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01-1谢佳妤(1 / 1)

有时候就算你再喜欢一个人,也是徒劳无功的。

早上机车坏了,怎麽也发不动,为了赶早八的通识课,情急之下拦了台计程车,匆匆忙忙赶到学校,那时早上八点零五分,冬天的早晨空气都是冰凉的,下车时司机还开玩笑地要我赶快跑,免得迟到又被当掉,我笑着谢过他,却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愣住了。

他嘴里咬着面包,一脸疲惫,一边翻找着背包里的东西,一边从我面前走过,压根没看见我,我却觉得空气似乎冻结了,呼x1困难。

他不认识我、他不认识我。

我在心中默念着,低下头,把脸藏进围巾里,明明再五分钟就要开始上课了,我却走得很慢,希望藉此拉开距离,深怕不小心踢中一颗石头,或者发出什麽声音,让前面的他发现我就在後头。

慢慢走就好了,慢慢走。

突然,他停了下来,一直低着头的我就这样撞上了他,他吓了一跳,嘴里的面包掉到地板上,顺着斜坡一溜烟滚下。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脏都要停了,因为他转过头来,我闻到他身上那gu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肥皂香气混合着一gu便利商店特有的气味,随着风迎面飘来。

从前我很讨厌这gu味道,总是嫌弃地要他回家洗个澡。即使他上完大夜班已经够累了,但只要约好见面的那天早上,他会用上课前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赶回家,有时候连头发都来不及吹乾,便匆匆赶来学校。

虽然他没看我,因为他满心都在惋惜他那才吃了一口的面包,眼睛盯着它滚呀滚,直到滚到路边的草丛里。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不敢看他,只听到他的声音越飘越远。

他完全没有看我,只是往下走去捡那个已经脏掉的面包,边说道,「没关系,是我自己突然停下来,你先走吧。」

我几乎是用跑的冲进大楼,在进教室的那一刻鼓起勇气回头,看见他正把面包丢进垃圾桶里,并拍了拍沾上泥土的手。

柳绍禹。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他说话时,心脏怦怦跳的感觉,那种感觉有点酸酸的,却像酸甜可口的水果软糖一样让人微微上瘾。

「谢佳妤。」

我还记得他叫我名字时的嗓音。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家和别人有点不太一样。

幼稚园时的某一天,有个nv同学哭哭啼啼的来上学,她的妈妈一脸严肃,几乎是y拉着她到教室门口,老师陪着笑脸温柔地问她怎麽了,nv同学哭着说:「我不要穿姊姊的衣服。」

那是一件粉se洋装,看起来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没脱线也没磨损,就是洗到有些褪se。我玩着学校积木,眼睛盯着她身上的卡通图案,以及x口上那个闪闪发亮的紫se小皇冠。

老师安慰道,「可是我觉得这件衣服很可ai呀。」

「我不要!这是姊姊穿过的,都旧了!我想要穿新的!」

那时我们六岁,再过不久就要上小学,也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外表,那个nv生上面有两个姊姊,很少有新衣服可以穿,几乎都是穿姊姊们穿不下的衣服,偶尔有新衣服可以穿,她就会万般珍惜的护着自己的衣服,连一个月一次的玩沙时间她都站在一旁,说什麽也不肯坐下来和大家一起玩。

我却和她完全相反,她总会羡慕地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她知道这是什麽什麽牌子,妈妈说这个gg很贵、那个水獭她买不起,真羡慕你,每天都有新衣服可以穿。

那时我完全不懂,也不觉得这有什麽好骄傲的,虽然妈妈总是买许多的新衣服给我,我却特别喜欢那nv孩身上的紫se皇冠。

於是我们偷偷约好把衣服带来交换,我特地拿了她最喜欢gg图案,一样是粉se的,下面有着可ai的荷花裙摆。那件衣服我一次都没穿过,她看见衣服时好高兴,我手里拿着她的旧洋装,内心激动着,那皇冠上虽然有几颗宝石已经脱落了,剩下的几颗却一闪一闪,像是在对我眨眼似的,欢迎我当它的新主人。

当我把那件洗旧了的粉se洋装带回家时,妈妈没说什麽,只问我这件衣服哪里来的,我也如实回答,并指着衣服上的紫se皇冠说:「这个宝石皇冠很漂亮吧!」

妈妈没看我,只盯着她的电脑萤幕,嗯了一声,然後不再理我。

在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爸爸就已经不在了,我对他没有印象,只知道妈妈每天都很忙,忙着工作、忙着用指尖敲打键盘,忙到没有时间回应我的话。

