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听了韩安白这话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又被韩安白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不过呀,我虽然不想杀你,不想对付你。但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的。你说你万一晚上洗澡淹死了,喝水呛死了,吃饭撑死了,或者在外边走着走着就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给砸死了……这个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你可不能说是我弄死你的啊……”
掌柜的被韩安白这话吓得脸瞬间给白了。
他哆哆嗦嗦的不敢出声。
韩安白看着这个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家伙嗤笑了一声,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韩安白懒得搭理他,走到静枫的门口敲了敲门。
“衣服换好了没?我们该离开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静枫。
他的衣服换好了,头发也梳好了,恢复了出台待客的那种装扮,看上去英俊帅气。
韩安白勾唇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
可谁知。
静枫却笑着说,“安白姐姐,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但是我受之有愧。我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暂时先不离开这里了。今天的事情咱们就都当没发生过。我想我们东家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他的条件我也不会答应的,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我自已的……”
韩安白皱了皱眉。
“为什么?我在你离开这里,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既然你喊我一声姐姐,那我就把你当成弟弟,你……”
静枫打断了他的话。
“谢谢……姐姐。我会保护好我自已的。希望我以后能够正大光明的,去接受你赠与我的弟弟的这个身份。”
韩安白车轱辘的话,翻过来复过去的,说了好几遍了,她看着静枫这个样子,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终她只是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那就随便你吧。”韩安白说着抬手拍了拍静枫的肩膀。
“以后这个老东西如果欺负你的话,一定找人告诉我。就算不带你离开,我也可以用别的方法给你出头。”
静枫面带微笑的说,“好。”
韩安白重新走到管事的面前。
韩安白挥了挥她的拳头,对着管事的笑着说,“既然静枫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既然他不愿意离开那边算了。我这边也懒得找你麻烦。你要是聪明点识相的话,以后就好好对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合同条款,你要是再敢摆出来,你摆出来一条,我就在你身上划一刀,摆出来两条,我就给你划两刀。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少肉?多少血能被我一刀一刀的割开,把血放干净!”
管事的哆哆嗦嗦的敢怒不敢言。
他看着韩安白凶神恶煞的这个样子,也实在是不敢说什么,毕竟韩安白身后还站着那么多人高马大的大男人。
而他现在手里的人都躺在地上,哎呦喂的叫唤。
韩安白白了他一眼,然后就拔腿离开了,路过静枫的时候,无声的叹了口气。
等一群人离开这里。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韩安白才忍不住气的踢了转角处的墙一角。
“他奶奶个腿的,气死老娘了!静枫怎么想的呀?我带他离开,他竟然不走!待在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我这边的店不是更正规吗?我也不会让他签什么卖身契。他愿意唱歌就唱,不愿意唱歌当个幕后的也可以!这孩子怎么傻不愣登的呢!”
小六子就在这个时候说,“少夫人,这是静枫的那个小厮塞给我的一张纸。你瞧瞧看……”
光明正大
韩安白慢慢的看了小六子一眼,展开纸条一看。
只见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字。字迹锋利漂亮。有着一股坚韧不拔的韧劲。就像那春风吹又生的小草一般。
“我想某一天,正大光明站在安白你的身边。”
韩安白把这张纸反复看了好几遍。
愣是没太看懂什么意思。
韩安白纳闷的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先前不是还在那里说什么,他可能就这样了,人各有命啥的,怎么又变成了想光明正大的出来?这孩子是不是傻了点?我现在带他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光明正大呀。这晴天白日的,咱们一群人走回家大摇大摆的,这也不是半夜里偷偷摸摸的,这有啥大不了的?”
韩安白说完这话,发现旁边没人回答,于是她看向小六子。
“我说的对不对?”
小六子沉默了一瞬,最终表情复杂的对韩安白说,“少夫人,我就是一个小奴才,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懂。要不你回去跟少爷商量一下?”
韩安白琢磨了一下,觉得小六子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她点点头。
“那行吧,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回家吧。我倒想看看静枫这个臭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着韩安白,就迈开步子往回走。
小六子落后了几步,看着韩安白的背影,忍不住唏嘘了一下。
自家少爷可真是受累了。
等一群人回到大司马府。
韩安白跟裴玄黓说完在那里发生的事情之后,裴玄黓沉默许久没出声。
韩安白纳闷的走到他跟前,伸手在裴玄黓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没反应?”
