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1 / 1)

这里像一个密室,把纷乱的事物,人类,情绪都挡在外面,我的心平静下来,之前的遭遇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痕迹。

长桌旁立起一座香槟塔,酒杯透亮的内壁将光线折射再反射,璀璨夺目的闪光像是铺就的一层钻石池,虽然里面没有酒空空如也,我想如果倒满白葡萄酒会更加好看。

这座香槟塔有点与众不同,它的酒杯选择不是常见的笛形或者浅碟形香槟杯,而是威士忌酒杯,放弃了纤长流线的弧度,改用四方四正的厚重玻璃杯,是相当罕见的。不过,这个展览主人的品味我已经领教过了,奇特反而是不能忽视的特点。

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已经凉下来,可寒意依然存在,我的大脑有些晕,摸了摸脸颊,不自然地发烫。我扶住桌子,丝滑的布料可能比我的手还要凉,我咳嗽了两声,胸口的滞涩感让我有点难受。

“弗洛夏。”这是一声喟叹。

我晃晃脑袋,感觉自己正在陷阱周围试探,而无论我多么小心,仍旧无法阻止自己掉进去。

现在竟然连幻听都有了。

“弗洛夏。”更清晰了,没有虚幻的回音,真实地像是一个空间里撞破安静的声音。我的身体一僵,飞速地转身朝身后看。

“弗拉基米尔······”我近乎不能自己地念出这个名字,似乎凝固的时间也开始流动。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声响,或者他原本就在这里,而我——傻乎乎地闯入者,这样阿列克谢守在门外就说得过去了,谁能让卡斯辛基家族的公子心甘情愿替他守门,在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人。

我竟然不害怕,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我的恐惧被消耗了,力气都所剩无几,身体不能支付强烈情感的损耗,我的平静连自己都没有想到。

难得的勇敢,说明了对于我莫名的畏惧和恐怖的心理,弗拉基米尔也许并没有很可怕。

“见到你我很开心,弗洛夏。”弗拉基米尔倚靠在廊柱上,铺在上面的黑色绸缎几乎与他的外套融为一体。

弗拉基米尔的瞳色满足了所有对于深蓝眼珠的幻想,特别是他注视着你,眼中只有你一个人,那片蓝色使人甘愿沉溺,我的呼吸暂停了一瞬,随之而来的岔气我不断地咳嗽。

小声地,压抑的咳嗽声格外突出,我的视线无法离开弗拉基米尔,因为他的情感太过真诚,我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

可这不能改变我的抗拒,“是吗?”哪怕只有两个字,我也说得格外艰难。

“你知道的。”弗拉基米尔耸耸肩膀,他以前不会做这个动作,我从没有见过,可能他也感到生疏,做完之后温柔的笑意也消失了。

太怪了······眼前的弗拉基米尔就像披上了安德廖沙的皮,他的举动像是要颠覆之前所有给我的印象。

但模仿的痕迹不难被看出,在这方面,弗拉基米尔仿佛一个初学者。

咳嗽牵动了嗓子的不适,我呆滞地寒暄。“好久不见。”不够明亮的环境里我只好睁大眼睛,鬼魂就是趁着人类精神松懈时猛然袭击,弗拉基米尔的神出鬼没也一样。

“嗯,是啊,好久不见,我觉得很久。”弗拉基米尔温顺地点点头,他不再高高在上,阴狠与邪恶,我只能想到这种形容,因为他的神情居然有点乖巧。

乖巧?见鬼了吧,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会不会是烧坏了脑子,还是我的幻觉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

我紧张地吞口水,嗓子又是钢丝刮擦过的疼。

“你还好吗?”鬼使神差地问出来,我试图打破幻境。

弗拉基米尔的表情出现一抹扭曲,冷漠间隔了几秒,随后笑容重新修补了那丝怪异。“我很好,你在担心我吗?弗洛夏。”他站直身体,真心好奇地询问。

我没有错过他神情的改变,但弗拉基米尔本身就是一个谜,谜团与日俱增,似乎永远也得不到解答。

我能确定这一切并不是我的胡思乱想,弗拉基米尔一直生活在无法触摸的迷雾中,及时皮肤相贴靠得再近,我也无法真正地了解他。

“······”我摇摇头。口中发干,我的嘴巴里没有了水分没有水能解救我的嗓子,酒也没有,现在就算给我一杯伏特加,估计我也会咕咚咕咚灌下去。

“倒是你,看上去有点······有点不算太好。”弗拉基米尔向我走来,他纠结了一下,选择并不算难听的评价,即使他刚刚想说得是“狼狈”。

chapter 142保护(一)

弗拉基米尔的体贴比干渴还让人难过,甚至到了让我莫骨悚然的地步。“别过来。”我的声音压在舌头底下,可能都没有跑出牙齿。

弗拉基米尔从廊柱的阴影下走出来,灼热的烛光不断跳跃,他挂着温柔与和善,不停缩短着与我的距离。

“什么?”他脸上划过疑问,眼睛越来越亮,蓝色清澈见底一丝黑暗也藏不住。

他一步步走进,我身体向后仰,直到撑在桌子上,距离进一步压缩,弗拉基米尔得意的笑忽隐忽现,那才是真正的他吗?

“别过来。”我的身体朝后压,他的靠近让我不自在极了,我稍稍大声一点。

密闭空间里空气停滞了,假花是不会有味道的,可浓郁的香气逼得我头脑发胀,氧气分子变成悬浮的大泡泡,想要进入肺部并不容易。与此同时,清凉的带着柠檬草的味道形成一阵风,钻进沉闷的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