我知道她很忙,所以平时尽量不去吵她。她满足了我的物质生活,让我衣食无缺,让我几乎感受不到爸爸这个位置的空缺。

她像一个巨人,一声不吭地撑起一片小小的天地,让我们两个安心地待在里头,不必烦恼别人烦恼的任何事情。

过了几天同学的妈妈把那件衣服还给了我,她nv儿哭肿了眼睛,哽咽地和我说对不起。

她妈妈也和我道歉,说佳妤对不起,她不该用旧衣服跟你交换新衣服,这件新的洋装送给你,和你妈妈说阿姨跟她说对不起。

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不管那件衣服是新的或者已经老旧,我至始至终都不在意。

妈妈也不在意,在我告诉她这件事情时,她只和平常一样嗯了一声,然後回应着电脑上面客人的问题。

我很早就发现了,只要我平时不吵不闹,开口要求的事情,只要能用钱解决,妈妈几乎都不会拒绝我。

小学时她还会ch0u空带着我去买,国中以後,每天早上起来,就只剩下客厅的桌上几张用杯子压着的蓝se钞票了。

我也从不在意,直到大一那年遇见了柳绍禹。

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不管那件衣服是新的或者已经老旧,我至始至终都不在意。

妈妈也不在意,在我告诉她这件事情时,她只和平常一样嗯了一声,然後回应着电脑上面客人的问题。

我很早就发现了,只要我平时不吵不闹,开口要求的事情,只要能用钱解决,妈妈几乎都不会拒绝我。

小学时她还会ch0u空带着我去买,国中以後,每天早上起来,就只剩下客厅的桌上几张用杯子压着的蓝se钞票了。

我也从不在意,直到大一那年遇见了柳绍禹。

服务学习是每个大一学生必修的零学分科目,那时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身上有发票并捐到服务学习中心,发票中奖了,学校会把奖金捐给弱势团t,只要你有捐,都可以抵时数。又或者捐血车到学校来,你也可以去贡献年轻健康的血ye,凭证明也能抵些上课时数。

我们这些小大一听着学长姐的建议,走些旁门左道换取时数,没想到左抵又抵,到了学期末还是不够。

那时市立图书馆举办了一场公益活动,让学生在图书馆举办的节去整理书籍,并把一些书分送给家境贫穷的孩子。工作内容大致就是把老旧的书淘汰、新书上架、以及捐赠书归类。参加的学生不仅可以抵时数,还能领打工费,按时薪计算,周末假日两天,一天八小时。

同学们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都亮了,能凑学分又能赚钱,一石二鸟,哪有不去的道理。

算了算自己的时数,只差五小时就能过,於是我也报名了。

礼拜六那天我起了个大早,在集合时间前抵达图书馆,负责人是个大三的学长,叫小岳,他简单说明工作内容,分配了任务之後,便要大家原地解散。

「记得中午十一点半到服务台领便当,还有回报工作进度,下午小朋友就会来罗!负责童书的同学动作要快一点,辛苦了!大家解散??」话说到一半,一个身影匆忙跑进大厅,学长也不惊讶,似乎对他的迟到习以为常,「你怎麽现在才来?」

那人气喘吁吁,似乎是拼全力跑来的,「抱歉??我刚才才下班。」

「没关系啦!我留了你的位置,先去签到吧!」学长拍拍手,重新喊道,「大家解散!」

我看着那个人,他的脸se苍白,眼下重重的黑眼圈像是有人拿铅笔画上去的,看起来像电视上卡通人物的夸张画法一样,有点不真实。他穿着一件白set恤,上面不知怎麽地沾上了一点灰sew渍。说什麽刚下班,八成是熬夜打电动才迟到的吧!我心想,男生十个有九个都这样。

「谢佳妤,你想什麽?走了啊!」同行的朋友蔡芮萱扯扯我,把我从思绪里拉回,「刚才学长说的没听见吗?我们童书组的动作不快点的话,ga0不好中午他们不会放饭给我们呢!」

