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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难过,只消一想,她的心就被揪的顿疼。

“我”她不知如何作答。

突然,凌烨宸将她提起,放在矮墙上。

她回头看了,背后空无一物,距地面十余丈,风从墙边呼啸穿过,她的身体被劲风吹的摇了摇。

腿脚发软,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轻笑:“曾经,朕打翻了凌苍的茶碗,父皇说,那是犯了大错,于是把朕带来这里,要好好修理朕。”

薛玉凝蹙眉,环视了一周,仅有一口大钟静静悬挂在中央,先帝,要怎样修理他?

难道,是让他撞钟?她暗道,又不是和尚,撞什么钟?

剑眉轻拢,嗓音清清淡淡,皇帝说:

“今天,你也犯了错,朕也要好好惩罚你。让你知道,犯了错是有多可怕。让你,感受朕当年的恐惧和挣扎。”

她不解蹙眉,什么是他的恐惧?

她要怎样感受他的挣扎?

“从这里摔下去,必死无疑。”他突然说。

她抖着胳膊,紧紧攀住他的脖子。生怕跌下去。

勉强找回了声音,她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摔下去过?”

他,捞开了她双臂,修长白净的指,轻轻点了她心口。

莫名问道:“薛丞相疼你、宠你,捧在手里,含在嘴中?”

薛玉凝听到薛相,心中一暖,随即几分骄傲道:“我爹这辈子生了八个儿子,只我一个女儿,贴心小棉袄,他不疼我,疼谁?”

她说着,突然话语顿下,因为皇上的脸色已经越发僵持。

是了,他自小不知父亲的疼爱是何物。她却这样刺到他痛楚。

她暗骂,薛玉凝,笨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突然,她胸口被人推了把。

“呀…”她讶异惊呼。

毫无防备,她脚下一滑,离开了砖墙,向后仰去。从十丈高空跌下。

凌烨宸的手臂还留在空中,方才她胸口的高度。

他,竟将她从钟楼顶层推下!

薛玉凝手臂在空中无助挥舞,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攀附。

她朝十余丈下的石头地面直直坠去。

凌烨宸凌着风,俯视着慌乱的女子,在半空中扑腾手脚,滑稽挣扎。

死前的挣扎。无谓的、徒劳的挣扎。

绝望的挣扎。

他抬脚。

炫黑霸气龙靴,踩上了红色宫墙。

突然,身体前倾,张开双臂,一同沉沉追落而去。

耳边,回响着冷漠的一句:孽种,朕不信这样摔不死你。

先帝当年,将十岁的他推落高墙时候,咬牙切齿,说的那句话。

月下追赶来钟楼顶层的一瞬。

仅瞥见,一抹明黄衣摆,从宫墙边划过。

他慌乱嘶吼:“皇上!爷!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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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名?

月下施展轻功,一跃十阶,狂跑猛奔,来到墙边,扑身向下望去。

却为这画面震惊不已。多年之后,他甚至还记得,他看到这画面时候的莫名震撼、心恸和感触。

有种爱,至死方休。

风在耳边呼啸嘶吼。脸颊被风搓得生疼。

凌乱发丝扬起,飘洒眼前。

身上的衣袍呼呼作响,扬起抖动。

楼宇层层在眼边划过。

十几层了?

是不是,下一刻,她就跌落卵石小路,摔个血肉模糊,脑浆迸裂,连爹娘都认不出来?

是不是,她死了,站在高处静静俯视的皇上,心里会有一丝安慰?

那,随他,最少,她的死,能换来他些许快意。

她停止了挣扎。坦然面对,死亡。

可,突然,她泪涌出了眼眶,突然明了。

这,就是他的挣扎和恐惧。

这是他被亲生父亲推落高墙的苦涩,以及没有人帮扶一把的无助和无奈。

她已经透透彻彻的感受到了,他儿时的绝望。

她心疼他。疼遍四肢百骸。

不期然的。

他追随而下,也跳了下来。就在她上方不远。

他伸展了臂。像自由的鹰。

是不是,只有这一刻,他才是自由的,他的心,才是无拘无束的?

为什么。

在他纵身追随她跃下的一瞬,她轰然暖流溢满胸腔。

泪竟夺眶而出,滴滴颗颗,被风卷了,向上吹去。

这样一个疯子,这样一个狂徒,她怎能不爱?

她伸出双臂,迎向他,唇微微开合,她说:“爱你。”

可,并未发出声响。所以,他听不到。

凌烨宸嘴角抹了几分笑意,抬手拭去脸上湿凉水迹,是雨,还是她的泪?

他脚尖骤然点了红瓦,如剑飞出,瞬息间闪过十几层楼宇。振臂于她腰肢,倏然提起,再度将她拥在怀里。

到他怀里的一瞬,她才意识到了怕,身体不住的颤抖,唇也哆哆嗦嗦。她双臂收紧,紧紧搂住他肩膀。

她说:“我好怕”

她怕,孩提的他,若是无人相救,当真摔下,她还怎能遇到他?

