她们知道我会因为它长年困在这个四面是墙的密闭空间,不吃、不喝、感受一个人的孤独,一直到si感受到的都只有孤独。如果能够让她们知道我过得不好,知道我遭受到报应,那麽她们内心的痛或许就会得到舒缓。]

.结案报告

a警员开着手机定位,在房号1f顺时钟、反时钟各走一圈。从密录器可以看到他们现在的位置正是陈卓威的定位位置,但这间房间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旅社经理靠向前,用食指指向定位上的地址说:[我想应该是这个定位系统故障,它显示的房间是在3f,我们这里只有一个楼层,f的房号只有一个:1f。]

a警员突然想起b警员三个礼拜前在旅社天花板看到的景象,於是他说:[对了,上面不是有住...]

旅社经理激动的说:[不可能,那里连我都上不去了,陈卓威怎麽可能上去,更何况他还活着,他没有si。]

这时房务员拿着入住登记本冲了进来,对着旅社经理指着一位入住房客的姓名说:[我找到了,就是他。]

a警员弯下身看着登记本上的姓名,密录器镜头拉近後,"范天宽"这三个字清晰的被拍下。他被安排入住在房号1f。

房务员问a警员:[陈卓威之前冒用范天宽的身分,范天宽这三个字没有错吧?是他吧?]

接着a警员在看看登记本上方的日期。上头的日期是三个礼拜前房客报案屋顶渗血的前一天。

a警员问:[当天我们打开门时,里头空无一人,你跟房客都说在我们抵达的前一分钟还有跟他对话,但是打开门後却是空无一人,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而现在我们可以确定那位房客是陈卓威,也就是说...]

a警员沉思了一会後,走到房间外,将房门敞开,对着其他警员说:[你们先回去吧,剩下就交给我们两个。]

录影机开启後,站在录影机後的人员开始调整镜头,试图找出一个能够清晰拍下投影布幕与报告者的位置。确定好位置後,他走到投影布幕前,接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打下,是a警员。

他对摄影机後的b警员下了一个指示後,布幕上出现四个粗t黑字:结案报告。

下一页。

"等级:绝对机密"

下一页。

"19旅社。"

a警员说:[相信在坐的长官都知道19旅社的报案是由我受理。我从新训中後期开始与这间旅社接触至今将近20年,受理的报案累积42笔,你们从未过问每一个案件的细节,因为你们相信我。而这一次我跟所长之所以会召集长官来听这次的结案报告,是因为这次发生在19旅社的案件家喻户晓,全台湾的人都在关注,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在做决定之前听听长官的意见。]

下一页是19旅社的外观照。摄影者启动超广角拍摄。照片中,左右两边皆是超过10层楼的建筑,这与中间属於平房的19旅社呈现强烈对b。

a警员说:[在这将近20年的时间,19旅社在我的眼里是一间平房旅社,只有一个楼层,但其实它的真实高度在这一条街上是排名第一,这我後续会做详细解说。]

下一页是陈卓威手机讯号发送位置的定位图。图片正上方的地址栏结尾显示"3f"。

a警员说:[定位系统侦测无误,陈卓威的所在位置确实是在19旅社的房号3f。这个真相我至今仍在适应当中。]

a警员走出镜头,将b警员带到布幕前,跟长官说:[最初发现19旅社有其他楼层的人是他,三个礼拜前加入我的好拍档。他在三个礼拜前就已经看过陈卓威,只不过当时他的新闻还没被爆出来。]

下一页,放了一个影片档,档案名称:1。

a警员说:[这段密录器的影像是三个礼拜前我们接获19旅社房客报案所捕捉到的画面。因为房号1f门外的天花板持续渗出血水,报案的房客怀疑里面发生凶杀案,於是我们第一时间冲进房间搜索,当天住在1f的房客是陈卓威,但是当我们进去後里头空无一人。为了安抚房客,我们决定爬进天花板的储藏格检查。]

说完,a警员按下播放键。

影片中,在走廊上,当a字梯架好後,b警员拿出手机,开启录影模式,一阶一阶的往上到天花板的储藏格检查。在穿过隔板後,他拿起手电筒打亮眼前的漆黑。

画面跳到密录器。

下一秒,他紧握的手松开,手电筒直直落下,撞上几个阶梯,最後滚到血水之中,这些声音全被手机记录下来。b警员一动也不动的呆站在阶梯,无论a警员怎麽询问,他一声也不吭。直到a警员拍了一下他的小腿,他才将头缩回,解释:[水管确实破了。上头摆了好几桶红se的油漆,因为水灌进油漆,才会出现这种下血雨的假象。]

报案的房客听到後才终於肯离开。

a警员看他失去原有的神态於是询问:[你还好吧?]

b警员惊魂未定的说:[我没事。]

步出饭店大门後,b警员拉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你刚刚在说谎!]

a警员露出勉强的微笑,说:[没有阿,我真的没事。]

b警员说:[你知道为什麽19旅社的案件都是由我处理吗?还有为什麽旅社经理说的话我都相信?那是因为我有一种能力,我可以分辨出实话还是谎话。你刚才说你没事,这是谎话。所以告诉我你看到什麽。]

b警员低下头没有回答。

a警员说:[你不说,我不会开车。]

b警员说:[从我有记忆以来,我也拥有一种能力,可以在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情况下,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a警员说:[所以你是被不乾净的东西吓到吗?]

b警员摇摇头说:[旅社经理有跟你提过关於旅社上面的事吗?]

影片到此,进入到下一页。下一页的影像档名为:2。

a警员说:[以下是陈卓威入住当晚饭店监视器拍到的画面。陈卓威在访谈时有提到他捡了一个不该捡的东西。我亲眼看过之後,跟陈卓威有同样的想法。她不是人。这段监视器画面就是物证。]

说完,启动影片播放。

监视器时间显示23点47分21秒。房务员走进柜台後方的小房间更换制服。这时的大厅空无一人。紧接着自动门开启,陈卓威拖着一位身穿白裙的nv子进到大厅。那位nv子看似醉到不省人事,他小心翼翼,不让房务员察觉异样的轻轻的要将她拖进房间。就在要弯进转角,离开监视器画面前,那位nv子突然回过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监视器。

a警员按下停止键并将画面拉近。

在那位nv子长发底下的是一团平坦的r0u皮,没有双眼,没有鼻子,没有嘴。她...没有脸。

录影机的收音系统接受到坐在录影机後方长官们的躁动,a警员见状将画面缩小,说:[这就是陈卓威视讯访谈说的,棉被底下的"它"。]

下一页放的是影像档3。

a警员说:[以下是昨天密录器所拍摄的画面。]说完,a警员按下拨放键。

从密录器的视角,可以看到大批警员正在房间内搜索。密录器的穿戴者a警员,站在门外,对着其他警员说:[你们先回去吧,剩下就交给我们两个。]

他们立即停止搜寻,离开饭店。

当收音系统接受到饭店大厅的自动门关上後,影片的速率就改以32倍数快转。从他们的肢t语言,可以看出他们正在讨论一项计画。当影片恢复到正常速率时,b警员已拿着手电筒走上a字梯前往天花板上的储藏柜。当b警员将头伸进隔板後,开启手电筒并拍下一张照片。

影片到此。

下一页,也是最後一页,是b警员拍下的照片。

b警员说:[这是储藏柜内部的照片。]

照片中储藏柜内,除了水管管线,空无一物。

b警员停顿了,他看向a警员,a警员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他才继续说:[当我在看这张照片时,我看到的影像也跟你们看到的没有不同,但是当我在现场看时就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b警员指着照片储藏柜上的管线说:[在这些管线上方有很多房间,其中一间正是陈卓威所住的3f。我看到他正在与y电视台的程绍呈做视讯访谈。正如他说的,他永远也无法离开3f。原因正是上一段影片看到的,他带回房间的那个东西。陈卓威看不见我,但是它看的见我,我知道它正在看我,我不知道它是什麽东西,但它散发出的气场让我汗毛直竖,让我不得不停止观察。总而言之,我要说的是,陈卓威将会永远的被困在房号3f。]

b警员说:[这个结果没有不好,b起监狱,那里更加难熬,因为以後的日子他都会是一个人,独自面对宁静。]

a警员吐了口气,两眼半空洞看着天花板说:[这个真相我仍在适应当中。刚才他说的话进入到我的耳朵後没有一丝杂音,这表示他刚说的都是实话。]

会议室内的电灯全数亮起。

a警员表情严肃的询问:[报告到这,我想询问长官的想法是否跟我们一样,对外统一都说没有陈卓威的下落?]

