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妖对人类世界懵懂,但它知道,忠心护主。
它拼命挠门,最后陪着牧辰一起葬身火海。
一直到变成星海里的一颗星星,小猫妖还是想,拯救牧辰,让牧辰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沉鱼接受了任务。
时间便逆转回了牧妈妈还活着的时候。
此时,牧辰距离那场让他送命的一个月。
等牧妈妈离开。
沉鱼便被一双温暖的手,从纸袋中抱起。
“鱼鱼,乖。”
牧辰单手抱着它,给它重新喂了宠物羊奶……
这一次,那奶白的羊奶,沉鱼小舌头撮着奶嘴,慢慢把奶喝下去。
还挺好喝……腹中立马不饿了,
它舔舔嘴。
牧辰却立马用湿巾帮它仔细擦了嘴。
等沉鱼干干净净,一切妥当。
“乖一点,别让妈妈发现了。”牧辰低笑一声,揉了揉沉鱼,便把它直接放在腿上,开始练习……
这为数不多的违背,算是少年十几岁的叛逆。
牧辰练习的是肖邦e小调第一协奏曲。
作为世界名曲,肖邦的钢琴曲在国际上难度也是公认的,第一协奏曲开始钢琴独奏,便是八度上行……牧辰指节分明的手,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他的手指很长、骨骼感很强,尤其是指节,有种强劲优雅的力量内蕴。
他双手在琴键上跳跃……
冬日阳光便落在他跳动的指节间,钢琴发出一串又一串声响。
沉鱼卧在他怀里,懒懒的微翻起雪白肚皮,从他双臂的间隙里,抬头看他,因为角度,所以那冷白的下颔和颈部喉结,格外突出好看。
白衬衫一丝不苟封着颈部,映出他认真神情。
“错了!”
“第二个度,音快了点,再缓一缓。”
在第一个八度上行里,便要又强又清晰,更要把控其中的停顿间隙……
牧妈妈的声音从房间外,扬声传来。
手中拿着钩针,娴雅的织着花纹,要给钢琴再织一副遮灰的琴罩。
不抬头,只用听,她也能准确听出牧辰的错误。
在结婚之前,她和牧爸爸本就是在同一所德国音乐学院学习的,他是她师兄。
“再练二十遍。牧辰,马上要比赛了,这不是你现在该犯的错误。你今天怎么这么不专心,心浮气躁怎么行?”
女人说着。
她坐在外边沙发,把手下钩针的莫奈的《睡莲》抖起来看了看。
还差一点,琴罩就完工了。
“是不是比赛后就是爸爸的生日,你也有些心神不定了。别怕,儿子,只要你能拿冠军,你爸爸肯定会回来的,他说过的……”
脸上涌起一抹甜蜜微笑,她好像陷入憧憬,短暂失神的看向空气。
而练琴房里,牧辰听着牧妈妈的自语,唇上忽然紧抿了,心情被搅乱。br≈gt;
铛——
一声错乱,随后便是步步错乱,十指重重按在琴键上。
练琴房里声音重音回响!
“牧辰!”房间外传来女人脚步声,“怎么回事?”
沉鱼蓦然翻了个身,利落的窜进旁边纸袋里。
“今天再练一千遍,练不完不许吃饭,不许睡觉,晚上我来验收!”牧妈妈皱着眉头,严厉的来到牧辰身边。
牧辰垂眸,静静“嗯”了一声。
女人习惯了牧辰的顺从,也不再说。
只是,注视牧辰的脸庞,又望向那钢琴,她神色些许恍惚,又是短暂出神。
“不行!”忽然一句。
女人伸手,抓住了牧辰胳膊,迫使他抬头看她,“你给你爸爸打电话,说你要去一趟
牧家,请教他钢琴问题……”
“琴罩快完工了,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用的还是不是那架施坦威啊,万一他换了呢,那琴罩不就不合适了……牧辰,你……”
牧辰,“我不去。”
“听话!”女人狠狠的掐了他一下,“我让你去你就去,打电话,现在就去打!”
“你说,你这点用处都没哟。是不是盼着我跟你爸一辈子都不能和好?”
转而凄婉,抓着牧辰的胳膊便跪在地上,“牧辰,牧辰,妈妈求你了。”
“妈妈,这辈子……就喜欢你爸爸一个,我不能失去他……”
牧辰狠狠的抿唇。
他胳膊上被女人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女人一身娴雅的素底旗袍,细软发丝垂落在脸庞,那苍白脸庞,凄婉眼神,整个人有一种缥缈的江南水气儿,却又脆弱得让人心碎……
“求求你……求求你……”眼泪狼狈的滑落。
望着的牧辰的眼神恍惚,透过他,好像又看到了另一个人。
“不要离开我。”
“好。”少年别无选择,又好像有许多情绪,只能强忍了。
他起身跪在地上,把女人从地上扶起,“我不离开,我练琴,你起来吧。”
“你现在,给你爸爸打电话。”女人回过神,含泪看他。
“好。”牧辰的声音沙哑。
沉鱼收紧了小爪子。
她窝在纸袋里,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女人的哀求声,如无形丝网,把牧辰一丝一丝收紧,沉鱼也能感受到,他铺天盖地的绝望……
妖本就对人情绪非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