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书房,薛道成对他的态度还是像上次一样,笑着问道:“你是说你明日想去看离火赤芍?还有一位朋友也想一起去?”
薛道成从见到他面上就没有太大变化,仿佛他这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要求。
宋祈安表现得很惶恐,似乎只要薛道成说一个拒绝的字他立刻就不提了,“薛叔,您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见薛道成还在思索,他又怯怯地说:“这些年我跟着师父在崖底生活,没见过什么世面,初入江湖就遇到这种大事,这才有些好奇。师父也没教过我这些,不知道这么说会不让您为难。”
“这有什么为难的,你是宋兄的亲传弟子,就跟我的子侄是一样的,都是自家人,既然你想看明日我带你一起去就是了。”
薛道成从书桌前起身,走近到宋祈安的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起来还真是一副自家人的模样。
“爹!这怎么行!”
就在宋祈安以为目的达成,正要笑着道谢的时候,薛道成的儿子,今天在雅园见到的薛文晋闯了进来。
宋祈安半抬起的手定在了空中,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求助地看向薛道成。
“文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道成黑着脸质问儿子。
“爹!我知道您与宋伯伯情同手足,现在听说他的弟子来了,心中肯定高兴。但您只看了宋伯伯的亲笔信,难道就能断定他真的是宋伯伯的亲传弟子?”薛文晋指着宋祈安说。
一旁的宋祈安有点懵,他没想到第一天来没被质疑,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对他的身份有疑问了。
但他也没急着辩解,而是默默看着这父子两人,看他们还要说些什么。
“这怎么会错,我难道连宋兄的笔迹都能认错。”薛道成仍然不悦地看着薛文晋,还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胡闹。
“信是真的,但拿信的人就不一定了。这信也可能是他从别处得到的。”薛文晋也不知拿来的自信,反应就是一口咬定宋祈安不是真的。
他的这个理由也说得通,导致薛道成好像有点被说服,他也带了点疑惑看向宋祈安。
宋祈安不得不开口回应:“那你要我如何证明?”
“信可以作假,就算信不是假的,也不能排除是你从别处得来的。但武功做不了假,你既然自称归元门弟子,那自然是会归元功咯?”薛文晋似乎就等他这么问。
“薛叔,您是知道的,归元门的一半心法可是在您这里保管,我还没拿到,又怎么会归元功。”宋祈安不知道薛文晋想搞什么鬼,干脆直接与薛道成说。
“哼,我看你分明就是借口,谁不知道归元功最重要的是另一半心法,难道你师父没传给你?”薛文晋说完不等宋祈安开口就拔出了手中的剑。
他的剑明晃晃朝着宋祈安而来,虽未取要害,但也来势凶猛。薛道成的位置比薛文晋离宋祈安要远,对于他的动作来不及阻拦,只拿起桌上的毛笔扔了过去,打在了剑柄之上导致薛文晋的动作有些偏了。
但这一下并未阻拦住薛文晋的剑,最后薛文晋的剑撞在了一动不动的宋祈安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随后薛文晋被弹开了两步。他震惊地看着毫发无损的宋祈安,惊讶道:“这就是归元功?”
“文晋,你怎么能对宋贤侄出手!”薛道成对宋祈安的归元功好像早有预料,没有像薛文晋那样惊讶,但眼神中还是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异样一闪而过。
“对不起,宋贤侄,文晋他这段时间为了离火赤芍的事有些过于谨慎了。刚刚没有伤到你吧?”薛道成立刻走到宋祈安身边,状似关心地不停打量他。
“薛叔,我没事。”宋祈安摇摇头,然后又对着薛文晋问:“现在我能证明了吗?”
“文晋,还不给宋贤侄道歉!”薛道成疾声厉色对薛文晋道。
薛文晋眼睛在宋祈安身上转了两圈,还是不信这一剑对他一点伤都没有造成,最后在父亲的要求下,拱手道:“抱歉,现在正值特殊时期,我也是以防万一。”
“好了,宋贤侄,让你受惊了。方才你说的事没有问题,明日到了时候我会让人去请。”薛道成这话全是对宋祈安此前的请求做了正式答复。
宋祈安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没在说什么,很快拱手告辞。
宋祈安刚一离开,薛道成就脸色一变。
“他果然已经练成了那一半的归元功。”
原来这根本就是薛道成父子俩一唱一和的试探。
薛道成以前的确跟宋霄是生死之交,可面对唾手可得的强大武功心法,他也有了私心。离泽城一直以来缺少在能排在天榜上的高手,所以他不得不倚靠青岳派。虽然名义上是合作,但很多时候他不得不受制于人。
在得到一半的归元功心法时他就忍不住想要夺得另一半,只可惜宋霄最后被沈未然打败不知所踪。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自称宋霄弟子的人,他当然希望是真的,这样就有机会拿到另一半心法。
所以这回父子俩才设了这么一个局试探。
薛文晋望着宋祈安离开的方向露出贪婪的目光,“如果能得到他身上那一半,我们手上就有完整的归元功了。”
“谈何容易,宋霄肯定不会让他把另一半归元功带着身上。对了,让你派人去雁栖山的事办得如何了?”薛道成转头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