裴玄黓无奈叹了口气。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韩安白拍了拍自已胸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当时可英勇着呢,你没见识到。我当时是左脚一个大老爷们,右脚一个小丫头。出拳的时候还能在揍那个管事的一下。你问问小六子,我是不是这么厉害!”
裴玄黓微微侧头看了一下,在旁边装鹌鹑的小六子。
小六子尴尬的抬起头。
“这个……是,少夫人在我心里十分英勇无畏。颇有将门之风,跟少爷你一般配的紧……”
裴玄黓哼笑了一声。
看着小六子在这里绞尽脑汁拍马屁,也懒得找他麻烦。
小六子这话无非就是,韩安白真实的事迹是什么,他不做评价,只是韩安白在他心里是很厉害的,纯纯的个人观点。
具有将门之风跟裴玄黓很般配,意思也就是那个静枫根本什么都算不上,哪儿有少爷你这么厉害。少爷可是年纪轻轻的中郎将。真正的将门之后。
而韩安白这般做派跟裴玄黓的家庭十分契合。
无外乎就是拍马屁。
韩安白倒是没听出这些弯弯绕绕。
她得意的冲着裴玄黓扬了扬下巴。
“听到了没?我可是相当的厉害。”
裴玄黓看着韩安白的笑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对对对,你厉害。跟我刚刚成亲的时候,就敢爬墙上屋。打个架而已嘛,对你来说小意思。谁能欺负到你头上呢!”
韩安白听着裴玄黓这话,忍不住挑眉看了看他。
“我咋觉得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在贬我呢?听着不像好话呀!”
裴玄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你没事就行,他们那个地方……你想怎么办?听你的意思,那个管事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要做的,接下来的一些动作势必会影响他们。”
韩安白,“我觉得,我们可以跟静枫合起伙来,把那些误入歧途的人解救出来。”
“怎么说?”裴玄黓问。
钓鱼
“给你瞅瞅这个,”韩安白说着把纸条交给裴玄黓,“我回来的一路想了想静枫说这话的意思,他是不是想要把他呆的那个破地方给搞垮了,然后正大光明的一个自由人的身份出来?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那个管事的,话里话外的背后有人,这么多年,想必干了不少黑心事。像静枫这种数一数二的头牌都能被他压制成这个样子。那些籍籍无名的人呢,恐怕过的就更不容易了。”
裴玄黓纳闷的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嘴角顿时抽了抽。
静枫这个人可真是不藏着掖着了。
有这种歪心思的人,就算韩安白想要把他救出来,他也不允许这个人出现在韩安白的面前。
韩安白看着裴玄黓一直没吭声,有点纳闷的说,“你咋没反应啊?感觉如何?他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他是想跟我们里应外合。就算他没这个想法,肯定也是对他呆的那个地方产生了厌恶,想要做点什么。不然不可能突然说这种话。只要他有这个心思,咱们就可以跟他合作。”
裴玄黓沉默了一下。
面具遮盖了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不知道是遗憾,可惜,唏嘘还是委屈。
只听到他声音,无波无澜的说,“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呢?你没觉得他写的这话有别的含义吗?”
韩安白啊了一声。
她一把夺回了裴玄黓手里的那张纸条翻过来复过去,愣是把这几个字又重新看了好几遍。
就差拿什么解密的方式去把字拆了。
看了半晌,韩安白忍不住说:“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呀。难道他有其他的计划?也可以呀,到时候我们相互配合一下。”
站在两人不远处的小六子,露出了一个跟裴玄黓差不多的表情。
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他家少爷,还是该可怜那个静枫。
裴玄黓才没有替自已情敌,向自已媳妇儿告白的这种心思呢。自已给自已戴绿帽子这种事情他才不做呢。于是,裴玄黓就若无其事的把这张纸拿了过来,团巴了团巴丢到了一旁。
他轻笑一声,“没事,我只是觉得,既然想要把那些人全都解救出来。还是要从根本解决问题的。我们这边出手去整他们,未免有仗势欺人的嫌疑。我个人觉得还是让他们自已干不下去,从内部倒闭瓦解了会更好一点。”
韩安白问,“你想怎么做?”
裴玄黓没回答,往旁边装鹌鹑的小六子看去。
“去打听一下跟那边对接的现在什么情况了。”
等小六子打探消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