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爲你站出来,你愿意为我罢工一天吗?」的标语传单在各区派发,由於幼稚园邻近商业中心和商场,所以我在上班的时候就接了好几张这样的传单。传单正面写了罢工的日期以及集会的地点,背面有不少界别人士都联署表示支持,有医护界,交通界,金融界等等。回到托儿所就看到上司和小岚拿着传单在讨论。
「明天交通那麽挤塞小朋友应该都上不了学吧,那麽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停工一天啊helen。」
「你想想好了,院长下了指示,就算明天教育局宣布停课,我们还是要回来处理文职,塞到下午三点也要回来。」helen无奈的说。
小岚不知道什麽时候注意到我,小跑过来跟我哭诉。
「其实也很正常,毕竟托儿所的负责人本身是红底,当然不可能容许底下的员工做出反对政府的行爲。」
「也是哦。」小岚只好一脸失落的回去工作。helen没好气地走过来,「你看小岚的年资都算你半个前辈了,看事情也不够你一半通透。」虽然她的语气十分嫌弃,但我知道helen还是很照顾小岚这个同事的。
不只有老师,就连一衆小朋友也对罢工这件事表现出莫大的兴趣。於是我把原本集t游戏的时间,改做了小组讨论的时间。「isswan,大家爲什麽要罢工,他们很累吗?」
「不是哦,他们是要用罢工这个相对和平的方式来表达对政府的愤怒哦。那一天里,b起上班,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大家做哦。」
对小朋友的来说,上班这一个概念尚且有些模糊,罢工背後的原因就更加难懂了。
有好奇的小朋友举手了:但是罢工就没有钱了,那些罢工的人是不是会变得很穷?」
「你提出了一个很好的问题,那麽接下来的时间就请大家和你的组员讨论一下,市民罢工的原因,还有罢工有什麽好处坏处。」
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逐一巡视着每组的发言,并选出几个上台汇报,最後再公布答案。讨论的结果千奇百怪,大多数小朋友都会说那些人是笨蛋。如果不是笨蛋,大家又怎麽可能放弃一天的工资,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有些人一天的工资刚好就吃上三餐,交租金和水电煤。就算冒着挨饿受冻的风险,他们也愿意为所ai的香港站出来,这些人不是笨蛋是什麽呢?
在某些小孩的眼中,罢工去示威是一件很伟大的事。原因是他们有可能被警察使用过份的武力去伤害,被抓去监狱关,明明他们所做的远远不止於暴动。这几个月以来的示威改变了很多很多,有小朋友的梦想是当警察,因为可以保护别人,除暴安良。但现在看过新闻的小孩希望做的是律师和救护部队,真正可以拯救到有需要的人其实是他们。
在某些小孩的眼中,他们觉得示威者都是穷凶极恶的,会因为政治立场而对执法的警察使用暴力,甚至伤害无辜的市民。他们会这样想,只因为他们只能看到这些,父母的视角、新闻媒t报导的视角、甚至政府呈现的视角都是这样而已。他们只会一味地推卸责任,原本应该中立的各方却一次又一次在强权下低头。
而真正了解事情真相的是当局者,那些和父母一起去和平游行的小孩,才会清楚知道团结的原因和力量。很多小孩不明白为什麽要出来抗议,就好像整天被小p孩欺压的一群,如果不是之前的契机,到现在他们还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承受着。也许是他们的父母影响,也有可能是以前的社会风气,他们不知道守护自己的权利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就像曾经的我一样,以为恪守本分就不会有事,不为自己站出来,结果连唯一可以发声的机会也失去了。
放学之前,我向每个小孩都派发了一张o纸,要他们写上对这次示威活动的意见,不论是支持或是反对也可以写下。收集好各人的o纸後,我在工余的时间把他们拼成长方形,再用胶纸粘住用保鲜纸封好,打算放工经过再把它们贴在附近的连侬墙上。虽然有很大风险会被支持政府的市民和警察撕下,像垃圾一样掉在地上,但这些是小孩子的必须表达的声音。反示威的人撕掉连侬墙上支持鼓励的字句,代表他们不容许有不同意见的声音,就连人民最基本的说话权利也被禁止了。更可怕警察也全副武装的去撕掉字条,实际行动和政府愿意聆听市民意见的说法背道而驰,这还是我们自由文明的社会吗?有时候我会灰心丧气的想。但更重要的是,不管警察和反对派的人在晚上撕多少次,支持的人都可以在,使很多网民盲目跟随。
就像是带头欺负人的孩子,理由一开始只是人身攻击,因爲其他孩子不会打球而排挤他,到後来更用一些非形式谬误来坐实自己的理据。有人骂香港上街的年轻一辈大多是废青,受人唆摆,才会去冲击政府。但那些学生背後的动机是否又真是如此简单,是否像是其他人说,都是因爲上通识可学会了批判x思考才会想去反抗。我们是否又要回到过去,变得像秦国一样的人,被焚书坑儒,被闷在鼓里才会不去反抗呢?
笼中鸟从不知道飞翔的感觉,所以才不知道天空之广,自由探索的美妙。他们的鸟笼被黑se的布盖住了,他们只能从布料透出的光,主人喂食那小小的空档,去窥视外面的视角。有些聪明的鸟知道夏虫不可语冰的道理,不会对其他野鸟的生活作任何评论,因爲两者的生活各有各好;有些不聪明的则会对着被抓住的野鸟大叫,认爲他们很愚笨,明明即将可以享受优渥的生活还要反抗,殊不知他们的下场有多麽极端。有些可以被富贵人家好吃好穿的养着,有些只能尸首不全的出现在屠宰场。这有可能就是身在平行世界的你。
这几个月来我不断的做着同一个梦,总是梦到非常可怕的事。每每做梦在现场,或是看着梦里其他的同路人遭受不平等,暴力的对待时,我都会很忧郁和想哭。一开始的梦还是很和平的,二百万人的力量,填满了夜晚的星光大道。只是掌权者从未打算回应,直到开始有冲击的行爲,不正是告诉人民和平的方式是没有的。
做梦之前,我印象之中的警察是中规中矩,但梦中的警察会变本加厉地n用暴力。从,基本资料增加了,「待查证」的部分被擦掉,写上了「争议及反对」。
基本资料
·试验期三年
·计画总共更换400个灯柱
·功能:全景拍摄、路面交通、气象、5g技术、rfid技术、定位
争议
·个人私隐
·声称没有人脸拍摄功能
·拍摄照片4k清晰度,未压缩传送
·反送中事件,作政治用途
我合上笔记本叹了口气,虽然已经习惯他完全不像六岁小孩的行为,但还是想让他轻松一点,想少一点。不是完全一无所知,只是懂得越多,对政府的失望就越大。
我指着其中的rfid技术问:「你知道这个是什麽吗?」
他诚实地回答:「不知道。不过我会再去网上查,可能要迟一点再告诉你。」
「好。」我把笔记本还他,口中答应却满心苦涩。从前和他一样聪明好奇的孩子,最多也只是会学海洋生物、天文宇宙的奥妙,就已经被长辈夸赞为神童。现在的他把笔记本的内容说出去的话,只会让别人说他是学坏了,不仅不欣赏,还有可能被拿来大做文章。
现在香港年轻一代,我们被承诺的50年不变,已经像温水煮青蛙地悄然改变。一国两制的掩饰下,有多少求同存异还在呢?种种下来,仍然有大人会盲目相信警方的执法,视自由权利为无用之物。可笑的是,我们一直一直,在为这些人在努力奋斗。
亲子同乐日的上,超过二十秒仍未见有任何的烧着的痕迹。没有带观星笔的我们只好当个安静的旁观者,不过看到有人做出狗形状的影子投影在太空馆上时,我不禁跟随大队大笑了起来,完全忘记了之前si守的文青形象,shawn似乎被我吓到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和林乔希描述的货不对版,可是会上街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不,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失望。只是有点庆幸今天太空馆的节目取消了,不然也看不到你这麽开心的样子。」
我能说我被shawn感动得快哭了吗?不,他越t贴我反而更内疚,「你真的不用做到这样,我们顶多只是普通朋友,实在不必这样迁就我。」
shawn似乎被我的话伤到了,没有说什麽,却又没有离开。我们就这样一直沈默地看完了新颖的幻彩咏香江表演,我的确觉得这种人民为公义发声的表现,b太空中的星都亮眼得多。
差不多10点多,观星也准备落幕,这才想起来我们还没吃饭,就算自己没关系也不能这麽自私,於是我请shawn先回去,但他似乎有种奇怪的执着,一定要把我安全送到家,我也只好答应,毕竟留下来也没什麽实际帮助。
临走之前,shawn降下车窗,满怀心事的说:「我有很多事想要坦承,可是今晚无论气氛和时间都不太适合,我希望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只停留於普通朋友。」
一整天下来,shawn说话都是有条不紊的,现在却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既然他给了我下台阶,我也就顺着下了,「好,也请你给我一个赔偿的机会,我今晚也实在太失礼了。」
shawn在大厦前的路边把我放下,终於疲累又难喻的一天结束了。
一回到家便收到林乔希踩着点的远洋视讯电话,不一会,她那张写满八卦的脸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怎麽样,顺利吗?是不是要给我五星好评呢?」
我无耐地摇摇头,把今天发生的一五一十都告诉她。
聼完後她若有所思的托着头,「学长果然很t贴,我跟他你的喜好都全部记得了,不过如果真的照常去太空舘看节目表演的话你应该会闷到睡着吧。既然他没有反对,还继续约你,爲什麽不再试试?」
我把我的顾虑告诉她了,虽然他会继续陪我上街,但他看起来就是那种醉心研究、政治冷感的人,我不应该利用他对我的好感而间接令他陷入危险之中。
「也对哦,如果他不是真心想要陪你走下去,那让他参与到这件事也不是什麽好事。我也不想看到你再受伤了。」
我很敏感地捕捉到当中到话里的暗示,「你说再?在他之前我还有认识谁吗?」
林乔希没有刻意隐瞒,「你还记得君临吗?之前特地到你家找你的中学同学。其实他不仅是我们的好朋友,还曾经是你的男朋友。」
「不要开枪,不要!」我无力地呐喊着,子弹就这样穿过我的身t,打中了後面nv生的眼睛。只是眨眼之间,她的右眼就大量冒血,救护员迅速赶到,用纱布爲她包紥,捂着受伤的眼睛还是迅速地血染了纱布。现场很吵闹,受伤的nv示威者很快就被抬上担架送完医院抢救。救护车一眨眼便离开了我的视綫,转而看到的是一群撤离中的示威者,被警察包抄着,他们逃往地铁站,然而大批防暴警察继续追击,在电梯上追打跑动中的示威者,更yu把示威者往下推,险些发生人踩人事件。
从一片混乱的呼叫声中,我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地铁站。地铁站内集结了一些示威人士,人数不多根本没有立即驱散的需要,但警察居然往里面仍了催泪烟。因爲通风不好和场地大小的缘故,催泪弹是不可以往室内扔的,会停留多时而对经过的途人们产生长久的身t伤害,甚至在当时有许多无辜市民的情况下,警察仍然做了这个举动,实在是把地铁站职员和香港市民的生命弃於不顾。
烟雾越来越浓,我拨开令人窒息的烟,看到的是急症室前的医生和nv生的家属。医生一面凝重地翻开检查报告和x-ray图,相片中的颚骨位置已经完全断裂,右眼会永久x失明。受伤者的家属痛苦不止,扬言一生都不会原谅警察的所作所爲。之後的一些我也再看不到了,周围变得十分安静,我又再次醒来了。最近的梦总是这样,带给人压抑不住的悲伤,却又没有明确的完结。醒来的时候,我的右眼剧烈的痛着,没有血,却b流血更痛。我没有流一滴眼泪,因爲流再多的眼泪,也不可能帮到对面的她。我b平常花了更多的时间去平复呼x1,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我才开始动笔把今天的梦写下。
我不能压抑自己讨厌写作的想法,我不想把那些恐怖的事写下来,而且梦的速度b我写的要快太多,有很多很多梦要写,有太多要回忆,那些令人窒息、痛苦、伤心的脸要一遍一遍地出现。我开始厌恶上天让我看到这些事,明明我根本不能帮到什麽,只能站在一旁,看越来越多人被捕、被打、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我却是那麽的无能爲力。我不能上前帮他们挡掉伤害,也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心灵和冷静的头脑可以出谋献策。爲什麽偏我不可?我甚至还会转牛角尖地想,如果那些前綫的示威者能够自私一点就好了,如果他们没有要发声,那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受那麽重的伤,是不是就不用以自己的眼睛去换香港的未来?难道他们就从来没有一丝的後悔,或是觉得不值得吗?