「你想太多了吧,我们只是来打工,赶上进度就好了,有这麽严格吗?」

「快点啦!」她拉着我往地下室走。

图书馆特地为了这次活动进了许多新书,但这次活动主角是国小以下的小朋友,所以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jg装本的故事书,蔡芮轩每拆一个纸箱就哀号一次,jg装的故事书一本感觉不到什麽重量,当你一次拿十数本、接连拿个好几次时,身上的肌r0u和手指的关节就会向你严重抗议了。

平常没在搬重物的我们开始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始觉得累了,幸好学长让nv生负责在楼下整理书籍,其他男生则把我们分类好的故事书一一搬上一楼的展厅和图书室里。整个地下室里一时只剩下美工刀划过纸箱和男生搬运书本时喘气的声音,我们赶着在中午十二点前拆完所有的纸箱,过了没多久,小岳学长带着那个姗姗来迟的男生走了进来。

「你动作b较快,每年也都参加这里的活动,这里的学弟妹就交给你了。」学长拍拍他的肩,「不好意思欸!你才刚下班,又安排你做这种粗活。」

「没关系,是我要你每年都帮我留位置。」

「辛苦啦!学弟妹们!展场的事情他可是b我这个负责人还清楚,有不懂的都可以问他喔!」说完,他就离开了。

蔡芮萱和我互看一眼,向那个人点点头,便低头继续拆箱工作。

那人也没说话,开始工作起来,偶尔听见几个男生问他问题,才知道他也是大三的,而这几年节的赠书活动他都有参加,难怪负责的学长要我们有问题都可以问他。

我默默的想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过,直到手表的提示灯亮起来,才发现已经快要十一点了。这时纸箱已经拆得差不多了,我站起来,打算整理那些拆掉的空纸箱,回头才发现除了我们正在处理的以外,其他的纸箱已经整理好了,整齐的叠成一排放在门口,连纸箱上的胶带都用垃圾袋分类装好了,刚才一直埋头苦g的我们完全没有发现。

「咦?这是谁整理的?」蔡芮轩惊讶地看着空荡荡的地下室,「动作也太快了吧!」

话才刚说完,那人拿着扫把和畚箕进来,把纸箱搬出门外,接着低头扫起地板上残余的纸屑。

原以为他只是个熬夜打电动而迟到的男生,大概也只会偷懒敷衍了事,却不想他默默地做好了许多事情,甚至连收尾工作都一手包办。

「这里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可以去大厅那领便当了。」

「那个??学长?」

他似乎对我的称呼感到别扭,「怎麽了?」

「谢谢你帮我们整理纸箱。」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道,「大家互相帮忙。」他把垃圾倒进那个装胶带的袋子里,然後说,「这边我来就好了,你们快上去吧,他们还订了饮料。」

说完他就拿着垃圾袋转身离开,我赶紧跟上,「我帮你搬纸箱。」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他伸手想ch0u回,却被我紧紧抓着纸箱的动作吓了一跳,微微地睁大双眼。

这时我才发现他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上钩的眼角,深邃的双眼皮,我第一次见到人们口中说的「桃花眼」,而这双g人的眼眸居然长在一个男生身上。

虽然充满疲惫,却仍然掩盖不了x1引人的事实。我喜欢他的眼睛。

刚才怎麽没发现?

他似乎有些无奈,「好吧,那搬完这些就去吃饭吧。」

「好。」我点点头。

蔡芮萱见我要走,喊道,「喂!你去哪?」

我头也不回,「丢纸箱!」

「那我呢?」

「你先去帮我领便当啦!」

「居然丢下我!」她叫着,「小心我待会真的让你领便当!」

「好啦!」

他似乎觉得我们的对话很有趣,轻笑着,却没再跟我说话。

我们来到大楼後方的回收场,绿se的垃圾子车已被堆满了一袋又一袋的垃圾,连回收的车子里都叠着高高的纸箱。我这个人什麽都不缺,唯一的缺点就是身高自国二以来就没有再长过,妥妥的一五八。

堆成山一样高的纸箱顿时让我傻了,这是要我怎麽放?