琥珀的眸盈满笑意,他在她耳边使坏道:“多把你从楼顶丢下几次,你就不会再怕。”

她愕然,紧紧凝着这个将她掌控鼓掌的男人,这个亦正亦邪,忽冷忽热的男人。

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

相拥的两人,眼看要一同跌落石路。她甚至想,若是,和他一同赴死,也是好的。

可,他不允许。

凌烨宸剑眉一敛,掌心运气,掌风直击地面,那掌力竟击碎了大片石阶路。

借着这股反力,他身体凌空几个旋转,横窜而起。御风向后飘然飞跃,轻松落于老树枯黄枝桠上。

薛玉凝脚才落在粗大的枝干上,却膝盖瘫软,向下倒去。

男人顺势,欺身将她压下。两人身躯,隔着衣物,紧紧贴合、碰擦。

古树枝干承受了两人的重量,下坠,飘摇。雀鸟受惊,成群向天际一哄而散。

薛玉凝头脑迷糊了,竟不去想两人现在正在离地丈余的树干上,她捧住眼前男人的容颜。命令道:“吻我。”

他指轻抚~摸她欲滴的粉唇。薄唇凑近她唇边,轻吐芬芳,暧昧折磨她:“朕不吻你,不给你”

她理智恢复了几缕。暗暗自嘲,她凭什么以为经过了两人一同跌落高楼那一幕,她已经走进了他心里几分。

她,可笑。

却,身子被他一个旋转拎起。

原来,他翻身躺在了枝干上,把她放在了他的身上,以手臂扣紧。

他微微眯起了眼眸,沉沉道:“朕,要你吻朕。刚才楼顶你的吻,朕还没尝够。”

薛玉凝泪滴滴落下。她的情绪,为什么总是能被他轻易操控?

她俯身,重重堵住了他薄情的唇。温热的小舌,遍遍在他微微抿起的唇上轻~舐。

吻多久,能将他的唇暖热?

他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背,轻轻柔柔抚过腰际、臀间。

他唇微微张开,猛然允了她丁香小舌。

她惊的心扑扑跳,迷离的嘤咛出声。

他失去了理智。

翻身,将她再次压在身下。夺回了主导权。

大手重重撩开她的衣襟,探进她衣襟丰~盈。

他眼中的炽热欲~望,她懂。

可她突然急急抓住了他手腕。喘息道:“爷…心口的毒…没关系吗?若是再压制了欲念…”

她怕他再次毒发,受那钻心蚀骨的痛。她知道,他因为某种原因,不要她。

他一怔。捞起她手臂,压在头顶。沙哑道:“谁说,朕要忍?”

她心中浮起了一丝不确定的欣喜,他的意思是,他要她?

“唔…”唇,措不及防被他含住。

他重重吻着,婉转品尝,索取蜜津。大掌也凌乱在她身上索取探寻。

可,薛玉凝突然生出了一丝理智。

他们两人现在正在树干上,这地方虽僻静,可是万一有人经过,那不就是活生生的春宫?

彼处,养心殿还有一众人等着皇上去晚宴。而皇上却在此处,行鱼水之欢。

不妥。

她稍稍将他推开,半眯了星眸,羞怯道:“别…别在这里。晚上…去我房里再…。被人看到了,不好”

凌烨宸不屑的哼笑了声。

薛玉凝浑身一惊,他那声笑,难道是错觉?

他伤人的话冷冷丢出:“你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被人看到了又怎样?朕不在乎。”

她的心突然像是被人紧紧捏着,疼痛无法抑制。

是的,他不在乎。

倘若在乎,怎会舍得拿匕首划伤她心口。

倘若在乎,又怎会舍得将她推下高楼。

看来,说到底,是她犯?贱的自作多情了。

她不甘,所以,她问:“如果是映雪,你就在乎,是不是?”

他解开了她身上的衣袍,露出了她胸?前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低头细细品吻。冰冷薄唇轻轻吞吐:“何必自取其辱,你哪里有资格和她比较?”

她泪滑下。动手解了自己的肚兜,死死攥在手里,上身赤诚在他面前:“是那我这下?贱的身子,委屈皇上了。”

瞥见了她胸前旖旎风光的一瞬,他双眸立刻变得深邃暗哑。重重俯身,吻在她胸?前点点落下。

钟楼顶层。

月下紧皱着眉头,看着粗干枝桠上,忘情的君王。

皇上,难道忘了,最不能碰触的女人,就是薛妃。难道,要一再错下去?

这,乱仑的骂名皇上,难道背负得起?

对薛丞相的恨皇上,当真能放下?

却,突然。

嗖嗖数声。

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刺耳扬起。

银光乍闪。

月下脸色登变。那几道银光,竟是几把匕首。

又快又劲。

直直射向毫无防备的皇上和薛妃。

竟都是朝那一双人的要害大穴直飞而去!

“皇上小心,有刺客!”月下慌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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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选择

“皇上小心!有刺客!”月下慌吼出声。

疾风将月下的声音从钟楼顶层卷下,传进了意乱情迷的帝王耳中。

凌烨宸狭眸冷然狠厉几分。

薄唇离了怀里娇~喘的人儿,大掌倏然拉紧了身下半~裸娇娇女子的衣衫,一只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在身侧。

薛玉凝微呼一声。手紧紧搂住凌烨宸的腰身。以免跌落树下。

只见凌烨宸另一手臂倏然扬起,衣袖扬起处,竟射出几枚银针,疾飞而出。

砰砰几声,利器在半空相撞。

那银针,将那直飞而至的匕首截下,打落在地。

凌烨宸未作丝毫停顿,挟着薛玉凝,从树干轻跃而下,平稳落于地上。

只见,五名黑衣人从暗处闪身而出。各个精壮体长,向风而立,手持寒光长剑,蔑指凌烨宸门面。

薛玉凝禁不住捏了把冷汗。

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偏在凌烨宸身边没有带任何侍卫的时候,来行刺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