很可笑,我告别了心理医生,现在却不得不排期预约看呼x1道专科。医生替我做了详细的检查,询问我有没有长期置身於空气w染严重的地区,或x1入类似山埃的有毒气t,我一律否认。
他怀疑的看着化验报告中对於肺部ch0u取物的分析,对我説:「你确诊患上了化学x肺炎及支气管炎,根据之前的身t检查,你说这一个多月来曾出现呼x1困难、久咳,皮肤出疹,眼睛肿痛等等的症状而未有康复的迹象,我会强烈建议你留医观察,再作进一步的治疗。」
我拿起化验报告,道别医生之後就去做进一步的检查和留医。经过一连串的血yech0u查和x-ray拍摄,医生更明确地肯定残留在我t内的是有害的山埃。在不知道身t系统会不会受到永久x伤害之前,医生会先采取抗生素治疗并监察情况。在留家属电话时我犹豫了很久,始终还是空了父母那一栏,写了我姐姐的电话。姐姐一接到我的电话便大惊失se地打算直接赶来,我先安抚了她,并请她用我之前给的备用钥匙到我家拿一些换洗衣物和医药费再来。
我打给她的时候她还在自己的家,赶来赶去到达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放下滚烫地皮蛋瘦r0u粥,眼泪便已经下来了。
「都是姐姐没看好你,你看你这无端的感染了肺炎,我什麽也帮不到。」她擦了脸上的泪水,揭开粥的盖子,「快点趁热吃吧,你以前生病不是都想吃皮蛋瘦r0u粥吗?我跑了好几间才找到还开门的粥舖。」
「谢谢,我会吃完的,你先回去陪孩子吧,现在都这麽晚了。」
「不用,家里有阿俊看着,你都病这麽严重了我怎麽可以就这样就走了。所以你说的化学x肺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姐,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我曾经又抑郁,又有妄想症,这次要说的话简直是天马行空。」
温瑜曼看着这个妹妹心酸的不行,几年前的事了谁都没能放下。双亲家教十分严厉,导致妹妹没有和人倾诉的习惯,连跟她这个姐姐说的话也不多。偏偏当时她又忙着读书找工作,没什麽时间理她。
妹妹那个长期压抑的x格在学校受到欺凌就一直憋着,也没有几个朋友可以说。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验出抑郁症来了,不愿继续上学,父母更是不会t谅,只会说她浪费家里的钱当医药费。只有探病的时候带些好吃的,妹妹的神情才会轻松快乐些。
经过一年多的心理辅导,情况终於有改善,谁也没料到变故来的那麽快。妹妹开始打起jg神,坚决要求出院去上街游行,却被父母反对,甚至软禁在家,直到妹妹的病情恶化出现妄想症状。当时在国外什麽也帮不了,到实习结束,妹妹早已和家里断了联系,而父母仍然觉得是政治的错。那次的上街不过是一条导火线,把一直以来紧绷的家庭关系烧毁。
这几年和妹妹的联络也仅於大时大节见面,关心一下她的病情。到现在她又突然告诉我患病了,怎麽能不担心、不自责。
妹妹咬着嘴唇,这是她一贯的思考动作,思考的间隔久到温瑜曼都要以爲粥要冷了,她才慢慢开口,一只字一只字冷静地説着那些梦,她口中的另一个世界的人的故事。不可思议的感觉是有的,但也不是完全不相信,连续地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梦,并带来了真实世界的後遗症。不管一切,温瑜曼最担心的还是她什麽时候能康复。
她苦笑了一下,回答:「我想大概要到那件事真正落幕,大家不再受到伤害吧。其实我不在乎我的身t变成怎麽样,我更在乎的是不能帮到他们什麽,现在的我就像几年前的我,一个废人似的被关在家里,什麽也做不了。」
温瑜曼心痛地00她的头发,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的妹妹,只好先道别。「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不要想太多了,会晴朗起来了的。」
知道这些话她在几年前就已经听到免疫,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说些什麽。温瑜曼想,或许自己的心情和妹妹是一样的有心无力。
姐姐走了之後,我一口一口地吃完冷掉的粥,打开了笔记型电脑继续写作。旁边的病人大多数已经睡着了,也有些病人家属在陪着。病房里我的打字声都变得单一催眠了起来,但我还是没有睡意。自从今天打完抗生素後,咳嗽的情况的确有舒缓,却出现了失眠的情况。我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睡着的,,只是写了标题之後就想不出什麽。情绪一直处於低落的状态,很想逃避这里的一切,像之前拿被子蒙着自己的头就可以当什麽都不知道。昨天跟姐姐说梦的事时,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以前的事。我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失控了,妄想症状也已经没有出现,我可以特别冷静地说着这些时候发生的事,可我看到姐姐眼里的心痛时又很想哭,想安慰她说其实我过得很好。
姐姐要带孩子上学,至少要下午才能来看我,这让我松了口气。自从和家里脱离关系,我就开始了自给自足的生活,从开头辛苦的仓务员、外卖、快餐店店员一步步累计工作经验,也不太好意思去麻烦还在工作的她,自自然就关系疏落了。到现在b不得已地请求帮助,还有面对陆续有来的关怀,我还是有些吃不消的。梦境和现实,我现在竟然b较偏向能融入梦境。至少在梦境里我不是这个社会上格格不入的一群,至少我还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支持那边。
「现在还在对历史撒谎的人是可耻的。他们的谎言将以同样的方式再次纠缠他们自身,历史总是对不公正给予惩罚和对说谎者表示藐视,不管是谁。」——亚当·米奇尼克
从太空舘分别後,我和shawn都变得忙碌起来,那句再约似乎显得後会无期。托儿所的家长对於反送中游行十分关注,深怕警方释放的催泪弹等会影响到子nv的安全。爲此,院长特地开了几场会议讨论如何释除家长的忧虑,在那之後,每个班的老师都要和负责学生的家长开一次咨询会。这样来来回回地弄了一个礼拜有多,情况总算是回复正常了。
只是如此一来,不止翔翔也有更多小朋友注意反送中的事,一抓住空隙就不停发问。也许是家长避免他们看到太多暴力的画面,他们问的问题大多还停留在爲什麽要参与反送中这种基本程度上,相较之下,翔翔问的简直是平地一声雷。
「爲什麽已经有记者拍摄的照片和报道,有些人还会说那个右眼受伤至失明的nv孩是被示威者的钢珠所伤?」
「一方面的人是爲了掩饰他们部下所犯下的错误,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承认了有可能是警察误中的,後来才想起要把责任推给别人。至於其他相信的人,他们有眼睛,也看得到nv孩受伤的相片,他们却不想承认自己一直支持的一方会做错,所以他们宁愿那个蹩脚的解释来让自己感觉好一点。」
人x的丑恶,在这几个月中,尽显在香港人之间。説出这些话的不只是政府离地的高官,更是一直在你身边的家人好友。有千万种解释可以跟他们理论,但还是有口难言。这些心寒让你到底看清楚了多少呢?我时常会庆幸有林乔希这个损友在我身边支持,想起来她之前说的君临是我前男友一事其实也有迹可循。
一直合租的林乔希在某一天搬出去,因爲要让君临搬进来一起住。同居的痕迹从两个nv生变成了一对情侣才让我之前起疑。百思不解的是,我怎麽会和君临那样的人在一起,而且以林乔希的话来说已经快三年,准备去结婚的地步,究竟有什麽阻拦了我们?我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吃过茶点,翔翔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思考时间,没有了网络的帮助明显地使他苦恼了不少。院长那一章的部分仍然留了大片空白,他簌簌地翻到同学的那一部分,写上了什麽。
我满怀歉意走去00他的头,「今天我要提早上班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可以先去小岚老师那边等余太太来吗?」
翔翔面无表情的点头,只是走去别班的时候才下意识的紧牵着我的手,露出一点小孩的怕生。和小岚交代完後,我便照着林乔希给我的资料搭上前往君临家的巴士。想来想去,还是问当事人才能最快最清晰的知道发生什麽事,以防万一,我先问过君临在7点左右回到家没。冒昧地说出我的请求後,我们就约在他家附近的咖啡厅。
我在7点左右就到达咖啡厅,这时君临传讯息来说他乘坐的巴士正在塞车,会迟到15至30分钟不等,叫我先叫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叫了一杯绿茶拿铁就拿起笔电处理文职,此时的求知yu有效地压制了食yu,饮品来了我也先摆着不喝。直到按下eail的传送键,我才擡起头来,过去半个小时饮料已经冷了,但君临还是没有来。
我喝着冷掉的拿铁开始有些不耐,看着分针走了三大格後,君临终於来了。「抱歉抱歉,没想到塞车这麽严重,要边吃饭边谈吗?」
「不用了,倒是你要叫点什麽吗?」我把餐牌递给他,接着说:「谢谢你下班後还愿意和我谈,那麽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君临替自己叫了一碟意粉,又帮我叫了个小咸派。「不吃东西对胃不好,而且你等了那麽久饮料也冷了就不要喝了。现在你有什麽想问的都可以问。」
他的关心很自然,像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而且不吃饭会胃痛这件事只有我的家人喝林乔希知道,代表他真的很了解我。
沉默良久,我终於犹豫着开口:「其实,对於林乔希说你是我的前男友这件事,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焦急地道歉:「我知道,很多地方都是我的错,真的很对不起。我一直就在想,如果你不记得是不是就不会载受伤害,但我现在才发现,我不应该连你的知情权也夺去。
先从一开始説起吧,我们由好朋友发展到情侣关系,你那时候刚刚毕业出来工作,常常都要加班到很晚。到後来工作没有很忙,你的压力却总是很大,所以我建议你把多一点时间放在自己的兴趣上,而你选择了绘画。你从中学开始就很有画画天分,常常都被老师挑选去参赛。你在社交媒t上发布,也渐渐开始多了人看,有时候忙碌的时候你就会让我帮忙回一些留言。那时候刚好撞到社运时分,你会画一些政治话题,也会上街。」
他内疚地低下头,像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地说:「然後,随着事情越演越烈,我就更加担心你的安全。我不想你上街,也不想看到你要受那些针对辱駡的留言困扰。想来真的很後悔,我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做了个懦夫,我没有和你一起去前綫,也没有再帮你处理画帐的事情,就让你一个人承受巨大的压力。我们吵大架,我气到搬了出去,想着大家冷静一下你就会想通。但到我回来时,一切已经变得不同了,你气得和父母闹僵,要不是林乔希刚好回来还不知道整件事会变成怎麽样。」
他说完後就打开了社交媒t,纯熟地输入了账号密码登入画帐,我逐篇逐篇划过,自己写的画面、自己画的画,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却还是没有印象什麽时候创作的。我心中百感交集,依君临所説,应该是前几年经历了可怕的事,让我的部分记忆自我封闭了起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就算我没有忘记的话应该原谅你了,所以你不用再自责。但是我没办法再和你做朋友,对不起。」
「没关系,但是有很多事是我和林乔希也不知道的。如果你真的想记起来,看心理医生会是最有效的办法。单我买了,先走了。」他拿起不知道什麽时候打包好的意粉,也没再听我说就付钱走了。
服务生在一旁拿着咸派,难做的说:「小姐请问你也需要打包吗?」
「不用了,放下吧。」我边吃着咸派,边看着画帐,我重开了留言功能,没有打算发动态告诉大家我回来了。一来我没有把握疏练了几年的手能在短时间内就画出以前的水准,再来我都不知道现在还有谁会回来看我的画。现在计画着先练练手,毕竟那时压力底下的我都没有放弃,现在知道了就更应该重舍我的梦想。
至於君临提出心理医生的建议,我暂时还不想考虑。我想要先借着画画来试试能不能想起什麽,到现在我是不想藉由心理医生去帮我想起什麽,既然当时的我会选择封闭这段记忆,我就不应该去尝试把它翻找出来,有时候忘记什麽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没有要刻意地记起所以事,只是当时被我忽略的重要的事,我想去尽量解决。
於是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妈,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想回来吃个饭。」
母亲的联络方式已经不在我的常用联络人中,更是找不到父亲的电话,可能当时一怒之下删掉了。林乔希还有说,几年前的事惨烈收场,不仅和君临分了手,和家里的关系也变得很差,反覆的情绪病更是困扰了我整个月。
林乔希的原话是这样的,「无论什麽事,我都是只想你平安快乐,不要再被人欺负。不记得某程度上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你能睡个好觉。如果你想要重新记起所有事,我也不会隐瞒我知道的。」
也许从很多年前开始,真正能陪着我的只有她,但现在,我也要学会坚强,学会了。
母亲的声音很诧异,颤抖着答应了。她没挂上电话去通知父亲了,父亲大概在另一个房间,声音不是听得很清楚,我想,他到现在可能还在懊恼自己的nv儿不孝顺。他就是个读书人,小时候就会教导我说「身t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所以几年前的我,恶指暴徒。现在,我们就要拿政府最重视的经济为策,b使装睡的人回应。
机场示威是外国游客能亲身感受到香港状况的一个办法。因为外国游客众多,所以警方也不敢贸然用催泪弹清场,示威也相对和平,毕竟示威者的目标是引起国际关注。
的确,这样的行为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旅客的计画,但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不是存心让旅客有金钱上的损失。只是希望大家易地而处,我们是香港人,香港经济一旦衰弱,我们也不会好过多少。但眼看着香港政府把物价不断上涨的负面影响带给香港人,我们赌一赌也要走险路。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切身处地为人设想,可能是现在的人已经没有以前的淳厚,也是可能不同人之间的关系早已被有心人风化。我们知道会为人带来困扰,知道阻人上班会被骂,但是你们可以在咒骂的同时,关心一下那个右眼失明的nv孩吗?