番外篇

1.深夜访谈节目

凌晨00:00,房号3f的电视自动开启。倒在床上的房客微微睁开眼,画面白底黑字为y电视台的临时节目拉开序幕。

"通缉陈卓威"

"11"一样是白底黑字。

接着画面跳到摄影棚。

棚内坐着一位采访者,一位受访者,皆背对着镜头。采访者一个手势,镜头慢慢拉近,在穿过采访者左肩时,他说:[把刚才你告诉我的,一字不漏的告诉观众,他们必须知道。]

受访者背对着镜头,拿起手机。画面切换到手机萤幕,她点开ig贴文。日期2020年6月27日。内容:终於...我1岁了!打卡地点:h夜店。贴文底下有超过30则生日快乐的祝福。

她说:[那原本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夜晚。那天是我1岁的生日,我的朋友提议带我去夜店庆祝,我父亲反对,为此我跟他大吵一架,我告诉他我现在已经成年,所做的任何决定都不用再经过他的同意。我的朋友在凌晨两点离开,我为了跟父亲赌气决定待到清晨。对一位未成年来说,1岁代表着自由,终於我1岁了,我让自己沉醉在五光十se的舞池中,喝酒狂欢。舞池的角落一个男子盯着我,他对着我微笑,我也用微笑回应,接着他将酒杯放回吧台,走向我。我目测他的年龄在30至35岁,穿着一件白底hse条纹衬衫,深蓝se牛仔k。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夜店被搭讪,我的双唇不自觉颤抖,想着待会要跟他说声嗨,却被他抢先一步。他问我我的朋友会再回来吗?我摇摇头,他听到後收起笑容,两眼像是在盯着猎物一样,说:[[听好了,1

,2,3。]]当他数完,我的膝盖瞬间失去重心,瘫倒在他身上。他叫陈卓威,他是一位捡屍x侵犯。]

镜头特写她的左眼角。她摊开面纸,重压在sh润处。

访问采访者

采访者坐在高脚椅,低头翻阅摆放在两腿间的文件。突然,他抬起头朝右边镜头外的工作人员询问:[报案人数还有再增加吗?]

工作人员回答:[半小时前我跟警察局确认,还有两位正在做笔录。]

采访者说:[那就是152位。好,可以开始了。]

他调整好x前的工作证。萤幕左下方同时显示:y电视台,记者程绍呈。

他说:[我在上星期六决定制作这个临时节目,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也就是五天前。感谢在场的工作人员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帮助我将资料收集完全。电视机前的观众.如果你有朋友仍在夜店狂欢,麻烦你拍下萤幕下方的qrde,传给他们,劝他们赶紧回家,这是我们制作这个节目的目的,因为大多数人仍然没有危机意识,这点让我们感到忧心。]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陈卓威在夜店捡屍x侵的新闻爆发後的第二个星期,人们的危机感开始下滑。从第一位受害者鼓起勇气在社群网站公开报案单後,受害人数持续攀升,但两个星期之後还有人在乎吗?我很生气现在的年轻人把捡屍x侵当作是一种cha0流,来替自己制造话题。上星期六我路过陈卓威最常去的h夜店,排队人cha0将人行道挤得水泄不通,他们争相在店门口拍照。昨晚我重回那间夜店,门外依旧大排长龙。以下是我昨晚拍摄的照片。]

照片中排队的人cha0从店门一路延伸到转角,镜头无法捕捉到的位置。左下角有一张号码牌:197号。

镜头再次切回到程绍呈,他从口袋掏出那张号码牌,不屑的晃了两下,说:[昨天是星期三,上班日的夜晚,要进去这间夜店还必须拿号码牌。排在我前面的是一群大学生,我问他们对捡屍x侵的新闻有什麽看法,其中一个nv生告诉我,如果陈卓威出现在她面前,她感觉的到,因为她与生俱来有一种第六感能够分辨好人与坏人。另一个nv生附和说:[[我是没有这种第六感,但是难道没人跟那些受害者提醒过不要喝陌生人给的饮料吗?]]]

访问受害者

编号:11

程绍呈问:[你有喝陈卓威给的饮料吗?]

她摇头,说:[我是被催眠,也就是说根本防不胜防。]

程绍呈问:[你怎麽知道你是被催眠?你曾经被催眠过吗?]

她说:[除了催眠,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程绍呈说:[所以他是一位拥有催眠能力的捡屍x侵犯。]

沉默了一会,他问:[如果解释为被下咒呢?]

她反问:[你相信邪教的存在吗?]

程绍呈说:[我相信,因为我做过癸町镇的专题,陈卓威是癸町镇人。]

她说:[我是无神论者。]

程绍呈问:[大多数我采访过的受害者是在第1位报案者公开自己的报案单後才有勇气到警局报案,而你是这起事件第11位报案的受害者,在她公开之前,你是否曾动过报案的念头?]

她摇头,说:[我必须澄清一点,我并非没有勇气,而是我对当晚的记忆完全空白,那段影片是关键,它让催眠失效,才唤醒当晚的记忆。]

为了让观众更有画面,制作组透过漫画搭配旁白一页一页重现当晚的经过。

第一页。漫画拆成上下两格。上格:在舞池之中,陈卓威数着:[1.2.3。]下格:她瘫倒在他的x膛。

第二页。旁边的人以为她喝醉了,让出走道好让她被搀扶出店外,但事实上她的意识被困在自己的t内,她依旧清醒并试图挣脱。

旁白:我不断的在黑暗空间内拍打喊叫,但没有用,因为没人听见。

第三页。两个男子与她擦肩而过,她的呼救声更加凄厉。突然他们停下脚步,她以为是自己的呼救声被听见,於是歇斯底里的拍打那面厚重的墙。

旁白:我以为我得救了,没想到他们是在对他投以羡慕的眼光,说:[今晚我们也要捡一个回家。]

第四页。脚尖规律的敲打在铁板上,她感觉自己正在一处老旧的阶梯,被带往上面的楼层。开启房门後,她往前一倾,侧脸重重的撞向在地面。

旁白:纵使现在的身t已经不是我的身t,疼痛感仍然强烈,我0着侧脸,不是哀嚎,而是嚎啕大哭,因为我预料的到接下来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第五页。他像只野兽,咬住钮扣,扯下她的衣k。

旁白:我感觉到疼痛、肮脏、被羞辱。

第六页。在黑暗的空间,她紧缩在地,两眼麻木,只希望一切尽快结束。

第七页。她感觉到身躯被拖行,後方传来大门甩上,她被丢弃在冰冷的阶梯。

旁白:一次又一次的,直到他满足了。我感觉右手被拉起,右半身悬在空中,左半身在地上拖行。一阵开门声,他将我扔到门外,说:[你可以走了。]

第八页。清晨,天还没亮,她闭着眼,走在街道上。

旁白:我的身t依照他的指示走上街道,我感觉到x口一阵冷风吹进,却无法整理衣着,纵使我离开了,仍持续被羞辱着。我仍然可以闻到他的t臭,从我的x口、颈边、t内散发出来。我想要去警察局报案,但是现在的身t仍然不是我的身t,我没有掌控权。