就在我愣住的同时,他走过来,接过我手上的纸箱,轻轻一跳便把箱子放到了最上方。

然後他拍拍手,什麽话都没说,直接往回走。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我心中滋长,像是向往yan光的藤蔓,自脚底往上攀爬。

我加快脚步跟上他,「学长,谢谢你。」

他点点头,我们一起走进大楼,过了半晌,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停下,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学长?」

看来他似乎很在意,因为这是他今天头一次正眼看我。

「那要怎麽叫你?」

「我叫柳绍禹,你叫我本名吧,被人家学长学长的叫我不太习惯。」说完,他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後又停下来,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回过头来问道,「那你叫??」

我举起工作证,指着staff下面的三个字。

他点点头,「谢佳妤。」然後走向大家。

我举起工作证,指着staff下面的三个字。

他点点头,「谢佳妤。」然後走向大家。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叫我,和他後来喊我、交往後叫我名字的种种变化。

那时他只是看着我的工作证,念出上面的三个字,没有任何感情,照本宣科。

後来我缠着他,他会有些不耐烦地,加重语气地说那三个字。

然後我们交往了,虽然他一样话不多,整天忙着打工,偶尔在我们见面时,他会靠着我的肩膀,放松地吐出一口气,轻声说,「谢佳妤。」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刻,他喊我名字时有种说不出来的亲昵,好像只有我懂他,了解他的一切,他也同样信任我,在我面前卸下所有伪装。

谢佳妤、谢佳妤。

我也仍记得那天,他怒气冲冲地将我送他的後背包砸向我,上面的吊饰在撞击到门板时应声碎了,虽然知道他不可能真的伤害我,我的心却像那颗玻璃珠一样,再也无法拼凑。

「你以为你是谁?」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世界上最丑恶无b的东西,玄关的灯早就坏了,一明一灭,他憎恨的眼神却在y暗的光线中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给我滚!谢佳妤!给我滚!」

我曾经觉得,谢佳妤是世界上最好的名字。

曾听nn说过,爸爸在妈妈怀孕的时候翻阅许多书籍,还拿去给算命师算了好几次。nn说,这是爸爸考虑很久才决定的名字,无奈在你出生没多久他就车祸走了。

我对爸爸没有印象,并不觉得感伤,只是有一个人这麽认真地选出三个字当你的名字,即使我几乎不认识他,却也觉得这个名字身上承载了一些温暖的重量。

nn还在时,她会用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喊我,谢佳妤。那时我觉得我是被她疼ai的小孙nv。

在妈妈工作还不那麽忙的时候,她会牵着我的手在公园散步,轻柔地说,谢佳妤。那时我觉得我是个被妈妈保护着的幸福小nv孩。

然後我遇见了柳绍禹。

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他会说,谢佳妤,不要这样,很多人在看。

我笑嘻嘻地抱着他的手臂,回答我喜欢这样啊。

有时我会在半夜到他打工的便利商店找他,看见我时他会有些生气的说,「谢佳妤,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我会向他撒娇,他拿我没办法,只好任我留在店里,坐在用餐区看他忙碌的身影。

我们吵架了,整个礼拜我们都不理对方,最终他会先低头,传来一封讯息。

其实整个礼拜我都在等le响起的声音,想着是不是他。

他说,谢佳妤,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偶尔在他大夜班上班的之前,我们俩会坐在公园路灯下的那一张长椅上,下午也有兼职的他已经很累了,他会靠在我的肩上,闭起眼睛,叹息般地念着我的名字,谢佳妤。彷佛这麽一喊,所有的疲劳都会烟消云散。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抱我时身上传来的热度,他的脸埋在我的颈间,在我们的关系里我通常是主动的那一个,那次他主动拥我入怀,我只觉得世界都是粉红se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谢佳妤。」

「谢佳妤?」他看着面包上的便条纸,疑惑的问,「这是谁?」

小岳学长靠着椅背,摊手说,「我也不知道,一个学妹要我交给你的,她说害你弄掉了早餐很对不起,这个请你吃。」

「你怎麽知道她名字?」他前後看着纸条,上面除了不好意思四个字以外什麽都没有。

「我问她的啊,她原本还不肯说,是刚好有人喊她我才听到的。」

他若有所思,「这名字??」

「怎麽了?」

他放下包包,抬起头,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後退,教室熙来攘往的人掩盖了躲在门口偷看的我,他没有看见。