先不要指责警察,也不用猜忌示威者,因为那个nv孩最清楚,夺取她眼睛的是谁。为什麽她一直没有出来澄清?是因为她伤得太深,还是某些人想禁止真相的散播?
机场很快便堵满了人,就连平时的登记柜台、乘客休息处、食肆前都人来人往,根本已经挤到动也动不了的地步了,新闻上报导还有很多人正在赶来,或是在一号客运大楼前进不去。这麽庞大的民意,政府怎麽能继续无视?警察自己问心做出的缺德行为,香港人会让他们以眼还眼。
不仅是拿着五毫子翻墙留言的人,很多普通人都会被这个逻辑误导:「他打人是他不对,你还手就也不对了。」两个动作的x质根本不同,就像是谋杀不遂的人被受害人刺伤,受害人的举动是自卫,而谋杀者才是想置人於si地那个。
现在的警察就在做同样的事情,打人不是因为他犯法,而是纯粹泄愤。连出来保护受害者的人都被打掉两只门牙,血流满地仍然被警察按在地上。警察後面的一群人,就用「暴力」作攻击,去对受伤的黑衣人冷嘲热讽,无论纷争是他们挑起,还是只是落单被打,都会以上面的逻辑被冠上「活该」、「废青」的称号。
香港警察不配做人民公仆。在612之前,他们是多少小孩子心中的英雄,未来的梦想。可是他们的形象被塑造得太崇高了,所以由天堂掉落凡间才会让人觉得不过如此。而小孩子心中毁掉得b一般人能想像到的都多,即使失望极至,小朋友也会记住这次教训,在未来的人生里都不会再认香港的警察为英雄。
有些大人觉悟的机会b小孩子还少,他们有放不下的尊严,不能在朋友同事,甚至枕边人和子nv面前认一次错,说他们站错边了。b尊严更放不下的,是在警察手下的人命,无论是警察间接或直接导致,这些都不重要了。
正正是知道这一切外国内地旅客都看不清,所以香港才会在旅客还能来香港旅游见识时告诉他们事实。有时候推翻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很困难,却又不是。你有可能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但是你一瞬间的犹豫,就有可能阻住你终身的悔恨。若然你有心知道,无论你是什麽国籍,香港人都不会心存芥蒂。我们能理解思想自由被封在高墙里的恐惧,所以如果你们肯尝试,我们不会辱骂歧视任何人,只会去同情你的处境,和你解释这一切。
你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转机吗?
机场集会持续两天後,先後有九百多班由香港飞出的航班取消,亦有旅客被b滞留机场。有旅客在大堂与示威者理论及表达不满,亦有游客对示威活动造成的影响表示包容,并希望了解更多。
机场管理局爲了避免大型混乱和旅客之间的纷争再出现,申请了法庭临时禁制令,禁止任何人在机场内非法阻碍或g扰机场运作,亦即使禁止示威者进入,警方则在现场戒备。
最後妥协的是示威者只能在指定的地方——限於入境大堂的两个区域,和平、合法地示威。机场管制亦更加严,除机场职员外,旅客需持有24小时内离港机票或登机证等方可进入客运大楼。声称自己是接机,用餐的人一律不可进入。这样的示威又有什麽用呢?奉公守法的市民,在开始每次示威游行集会前都会申请警方的不反对通知书,只是自从612开始,有不反对通知书的情况下,警察无预警开枪也不会被追究,甚至可以用催泪弹作包抄市民的手段。
不反对通知书只是一个表面的掩饰,毫无实际作用。警方表面上作不反对,但仍然可以早早清场,可以不警告而开枪,可以光明正大地毒打市民。那麽市民又何必再次次申请不反对通知书这张废纸,反正怎样做也会落人口柄,还不如专心文宣想对策。
最後一天,只有少数人通宵留守机场,空间也不够大部分聚集。大家留下的有一个个纸飞机,不同形状的纸飞机被jg心设计,写上不同的打气説话和五大诉求,更有人运用创意去恶ga0行政长官的样子。虽然人留不下,至少心意信念都留下了。
香港机场经历了多次的历史重大变迁,见证着繁荣的起飞。但这几个星期机场见证得更多的是社会上的不公。首次在机场举办的是「和你飞」集会,目的是抗议警方在元朗袭击事件中涉嫌与黑社会g结,以及721过分使用武力的清场行动。
,我还特地参照了相同类型的书籍,有《一九八四》、《动物农庄》等等,可惜关於内地的书籍一直无法閲读。
在梦里的时候,我仿佛与平行世界的身t主人分享了同一个心境,那是我唯一能思考爲什麽我会身在梦中的唯一机会。那个叫wendy的nv生很累,不仅是身t的疲劳和不适,还有心境的累。她坚持了一件事很久,却未见成效,但她没有过要放弃的想法。她只是以前的我,需要一点休息的个人空间。或许b起身t的劳累,她更需要的是别人的鼓励的陪伴。有时候我会充当着她的角se,有时我像是大气一样虚无的存在,在一旁看着wendy和她身边发生的一切。我看到过她坐在空无一人的公园,独自崩溃的样子,但是她没有哭,沉默时间之久一度让人以爲这个梦不会有尽头。终於她停止了定格的动作,迷茫地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手,慢慢放下之後在冷清的大街上走回去。
我想,也许我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让wendy有一个休息的空间,当我做梦进入她的身t的时候,或许她的梦也会变成我的,然後可以暂时活在一个相对和平安稳的世界,虽然我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又或许,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像我这样的人,能跟她分享同样的想法,让她不用独自一人在烟雾弥漫的大街不知所措的逃跑。
能庆幸的是,我能看到很多其他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当有人指责香港这场运动都是由一些暴力的革命分子发起时,我会摇头。我看到的是,这次的事件没有大台、没有一个必须站出来的领袖、无关政党,纯粹是市民自发的行动。要说真正的策划人,可以説是香港政府,它对自身错误的视而不见,对异见声音的镇压,b使更多有良知的人走出来。在七百人被捕的情况下,整个运动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着源源不断的人走出来。七百个只是他们二百多万人的一小簇,团结起来的话灭得了全部吗?
的确,他们有做错的时候。他们不应该围殴记者,可是他们已经道歉了。他们考虑过一夜,决定向记者以及受影响的机场旅客道歉的片段却没能传到对岸的人。在中国政府的允许下,记者的话被加大的褒扬,而香港人的行爲则被形容得连畜生也不如。先不论他们知道後会不会原谅,但放在其他地方他们至少有知情权,但放在中国,要说新闻自由简直是个笑话,更何况那些公然作假的新闻?那些在得知後义愤填膺翻墙展开駡战的人,只会让当事人觉得无奈和心痛。爲什麽中国人对香港人的仇恨偏见会日渐扩散加深?因爲这是一早预谋的,要分化两地人民,甚至示威者内部的手段。
在这样动荡的梦里,居然有人b我更像活在平行世界的人。他们完全切断了和社会的联系,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无论是警察使用过份暴力、或是政府高官在记者会上继续说废话,他们一律视若无睹。平心而论,我觉得这样的人b活在内地而误会怒骂示威者的人更恶心。这样的人即使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深受其害也可以无视,他们只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有些想在运动中谋利。当他们的生活无可避免地被影响到时,他们也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是上班路被阻、去机场的行程被打断,也是咒骂几句,然後活得像个没事人似的。
这些人里面有学生,当别人的十六岁在催泪烟中为自己的命运努力,他们仍然可以去安心地每天去不同地方玩,然後打卡的时候写上一句「香港加油」来避免被网民骂。也有一些是完全销声匿迹的,在一群人团结地去参加游行时,他们会以政治冷感为由,无论是和平还是激进的游行一律回绝。当学生会要发起游行时,他们只会害怕自己受到的处分,而不顾罢学的重要x。
不是为了儿戏,而是因为学生这个身分本身肩负的责任。学生作为社会的未来栋梁,尤其能在合法的情况下罢课以引起社会关注,并坚定五大诉求的重要x。有人说政治本不应涉及无辜的人,而进入校园的原因正是教育的意义。政治本来就会出现在学校的通识教育中,更重要的是在学习过程中学生能够具备应付将来社会动荡的思考能力,这样知识才有用处。
这些人里面也有上班族,他们在其他人冒着被解雇的风险罢工时,会抱怨其他人的罢工集会阻碍到他们上班。他们在其他人都在为上街工作两边顾的时候,悄悄考虑移民。他们拿着别个国家的护照,所以有持无恐,连香港才是他们真正的家也忘记了。他们作为成年人,可以为自己铺万无一失的後路,却忘了下一代只能上前线抗争。因为他们的长辈不会保护他们,反而会反对他们的做法,被套上「废青」的w名还是坚持不懈。看着他们还能安稳地置身其外、晚晚安眠,我真想冲上去问他们到底良知还在吗?为自己着想是理所当然,在那之前,不应该留到最後,一天香港还在就不放弃吗?