第九页。她躺回到床上。

旁白:那gu熟悉的香水味,我回到自己房间。沉重的睡意涌上,对於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那些画面正在脑海中一一爆开,像是彩跑粉,爆开後消失在空气中,我努力的想要挣脱出躯壳,叫醒自己,因为我还没报警,不能在这时候失忆,但是我失去掌控权,只能进入睡眠。

第十页。她睁开眼,对於昨晚的记忆就停留在舞池跟朋友道别的那个时候。

旁白: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我拨了一通电话给朋友询问她我昨晚是怎麽回家的?他们不清楚。我的头发没有菸味,皮肤是滑顺的,证明我是在清洗过後才shang,但是我却没有一丝记忆,而更让我百思不解的是我昨晚穿的衣k竟然凭空消失了。

画面切回到她。她说:[他的每一步都是经过jg心策画,没有瑕疵,醒来後我完全不记得他对我做的肮脏事,他如同一个鬼魂潜藏在我的t内,在那之後我还有去那间夜店,跟朋友跳舞狂欢,但是我都紧跟着他们,一旦他们离开我的视线,我会开始紧张,我不明白为什麽,可能是那段潜藏在t内的记忆在对我发出警讯。]

程绍呈问:[这件事情你有让你朋友知道吗?]

她说:[他们知道。事实上带我去的其中两位朋友分别是第31和127位报案的受害者。这件事情彻底冲击到我们的友谊。]

程绍呈问:[怎麽会?你们都是受害者。]

她说:[她们不这麽想,她们认为我是这个事件最该受到谴责的人。]

程绍呈不同意她们的看法。

她接着说:[她们的认为我没有做到保护她们的责任,回顾时间轴,她们都是在我之後才遇到陈卓威,所以责怪我。]

程绍呈说:[身为一位专业的采访者,我不该带着的个人情绪进到摄影棚,但我不认为她们是你值得深交的朋友,这是事实。]

她说:[一开始我也是这麽认为,真正的朋友在这时候更应该团结,而不是指责。至於其他的朋友,他们觉得我们是自找的,在进入夜店之前就要有承担风险的准备。程先生,你不觉得这样说对我们三个人很不公平吗?我们跟一般的nv生没有什麽不同,只差在我们不想被束缚,想要自由,想要制造快乐,享受人生,就这样。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我不夸张,没有一个人责备陈卓威,全都是在检讨我们。]

这时打在她身上的大灯"喀"一声熄灭,她消失在黑暗当中。

程绍呈起身,走向镜头,双手握拳交叉在下腹,说:[不仅仅是她,我采访过的受害者在报案後都受到不合理的对待。请电视机前的观众,闭上双眼,冷静下心,去t会她经历的那个夜晚。广告过後,首位报案的受害者将来到摄影棚。休息一下,马上回来。]

广告时间,房号3f的房客切掉电视,躺回床上。半梦半醒之中,电视机自动开启,他睁开眼,白底黑字的"通缉陈卓威"再次出现在萤幕。

编号:1

一样是白底黑字。

接着,画面切换到电脑萤幕。滑鼠游标移动到影片档,点击,放大成全萤幕。影片开头,一位nv子拿着一张公司聚餐的照片,用红se奇异笔将其中一位男子圈起来。

她说:[记住这张脸。]她将照片拿更靠近镜头,然後说:[他叫陈卓威,如果你在夜店看到这张脸,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她放下照片,摊开报案单。密密麻麻的文字中,"x侵"两个字格外抢眼。

她说:[我已经报警,警方说我是唯一一个举发他的人,我深信不只有我,肯定还有其他的受害者。为了确定正在观看影片的你是否也曾经受害,我现在就提供一个方式。首先...

她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闭上双眼,将脑袋净空。]

沉默了一会。

她说:[仔细听着我数完接下来的三个数字,然後睁开眼。3...2...1。]

影片静止,一段文字从底下升起。

"这部影片至今已有230万人观看,150人到警局报案。"

画面切回到摄影棚,棚内摆了两张沙发,坐在左边,背对着镜头的是程绍呈,右边则是影片中的nv子,编号:1。

程绍呈说:[首先,我要先赞扬你的勇气,目前已经有超过151位受害者报案,这都要归功於你。]说完,摄影棚内的人全数起立,替她鼓掌。

她摇摇头说:[别替我的错误鼓掌。如果能够重来,我不会这麽快就公开陈卓威的所作所为公开,因为我的冲动才让他逍遥法外,他是否仍在夜店找寻猎物,没有人知道。]

程绍呈从她手中接过影片中那张公司聚餐的照片,询问:[站在他身旁的人是你吗?]

她说:[我跟陈卓威在同一间公司上班,他是我的直属主管。]

他问:[他给你的第一印象如何?]

她问:[他个x害羞,有礼貌,在那种追求刺激的夜店氛围中,他显得格格不入,也因此给了我心安的错判。]

他说:[等等,我先厘清时间轴。你是先在夜店遇到他後,才到这间公司上班的吗?]

她说:[是的,中间间隔几个月。]她接着问:[程先生,你相信邪不胜正吗?]

他反问:[你为什麽这麽问?]

她说:[我深信每位犯罪者生来都会被系上bug,一只臭虫,好让正义被伸张,在这起事件中,我就是那只bug,所以才会误打误撞进到这家公司。我跟他在台北的夜店遇见,却在南部的分公司成为他的下属。]

他问:[你见到他的当下有认出他吗?]

她说:[没有,但是我报到当天有问他是不是有在哪见过,他说没有,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他是个非常高竿的骗子。]

他问:[是什麽时候你才把他跟夜店那个人串联在一起?前一位我采访的受害者是在看了你的影片後才想起当晚的遭遇,你可以跟观众说明你是怎麽找到破解的方法吗?]

正当她要回答时,程绍呈转头看着摄影机後的制作人。摄影机转向制作人,制作人正在命令程绍呈先访问暂停,因为有一通重要的电话进线。

程绍呈问:[进线的人是谁?]

制作人说:[陈卓威的未婚妻。]

"1"平静的神情瞬间慌乱,以手势暗示程绍呈不要接这通电话。制作人看到了,随即将电话切进现场。

还没等到程绍呈开场,陈卓威的未婚妻就跟他说:[不要相信她,她才是个骗子。]

"1"愣在沙发上,不敢反驳。

制作人以夸大手势的指使程绍呈将访问对象转向陈卓威的未婚妻。

程绍呈对着空气问:[你是陈卓威的未婚妻吗?我该怎麽称呼你?]

她回:[叫我咏洁就好。]

程绍呈说:[咏洁你好。我想先了解你打电话进来是有什麽事情要跟大家解释?为什麽你会说我的受访者是骗子?]

咏洁说:[我直接讲重点,陈卓威不可能会是她说的qianbao犯,她这麽做是单纯想占有陈卓威。她暗恋陈卓威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努力想帮自己塑造成一位救世主,但事实上她有重度幻想症,她病了。当时我跟陈卓威想要低调的谈恋ai,为了她只能公开,她除了每天写情书,电话sao扰陈卓威外,还跟踪我回家,在我家门口跟我谈判,要我把陈卓威让给她。还有最经典的,那份送给陈卓威的生日礼物。你请她现在跟大家分享她送的礼物,如果不好意思说,我可以帮她说。]

摄影棚内鸦雀无声。

咏洁怒吼:[你呆坐在那g嘛,说话啊!]