「没有,只是觉得好像哪里听过。」

「这名字很常见吧?」小岳学长说,撕开包装,「我肚子好饿喔,分我一半。」

「喂,我也没吃早餐。」

「有什麽关系,等下就中午了。」

「那你不要吃啊。」

他塞了一大口面包进嘴里,含糊地说,「来不及了,小气鬼!」

我在心里责怪小岳学长的多嘴,没事告诉他我的名字做什麽,这半年以来的努力都毁了。

此时的他还不认识我。

现在是大一下学期,我还没为了服务学习的去参加图书馆的公益活动,小岳学长不知道我是谁,柳绍禹更不可能认识我。在活动之前,我们完全没有交集。

距离学期末还有一个月,我的时数还四个小时,b之前好一些了。为了回避那个活动,我努力搜集了数百张发票,还参加以前根本不可能报名的打扫,七点多就到学校和重修的学长姐们一起清扫教室,这让几乎每天赖床的我苦不堪言。虽然很痛苦,我却每天认份地早起凑时数,就为了不参加那个活动。

就在我即将凑满时数的同时,蔡芮萱得意洋洋地告诉我,她帮我报名了图书馆的公益活动。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简直晴天霹雳,「你帮我报名了?」

「对呀!我看你每天这麽早起床生不如si,就帮你报名了!两天凑满时数,大二不重修,时薪15倍,这麽爽的缺大家抢破头,我还是托我认识的学姊帮忙才报名上的。」她g着我的肩,「怎麽样,我做得很好吧?」

「你神经病啊!」我大喊。

「g嘛?」

「谁说我要报名了!」

「欸!我靠了关系才报上的耶!不用早起不是很好吗?每天早起也才一两个小时时数,不划算啦!」

「我这学期有上通识,连社团都参加了!你看!」我拿出包包里四处搜集来的一叠发票,「我下午四点要去捐血车那捐血都准备好了!」

她傻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厚厚一叠,「你是谁?」

「你走开,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刚才就是你大声喊我名字才会被小岳学长听见。

我推开她的手往前走,她跟上来,「说真的啦!你怎麽ga0的?上学期什麽都不想参加的人,这学期怎麽那麽认真啊?」

「你管我,我奋发图强了不行吗?」

「喂喂喂??你先想想,是要每个礼拜都去参加社团,每天早上都要早起打扫,还是一次x做志工活动ga0定b较简单?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个活动是一整天的,两天加起来十六小,还有薪水,怎麽看怎麽划算,你就参加嘛!」

「我不要。」

「哎唷——你不要这样嘛!就当作是陪我去啊,还是你那天有约了?」

「没有,但我也不想陪你去,整天翘课的人谁理你啊!」我朝她翻了个大白眼。

她不气馁,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进教室,「拜托嘛!谢佳妤,好歹我们高中就认识了,看在同班第四年的份上?」

「我、不、要,我跟每天只会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不上课的人才不认识。」

「我不管,报名了不去小心被扣分,听说那个负责的老师很机车,这种活动报名了还不去,害他们缺人手,老师什麽事情做不出来。」她扮了个y森森的表情,b了个在书本上扣分的动作。

我气结,拿书狠狠拍了她头一下。

在这之前,我和柳绍禹完全没有交集。

他大三,我大一;一个再一年就要毕业了,一个才刚进大学,什麽都还ga0不清楚。上课大楼不同栋,老师不一样,系所也不一样,更别说他是个好学生,从来没有被当过,不会和学弟妹一起重修,两个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我内心暗自希望这一年就这样过了。

他一定会参加那个活动,15倍的时薪能让他给他弟弟多余的零用钱,弟弟能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他年年都参加。只要我不参加,我们的人生就不会有交集。

只要撑到他毕业,我就算是成功了。

谁知道这天外飞来一笔让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完全白费。

我努力避着他、避着他,恨不得他永远不要记起我,最好连世界上有我这个人的存在都不要知晓,离他离得远远的。和从前的我不同,这次我只想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中,连擦身而过都极力避免,却还是迎来了让我们开始有了交集的活动。

从前的我不是这样的,那次活动之後,原本不打算继续参加的我无偿帮忙了第二天的活动。我会在学校不停的搜寻他的身影,主动和他打招呼,打听他的课表,去他打工的地方制造巧遇,缠着他,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一开始,他觉得我很烦,看见我就跑,每当我出现时,他总是一脸尴尬,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然而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接受了我的存在,会牵我的手,会叫我的名字。

直到後来他的情绪崩溃,咆哮着要我滚出去。

我真的离开了,其实後来的事情我有点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天se已晚,我只想赶快离开那个地方,没头没脑地往前冲。

亮光、紧急煞车。

然後就什麽都没有了。

醒来时,我回到了一年前,大学一年级的早上。

还没和他相遇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