警察给这些人上了最好的一课,教会了他们「即使你不问政治,政治也会来找你」。在不少冲突中,警察扔的催泪弹会误中民居、庙宇、幼稚园,甚至老人院。即使记者在之後的记者会上质问政府或警察人员这些问题,他们也只是会粉饰自己的行为为无心、意外,却不会检讨自己的问题并承诺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政府也不知道自己麾下警察的职业c守有多过火,控制不了自己行为地以镇压为名行使活动暴力。
就在农历七月十四的盂兰节,有网民在深水埗发起「深水埗激光烧衣积y德祈福晚会」,是一种和平地讽刺警方行为的集会。警方指集会人士正在非法集结,并警告会在晚上十点清场。在清场行动前,集会人士已散去,警方仍然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发放多枚催泪弹,完全没有这必要,反而波及无辜。
深水埗只剩下烧衣纸的市民、用餐过後在街上闲逛的市民。当催泪弹s入充满食肆的横街,不幸的食客就无辜中招,在现场大多数都是深水埗的街坊,没有配备任何防毒面罩,更有长者因x1入气t不适而需要其他人帮忙洗眼。
深水埗面积少,人口密度很高。楼宇一间接一间地建,不少民居和老人院都在附近。但警察不会注意这些,也不会要公平为了其他人的利益而减少使用不需要的武力。当警方执法无道,与黑社会暗中合作,处理社会问题时,普通市民该如何自处?那些政治冷感的人还可以独善其身吗?
做了这麽久的梦,我始终最ga0不懂的是这场抗争该如何完结?无论是哪一方胜利,都已经带来很多不必要的伤亡,在二百万香港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y影。只是那些活在平行世界的人,什麽时候会醒觉,这真的是他们人生中最後一次机会,可以为自己的家园、未来争取。身在他方的我看着不公无能为力,却起码b这些人好些,起码我还有感觉,感受到香港自由失去的痛,能把这些痛写成这本书。
这次的运动看不见尽头,但我在托儿所的合约倒是快满一年了。说不舍吗,也是有的,就是你花时间记住每一个小孩的名字、x格、喜好,终於和他们打成一片时,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忘记你,想到这总会有淡淡的惆怅。我不是像林乔希一样的老师,不亲人,对於这些小朋友来说也算是过於冷淡,大概只有翔翔这种孩子才会愿意整天和我待在一起。不管过程多不完美,离别总是让人感伤的。
离别不是説走就走的,先前要把责任处理好。由於托儿所的每班人数不规律,临到毕业才转托儿所的小孩也有不少,所以一直没能预约大型场地举办毕业礼。只能租借其他小学的礼堂,举办小型宴会。从预约礼堂、计算人数、邀请嘉宾、联络是食品供应商一向都是老师们负责。据林乔希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忙得团团转,但看到戴着毕业帽的小孩们懵懵懂懂地站上台,台下的家长感动地拍照时,又觉得一个月开始筹备的辛酸都值得了,毕竟这是他们人生中刊登公开信,呼吁国际社会关注香港的《逃犯条例》修订。有人迅速建立众筹平台和户口,令人鼓舞的9小时内便筹得670万,足够在13个国家的19份报章上刊登港人反送中的公开信。
众筹完成到登报si线之间,只有两日,之所以能够顺利完成是因爲没有大台。整个行动背後没有组织架构去框住每个人的行动,而是自发x的,因爲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使世界各地的人都能从香港人的角度了解事情,而不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去理解。
所以短时间内,有人负责24小时打给世界各地报社;有人负责登报内容的小队,针对各国情况以当地语言书写稿件;有设计团队配合报纸要求,绘制了各种登报设计。
衆筹行动中,所有人均为「参与者」,这正正是全民民主的其中一个t现方式。在不断的争执、烟雾之中,香港人再次在绝望无助中感受岛团结的力量,试问哪一个国家的内部革命能够自发地推广至全世界?虽然衆筹登报的象徵意义大於实际意义,但能够反映香港人的团结和力量有多强大。
等我回忆了一遍,那边聊得开心的两人才注意到我。
「不是啦,我这份是上刊登。此次众筹目标是100万美元,但在开始後一小时已达标,总共筹得近181万美元。起因是香港在过往约70天发生无数人道灾难,归咎於警方於全港各区示威、引发多宗严重流血事件。
早在g20就发起衆筹的平台「freedohongkong」指出,今次广告旨在揭露香港警方涉嫌g犯的各种n权、n捕、怀疑违反《禁止酷刑公约》的罪行。更进一步,呼吁国际社会关注港人切身经历「文明社会中的不文明对待」,并继续支持港人抗争运动。
小岚接着说:「我已经看过台湾和美国的,就是德国的看不懂,不过我大学有略修了一下日文,加上之前你好像有提过你会日文,想着你应该会有兴趣,就叫helen的朋友多拿一份。」
我报以一个由衷的笑容,「谢谢。」
同时觉得这件事有点讽刺,最邻近我们的国家,也是最应该知情的中国,却没有这个机会去看看香港人衆筹登的公开信和广告。因爲中国政府不会让人们知道一些不能c控的咨询,他们应有的知情权也没有机会得到运用。如果他们能翻墙,爲什麽很多人只停留於駡战,而不去了解一下真正的状况呢?
在这个世代里,没有人能够再保存完全的中立。我们该保留的中立是当我们在支持某一方的观点时,仍然看看对家的理据,去理解爲何别人会持不同看法,再去讨论。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立场,难免会有因意见不合而出现冲突的情况。但这不代表可以以此作人身攻击,甚至辱駡对方。人之所以被称爲高智慧生物,正是在於我们会思考,不会完全被情感所左右,可惜很多人都无法在风浪之中坚守这份理智。
只是香港人能够向世界传达声音,政府就跟坚决地要灭了反对声音的源头。有人说,要毁灭一个民族,必先摧毁其文化。这句话在中国的新疆和西藏得到了血淋淋的认证,没有人来得及了解,他们就已经被灭声了。在西藏高原的市镇上,几乎所有居民都是藏人,却完全没有可以学习藏语的地方。政府以推广汉语作同化藏人、维吾尔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一种手段,以教学制度推行的双语教育更使用汉语作为主要指导语言,藏语作爲外语来学,甚至没有机会去学。
当地语言及文化正在凋零,市民却被b屈服在现实之下。爲了去大城市谋生,汉语是其中一项必需的要求。中国政府曾经承诺中国种族区域更高的自治权,但当学生们仍在街头抗议,甚至超过140名藏人自残,政府仍可以大条道理地去控告藏族人的jg神领袖违反法律、扰乱社会、破坏和谐、甚至颠覆政府。
西藏的国际影响力不及香港高,在消息被屏蔽的状况下,很多国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的发生。就算知情,他们也无能爲力,或是在政府的塑造下赞同藏族人守护文化的行爲是颠覆政权统治。
同样是香港,政府想跟着教育制度的手段来实行清洗语言。早在2014年,教育局已经在无咨询底下推行普教中,大约71小学设普教中班别。两项研究发现,以普通话学习的学生的中文能力,与以广东话学习的学生并无分别,甚或表现更差,但教育局一直没有理会,甚至偷偷删除研究结果被发现。
在2018年,教育局「小学中文教学资源」上载了一篇由一位无研究粤语的学者撰写的文章,内容大意为港人的母语应为普通话,而粤语虽是汉语的一种,但仅属方言。随即被研究粤语文化多年的大学中文系高级讲师指出教育局引用相关论调有矮化及压抑粤语的动机。
继推普教中後,教育局v再在这一个动荡的时势推出一个去粤语化的政策,就是删除中学文凭试中文科聆听综合能力卷的三和说话能力的卷四。专责小组提及广东话是大部分香港学生的母话,不需另外花时间学习及考试去增加学生压力,亦对日後工作没大作用,还表示说话卷考核有欠公平,可考虑直接删除中文聆听及说话卷,鼓励普教中。
在教育层面,聆听及说话卷是唯一使用广东话的试卷。使用粤语的价值不止於基本g0u通能力,更是能训练学生的思维能力、理解能力、组织能力、口头表达能力及临场应变,对於未来投身社会极其重要,并不是教育局所説能应付日常生活即可。因爲要口语g0u通能力要做应考之用,学校会利用课时针对特定议题,如时事、文化等,同学生进行特定的聆听训练同说话训练。若然删卷,训练的时间将用作c练读写两卷,学生变相缺少机会去建构、组织、表达自己的观点,亦未能装备自己。总括而言,粤语并不是教育局所説的无谓。
读写两卷高分的秘诀在於文字好,却不等於听说能取高分,反而思维强,表达能力强者就可以掌握,所以在一个公平的考试测量考生能力的考量上,卷三卷四值得保留。
长远来説,教育局试图降低学生对自己母语的敏感度同使用率,并铺路为未来将香港同中国两地考试制度接轨时更方便容易。
本地香港学生与受内地高考训练之学生b较之下,对方可谓赢在起跑线。当他人自小接受读写训练的考试模式,香港学生要适应新的考试模式,绝对是不公平的考试制度。对於这点,虽然教育局曾指大陆考生不会拉高整t分数线,但现时政府认受x及可信任度极低,难保他日再次改制,全面迎合中国市场。
对於消灭粤语,统一使用普通话的前例,可以参考本身同样以广东话作为母语的广州。广州省就是利用教育政策,透过学校令新一代的学生轻视自己的母语,多讲甚至只讲普通话从而消灭广东话。经过政府的推广,父母都会用普通话培育下一代,以爲他们认爲这样孩子在以後的学习会较容易适应及占优。在2010年广州市民曾经二度举行撑粤语游行,却被警方阻扰及强制清场。
大陆媒t几乎没有报导甚至提及该事件,微博上的有关资料也被删除和封闭搜寻,一时之间反对声音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之後广东省人民政府指政府机关、教育、媒t等界别的人士需使用普通话而非方言,原本有使用粤语新闻报道亦把全部时段换成普通话,以及粤语节目被撤换。民衆没有抗议的权利,也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当时的香港人有集会声援广州的活动,但现在的香港人有能力透过咨询反对粤语被灭声,却没有大陆人会知道了。