"1"始终不发一语。

制作人见状将画面切换成咏洁提供的三份文件。

第一份是咏洁从房间窗户拍下的照片。相机镜头穿过窗帘缝隙向下捕捉人行道上的画面。只见与"1"脸型身形相识度极高的nv子躲在电线杆後用,x前还挂着一台望远镜。

咏洁说:[每次只要陈卓威到我家,她就会站在底下观察房间的动静,导致我们只能够待在客厅。]

程绍呈将脸贴向onitor,说:[太暗了,无法确认是不是她。]

咏洁说:[其他天拍的b较清楚,我会选这张主要是跟我接下来要说的生日礼物有关。]

制作人示意要咏洁将生日礼物放到最後,於是程绍呈问:[除了生日礼物之外,你是不是还有一个东西要跟大家分享?]

咏洁说:[情书,她写给陈卓威的情书。]

说完,画面切到情书的上半页。

咏洁顺着文字底下的蓝线,将它读过。

"亲ai的卓威,我的小威威,你相信缘分吗?我原先计划去台北发展,却因为总公司的讲师发生车祸,而被派到这里受训,才让我遇见你。第一次见到你时,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说没有,但我的内心对你有gu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当天中午,我梦见自己穿着婚纱穿梭在办公室,我小跑步着,不清楚自己在找寻什麽,直到经过你的办公桌我才停下脚步,我看见你的桌上摆了我们的结婚照片,照片上我穿的婚纱就跟我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因为这个梦,让我放弃去台北"

咏洁说:[这封信是她报到第二天写的,也是最保守的。之後几封的内容露骨到令人不敢直视,直接表明,希望陈卓威是第一位弄破她处nv膜的人。我是陈卓威的未婚妻,看到这些内容,我内心做何感想?]

程绍呈问"1":[这是你的笔迹吗?]

"1"的头低到不能再低。

程绍呈问:[她说的内容不是捏造的吧?]

"1"说:[我可以解释。]

咏洁说:[等我展示那份生日礼物之後,我会给你时间解释。]

说完,画面切换到生日礼物。那是一包已拆封的面纸。上头还系着粉红se的缎带。

咏洁说:[这是礼物的原貌,我们连碰都不敢碰。碍於节目尺度,我无法提供其他的照片。事情就发生在我穿过窗帘缝隙拍下那张照片後,隔天她亲手将这包面纸交给陈卓威。]

程绍呈说:[这礼物有什麽特别的吗?在我看起来不就是一包面子嘛。]

"1"眼眶泛红的说:[你让我解释。]

咏洁拉高音量说:[事实就是你在人行道上ziwei,有什麽好解释的。]

程绍呈瞪大双眼的看着音控台,然後转向制作人。

咏洁说:[我有影片存证。在录影当下,我全身颤抖,真心希望能够替陈卓威做些什麽,却无能为力。隔天庆生时,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包面纸交给陈卓威。他感到疑惑,就跟你刚才的反应一样。她却害臊的要他拿起来闻,说这包面纸最bang的地方是在它的味道。她半胁迫的要陈卓威当着大家的面闻,我才说出昨晚看到的。但出乎意料,她没有阻止我,反而是期望陈卓威会为此感动。]

程绍呈说:[你就直接明讲,那包面纸特别的地方在哪?]

助理快跑进摄影棚,抓准避开摄影镜头的角度,将手机内的影片拨给程绍呈看。镜头逐渐拉近,特写程绍呈的脸部表情,他被影片的内如惊吓到说不出话来。

咏洁说:[这是我打进来的目的,如果我不在众人面前跟她对质,肯定还会有人相信她的谎言。在陈卓威生日的前一个晚上,她站在人行道上,看着我的房间ziwei,ga0cha0前,她将面子塞进裙子内,让面纸x1乾tye。她的膝盖紧紧夹住电线杆,ch0u搐着,视线不曾离开过我的房间。影片你看过了,现在也该相信谁才是真正说谎的人了吧?]

程绍呈示意要助理离开,接着转向"1"说:[好,我现在给你时间解释。]

"1"说:[我不会否认自己曾经sao扰过陈卓威,这是我的解释。]说完,她起身走出摄影棚。

咏洁说:[就这样?你不认为你欠我们一个公开的道歉吗?你的谎言和网友的跟风彻底毁掉我们的婚礼。照原计画,我们今天早上10点会是在婚纱店内试穿婚纱,这个时间我早该睡了,而不是在这边替我的未婚夫解释。他是个好人,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跟他求婚,也规划好婚後的日子,却因为她的恶意破坏,还有想要得到关注、提高案赞数的网友给毁了。你们有思考过我接下来的人生吗?还是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

说完,咏洁沉默了下来。程绍呈说:[她还在这,你还有什麽想说的,就继续说。]

咏洁说:[我原本希望能够让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看到她懦弱的离开,说再多也没用。但有一件事情我想让大家知道,这应该足够让陈卓威摆脱罪名。]

程绍呈说:[你说。]

咏洁说:[我还是处nv。]

程绍呈说:[这是你个人的坚持吗?]

咏洁说:[你错了,这是陈卓威的坚持。我曾经主动,结果他将我的手移开,说要陪着我到我熟睡後才离开。我问他为什麽拒绝,他说他只想要一个单纯的关系。所以你告诉我,你该用什麽理由让我相信他是x侵犯。]

程绍呈说:[我无法现在就给你答案。]

咏洁问:[你相信我吧?]

程绍呈没有回答。

咏洁问:[还是你选择相信你想要相信的?]

程绍呈说:[我说了,我无法现在就给你答案。]

咏洁说:[你不觉得这整个节目荒谬至极吗!警方还在受理报案阶段,你就用节目名称将陈卓威定罪。你认识他吗?你跟他有过交集吗?请听好,如果你是认真在看这个节目的观众,要适时将自己拉回现实,因为这不过是分手擂台2.0。节目组请了一个没有主导权的主持人,从未见过陈卓威本人,他该用什麽立场去同情这些受害者?他的同情是虚伪的,这些受害者是演的,说的没有一件事情是属实。如果讲到这你们还不清醒,那麽仔细听好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们就会发现自己有多愚蠢。所有对陈卓威的x侵指控都是在睡梦中发生,在睡梦中发生的x侵,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程绍呈拿起水杯大口灌下,然後说:[我知道你要表达的意思,这样好了,如果你同意,我就另开一个临时节目,跟你做一对一访谈。这通电话就到这,该是进广告的时间了,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回来。]

程绍呈起身走向角落的休息区,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仍然以直播的方式呈现给电视机前的观众,制作人说的广告时间,只不过是个幌子。

他对着其中一位穿着绿se上衣的nv子编号:74说:[待会看情况,需要你提前上场我会跟你说。]

她说:[她的未婚妻不会再打电话进来吧?我是来说明我的遭遇,我不想要跟编号1遭受到同样的对待,这点你要帮我把持住。]

他说:[节目流程已经超出我的掌控,这位制作人是个收视率狂,录影前他告诉我这将会是他制作过最jg彩的深夜节目,看来他是暗地里安排了不少抓码,这是个live节目,他丢球我也只能接,所以待会只要你感觉到不舒服,直接走出摄影棚,我不会拦住你。]

她说:[这是主持人该有的危机处理吗?任制作人摆布,让来宾恐慌。你该做的是答应我,不会让她的未婚妻来捣乱我们的访谈,我是被x侵的受害者,不应该在现场直播的节目中再被羞辱一次。]

制作人倒数:[5.4.3.2.1。]

程绍呈坐回到沙发,心事重重的望着镜头後方。镜头特写了他的双眼,接着10度向後转拍摄制作人。这时候的制作人正蹲在"1"的面前,"1"摀着脸哭泣。镜头逐渐拉近,他们的对话就更加清楚。

制作人说:[我已经请助理将电话切掉,你可以放心的回到摄影机前将剩下的流程走完。]

看到"1"仍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制作人回头瞄了一眼镜头说:[你知道现在摄影机正在拍你吗?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在等你。]

她说:[你找其他人来,我不录了。]

制作人说:[你知道我现在是怎麽看你这个人吗?我认为你是个骗子,你的指控在刚才被搓破是谎言,所以才不敢继续录。]

她停止哭泣,两眼坚定的说:[我没有说谎。]

制作人指着摄影机,说:[那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才能够再一次相信你。]

她说:[她说的那些都是陈卓威留给我的後遗症,我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这一块,连我自己回想都怀疑我当时是不是疯了。]

制作人本想再继续说,但被程绍呈打断。他走向"1",诚恳的伸出手。

程绍呈带着"1"重回摄影机前。摄影棚的气氛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自从咏洁进线之後,她的气势下降到零。

程绍呈安慰她:[我相信每件事情都有两面,现在是专属於你的时间,你可以好好的解释,但千万不要没有解释就离开,否则你的信誉会被盲目的人给吞噬。]

她说:[在我被x侵後,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变化,因为那段记忆被贴上符咒封印住,你懂我的意思吗?]

