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知欢还不肯说话,他就一股脑背起了今天学的诗文。
方伢在自小在山野学着怎么打猎,身上全是野性的肆意,不受拘束,还从来没这么正经背过什么。
他背的磕磕绊绊,挠头摸鼻,最后却神奇地,一字不漏地都背了下来。
李知欢抿唇,看着他背的这么认真,心底茫然苦涩,“你不用因为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方伢站直身子,看着她,神情认真。
“可我想娶你为妻。”
李知欢摇摇头。
“方伢,我其实……命数不太好,自小和我亲近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我的爹娘就是因为我而死,如今奶娘也染上了很重的风寒……”
李知欢捏着裙角,豁出很大勇气,才敢说出口。
“我本来就是个已经不该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你跟我在一起,一定会被我影响,我不逼你读书了,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吧。”
“李知欢!”
方伢咬牙,忽然直呼起李知欢的名字。
不禁吓了李知欢一跳,衣橱里的时瑶也差点跟着一咯噔。
幸好祁朗行靠着她,没让她咯噔起来。
方伢眼眶红了:“你明知道,我根本不信这些,我不怕。”
“我方伢自小在山间野惯了,是没什么修养见识,但我也不怂,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我绝对不会畏缩半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这些,就违背对你说过的誓言?”
李知欢胸口沉闷,久久说不出话来。
方伢最后负气离开了。
李知欢呆呆坐在床边,看着窗边花瓶里的小雏菊,恍惚出神。
衣柜里,时瑶把祁朗行往旁边推,他有点沉。
这衣柜就这么大的地方,他这个块头,心里没点数吗,还往她这挤。
剧本杀:邺朝妖怪志异16
祁朗行没有废话,直接提起剑再次挥过去。
动作利落,利刃成风。
时瑶则是作为好搭档,趁这个当,跑过去护住床榻上的李知欢。
妖怪余光不是没有注意到小跑过去的时瑶。
但身前的捉妖师极其难缠,剑法快的不像话。
妖怪阴沉着脸,看向祁朗行的目光深暗复杂,低低吼了声,利爪更为狠厉。
时瑶一直没机会没摸清祁朗行这家伙的本事,但现在看他和妖怪缠在一起,显然是他处于上风。
但它显然也不是什么小怪,身上挨了那么多剑伤,竟然还有还手之力。
祁朗行一剑比一剑快,妖怪渐渐有些吃力。
它目光不甘,转而盯上看起来更弱的时瑶,作势将目标转移到她身上,祁朗行提前察觉,用剑挡住。
然而妖怪却在下一秒转身翻出窗外。
身形一晃,如进了水的泥鳅,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月光清冷,方伢插在花瓶连带着里面的雏菊,也早已被妖怪抽身离开时,摔了个粉碎。
……
道观要比山下冷,风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我们就回来了?”
“它暂时不会出现。”
两人收拾好残局,祁朗行就带着时瑶回了道观,他知道那妖怪的性子,这段时间都不会出现。
除了床边摔落的那个花瓶,可以当作被屋外的风刮掉。
房间其他东西都已经恢复如初。
时瑶道:“不和李知欢说一声吗?”
祁朗行道:“不用,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反而让她更害怕。”
可能是祁朗行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太过于风轻云淡,气质也太过于高深莫测。
时瑶选择相信他。
……
然而事实上,打脸就是这么来的。
距离上次妖怪出现,才过去两天。
李知欢不见了。
这次是方伢上山来找的两人。
方伢神情很不好,他说,昨天晚上去找李知欢,却发现她昏倒在榻上。
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面容矜冷,周身的气质根本不像是后丘村的人,倒像那些来从富庶之地来游历的外人。
方伢问他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李知欢的房间。
男人没有回答他,抱起李知欢就要离开,方伢自然不能任由他带着昏睡的李知欢离开。
他平日里去山上打猎,体格不差,却被那男人一脚踹昏过去。
再醒过来,李知欢就失踪了,翻遍整个后丘村也找不到。
正当方伢无助的时候,忽然想到李知欢曾无意和他提起过,青石山上的道观里,有位很厉害的高人。
他想也没想,就上了山。
于是祁朗行和时瑶见到了上山求助的方伢。
命运总是这样,一样的早晨,曾经李知欢上山,现在方伢上山。
皆因为同一只妖怪。
祁朗行听完,反倒是笑了。
“它倒是变了很多。”
……
山洞很隐蔽,阴凉寒冷。
醒来后的李知欢忍不住发抖。
身上忽然被披了一件衣物。
李知欢愣了下,随后抬头。
梦中的男人,不对,是妖怪,如今真实地站在她面前。
李知欢大概明白了什么,心底绝望。
果然,还是摆脱不了吗……
“求求你,放过我。”
“我不变回原形,你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