我最讨厌母亲以外的人叫我翔翔,特别是那个男人。wendy好像也不喜欢别人这样叫她,不太熟的人这样叫她都会皱起眉头,她自己没有怎麽察觉。但是她之後没有再对我皱眉,所以我就勉强允许她叫我翔翔。
来到这间托儿所的感觉挺好的,我和母亲不用再因爲那个男人的缘故被歧视,母亲来接我的时候也可以很自在地跟wendy聊天,以前她都会牵起我的手直接走掉,因爲之前的幼稚园老师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太好。现在的老师都不知道,所以有一个重新出发的感觉,我相信如果wendy知道那件事的话,她也不会歧视我们。
可能是母亲的塑造让wendy把我想象得太伟大了,我之所以打人是因爲不爽那个到处造谣的p孩,还有不想再待在那间幼稚园让母亲受着闲言闲语。如果他们只是说我的话,忍忍就可以过去了,反正离毕业也剩不了多少年,但如果他们以爲我是好欺负,甚至把谣言传到母亲耳中的话,那我就要让他的嘴巴暂时闭上了。
所以他将自己的恶行炫耀给其他人聼的时候,我上前就是给了他一拳,不重也不轻,足以让一颗新长出来的门牙掉就是了。他碰了下流血的牙缝,随即牙齿喽风地咒駡着,其他小孩有的被吓得尖叫,跌下,有的平时也被欺负惯了的则是在暗处偷笑着。在这些人当中,我从不指望任何一个能够帮助我,或是与我同仇敌忾。
所以,我从来没有透露我会跆拳道的事,才不会让敌人有所防范。我在等一个临界点,意外地在我还没有行动的情况下他们就主动招引了。既然他们已经踩到我的底綫,我也无需在忍耐,把计划提早一点也没什麽关系。於是我做了一些看似无意的举动,就成功把愤怒的他们引到tv的当眼处。他还得意洋洋的准备动手,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我绊倒,滑稽地面朝天趴在了地上,再之後门牙就不见了。
他的所谓朋友们也是只懂虚张声势,看到情况大逆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眼睁睁地见证着他的屈辱,就好像当初看着我被打一样,从被b、不忍、到无感,甚至助纣爲nve,只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b起带头的,这些人其实更可怕,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报复的心情了,也没有理据去做。之後的发展跟我估计的无太大出入,无非是带头的添油加醋,然後不少作证的人都是他那边的。他的父母自然相信并心疼儿子,加上我一直没有为自己辩解,更让他们觉得是我先动的手。
母亲却没有说什麽,只是说会回去问出事情的真相。後来我坚持不説,当然别人也不会相信母亲的説词,他们可以以讹传讹的其中一员。在他父母的多番投诉和母亲的坚持之下,园方迫不得已地公开了刚好拍到的tv片段,他始料不及的当场呆了,而他的父母还懵然不知地以爲自己可以趁机那一笔赔偿费。片段开始没几秒,他的父母的脸se渐渐发黑,他的脸se就更不用说,发白的像鬼一样,身t不住发抖。
愚蠢的他当时就不打自招地把欺负我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到之後动手的也是他,我那个隐忍的样子任谁看了也会站在我那一方。到後来反击的部分园方就喊停了,母亲已经哭成泪人。我觉得针对这一点必须好好检讨一下,本来整个计划的目的就是不要再让母亲伤心。自从那个男人走了之後,我就下定决心再不会让母亲在半夜偷偷哭。
过程不太顺利,幸好目的还是达到了。当我开口说「母亲,我们走吧。」母亲就立即抱着我答应了。不但转校了,而且还搬了家,母亲也去应徵别家公司的工作被录取了,毕竟事情已经在社区里传开了,这样下去对我们的生活都有影响。之後到生活重归平静,麻烦少了很多,不过母亲饮食住宿的压力增加了。有一次我趁母亲工作时拿了她的电话来看,在她和业主的对话里发现新搬家的地区租金较贵,业主考虑到我们时单亲家庭已经尽量减价了,但还是b以前要贵上一截。
最近母亲有时要加班,工作到7点多才下班。她总是踏着沈重的脚步在8点多回家,手上拿着超市打烊前的特价品,口头上为了那小小的折头而感到平实的高兴。在办理转校手续那段时间,我看到她拿了不同幼稚园的介绍单张,还在不同的网上升学论坛对b过收集意见。每晚我起床上厕所的时候,都会看到有一盏桌灯亮着,有时伴随着敲打键盘的声音,有时候是母亲轻轻的鼻鼾声。
我帮她盖被子的同时注意到她现在最大的烦恼是价钱和教学素质。在两个网络分页中,一间私立的国际幼稚园标榜自己能帮小孩「赢在起跑线」,并且有一条龙直升的小学和中学;另一间有点陈旧的则是配套良好,而且位置离母亲工作的公司很近,最重要的是价钱负担得起。於是我心里有了答案。
在第二天选择学校的时候,母亲便打算带我去报名国际学校,报名表、头几个月的学费都准备好了,她说了一连串这间学校的优点,只差我亲口答应就成事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拒绝,慌张地想游说我:「翔翔,这间学校很好的,你那麽聪明,之後的小学中学肯定能晋升到。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妈妈就能升职了,再不够还要银行储蓄,还有爸爸的赡养费。」
我听到「爸爸」二字就不禁皱起眉头,但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我不想读这间学校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这里的人太傲气了,我怕又会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我想先去读街角那间yan光托儿所,感觉很轻切,之後再去读公立小学。妈,你说我这麽聪明,在哪里读都没所谓吧。」
母亲叹气,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後,她着重我的想法多於一切,我这样开口她也没办法不妥协。也许是因为我那句「觉得亲切」让她误会指的是里面的教职员,所以她可能暗中请我的班老师特别照顾我吧。也难怪wendy第一次见我就把我当成是心灵空虚的自闭少年,特地用对待小宝宝的方式跟我打招呼。她摆出有ai老师却撞板的样子也是有够好笑的,之後更发现她是一个有趣的人。
虽然她很想维持一个亲人友善的形象,但在遇到棘手的事情时还是会下意识黑脸,有些小孩就会怕怕的。对於浩浩这种百毒不侵的人,她也不会去说教什麽的,反而就是有时候叫他们那群人出来带带游戏,帮大家清餐盘。wendy看他们的感觉就是看厨余,既然没办法丢弃只好利用一下,表情是自己也没发现的无奈和鄙视。
在午睡时段,借上厕所名义去乱逛一下,别班的小岚老师已经被摧残得趴在桌上奄奄一息,helen老师还在哄小孩子入眠,不知道wendy怎麽有闲情逸致去处理文职。最近她好像特别多心事,除却刚来的几天有抓我没有睡着,现在自己做事情都会偶然放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事在困扰她,但是问的话又会被她说我只是个小p孩。
话说回来,这里勉强算聪明的老师感觉就是wendy了,小岚感觉蠢蠢的。有一天wendy又要早走,变成她来陪我到母亲放工,她不知道是不是听从了wendy的建议,给了两个樱桃味果冻就想让我去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我像是那些会被零嘴收买的小p孩吗?我只好随手把果冻给了其他小p孩,避免我在写wendy的研究资料时笔记本被口水沾sh。
自从浩浩走了之後,班上就没有什麽有趣的人或是突发事情发生了,现在b起对付院长还不如踏踏实实地毕业算了,现在的社会问题估计也够他们烦了。我的「兵书」除了纪录不同人的资料以外,还要搜集现在的社会风波。我想过了,未来要从事新闻报导及撰稿方面的工作,那样才可以在中立客观的立场把事实的全部报导给市民知道,而不是像现在的红媒一样被政权利用。或者从现在开始学习思考和多角度思考,这样将来就可以写出一针见血以及具影响力的见解了。
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份职业去制裁香港的不公。我曾经的梦想是当一个警察,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高级警员,他曾经是除暴安良的好人。但是自从反送中示威游行开始,他从本来t谅示威者,到中立,再认为必定要以暴力去制服示威者。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我和母亲都不敢开电视,深怕会在电视上看到父亲把其他市民打至头破血流。父亲每晚回来脾气极度暴躁,嘴里总不忘咒骂示威者。母亲忧虑局势再这样下去不但父亲会被起底,连我都会有危险,而且隐隐意识到父亲的思想开始变得激进暴力,多次劝告父亲辞职以保障家人的安全。父亲完全没有理会,并质疑母亲是不是站在示威者一方,连自己人都不帮。其实母亲只是希望和平安全地解决问题,而父亲却认为辞职是一种低头羞耻的行为。
好景不常,母亲的忧虑成真,某一天附近的街坊告诉母亲在买菜回来途中经过连侬墙发现父亲的个人资料被大张地贴在墙上。母亲大惊失se,知道就算撕掉个人资料也没有用,於是晚上立即告诉父亲,并希望他收手。
谁知道父亲竟然怀疑是母亲告发以威胁他辞职,在我这无忧无虑的童年里,第一次看见父亲狠狠地掌掴母亲。从此之後,母亲便完全绝望,加上消失已在邻里间散播,母亲就连买菜也抬不起头见人,我在幼稚园也因此被人欺负。不久後,父母就分开了,母亲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我的赡养权。
未来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不再让母亲再流泪心痛,要长大成一个有用的大人去保护她。
「wendy,我想去牵手。」在工作的我被小p孩抓住了衣袖。
「哈?牵手?」对於6岁小p孩说「牵手」这个成语,我首先联想到到就是和nv生牵手,现在的小孩这麽早熟的吗?可是作为老师我又不可以g预他恋ai自由。
「这个嘛你可能要问一下妈妈啊,在这方面我不能支持你啊。」
「妈妈说可以,她也会一起去,所以你不来吗?」
不是吧,妈妈也一起牵手,还要邀请我一起去,这是被放闪的概念吗?