程绍呈点头。

她接着说:[直到我在公司遇见他,符咒起了变化,让我成为丧心病狂。我有印象曾经见过他,但只要回想,情感的那一面就会变得激进。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无法控制我的情慾、占有慾,它让我误以为我跟他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所以才会想要得到他。我不会否认影片中的人是我,我有长时间都处在一个过嗨的状态,导致行为会那样的疯癫。有天晚上,我稍微平静下来,决定到朋友家找她求助,我告诉她我已经不认识自己。我会去找她主要的原因是她被检测出患有被害妄想症,唯独有心理疾病的人能够理解彼此。她说她可以帮我预约她的心理医师,我说我等不到那时候,一旦那种感觉回来,我会再次深陷当中,或者更jg准的说是受到c控。当我说出"受到c控"这四个字,她给我心理医生教她的自救方式,这个方式帮助她度过每一次她怀疑有人暗中在对她进行思想c控时。她的心理医生告诉她,思想c控其实也是催眠术的一种,如果置之不理,最终会被彻底的洗脑。]

程绍呈问:[什麽自救方式?]

她说:[她要我闭上眼,想像自己将脑袋里的东西一一净空,接着倒数3.2.1。]

说的同时,她将当时的情境演了一遍,接着睁开眼睛说:[於是我想起当晚发生的事。]

这时候,摄影机後方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一位工作人员的身t开始剧烈颤抖,抖动的程度大到她整个人往後重摔在地,制作人冲过去压在她身上,同时命令身旁的人扣住她的肩膀好让她冷静下来。

程绍呈愣住了,他问:[她怎麽了?为什麽会突然这样?]

"1"说:[她现在的反应跟我当初倒数完後的反应一模一样。]

程绍呈吃惊的将视线从"1"转向那位工作人员。

他问:[难道她也被陈卓威...]

"1"冷漠中带着微微颤抖的说:[你们节目真是恶心到令人难以置信!]说完,她起身离开。

程绍呈追上去询问:[怎麽了?你为什麽要离开?]

"1"指着制作人说:[你刚才努力的说服我回来只是为了要演这出剧码吗?]

程绍呈一面茫然的问:[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

"1"说:[稍早我在厕所听到她在讲电话,她没有被陈卓威x侵,她是制作人指派来演这出剧码的临时演员。]

"1"想甩开程绍呈的手,但却被他紧紧抓住,他问:[你没有骗我?]

"1"说:[我来你们节目被羞辱成这样应该够了吧?你让我走。]

程绍呈抓起一旁的高脚椅,直接往制作人的方向砸过去。震撼的声响瞬间在摄影棚内炸开,那位工作人员愣了,僵在原地。程绍呈指着她与制作人说:[你们两个给我出去。我不准任何人在这个摄影棚内羞辱我的来宾。]

说完,画面切到广告。

广告一则接着一则,房号3f房客的心无法平静,他对"1"从失忆到重获记忆的过程充满好奇。

这时候,放在电视上方的手机响了,是讯息的提示音。他点开讯息,内容是:你正在看电视吗?

讯息框的上方显示发送者为:咏洁。

这时候又回到节目现场,房号3f房客握着手机,坐回床上。

2号摄影师站在3号摄影师的身後,捕捉程绍呈沉思的侧身。站在他前方的是拎着包包的"1"还有制作人。

制作人的声音经过音控师的调整渐渐变大。他说:[讲一句实在话,你跟我之前的谈话不会有任何ygsi。这是一个节目,我是节目制作人,你是节目来宾,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拿来作成节目内容的参考。我不否认我曾经说过要她演这出戏,那是一句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话,一说完我自己马上反对,我没料到她会暗自盘算这个计划。这种引人耳目的作法绝对不会是我想要的节目效果,说谎本身就是不对的行为,谎称自己是被x侵的受害者更是罪加一等,刚才我已经口头资遣她,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扰乱这场访谈。]

"1"沉默了,看似考虑留下来。

程绍呈说:[一个访谈能够出现这麽多cha曲,连我自己也很意外,但是我真心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将它完成。]

制作人看"1"没有拒绝,就对2号摄影师打个暗号,2号摄影师快步走向前。

他们再次坐回沙发,程绍呈叹了口气,思考:[该从哪里继续?]

"1"说:[刚刚那位小姐演的,跟我当时的反应完全一致。那些被x侵的过程瞬间回到脑海中,因为无法承受导致恐慌症发作。]

程绍呈问:[这段期间你是用什麽方式走出来的?]

"1"摇摇头说:[我有勇气站出来呼吁,也想帮助其他受害者,但这不代表我走出来,我始终披着被x侵的y影在过日子,恐慌症三到五天就发作一次。我无法信任在我身後的每个人,因为当时我正在夜店跳舞,他突然绕到我的身後,触碰我的方式变得粗暴,将我的脸往他的x口上压,接着我就被囚禁在t内,他对我做什麽我完全感受的到,却无法清醒。]

程绍呈说:[我无法想像这种经历留在记忆中有多麽煎熬。]

"1"说:[最难熬的部分是在他发泄完後,他要我离开,身t听从他的指示起身离开。那种感觉就像在看惊悚片,杀人魔拿起屠刀追着柔弱的少nv,单单一秒钟就令人坐立不安,而我却是经历了数个小时。清洗掉他留下的证据,是最难熬的部分。自从记忆回来後,我就在等待,等到他被判刑的那一天,就是我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程绍呈说:[如果是因为他而结束生命,我不赞同,也不会有人支持你的决定。]

"1"说:[他对我做的不仅仅x侵,还有很多层面,他把我彻底的ga0疯了。

每当我在叙述x侵过程,内心总是有gu声音在嘲笑我,笑我讲的话毫无逻辑。我是在被催眠的情况下被x侵,身t无法反抗,但是意识清醒,清醒时证据已被清除,也记不起来,因为记忆被封印住,必须破解催眠才能将封印解除。仔细回想我刚刚说的话,就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我讲话的内容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会说的内容,我真的疯了。至於其他受害者的经历跟我如出一辙,换个角度想也是可以将它看成是曼德拉效应,他们在看了我的影片後被我的话催眠,才造成集t记忆错乱,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程绍呈摇头。

"1"继续说:[加上我觉得很丢脸,因为我曾经迷恋过陈卓威,写情书给他,跟踪他,望着他跟咏洁的卧房ziwei,我做过许多wuhui的事,以为记忆中有他是因为注定要在一起,最後才知道记忆无法摆脱他,是因为他x侵过我。我站在两个极端点,从迷恋他到憎恨他,真是丢脸到了极点,因为在迷恋他时,我只想横刀夺ai。]

程绍呈问:[你认为他是怎麽办到的?能够拥有这种异於常人的能力。]

"1"说:[我没有想法。你做过不少研究,有结论吗?]

