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你,就算是戏弄。”

“我也会装作什么不知道那样踩进去的。”

……

恋爱进度56

“……”落叶般的脚步声, 细碎且容易被忽略。

一道身影在空旷的街道上行进,过膝长靴的鞋尖踩在地面,随着移动牵扯的裙角偶尔会袒露出腿侧的皮质枪带, 衬衣上干涸着喷溅型的血迹,和赤红的发色几近重叠。

如同在眼前爆开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无论是猛然出现的刺眼光亮, 还是难以忍受的炙热温度, 都会本能地让人心底一震。

那就是火。

来势汹汹, 燃尽一切的火焰。

直到视线以内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燃烧的物质,才会渐渐平息。

现在这团火被填到了心中,滚烫的热度不断催化着暴虐的情绪, 像是要在内里灼出几个洞。

杀意越是翻涌,周身的气息却趋于平稳。

走在阴影里、或是在建筑中穿行,日野咲步伐不快, 始终保持着匀速前进,仿佛把整条街道的所有路线全部刻在记忆里一样熟练, 每次迈步都和环境里不引人注意的细微声响重叠在一起, 而不发出任何突兀的脚步声。

下意识隐匿自己的行为几乎是黑手党学校里的必修课, 和控制呼吸一样自然。

尽可能地借助周围事物融入环境, 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形成“视线盲区”。

腰腹处受到的刀伤的位置在隐隐发热,日野咲随手摸了一下。

没有血继续从纱布里渗出来。

不会妨碍到后面的行动。

虽然细微的动作依然会牵扯到伤口,这点不适处于可以忍耐的范围里。

日野咲敛着眼,等到经过转角处, 目光微微向后微斜。

表现的像是毫无察觉一样, 平淡的收回眼神。

“想死的话,尽管可以跟上来。”

脚步沉重, 呼吸不稳,在听到她的声音以后明显的滞住。

完全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普通人。

会跟着她的人选只剩下一个了。

野泽生奈从角落里探出头,有些乱翘的发丝在头顶晃了晃,看到她还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小幅度地招招手:“日野同学,找到你了~”

“好险,差一点就没有跟上,幸好在日野同学离开以后立刻就跟过来了呢。”

“和朋友一起渡过难关,光是听起来就是个可以培养感情的好办法。”

日野咲放下枪的手又举了起来:“……”

但不是指着野泽生绘。

黝黑的枪口偏移,几缕张扬的赤红发丝也在少女歪头的动作从脸侧滑落,略过那双始终充溢着警醒的金瞳。

在栗发少女身后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看不清具体轮廓的高大身影,唯一袒露在光线里的那只手,正捏着野泽生绘的下巴,让她无法挣脱禁锢。

野泽生绘眨眨眼,无害地:“按照我的想法,是想一直偷偷跟在日野同学身后的,但是好像遇到了一点意外。”

“这也是黑手党吗?”

“啊,这应该算是雇佣兵吧。”日野咲平静地摇头否认,认真观察了一会儿,试图从漆黑的阴影里看出些什么一样,“看起来还是属于非常凶恶的那一种。”

“欸,听起来情况好像变得不妙起来了。”野泽生绘说着显而易见的事实,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为自己生命安全担忧和对死亡的畏惧。

这番jk间日常的对话,放在当下的情况,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在场的人都没有在意这一点,包括挟持着野泽生绘的黑手党。

他轻松地拎着野泽生绘的衣领,往前走了几步,让自己出现在阳光下,帽沿下探出,搭在高挺鼻梁上的卷发泛着融金的柔光,深海般沉郁的双眼半睁着,偏小的瞳仁专注地盯着日野咲的一举一动。

“交出十年火箭筒。”沙哑的、分辨不出具体音色的男声,像是隔着一层面罩般模糊。

“?”

日野咲睁着无神的眼睛和对方对视了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不确定地用手指着自己:“我?”

为什么会认为她会有十年火箭筒那东西。

她看上去很像那只蠢牛吗?

感觉被侮辱了。

日野咲沉吟了半晌,难得没有不耐烦地:“你从这里向右转,再直走几十分钟,你就可以看到并盛高校的校门,去里面找一个叫夏马尔的校医。”

一想到夏马尔的坚持,日野咲又有些为难,迟疑地提议:“虽然他的规矩是不给男人看病,不过你可以多哀求一会儿,让他给你看看眼睛。”

“……”男人短促地哼笑一声,手在野泽生绘的脖颈处捏出浅浅的凹陷,“十年火箭筒在谁身上都不重要,不是吗?”

“你会带我去拿到它的。”

虽然并盛町里交错存在的势力要比想象中的复杂,但有一点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彭格列的家族成员之间的羁绊会大大限制住他们的手脚,不得不在战斗里顾及非战斗人员的安全。

这个致命的破绽现在就被横在面前。

是选择一步步退让,还是冒着朋友受伤的风险也要解决掉他?

男人独特的横瞳正因为这份不确定性而左右震颤着,而作为人质的野泽生绘在这个时候举手:“那个,虽然打断别人聊天不太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