翔翔见我神se不对,鄙夷地对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什麽了,我指的是今晚的手牵手大行动。」
「啊哈哈,没有没有,我下班後会去,不过你去的是那一条地铁綫?我们去的可能不一样。」尴尬的我只好转移视綫问其他问题。
「我打算等妈妈下班,再一起走过去ai丁堡广场邮政总局附近。wendy不是住很远,你会打算去你家附件的地铁站吗?」
我摇摇头,「和你们一起吧,反正都是在地铁站,活动完了之後直接坐地铁回家也可以。你妈妈同意了吗?」
翔翔点点头,「她说得到你同意就可以,那我们拗手指尾不准反悔了哦。」
翔翔所説的「香港之路」,是一个效法1989年手牵手人链的活动,当年大约有200万人参加,组成了超过600公里的人链,穿过了波罗的海三国:ai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今天是8月23日,刚好和波罗的海之路活动相隔30年。示威者希望在这个有意义的纪念日,透过和平示威的方式,去重申五大诉求,和波罗的海当初想要的目的不同。举办方强调不要阻拦交通和影响市民,所以只会站在行人路上,不会霸占马路。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人链活动位置在各大地铁站附近,所以余太太b平常早了下班。他们在托儿所旁边的商场吃了晚饭,顺便等我下班一起去地铁站。目送完最後一个小孩走了我才开始收拾,眼看着还有一点文书未完成,我犹豫着要不要牺牲吃饭的时间把它完成,却被小岚阻止了。
「先去吃饭补充t力吧,等一下还有得你站呢。我下班也会过去,你先在那边等我和helen吧。」
「那你的妈妈怎麽办,还有helen也会去吗?」
小岚耻笑着我的大惊小怪,「我爸照顾几个小时也没有问题啦,只要拖着不要让她跑下楼一起来手拖手就好了,她很想来但身t不好没办法。其实helen姐前几次和理非游行都有去,不过去的b较晚,毕竟她可算是管理层不能像你这样早走啊。」
「我那几次早退也是多得你t谅啊。」我心虚的眨眨眼,helen是站在示威者这一边真的让我稍稍震惊,她那种过分理智的处世态度让我一度以爲她不是绝对中立就是政治冷感的。
现在的饭堂已经关闭了,我只好去7-11,打算买个饭团快速解决掉晚餐的烦脑。去的途中却接到了余太太的电话,到挂电话的时候已经从拒绝被游说到乖乖前往商场方向了。
走近约定好的地方,余太太见到我就开心地挥了挥手。
「isswan还没吃饭吧,肯定是翔翔这孩子跟你说了你很久吧。下班後还要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不让我请客可是会使我良心不安的,所以你喜欢吃什麽就随便挑吧,价钱不用和我客气。」
余太太连珠发pa0的话让我无从反驳,依我看余太太b起做会计师更适合当律师。虽然我应下了,但也没办法厚脸皮地恃着人情,拿别人的钱去大吃大喝。
最後我只挑了一间云南米綫的快餐店,还没到晚饭时段人已经多了起来,幸好没有等太久就可以用餐了,出餐也很快。我快速掉吃完米綫,喝饮料的空闲还跟余太太搭了几句话。到达活动地点时,现场开始多人,人链亦逐渐成形。不少人亮起手机前置的手电筒,手持着不同标语,上面写着「五大诉求」、「民主自由缺一不可」等等。
我们沿着地铁站前面的人链走了一分钟左右才找到空位可以进去。由於人数还未足够,所以大多数都是在手持标语,或是在等待,没有立即开始牵手。在等待的同时,不少义工会帮忙派标语、水、食物、口罩等等物资。口罩我自己带了,余太太帮翔翔和自己拿了两个口罩。我旁边来了一个老婆婆和看似她老公的男人。
老婆婆很自然地开口跟我搭话了:「辛苦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下班後这麽累还要跑来支持。」
「不会不会,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反而婆婆现在天气那麽闷热都坚持出来才是厉害呢。」
婆婆笑笑继续说:「到我这个年纪啊,十个八个都是年纪大、机器坏,我啊,现在有病,要定期去医院洗肾和检查,都活不了多久的了。如果用我这一条贱命能换来香港原本的自由和安定就很划算了,我会很乐意的。」
「婆婆,你不可以这麽说。香港现在的社会问题,保障应有的民主自由,这些责任本来就不是肩负在一个人身上。如果要一个人牺牲而让大家获得幸福的话,没有人会愿意的,况且生命本来就b一切都重要。」
听了婆婆那番话我不禁悲从中来,是什麽要让一个年近八十、t弱多病的的老人家萌生出赴si的想法。爲什麽政府要b迫无辜的市民至此。
旁边的伯伯无奈的教训婆婆说:「你看人家後生nv多会为社会着想,要是你的si是能狗解决整个社会的问题,那现在就不会还有这麽多人要走出来,天天去吃那些黑警放的催泪烟和子弹了。我们现在可以做的啊,也只是停留在和理非的阶段,去发发声而已。」
我们讨论下来连余太太也不忍地cha嘴,「对啊婆婆,你的生命那麽宝贵,怎麽可以説si就si,还要身t健康的看着我们的下一代和平自由地在香港生活呢。」
说罢余太太慈ai的看着翔翔,她憧憬中幸福快乐的下一代。老婆婆见自己一句话就引来衆人的多番反驳,也只好收回那个想法,同时向伯伯卖卖乖。
随着夜深,人cha0也越来越多,我们开始牵起了手。当我的左手握着翔翔,右手握着老婆婆时,我就觉得自己其实也肩负了保护两代人的责任,爲什麽社会的问题的後果要一些无辜懵懂的人来承受呢?五大诉求不仅是示威者的愿望,更是几代香港人的愿望。人多到挤在天桥上,人链慢慢组成到看不见尽头的远方。点点的灯光照亮了香港依旧繁华热闹的夜晚,就连在远处的狮子山上也有一排灯光在照耀着,远眺的话就像是山的一排光环。
「自回归以後,这可能是我看过最美丽的风景啊,就连每年的烟花啊、香港的夜景都b不上,因爲这是再也看不到的啦。外国人来香港旅行就应该来看看这些吧。」婆婆感叹道。
迎着万家灯火,大家合唱起香港的旧歌,海阔天空、光辉岁月,以及外国的民主之歌doyouhearthepeoplesg。
「小朋友,你也会唱吗?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歌了啊。」婆婆对着翔翔问到。
翔翔点头,「虽然没有真正学过,但歌词和旋律总是让我觉得很亲切熟悉。」
看着狮子山上的光摇曳着,我想着可能山上的人也在合唱吧,他们唱的会不会是狮子山下呢?那首世代人口耳相传,象徵着香港jg神的歌。勉励香港人要团结起来已经是回归的事了,当初流言传的人心惶惶、经济也未蓬b0,正是一首狮子山下勉励香港人要团结拼搏起来。到现在,狮子山上下的人再次为了香港的未来民主自由而团结起来。那种消失已久的狮子山jg神,再次出现了。
牵手过後,大家用左手亮起了手机的灯,右手掩盖住自己的眼睛,再次控诉着警察使用过份武力以致nv孩右眼失明的事。
这条人链就像是香港走上民主自由的路,很遥远且看不见尽头,走的同时你会受伤绝望,但沿路会有很大志同道合的香港人陪着你一起走。尽管你们走的方向不一样,但你还是能从那些灯光中知道他们仍在,大家以各自的方式去达到同一个目标。这种就是香港人的团结。
活动完结之後,举办方建议大家采取流水式的方法陆续散去。我和余太太和翔翔告别,再走到附近的巴士站乘车回家。在车上,我搜寻了最新的活动资讯,原来除了计画中的三条地铁线,就连狮子山和北角也加开了人链。北角一向有政见不同而去暴力对待其他人的福建帮,但市民仍然愿意冒着被打的风险去站在那边表达自己的诉求。
最後的官方统计中,此次的活动有超过21万人参加,加上後来新加入的路綫,总共组成了60公里的人链。香港之路之所以成功,正正是有一班深ai着香港的香港人,谢谢你们。
不可思议地,筹备工作在截止前两天顺利完成,没想到障碍满满的事居然能提早两天被全部解决,可能是上天眷顾吧,就像昨天的香港之路,前一周才开始准备,到真正落实却意外多人参加,到最後超标完ren链,算是不可能中的可能。而今天终於来到了yan光托儿所的小型毕业典礼,希望事事顺利,给小孩子和家长们都留下美好的回忆。
去会场途中的时候刚好碰见小岚,我们便一起走过去。
「对於毕业这种事,我算是经历几次到没什麽感觉了,倒是wendy来托儿所的第一次,会紧张吗?」小岚八卦兮兮地问道。
「嗯,有一点吧,我没有太多做ga0手的经验,我觉得第一次来説能成功在截止之前完成已经很神奇了,虽説这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对啊,wendy算是几任同事里面最快上手的,今年不知道爲什麽b往年都要麻烦,不过你又提醒我你快要走啦。」
在路上小岚都保持着失落的状态,连到达会场也还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过被helen说几句就又看开了,害我刚刚的惭愧一下子消失了。最後挑定的会场地点是一间从未合作过的小学礼堂,我们提出要求时校长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布置会场的同时学校的校工都很友善地帮忙,让工作人员和托儿所的职员们都轻松不少。
礼堂的面积不算宏大,胜在让人感觉宽敞,有足够位置让嘉宾坐的舒舒服服,也放得下几张食品供应商的长桌,更重要的是表演台有足足五层,表演的人数不管有多少也站得上去。检查好会场的布置和音响设备後,嘉宾和家长陆续经场。司仪自然流畅地为今天的毕业礼开场,接下来就是公式化的嘉宾致辞,包括院长,素未谋面的机构主席,福利会的主席等等。
院长的发言实在令人恶心,虽説那些前仆後继、出心出力的话摆明是説给其他嘉宾聼,但看惯了她那个t1an共也来不及的样子,真的无法对她虚僞的表演视而不见。场的职员内一直有目共睹,现在应该和我有一样想法,不过大家也没心情管了,後台忙碌得连反白眼的时间也没有。小岚忙着帮小朋友穿衣化妆,我则是要准备上台时小朋友的致辞和表演。
终於台下的不同界别的嘉宾都一一发言,家长们也很捧场地鼓掌。小型的毕业礼却有豪华阵容的嘉宾都是爲了满足院长的虚荣心罢了。基本上嘉宾一多,每个人也要发言的话,後台小朋友要站着等的时间也就长了。先不説请这麽多嘉宾要到处拜访请求的忙碌,就是要院长的贪得无厌和异想天开就足以让人鄙视她了。
等了这麽就终於开始正事了,随着司仪朗读各人的名字,穿着毕业袍的小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拿着毕业证书上台拍照,多次彩排後的小孩们拖着都快盖过小腿的衣摆,规矩地慢慢走着,活像初生的南极小企鹅。这些小企鹅亮起一口还没长齐的牙齿笑着,得到一阵响亮的掌声後就下台了。我躲在布帘後窥望这一切,不知道什麽时候小岚也拿着化妆刷和我站一起。
「明明一切都很仪式,但你看到他们笑那一下都会有一丝感动吧。不管同样的流程我做了多少次,心态都没有改变,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小岚准确地説中了我心中所想,不愧是过来人,也许只有这种时候小岚才会像个前辈吧。没等我观望多久,幕闭上又是忙碌的开始,小岚帮两位带领致辞的小朋友换上闪耀的新衣服,我则是把讲稿递给他们并确保他们背得滚瓜烂熟,才放他们上台。
幕迎着热烈的呼声再次打开了,两位触目的小大人站在中间,流畅且自信地说起了讲稿。虽然大部分都是我编写的,但也有小朋友的心声在里面。
「各位来宾、yan光托儿所的院长、老师们,欢迎来到我们今天的毕业典礼。时间过的很快,我们很享受在托儿所里和大家学习、玩游戏、吃茶点的每一天。谢谢院长和各位老师的栽培,和各位同学的陪伴,才让我们有了这麽充实的几年。现在就让yan光托儿所的各位为大家带来一段歌舞表演,我们掌声欢迎!」