程绍呈说:[他在癸町镇出生,那个小镇与世隔绝,本身就有许多怪力乱神的传说。我去过他在弯西巷的住处,访问他的邻居,一位杂货店的老板,他说他一直都感觉的到陈卓威与众不同,就像一颗不需要水就能够成长的蛇木。我继续追问,他说在癸町镇没有合理与不合理。这样的解释或许就可以将他拥有的特殊能力合理化。]

"1"点头。

程绍呈问:[那这段期间你有经历可以被归类为超自然现象的事情吗?]

"1"没有回答,反而是问:[我的访问可以到这边就好吗?]

程绍呈点头。画面切换到广告。

编号:32

广告过後,另一位受害者坐在陈卓威面对。

程绍呈缩起眉间的肌r0u,语气低沉的说:[欢迎回到通缉陈卓威。]

他对摄影师打个暗号,镜头转向坐在对面的"32",他接着说:[坐在我对面的是第32位报案的受害者。今天她带了日记本,要以朗读的方式来诉说她的遭遇。]

说完,程绍呈起身,走到摄影机後。灯光被调暗,杂音静止了。

"32"看了一眼镜头,然後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本,她没有翻开,而是再次抬起头,对程绍呈说:[我可以不用分享我的心路历程,因为在听完刚才的访谈後,我得到解答。]

程绍呈问:[什麽解答?]

"32"露出一抹微笑,随即又收起。

程绍呈看她没有要朗读的意思,询问:[那就直接取消朗读的部份,改成访谈可以吗?]

"32"点头。

程绍呈坐回到沙发,翘起二郎腿,询问:[在刚才的访谈中你想通了什麽?]

"32"说:[我很庆幸我没有疯掉,前一位来宾她所经历的事情同样的我都经历过。]

程绍呈给了她一个眼神,要她继续说下去。

她拿起日记本,说:[我是在两年前被qianbao,qianbao後的一个月我再次在夜店遇见陈卓威,从那之後我开始写日记,也在ig注册帐号,记录起我的心情,前提是我失去被他qianbao的记忆。当我再一次在夜店遇见他时,我跟前一位受访者一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情,无法掌控住我的情感,我看着他正在搭讪一位nv子,向前一把将她推开,然後给了陈卓威一个吻,告诉他他是我今晚来夜店的目的。我紧紧的抱住他,他一脸震惊,嘴唇还微微颤抖,我自认为是我的主动吓到他,现在回想才明白原来他是以为我记起了那个夜晚而感到恐惧。因为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情,所以才会用日记和ig来记录我的心情,写完後我逐一浏览那些文字,一边ziwei。几周後我又再夜店遇见他,我直接失控,也就是从那天起我成为h夜店的黑名单。]

他问:[你那天是怎麽样的失控法?]

她说:[我同样的在他跟别的nv生搭上後,暴躁的将她推开,接着抓起他的k档,准备跟他在舞池中za,他拨开我的手,退了一步。我赶紧撩起裙子,脱下内k,将我的私密处展现在他面前,希望他看到後也会想要得到我,我当时是那样的失控。]

程绍呈点点头,问:[当你想起那个夜晚後,你的心情出现怎样的转变?]

她说:[那一瞬间我的情绪跌到谷底,我觉得自己很肮脏,很愚蠢,甚至讨厌起自己,因为我ai上一个qianbao我的人。之後出现强迫症,因为持续的闻到身上散发出他的t味,只要一有时间,我一定冲进浴室洗澡,想要洗掉被他碰触过的身t,他的味道。有几次走出淋浴间时,皮肤渗出的血水,将浴巾染红,我非但不觉得这种强迫症是不正常的,反而很庆幸我更加远离被他的侵犯。]

她拉起上衣,秀出她右边肋骨上的大面积结痂,然後说:[原本我要分享的日记内容是关於我得到强迫症的这一段,让大众知道被qianbao後,不只是r0ut,还有心理上的折磨,尤其心理上,已经不再健康,但是在刚才的访谈中,我发现我不是唯一受到这种折磨的人,这代表我没有疯掉。]

程绍呈:[我了解了,谢谢你的分享,增强了刚才那段访谈的力道。]

说完,程绍呈看向远处的休息区,示意要下一位受害者上来接受访问,镜头转向下一位受害者,她赶紧起身,但这时制作人跳出来制止,他指了一下"32",因为"32"还有话要说。程绍呈只能再将目光移回她身上。

她说:[还有一件事我还没说,这是我有,但前一位来宾没有过的t验。]

程绍呈问:[什麽t验?]

她说:[在我被qianbao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离奇的超自然的现象。]

程绍呈放下二郎腿,两眼撑大的期待着。

她说:[当他在舞池中对我施行催眠後,我跟她们的经历相同,都是被困在t内,更具t的形容,就像是全身麻醉後,身t是si的,但意识是清醒的。当我被qianbao到一半时,突然一gu力量将我拉出t外,我看见自己正在陈卓威的房间,双脚穿过他的背和我的x口,我试图抓起自己往外逃,但是抓不到,因为被拉出t外的是我的灵魂。那一刻我感到恐慌,因为会发生灵魂出窍的唯一可能是我si了,而我不想si於被qianbao当中,所以我开始找寻能够回到t内的方式,就在这时我发现墙角站着一位中年妇nv,同时我也得到答案,是她将我的灵魂拉出t外。她全身ch11u0,身t有大面积烧伤,看我的眼神让我寒毛直竖,我屏住呼x1问她:[[是你把我拉出来的吗?]]她没有回答,而是指责我玷w了他,她口中的他是指陈卓威。]

程绍呈问:[玷w陈卓威?她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她说:[她没有解释,而是说:[[叫他住手!]]然後我就醒了,我睁开双眼,跟陈卓威四目相接。空气凝结了,他的下半身也静止。在我准备要推开他,扯开嗓门求救时,他一把压住我的额头,躺到床上,我又再次被困进t内。]

程绍呈眉头缩紧,沉思了一会後,询问:[你可以形容一下那位妇nv的长相吗?]

她闭上眼睛,回想:[很难形容,因为烧伤的缘故,尤其是脸,严重到已成焦黑。我始终想不透她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很显然的,她是在阻止陈卓威继续qianbao我。]

程绍呈说:[陈卓威的妈妈是火烧si的,你听过癸町镇的传说吧?]

她点头。

程绍呈说:[可能有观众没听过,所以我在这边快速的解释。]

程绍呈起身说:[癸町镇的人一辈子只能生活在癸町镇,据传搬离开就会遭受诅咒,所以他们才会用红线来跟我们划清界线。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做关於癸町镇的研究,仍无法百分之百证实诅咒的存在,但我所得到的消息是,陈卓威的妈妈b癸町镇的人多了一项技能,当陈卓威离开癸町镇时,她释放诅咒b他回家,却依旧无法改变他离开的决心,最终她选择自杀。她走出红线,火焰瞬间将她吞噬,所以我在猜她应该是陈卓威的妈妈。]

程绍呈再次陷入沉思,接着问:[她高吗?]

她说:[我看着她的时候,视线是往上的,我165,那她应该有170。]

程绍呈兴奋的说:[那肯定是陈卓威的妈妈没有错。]

她说:[在我的经历中,虽然我口头上说是被他催眠,但我其实不认为陈卓威是催眠师。他有一种能力,每当对方躺下或是靠在他的身上,他可以c控让对方以意识的形式被困在t内。]

程绍呈说:[我同意你的看法。我访问过他在弯西巷的邻居,一位大学生,他曾经邀请陈卓威到他家参加周末派对。他回忆,当陈卓威喝醉後睡倒在他的床边,他靠在他的肩膀,滑手机,一点睡意也没有,但是当陈卓威醒来後,他们继续喝,这一次他们同时间躺下,他就被困在t内。他以为是他喝多了半梦半醒之间动弹不得,直到他听见陈卓威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他才醒来。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陈卓威清醒,而对方躺下时,他就可以c控这个能力。]

她说:[我也这麽认为,但同时间我还是为我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我不应该相信超自然现象,但是我却相信。]

程绍呈说:[那是因为你还年轻,没经历过高尚贤的新闻带给这个社会的震撼,经历过你就会相信。]

程绍呈转向镜头,接着说:[高尚贤是第一位离开癸町镇的人,诅咒让他成为一位食人狂魔。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报导是在六岁的时候,他成为我童年时期的y影,所以别将眼界局限在我们看到的世界,永远保持开放。]

她点头。

程绍呈问:[你还有经历过其他可以被归属为超自然现象的吗?]

