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欲言又止，决定闭嘴。

“送国师大人。”她低头敛眉，退一边去。

温霂把沉鱼带进了云山书院，男子部。

这里才是真正学东西的地方。

每年都有许多王公贵族的子孙，从这里备考，参加科举考试。

我的哥哥是国师

温霂翻阅先生教本，帮沉鱼定下课程：

射箭，骑马，策论。

琴艺，棋艺，画艺……

男女双修！

什么策论，妇容妇德，温霂直接看也不看。

云山书院的山长为难，“国师大人，您不能这样，开了这个先河，以后哪里还有女子敢到我们书院来？”

沉鱼来往在男子部和女子部，和男人一起骑马射箭，她名声肯定坏了。

温霂，“你刚才叫我什么？”

山长，“国师大人。”

温霂，“嗯，那我就以国师名义命令你，收下沉鱼，按照我为她定下的课程安排授课。”

山长呆了，没想到温霂看着清冷，这么霸道。

“这……我们书院是封闭的，需要住宿在这里。”

温霂，“可以。小鱼性格很好，不会随便欺负人。”

不会……随便欺负人？山长默了！

山长不说话，温霂已经当他默认。

温霂揉揉沉鱼的头，“小鱼，有事情立马找我。累了就歇歇，没必要一直学。知道了吗？”

沉鱼，“嗯，嗯嗯。”

山长干笑，后来笑不出来了。

谁都知道天观是过去式，雪殿的沉雪降服了恶鬼，让恶鬼再也不能在人间作乱。

可是，温霂面前，谁又敢直接讲，温霂是过去，被沉雪取代了？也只有他敢说一句吧。

山长，“国师大人，我已经准备好清茶，来我茶室品尝一二可好？”

温霂，“可。”

不等山长开口，沉鱼已经说道，“这云山书院真漂亮，师哥，我能随便逛逛吗？”

温霂点头。

沉鱼便松开他的手，径直向的院子外去。

云山书院坐落在云山上。

这里离京城有段距离，但是，云山书院名声很大，朝廷里有名望的大臣，退了之后都会来到这里做夫子。

从山脚铺着青石板路一直到书院门口。

而青砖石瓦，飞檐吊脚，整个书院建立在云山顶端的平地上，有种古朴大气的美，云雾缭绕。

沉鱼随意走在书院中。

少女一身锦白裙裳，是天观的标志，而她模样妩媚，神态又有一抹澄澈，如枝头杏花般动人。

一路上，沉鱼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子的目光。

直到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男子，抛开面前的少女，匆匆过来拦了沉鱼。

“六殿下！”唐延续低声，目光里说不尽的愧疚和复杂。

唐延续？

沉鱼一眼认出他，转而又看向旁边木桥，那里和他站在一起的是……沉雪。

从沉雪身上溢出了浓烈的黑气，沉鱼看着便觉得不适。

十年不见，沉雪也长开了。

从一个小胖墩，变成了一个秀丽端方的少女。

沉雪衣着素锦，看上去颜色低调，实则她身上的每一处妆点，都是精心奢华的。

她和沉鱼一点不像。

娴妃是素净氧气类型的美人。

贵妃是艳丽秾丽的，乌发云鬓。

容貌上，沉雪没有沉鱼好看。

只两人交汇这一眼，沉雪便知道自己这一回合输了。

少女妩媚灵气，钟天地灵秀，沉鱼看她一眼，抬眸便是动人心魄，简直比贵妃还撩人。

“六妹妹。”沉雪喊了一声。

“嗯。”沉鱼盯着沉雪，仔细遥望，关心的却是沉雪眉心的朱砂痣确实没了。

她身上黑气缭绕，如同一道冲天的烟瘴。

所以，沉雪现在是已经被恶鬼附身？

还是说，她就是恶鬼？

沉鱼，“不知道你是哪位？”

“你又是哪位？”

她看向唐延续，又看沉雪。

少女眸色装得非常疑惑，一片湿漉柔软。

唐延续被她注视，心里更是愧疚，

他低声道，“十年前，我们认识，六殿下还记得吗？”

沉鱼，“十年前……我三岁？你确定我能记事？”

她眼神干净，唐延续愣了愣。

他笑容比春风还温柔，轻声又对沉鱼道，“是了，六殿下那时还是个小女娃。记不得也正常。自我介绍，我叫唐延续。那边桥旁站着的，是你的姐姐，沉雪。”

“十年前，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宫中发生变故，恶鬼，你和国师大人一起身陷天观，我下一直想救你们，可惜有阵法阻拦，进不去天观。”

“真的是这样吗？”沉鱼眸光摇动，仰望唐延续。

少女眸光乖巧的唐延续心颤，像是枝头的一捧新雪……

十年后的沉鱼，美丽得让任何男人看到她，都会停下脚步，多看她一眼。

“是。”唐延续轻声应。

他抬手，指尖想去抚起少女耳旁碎发。

可手腕忽然被人重重的攥住，少女转身，直接一记背摔，就把唐延续重重砸在地上。

俯身低声，少女脸庞天真无邪。

可她冷酷的眸色，在含笑的脸上显得万分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