两位小领袖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讲稿用充满稚气和开朗的声音读完了,没有社会大人的老气,牵着手鞠躬後便退到了表演台的两侧,幕後的小朋友也趁着致辞的空当换上同样善良亮的表演服装。背景音乐——托儿所的校歌响起,小朋友跟着编舞跳起了可ai又ga0笑的的动作,歌动作随歌词而改变,唱到「太yan伯伯高高照」,小朋友便会伸开双手和旁边的做出圆形;唱到「开开心心上学去」,小朋友就会形成整齐步c的一列。不得不説,helen的编舞真的非常用心,聼小岚说还会好几年转换一次以致嘉宾不会觉得无聊。
除却中间有几秒音效失灵了,整个表演都非常完美,从观衆们b前几次都更激烈的掌声可以得知。小朋友在停顿时不知所措了一下的样子也被司仪开玩笑地提起,接着称赞了小孩子後来的临危不惧,顺利地完成了整场表演,後台的小孩子听到有的开心的跳起来。
难得地看到了翔翔带着羞耻的表情,身t却乖乖地做着指定表情,那幅度b哪一次彩排都来的诚实,这种反差萌我想余太太应该看得很满足,黑图都不知道拍下了多少吧。想象一下长成帅哥的翔翔在某一次翻看相簿时发现自己幼稚园浓妆抹yan,跳着奇怪舞步的照片,那个脸se应该会黑到一个点吧,真想亲眼看看这种场景啊。
没什麽时间可以尽情放空,小朋友的表演完毕我就快速看着接下来的流程,先是要家长代表出来致辞,然後是helen代表老师,之後终於到聚餐时间。原本忙碌还不觉得,现在看到「聚餐」二字肚子就响应地叫了起来,同样的还有一班表演完的小孩子。换下表演服的他们正在逐一等待卸妆,不少人和小岚撒娇,想说能不能早一点吃饭。
「等一下有自助餐,你想吃,什麽都有呢。所以现在要先等嘉宾和老师说完,顺便给肚子留个位。不然你现在吃饱了,等下连汉堡排都吃不下咯。」小岚如是这样半威胁地安慰小缇。
小缇一聼有汉堡排就整个人都安静了,y生生把眼眶的泪水b会去,乖乖地在後台等待。翔翔换回了平常的衣服,自在地走过来,「wendy举办的毕业典礼挺好的,就是舞蹈安排得不太好。」
第一次听到翔翔称赞我,虽然看得出来不是发自真心的,但还是被感动到了。
「谢谢你,毕业典礼的顺利进行不仅仅是我一人的功劳,还有其他老师、工作人员的辛劳,更重要的是你们这些小主角的配合啊。不过舞蹈方面的问题可能你就要向helen老师反映了。」我00小p孩短短的头发,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小p孩有点尴尬地跑走了,随後又拿着什麽跑过来,是一份笔记,不过封面的标题不是我熟悉的「兵书」,而是研究报告。我正打算翻开,却被小岚用口型提示说致辞时间快结束。只好把研究报告先放在背包里去准备聚餐。工作人员已经把伸缩木桌打开并排好,上面按着不同组别放了不同牌子,嘉宾和家长只要依照拿到的号码牌就座就可以了。食品供应商的人员也已经把保温盘里的食物陆续拿出放到长桌上,一时间食物的香气在小礼堂里飘香萦回。
我和小岚带领着各班的学生分批回到自己父母身边,等大家都安座下来後,院长就和嘉宾们一一祝酒,聚餐算是正式开始了。小朋友在各自父母都勒令下都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拿食物,而是紧紧跟在父母身边并用一个饥渴的眼神看着他们拿食物。不少嘉宾也亲切地下场拿食物,碰到小孩子还会跟他们聊聊天,虽然大家的注意力好像都在食物身上就是了。
热门的食物例如炸物、意粉、小食等等很快便给人一扫而光,剩下一些冷盘。在大家用餐的同时,後台的工作人员播放了预先剪辑好的片段,分别是平日班里的相处,还有毕业班的感想,道谢等等。现场不少嘉宾和家长都被小孩子的童言童语ga0得眼shsh。伴随着毕业礼筹备花絮的播放,司仪慢慢地从幕後走出来,他的背後还有之前的致词的小孩。
「相信大家已经吃饱了吧,非常高兴为我们jg心准备食物的供应商,请大家一起来为他们鼓掌。今天的毕业典礼可以说是大成功,全赖有老师们细心的安排和工作人员的努力。接下来就请细心聆听两位领袖生对老师的话。」
小孩仍然穿着刚刚的礼服,捧着鲜花一脸严肃地站在讲台前。
「谢谢三年来isswan,issli,iss的照顾,我们现在才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长大。我们很多时候会调皮,老师脾气都很好,会教导我们怎麽去改过。谢谢老师,我们ai你们!」两位小领袖真诚的说着,观衆的目光随着他们的转身来到楼梯口。我,小岚和helen一边拍手,一边微笑着上台接过鲜花。我欣慰地拍拍两位小领袖的头,虽然我只是任教了一年半,但已经足以见证他们的成长,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灵上,也变得更成熟,会为人着想些了。
背景音乐很适时的响起,预示这才艺表演环节的开始。无非是一些歌唱、跳舞的,不能说是出se,但可ai已经足以打动现场的嘉宾,趁着没人注意的时间,我们就去协助工作人员把冷掉的饭菜和桌椅收起。大部分仍然安坐在座位上没有关心我们这边的动静,正当我想返回後台时,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很小声但应该不是我听错。
下一秒的声音验证了我的猜想,「isswan!」
我沿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是余太太和翔翔,他们坐在走廊旁,於是我从观衆席的後面绕过去他们那边。余太太背过身向我挥手,她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戴上毕业帽的小猫玩偶。翔翔b上课还专心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反而令人觉得他是在掩饰什麽。
「可以请你和翔翔合照一张当作毕业纪念吗,我怕等一下你会很忙腾不出时间。如果你现在有事要忙的话,可以约一个时间地点等吗?反正我今天休假可以等。」
我细思等下还真的有事要做,离场的场面安排,还有送嘉宾离开。既然要留到学校的预约时间完结去控制人流,约定时间地点会面这个选项会b较合适。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要帮忙收拾一下现场,可以请你们离开礼堂之後,大约4点半到c场旁边的小鱼池等我吗?」
余太太高兴的说好,立即收起小猫玩偶,而翔翔从头到未都在看表演,没有参与我们的对话。
才艺表演一轮接一轮,大家开始有点闷的时候,後台播出了最後一支影片,算是b较官方,因为是院长要求的,当中不少部分都是院长的采访和视察托儿所的过程。在影片的最後,小朋友手牵手围成一个太yan,也代表着托儿所的光辉。屏幕变暗时,司仪就出来致辞感谢各位来宾的参与,并宣布今天的毕业典礼圆满结束。
台下掌声哄堂,不少家长已经b不及待地起身,helen随即在後台走上前,指引着家长和嘉宾分批从侧面和後面离开。跟在院长和嘉宾旁边看他们互相客套,嘉宾拿了之前颁发的感谢状愉悦地离去後,我就转去学校大门那边指引着家长和小朋友离开,校工也一起帮忙。过来一会,小岚完成她那边的工作来帮忙,我就请她先代我的份,等我找完人再回来。
我离开时已经快4点半了,穿过汹涌而来的人,顺便给人指了几次路之後,我终於以一个沙丁鱼的形状走出了人堆,快步走向约定地点。我离开时已经快4点半了,穿过汹涌而来的人,顺便给人指了几次路之後,我终於以一个沙丁鱼的形状走出了人堆,快步走向约定地点。等我到达时,余太太和翔翔已经在等了。
「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有事走不开,你们想到哪里拍呢?」
「没关系,我们去那幅壁画前好不好?要不要找个人帮拍呢?」
余太太所说的壁画是一幅有几个挂着笑脸的小孩子在一道彩虹下欢呼的马赛克画,用了很多不同颜se的小瓷砖拼凑而成。刚好遇到相识的工作人员,便请他帮忙拍照。
「一、二、三,笑。好,再来一张」
工作人员把电话还给我们之後,余太太查看拍的照片,笑着说:「wendy老师真是个美人,看这张你和翔翔站在一起多好看。」
我不好意思接过手机,相片中的翔翔露出罕有的笑容,手里拿着可ai的小猫玩偶,意外的融洽。反倒是我特地蹲下身,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的动作有点奇怪。
翔翔碰了碰我的手,於是我从把放在照片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wendy,那个研究报告你看了吗?」
「对不起,太忙了没来得及看。」
「哦,那你回家再看吧。」翔翔微失落地说。
之後我帮余太太和翔翔也拍了几张,正当我打算道别时,翔翔却叫停我,急匆匆地说:「你是真的要走了?不会再回来吗?」
想来他今天一直在纠结的就是问不问这个问题吧。我弯下身与他平视,「对,就算我继续在这里教,你也不会经常看到我啊。别沮丧了小朋友,你的未来还会遇见很多人,社会很需要你呢。」
翔翔抹着眼泪,在心里否认她所说的话,就算之後遇见多少好人坏人,也找不到像她一样有趣善良的了。所以他执着地求一个答案,「我们,会再见吗?」
对於翔翔,这是他第一次t验到离别,所以就算不是生离si别也是很难受的。尽管我对他来说不是特别重要的人,也是会难受的吧。很多年之後,他就会像我一样,习惯了离别,自然地忘记了这个年纪道别的难受。其实已经没有理由让我们重逢,总有一日他不会想再见到我,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让最美好最难过的通通留在回忆里封尘。翔翔已经b同龄、甚至b他年长的小孩都要成熟,我也没必要说那些善意的谎言了。
「我们不会再见了。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没有人会为了陪伴一个人而无偿地停留。每一段关系终会走到尽头的。你是我的学生,我很骄傲,谢谢你。b起在我这里踌躇不决,我更希望你在将来能够独当一面。虽然看不到是很可惜,但是我知道你会做到的,翔翔。」
我温柔地抹上了他脸上的眼泪,第一次看到他哭,我知道这代表了他的成长。我不是一个有耐x的老师,我残忍地告诉一个六岁的小孩子离别的意思,但这是我能教给他最後的一课了。谁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小p孩会不会长成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大人呢。我想起了他填的梦想,他说要当一个救护人员,去保护母亲。我觉得他不会止步於此,他肯定能够带领整个团队,去保护弱小。
我的话好像并没有安慰到翔翔,他ch0u泣得更厉害了,我接过了余太太递过来的纸巾,「我会过的很好的,我们要一起努力,你不是说要保护妈妈吗?」
过了一会儿,翔翔终於平静下来,打着哭嗝仍坚持着说:「我会努力的,wendy要一直开开心心的。」
最後余太太牵着翔翔跟我道别,看着一长一短的影子渐行渐远,落寞才在心底浮现。到我回到学校大门时,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小岚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你发生什麽事了,怎麽脸se这麽差?」
我叹了一口气,把刚刚的事情始末jg简地说了一遍。
「啊,这是我们这一行不多不少都会经历的,有时候人就是那麽不公平啊,明明这时哭得最惨的是他们,但未来会记住惦念的就是我们啦,他们连自己幼稚园读哪一间都会不记得啊。」
小岚的话没有让我好过多少,那种看透世事的淡然是要经历多少次才造成?在现实前,有时候安慰真的很无力。回想我刚刚要翔翔学会习惯也是无理的要求吧,他才第一次面对,还有受伤难过多少次才会变成小岚的样子,究竟是去习惯就不会受伤吗?还是纯粹变得麻木?