她摇头。

程绍呈说:[那我们的访谈就到这,非常谢谢你的分享。广告过後,第74位报案的受害者将来到节目现场。]

再一次的,当程绍呈以为进入到广告时间时,他的一举一动仍以直播的方式呈现在观众面前。1号摄影师乔装检查设备,将摄影机摆放在能够清楚拍摄到报案者"74"的角度。程绍呈拿出脚本,应"74"要求跟她做最後一次的流程确认。

"74"之所以会这麽小心谨慎,是因为她是一位拥有117万粉丝追踪的网红。她的频道最後一次更新是两星期前,对於她是受害者之一的传言,她保持沉默,今晚将是她首次在镜头前公开承认并说明她的遭遇。

镜头逐渐拉近,收音也更加清晰。这时候画面切换成直播聊天室的模式,网友的留言一一从萤幕下方弹出。

方东哥:74长得好像姻唇,是她吗

水龙:好像是

羚羚:百分之百是

残虎777:哇~nv神

方东哥:没开滤镜,退粉

我是歌神:她总算浮出水面了,准备好说清楚讲明白了吗

咖啡厅老板:她是谁?

sweetsweet520:bitch!

天象大师:回覆残虎777:嘿嘿...老司机

田4方:所以传言是真的,她也被x侵?

宾果王:太劲爆了!!!

珍ai难寻:x侵跟za对她这种nv人而言都是被g,有差吗?

5151:哈哈,神回应

sweetsweet520:回覆珍ai难寻:不能再认同更多了

咖啡厅岳老板:她是谁??????

框框:欸楼上的,同理心掉在哪

财犬汪旺来:估狗"姻唇的卧室"

残虎777:上千部影片等着你看

咖啡厅岳老板:什麽类型的影片?

未成年:1禁

耳机少年:1禁

庄稼郎:超级1禁

j蛋目镜仔:超级超级1禁

送信的歹命人:她是我跟前nv友分手的导火线,呜呜

sweetsweet520:回覆咖啡厅岳老板:不用浪费时间搜寻,我跟你说就好,她拍的影片都跟x有关,基本上就是靠着敢讲敢做来求关注的荡妇

3/4个月亮:晚餐时间要配她的影片才有胃口,赞!

咖啡厅岳老板:很多youtuber不是都这样c作

sweetsweet520:回覆咖啡厅岳老板:刚开始她跟其他网红一样单纯分享自己的x经验,那时候粉丝数不多

未成年:早期拍的影片确实不怎样

咖啡厅岳老板:恩

sweetsweet520:回覆咖啡厅岳老板:她会爆红是从她公开约pa0对象的照片、尺寸、还有时间长短,还制作评分表跟排行榜。只要有约pa0,最晚会在隔天中午之前将分数上传。

咖啡厅岳老板:公开照片!不会被告吗?

sweetsweet520:回覆咖啡厅岳老板:你错了,分数高的人很得意,分数低的人求二次机会,有一个约到第三次之後从原本的吊车尾冲上排行榜,跟她shang的人都是她的粉丝,不介意且乐意床事被公开

残虎777:我前同事有跟她约过两次,第一次得到35超低分,使出绝招後才得到第二次机会,第二次勉强及格60分

咖啡厅岳老板:什麽绝招?

残虎777:吃...洨

sweetsweet520:回覆咖啡厅岳老板:他喜欢看男生吃自己的jgye,会激发她的x慾

残虎777:前同事为了面子牺牲很大

sweetsweet520:回覆框框:所以你说我该用什麽来当同理心呢?不都是za吗?

太yan瑜: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听完你的解说,我只能说活该

超商仔:活该

冰凉地瓜:活该+1

笔筒鼻孔:活该+1

琪仔的矿泉水:活该

溪水伯:活该+1

董兹:活该

搜寻除毛膏买一送一只要99:活该

亚麻辉:y该夕鹤

小黑猪:自找的

33珊珊:活该+1

一同去郊游:活该+1

框框:留有口德礼天下,此地不宜久留,掰~

晶晶:回覆框框:被恶名昭彰的x侵犯上过可以赚更多浏览数,这不就是她要追求的吗?

编号:74

"74"ch0u出口袋内的纸条说:[我还是想先把这段声明念过,过去我在我的频道从未这麽严肃,我希望他们以严肃的心情来看待我的遭遇。]

程绍呈说:[观众b你想像的还要明理,你要对他们有信心。]

她摇头说:[我还是会担心。]

程绍呈问:[你在担心什麽?]

她解释:[我现在不仅仅是要在节目讲述我的遭遇,我还多了一个责任。]

程绍呈问:[什麽责任?]

她说:[在我答应上节目的前一天,我收到一则私讯,是一位在阿公店上班的nv生传来的。她说她卖y已经有七年的时间,x对她而言已经无感,只是工作。直到有一天她被一位跟踪狂x侵,她才意识到她对於x还是有选择的权利,但是当她将她的遭遇告诉朋友,朋友开玩笑的说就当作是遇到一位赊帐的客人,没什麽大不了。她私讯给我是要给我鼓励,她说如果传言是真的,她要提醒我纵使把说x话题当作工作,不代表就可以被糟蹋。她点出我神隐的原因,被贴上x标签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也该受到同等的重视,尤其这时候随便一句落井下石的批评都足以将我击垮。]

程绍呈说:[如果你真的担心,那麽就更不要在一开始就提醒观众你的过去,想办法让观众将注意力放在你当晚的遭遇,快到结尾时我在稍微带到,你才去教育观众,我认为这样b较好,相信我。]

说完,程绍呈坐回沙发,等候广告结束。

1号摄影师仍在捕捉"74"的一举一动。"74"趁着等待期间,拿出手机。

这时候,才真正进入到广告时间。

房号3f房客再次接到咏洁传来的讯息:你有看到吗?她是一位名人。

不一会,她传了另一则讯息:我的情绪上来了,但是不会记在心上,我会很快将它忘记。

他重看了一次讯息後,收回已读的标签。

广告结束,程绍呈严肃的说:欢迎回到通缉陈卓威。

直播聊天室的留言又开始弹出来。

花猫judy:她说:被贴上x标签的人应该得到相同的重视

南台湾大姑娘: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讽刺

钢琴美魔nvjoice:回覆大花:听到当下,白眼都翻到南半球

sweetsweet520:她曾经在频道中说过,她喜欢约晨pa0且不会在完事後漱口,因为她要让周围的人知道她的x生活有多jg彩

她才是香炉:好夸张,她在哪一集说的

鲁蛇天菜:想要得到尊重,两腿先打开再说

心情日记:之前不是以y1ngdang为傲吗,现在後悔了吧

sweetsweet520:回覆她才是香炉:69纪念特辑,大概在30-40分那边说的

残虎777:回覆sweetsweet520:铁粉来着

她才是香炉:马上开来看

sweetsweet520:回覆残虎777:我不可能当这种人的铁粉,我只是想看看她为了冲流量能够脱序到什麽地步

残虎777:无极限

sweetsweet520:她不应该上在这个节目,我原本很同情那些受害者的遭遇

汤姆有密集恐惧症:我也是

sweetsweet520:但是自从她出现之後,我的同情心全没了,她来节目诉苦,我已经很不能接受了,竟然还要求改节目流程,只为了让自己获得认同,她是来宾,这不是她的节目,先ga0清楚状况,不要满脑子只想着该怎样c作才能替自己多圈一点粉,荒谬!

