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在一分钟前,也就是列车进站、前方车厢传来枪声之前,中村在电话里只来得及告诉我和玛歌短短几个字:「乔瑟夫和教团的人打起来了!」
列车进站以後,我和玛歌被人群给挤到月台上,这时我看到远处有几个人,用手指着我们还窃窃私语着。接着那群人从腰间拔出武器,同时朝我们的方向跑来。他们一定是教团的人!我想起乔瑟夫今早对我的告诫,於是我回头看向玛歌。?「不……」玛歌试图阻止我,想必她是在担心乔瑟夫他们。
可是现在情况由不得我选择,光靠我和玛歌根本没有办法应付眼前的敌人。於是在教团的特工开枪以前,我就触碰到玛歌,与她瞬间移动离开了月台。
我们瞬移到车站大厅,在落地的瞬间就可以听见站内的广播系统不断重复着:「发生火警,请所有人员立即撤离」,大量的人群也因此四处逃窜。
「你是在做什麽?我们得回去帮助他们!」当我牵着玛歌的手,往出口的方向逃跑时她对我大吼。
「太危险了!乔瑟夫不会希望我们这麽做的。」我对她说。
眼看大门就在不远处,我们却遭到一阵枪击!我没办法回头查看枪手的数量、位置,只好拉着玛歌躲到大厅内的大理石柱後面。
枪击还在继续,我跟玛歌却只能坐在地板上,背後贴着大理石柱躲避攻击。我可以清楚感受到,子弹打到柱子时造成的震动感。
「康斯坦丁……你……你流血了!」玛歌的声音颤抖着,并指向我的右肩膀。
原本玛歌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可经过她提醒我检查了下自己的肩膀……的确,我被子弹划伤了。在我右手臂靠近肩膀的部分,出现了个大大的伤口。隔着衣服我很难确认伤势,但我想一定很不乐观。
巨大的疼痛感像是电流般,在我整个右手臂乱窜。上一次t会到这种程度的痛觉,就是在我获得异能的那场车祸中。大量的鲜血染红我的衬衫,还沾到了一旁的玛歌。我勉强用左手按压住伤口止血。
「我……我没事。」我说这话只是为了让玛歌安心下来,但其实真正危险的不是我被子弹擦伤了,是我无法使用能力!
不知道枪声持续了多久,我一直在试图发动异能带我俩离开,可是完全没用,我们依然被困在这。我想是因为受伤的关系,我现在的身t非常虚弱、大脑无法专注才会这样。
乔瑟夫他们八成在楼下交战,大厅内的人群也已经全数撤离了,就算是洛杉矶警方,赶来这里也需要一段时间。面对教团的攻击,不会有任何人来救我们!
「所有人停火!」一阵声音低沈但音量巨大的命令在大厅中回荡,伴随着的是沈重的脚步声。而且听得出来那脚步声,正朝我们的位置一步步b近当中。
「出来吧,我不会开枪。」说话的跟刚刚下达命令的是同一人。
我跟玛歌都没有动作。
「我给你们最後一次机会,不然我一颗手榴弹就能让你们粉身碎骨。」那人说。
我转头看向玛歌,这时的她经哭了,哭得双眼和鼻子都红通通的、眼泪滑落在她的侧脸。我不知道玛歌为何而哭,是因为我们被包围,还是因为我中枪了,又或者两个都是。我想玛歌应该早就猜到了,为什麽我没办法使用能力,带我们离开车站的原因。在这生si关头,我却根本束手无策!
「好,我出去,不要开枪。」我大声喊道。
玛歌试图拉住我,但我甩开了她,这是唯一保护她的办法。我撑着受伤的身t努力站起,一步一步缓缓走出去。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身高大约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穿着黑大衣、戴着墨镜、身材壮硕,年纪大约三十出头。他手上没拿任何东西,不过能够看到他的腰上藏有武器。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还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一道恐怖到足以吓哭一整个班级的小孩的伤疤。但更重要的是,这位男人有着一头显眼的银se短髪。
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乔瑟夫昨晚所说的「猎户座」,那名领导着整个教团的男人!