时限到了,我拿起背包和小岚道别,她不舍地紧紧抱着我,在我承诺会回来看她後才放我走。这一天的离别似乎太多了,和翔翔的离别、和同事的离别、和职业的离别,还有离别现在安稳的生活。现在看来,其实小岚和翔翔很像,只不过翔翔拦不住我,不能b我保证会找他。
我不确定选择是坏是好,但自己做的选择,不去尝试又怎麽会知道结果如何呢?我怀着心酸走出了学校的门,在搭公车时,我看着回家的巴士开走,搭上了另一架车。乘车时,我打开了翔翔写的研究报告,第一页写的是研究对象的基本资料,名称是wendy。一页页翻过去,里面有我的画像,不过大小被缩成了三分之一,被描绘的很可ai,完全不像是翔翔眼中的我。有第一天见到我的纪录,也有一个月後,半年後的纪录。
「面对不乖的小孩不会动怒,只会摆出无奈和无力的脸,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去指出错误。多数人都不会害怕。」这一段文字旁边加cha了一幅无奈表情的我的cha图。
「对着不肯说话的我,wendy第一时间想到的解决方法是贿络,这种想法由一个老师来实现不正确吧?」cha图是樱桃味果冻。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附注:「味道还算不错,可以叫妈妈买一个。」
不知道什麽时候,我无声地哭得泪流满面。第一次的离别真的很难受,而且可能一生都无法忘记。我抖着手揭开最後一页,标题是「我的秘密」。前言写的是为了了结被余太太拜托调查真相的我的心结,所以在最後一次离开时把真相说出。内容由「我的爸爸」变成了「那个男人」就足以表达翔翔所经历的痛苦挣扎。
最後,翔翔写着「所以我不会做和爸爸一样的事,我要快点长大,才可以保护妈妈和wendy,她们才不会一直不开心。」
巴士停在了yan光托儿所的前面。
听到即将到站的广播声,我才匆忙把笔记本放回背包跑着下车,脚一踏地车门随即关闭。走两步就到了yan光托儿所,今天是休假所以大门紧闭,没有了平时的热闹。我没有理会旁人的眼神,颓败地坐在yan光托儿所门前,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我记起了很多。
叮铃——我推开了诊所的大门,风铃摇晃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可能是平日,正在等候的病人不多,只有两三个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诊所的小型电视。
前台小姐看到我,平淡地说:「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之前有看过。」
「好的,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住址。」
「尹颖,h埔长荣楼4楼b室。」
小姐翻查了一下,从一堆捆绑在一起的个人资料里ch0u出我的,确认了姓名和地址无误後,便让我在椅子上等,她则拿着资料去通知医生。
在我前面等候的病人一个一个地缓慢进去又出来了,叫到我的名字时已经接近入夜了,前台小姐把门前的牌子反转成「休息」。我推开房门,一个穿着医生袍的老人正在写着病人资料,他听到我敲门以及推门的声音也没有回头,直接叫我坐下。
「是看过的尹小姐是吧?我看看你上次的病历,你确诊的创伤後压力症候群,有没有康复或好转的迹象?」
「创伤後压力症候群?其实我之前有短暂失忆过,就连我来看过心理医生都忘记了,是我的好友提醒我的。今次想来看主要是因爲想起一些重要的片段,我想看看有没有办法记起所以,或是大部分遗忘掉的记忆。」
医生一脸凝重地看着病历,皱起眉头说:「失忆啊,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过这样的话可就变得有点棘手了。我先给你説説创伤压力症候群是这麽一回事吧。最近政治事件影响很大,和你一样来求医的人也不少。多数因爲直接经历,或亲身目睹恐怖非人道的事情所引发。」
医生边说边揭页,「你头几次来回诊,报称的症状有梦魇、心跳不稳定,经常感到惊恐沮丧,依赖安眠药入睡,长期处於戒备状态等等。上面所説的一律都符合创伤压力症候群的症状。请问你现在还有以上几项症状呢?还有你的失忆到底忘了几年前的事呢?」
我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偶然会有梦魇,我感觉自己仍真实地活在痛苦之中,最近则是在日间都会突然冒出一些零碎的片段。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能安然入睡。身t也没有特别不适,不能放松的状况没有怎麽出现。至於失忆,我忘记的都是近几年的事情,例如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一个男朋友,也忘记我曾经画过的画。」
「嗯」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初步估计你的失忆是暂时x的,并属於逆行x失忆,即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你现在的情况是一种心因x失忆症,特别是经历过某种创伤x的生活事件之後。也可以説是类近选择x失忆,当人承受太大的打击而负担不了的时候,大脑就会自然而然地发出指令遗忘掉有关事情,但对於特定的物品和地点可能有点印象。」
「当你的创伤後压力症候群对身t造成的伤害在一段长时间内没有好转,甚至加剧,你就有可能在一个突发情况下触发了心因x失忆,因此忘记了以往的事。忘记的时候同时创伤後压力的成因也消失了,所以你的症状也逐步减轻,直到消除。而你最近记起某些片段正正是某些特定事物触发了你遗忘的记忆。」
「这样下去,你有可能会在不久之後记起所有事情,也有可能一生也不会记得。要记起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催眠x的治疗对记忆的恢复有一定的帮助,再配以药物的话康复的成功率很大。只是恢复过後创伤後压力症候群的成因会再次被记起,不排除复发的可能,所以这方面就要你自己衡量了。」
医生断断续续的説了很多话,有些我不能完全听懂,但也明白大概意思,就是我现在的情况不能说坏,要记起的话有很多方法,也有风险会回到我当初求医的状态,而当中的牺牲就要我自己去衡量。有时候我会觉得无知也是一件好事,无知就代表不会知道现实有多残酷,就不会伤害。当无知真的完完全全是一件好似吗?什麽都不知道,就像是活在平行时空里,身t不会痛,但作爲人类的知情权却被自己剥夺了。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要我再想一次的话,我应该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我有权力知道过去发生了什麽事,就算那些事有多不堪、恐怖,我也有责任再去想起来,而不是逃避。迟早有一天,我的良心也不会放过我自己,始终是要面对的。
於是我点点头,对医生说:「我明白了,我想接受治疗。」
医生写病历的笔顿了下。随即又恢复流畅,「好,现在我给你开一些有助修复大脑组织的药,还有镇定情绪的必要时才吃。拿着这张病历你就可以跟前台预约时间和拿药了,如果有任何问题就大诊所的电话去改。还是那句,心理疾病不能完全依赖药物和治疗,要有充足的睡眠和休息,多和朋友和家人倾诉你的感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写转介信去向专业的心理师寻求帮助。」
我拿着预约登记表和药物走出了诊所,刚刚看到钟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8点了,忙碌完了饥饿感才慢慢涌上来。我独自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不知怎麽地生出一些孤独的情绪。果然是没吃饱的关系吧。走进广场里的餐厅,里面的客人热火朝天地吃着米线,服务员姐姐推着餐车把一碗碗充满麻辣香气、冒着烟的云南米线放到桌面,再用粤语混合地道的乡音跟客人确认点餐是否正确。晚饭时间等待的人也不少,不过我一个人的位置也不难等。等待米线送来的时候,我无聊地打给林乔希,那边一如既往很快就接起来了,常常给我一种她很闲的感觉。
「喂,什麽事啊?你那边怎麽这麽吵。」
「嘿嘿,你猜我在吃什麽?」
「装什麽神秘啊,啊我听到了谭仔姐姐的勿丸懒r0u三小辣,你竟然背着我偷偷吃,可恶美国这麽没有麻辣米线啊。你不会特地打来就是为了跟我炫耀吧?」
「不是啦,刚刚医生建议说要多和朋友倾诉有助康复,所以现在就来跟你分享吃的快乐啊。」
「医生?你生病了吗?」林乔希紧张地问。
「嗯,你不是很久之前给了心理医生的名片吗?我想好了,将来还有很多地方想去,所以不能被过去困住,要尽快好起来啊。」
林乔希沈默不语,良久才带着哭声说:「颖颖,记起来可能会很辛苦的,我不想看到你再像当年一样哭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最近不知道怎麽的总是弄哭别人。我无奈地开口安慰:「你怎麽说着自己先哭了啊,我真的想好了,我不能逃避了。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快点读完回来香港陪我一起吃谭仔。不过等你回来,我可能已经离开香港了吧。我打算等这次的社运结束,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会给自己放一个假。世界还很大,我一直留在香港,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所以你这次打来算是跟我道别的吗?」
「算是吧。我不想等到2047年,什麽自由都失去才挣扎。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在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林乔希哭着抱怨,「你怎麽说得像生离si别,你才让我不放心好吗?」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祝我一路顺风吧。」
挂上电话,我没什麽胃口的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米线。虽说之前已经有想法要面对过去,但真正让我确实去执行这个想法的是翔翔的研究报告。翔翔和我是同一类人,同样的自大、固执、不近人情。他面对强权、生活的逆境时,尚可以冷静思考,坦然面对,并立下坚定的理想。我所面对的是b他恐怖很多,但生命中有什麽是不能解决的呢?也许我该学习他的做法,不再逃避,现在还有很多很多事需要我的参与。
面对未知的将来,也许我该勇敢一点,作为一个香港人,大家都要加油。
谢谢大家一路看到来这里,其实想写的还要很多很多,只是时间不够,毕竟我的决定下的太匆忙了。这场运动自从六月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80天,b很多人想着中的久,也已经超过了当年雨伞革命。以一个香港人的视角来看,我觉得这场运动还有很久才会真正落幕,因为大部分参加这场运动的香港人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命运和人生,所以一次运动的成败能决定所有事。
先给大家简介一下,在2005年香港官员曾经推出23条,当时已经打算慢慢地把中国的法例规条渗入香港,此举被香港人和媒t发现,引发50万人上街大游行。结果是条例直接被搁置,以及推行的负责官员被革职,可谓一场民主的胜利。
当政府藉由横跨台湾和香港的杀人案来推行送中条例,到了3、4月政府及法律人士的说法开始引起人民关注,到6月初大批人出来反对,我们都以为会仿照历史一样,政府会因为200万人的声音而把条例搁置,可是我们都太天真了。和平声音汹涌而出,无耻的政府不但没有搁置的想法,还打算y推送中条例。五大诉求的呼声一直在持续不灭,示威者没有放弃,不同形式的示威游行一浪接一浪,虽然政府会无视人民的声音,虽然政府每次回应只会谴责人民的做法,大家仍然没有灰心,没有放弃。
开始构思这次的参选文时,我本来想以一个b较讽刺轻松的调子去写,但是之後发现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很平淡地看这件事,也没办法在一次次的流血事件中去写诙谐的事。就像平行世界的番外一样,就算没有参与每一次的游行,看到其他手足受伤,x1入催泪弹而引发後遗症的新闻,还是会感到悲伤,感到无助,这是每个香港人现在的共同感受,除了无良的政府。
前线每一次都赌上自己的前途、x命,所以我这种和理非也不能放弃或者意气用事。我没有他们那麽勇敢,那我就用自己仅有的能力,去把这件事纪录下来和向台湾、内地甚至世界的大家公布,希望至少能起到少少文宣的作用。
老实说,我们现在的确没什麽能做,双方打的策略也只是持久战,看谁先耗尽力量。政府用明的暗的去打击异见声音,就在最近几日,不同游行的召集人就被暗地拘捕了。这个做法的确很可笑,政府到今时今日还停留在雨伞革命的应对方法,以为领导声音消失反对声音就会渐渐减少,现实是只会令更多原本不敢出来的人都有意yu走出来。更何况香港人已经x1取了上次运动失败的教训,也变得更团结了,如果政府还想用同样的招数对付市民,那样损失更大的只会是政府。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作为一个学生,到了9月2日开学日,我也会响应罢课行动。学习是一个学生的责任,关心社会和政治也是。政治是无处不在的,就连一间学校的资源分配也可以涉及到政治。而学习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们长大後能顺利和社会接轨,先为工作和日後的发展做好准备。所以就算是学生,也没有藉口说政治不关自己的事,何况生活在香港的大人呢?
最後的最後,一场运动不是形式化的行动,存在着很多变数,不可能完全依照人地意愿,每次都和平地进行然後政府就会回应。人生总是跟不上计画,如果真的都是那麽顺顺利利,纷争和诉求就不会持续到现在了。我写的时侯很多都是参照时事,没有时间细心规划。之後会再修稿,并随着时事更新,总有一天香港拥有自由民主,这本书就会完结。
谢谢大家看完,谢谢大家关心香港发生的事,并尽可能地伸出援手。更谢谢还在奋斗努力的香港人!
反送中修例至今持续超过四个月。
如果有人问我,香港还是那个繁荣安定的香港吗?我会回答你,不是的。但这样的香港,b起我前十五年的人生,都更加美丽。少了些喧闹,多了些归属感。
我们意识到香港有问题的,但是我们不去解决,我们可能有很多很多的藉口,家庭、事业、未来。
这次,我们不再用藉口了。
我们是鷄蛋,但是我们可以去面对高墙,我们堵上了b什麽都珍贵的未来、甚至x命。
9月以後的生活和往年有些相似,都是读书、准备考试、准备大学。又有些不同,在读书的同时,我会去参加游行,尽管会累,但一点疲累又怎麽b得上前綫的以命相搏。
大家还是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但社会的不同群t、不同界别人士、不同宗教,以香港为一个整t团结起来了。我们的努力挣扎求存的同时,亦不忘自由与公义,和si去的同伴。
这篇文随着我,还有几代人心态在这次运动中的改变也会做出一些更改,务求令整个故事变得更完整、贴切。虽然参赛并没有获奖,但有人看,有人去关注,已经是很值得感谢了。我在分类时也会犹豫,这是现实,不是奇幻,只能归在我,以及各位香港人,对香港的ai。
谢谢你,香港人,还是世界各地的各位。
我会继续修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