心情日记:认同

尚智j:认同

残虎777:突破盲肠

sweetsweet520:真心希望她可以滚出摄影棚,多说无益,不可能同情她

梅雨季:没错,滚出去,少在这边下溪下井

笔筒鼻孔:下溪下井+1

33珊珊:下溪下井+1

泰式无辣面:滚啦

拒看姻唇:滚啦

离嘉出走:滚啦

$$$:滚啦

拒看姻唇1:滚啦

老式唱盘:滚啦

拒看69姻唇:滚啦

j心鸟肺:滚啦

卫生纸用光光:滚啦

拒看姻唇1111:滚~~~~~~~~~~~~~~~~~~

这些留言并未显示在onitor,所以程绍呈正专注的为接下来的访谈做开场。

他说:[为了节目内容的完整x,我采访了将近30位受害者,她们不约而同在近期出现失眠的问题,恐惧夜深的宁静、闭上眼睛後的不安、对於人有多余的防备之心,这些都归属於创伤症候群。身为一位男x,我从来就没有感受过恐惧,直到听完她们的遭遇後,我思考一个问题,我的无惧是与生俱来?还是安全的环境让我失去戒心?我开始相信是後者。这个世界善良的人确实很多,才会让危险的人用善良隐身。这也是为什麽耳边时常会出现善意的提醒,不要相信陌生人、别喝离开视线後的饮料、没事早点回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防身术,却也最容易让危险的人现形。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三十五分,你有家人朋友还正在夜店狂欢吗?你忍心他们经历跟这些受害者同样的遭遇吗?拜托你们,拿起手机,劝他们回家。]

程绍呈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接着说:[下一位要来到节目现场的是第74位报案的受害者,也是最後一位来宾。我在这里衷心期盼在待会的访谈结束後,不会再有夜店捡屍x侵的案件。期盼当你们看到我再次出现在电视机前,不是在做此案件的後续追踪,而是研究癸町镇有新进展的时候。让我们一同来邀请今天最後一位受访者来到现场。]

程绍呈将右手掌移向左边空着的沙发,他愣住了,眼球缓缓的由左接着往右移,最後甚至转身看向身後。四位摄影师也察觉到不对劲,转了360度一圈。

程绍呈用气音询问节目助理:[她人呢?]

摄影师立即将镜头转向节目助理。

她一脸疑惑的说:[可能去厕所吧?]

程绍呈问:[打给她,跟她说节目开始了。]

电话拨通後,休息区随即闪出一道亮光。

节目助理说:[她的手机放在这。]

制作人斥责:[那就去找人阿,还傻呼呼的站在这里g嘛?]说完,他命令程绍呈:[先介绍她是谁。]

程绍呈两手叉腰,低下头吐了口气。

制作人说:[我刚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程绍呈抬起头,说:[节目流程中没有这一段,我要等她来。]

制作人说:[在这个节目,我是你的主管,我说什麽照做就对了,不要有其他想法。]

程绍呈对着在场的摄影师说:[如果待会有其他状况你们都不要管,只要拍我就好。]说完,他再次吐了口气,然後开始他要说的话:[在我们等待来宾的期间,我想要花点时间慎重的跟电视机前的观众说声抱歉,很抱歉占用你们这麽多时间。之所以说占用,是因为今晚的节目肯定会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糟糕的节目,将会遗臭万年,无法再做出更糟糕的了。如果照录影前的节目流程,相信你们一定会了解我跟来宾想要传达给社会大众的讯息,这也是我提案开这个节目的初衷,我希望激发社会大众对捡屍x侵的恐慌进而保护自己。原先的节目流程是访谈四位受害者,其中一位,我会给她多一点时间,因为她唤醒受害者的记忆,她的经历b起其他受害者更像是一个新的故事,再加上不少受害者都希望能够透过我对她表达感谢之意,因为感染到她的勇气,才能站出来替自己讨公道。四位的访谈完成後,我会做个简单的结尾,节目到此结束。期间,如果来宾哭了,也是因为想到那段过去,绝对不会是因为在节目中受到羞辱而哭。被x侵的受害者的心灵是我们无法想像的那般脆弱,我不曾想过要在伤口上撒盐,或是ga0手段来羞辱她们,我想做的永远只有鼓励,她们脆弱,同时间也是生命斗士。]

说完,他走到到制作人面前抓起他的领子,将他拉到摄影机前说:[而这位鼎鼎大名的制作人,把这里当综艺节目在c作,为了收视率,在未告知我,未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将节目流程打乱,自作主张将陈卓威的未婚妻拉进节目现场,隔空跟我的来宾对质,你认为他这麽做是为了资讯的完整x?错了!他是为了制造爆点才接call。之後工作人员演戏闹场,他说毫不知情,这句话我仍然抱持怀疑,而这些我都忍下来了,好不容易撑到节目後半段,他又再次想ga0乱流程。你可以说这只不过个一节目,不必看的太严重,但身为一位主持人,我始终坚信保护来宾是首要,什麽能说什麽不能说,说了之後可能会演变成怎样的局面,很多观众看不到的那些面我都要兼顾,而这位制作人只想着该如何让来宾ch11u00的展现在观众面前。这也是我更加谨慎的原因,因为在报案数上升的这段期间,网路上的留言几乎都是在公审受害者。说她们ai露,穿得过於x感,被qianbao刚好而已。曾几何时让自己变美,变得出众也是种错误,就该成为被x侵的牺牲品。网路世界有成千上万的酸民,我的能力无法将他们全数歼灭,但是我知道怎麽做能够让他们的留言减少,所以我才要保护我的来宾,以防她们受到二度伤害。]

就在这时,节目助理推开门,冲向制作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程绍呈听到了,他放开制作人的衣领,双脚瘫软的跪在地上。

制作人则是一脸兴奋的抓起2号跟4号摄影师往外冲。两位摄影师与这位制作人合作多年,知道现在肯定是有个足以拉高节目收视的爆点正在等待他们捕捉,所以什麽也不想的跟在制作人身後。他们冲出摄影棚,推开走廊上的同事,冲进紧急出口,在阶梯中转了好几个圈,最後奔向大厅。这时大厅外早已聚集一群路人围观。

制作人指挥着:[2号跟着我,4号从侧边拍。]

摄影师粗暴的将人群推到一边後,却又马上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倒退一步,镜头跟随着身躯转向另一边,拍向电视台的大门。

制作人怒吼:[你们在g嘛,我没喊停就给我继续拍。]

听到制作人的指令,他们才将镜头转回到原处,只不过手已颤抖到无法清晰的拍出脚下的画面,毕竟他们是专拍娱乐节目的摄影师,从未跑过社会新闻,无法承受血r0u模糊的景象。

躺在地上的是74的屍t,她已经失去生命迹象,右脚反折到肩膀,鲜血仍持续从头颅、嘴角、穿出皮囊的骨盆中涌出。撑开望向电视台大厅的眼球,同样的也被鲜血染红。

除了远处行驶的车声外,只剩下ch0u蓄般的喘息,没有其他的了。

受到高层压迫,画面被切回到摄影棚。

程绍呈蹲坐在地上,两眼空洞的望向休息区自语:[程绍呈你到底做了什麽。]

3f房客看到"74"跳楼身亡的画面後,将电视切掉,走进浴室,抹了一摊水在脸上。洗手台旁贴了一张便条纸,上头画满了横线,每一条横线代表着他被困在这间饭店的天数。

这时,电视又再一次自动开启,他必须将这个节目看完才行。

每隔一段时间,那天发生的事就会在房号3f重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