我看着猎户座说道:「你们逮到我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时间,努力撑到乔瑟夫或是马修他们来支援前提是他们在下面没被g掉。
「总算乖乖出来了啊!康斯坦丁。」猎户座说。
「你知道我?」我问。
「是啊,我当然知道。我本来还期待在旧金山就能见到你的。」猎户座冷笑了一下。
「现在,给我交出那nv孩。」猎户座说。
「什麽nv孩?」我故意装傻。
「玛歌?史匹格曼!」猎户座像是家长训斥说谎的小孩一样大声喝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猎户座拔出手枪对准我,而我则是手无寸铁,也没法使用异能。
「别b我开枪!」猎户座严厉警告我,再接着说:「交出玛歌,我还能保证让你们两个活命。」
「好!好!听你的。但是你说能让我们活命,我怎麽知道你会信守承诺?」我当然不会把玛歌交出去啊!可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我也就只能拖一秒算一秒而已。我环顾了下四周,有将近二十名手持步枪的士兵。
「你不知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打过扑克,但让我告诉你,在绝对不能输掉的牌局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不要向对手示弱,这代表你一手烂牌。」猎户座提高音量继续说:「如果你还有底牌就不会轻易出来,这证明你无法使用异能,最起码现在不行。」猎户座用枪口指了指我肩膀上的伤。
「现在,去把那nv孩给我带出来,快!」猎户座命令我。
我只能照着他的话往回走,回到柱子後面。
我弯下膝盖看向玛歌,再用左手握起她的手,闭上眼睛,尝试最後一次瞬移……失败了。我们依旧被困在洛杉矶联合车站,被十几名持枪的士兵瞄准。我大口换气,脑中努力思考着有什麽办法能够力挽狂澜?
不能让他们抓到玛歌,他们会对她严刑拷打,b她找出世上所有异能人。到底还有什麽办法?快想!快想!快想!
想不到!没有办法了……
「你剩下十秒钟。」猎户座催促。?玛歌和我都站了起来,我们两个面面相觑,随後我将脸靠近她的耳朵旁,对她说道:「待着。」
我再一次走出柱子,正面面对猎户座。
「如果你想得到她,就得先杀了我再说。」我用左手扶着右肩膀,忍着枪伤的疼痛,坚定地说道。
「如你所愿。」猎户座说。接着他举起枪瞄准我,可就在猎户座扣动扳机的前一秒钟,玛歌竟然自己走了出来!
我转过头往回看,用眼神示意叫她赶紧回去柱子後面。但是玛歌不理会我,直接走到我的身旁,与我肩并肩站在一起。
「你在g嘛?快点回去!」我督促。
「康斯坦丁,这是我的选择。」玛歌意志坚定地说。
我抬头看向猎户座,此时他已经把枪放了下来。
「c队,上前捉拿目……」猎户座话没说完,远处的地板突然出现一团黑影,猎户座也注意到了。
黑影看上去像是个超大团的黑se墨水,浮贴於大厅的地面上……不对,应该说黑影就是「存在」在磁砖地板的表层。黑影迅速朝我们靠近,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它就停在了我跟玛歌的正前方。
紧接着那团黑影忽然从2d转换成3d,冒出大量的黑se烟雾,而在雾里可以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形。
男人开口说:「上一次见面是什麽时候啦?猎户座!」
等烟雾散去後,站在我们眼前的是乔瑟夫的背影。
就连猎户座都还没反应过来,乔瑟夫双手一抬,现场十几名教团的士兵,每个人脚下平面的影子,全部都长出了一个,与该士兵差不多t型的立t黑se人偶说长出来有点不对,应该说人偶们是从每一个士兵的影子里「冒出来」的。而人偶渐渐成形的同时,士兵在地面上的影子也随之消失。
顿时之间,整个洛杉矶车站大厅切换成战场,每一位教团士兵都在与自己的影子战斗。这些由黑影幻化成的人偶,完全不怕子弹的攻击,却还是有着质量与t积,靠着赤手空拳与本尊打得不相上下。
而在中央这边,乔瑟夫命令我跟玛歌躲回柱子後面,他打算一人与猎户座交战。
猎户座丢掉手枪,从大衣里掏出一只警用甩棍。而在猎户座正对面的乔瑟夫,则是将两只手臂都缠绕上了影子,徒手与猎户座战斗。
「乔瑟夫,我今晚就要你的命!」猎户座在两人开打大胆放出豪语。
乔瑟夫身手敏捷,躲过了猎户座的前两下攻击,但,上面写说,当一个人打哈欠时,四周的人有极高的机率也会跟着一起打哈欠。」
「你真的完全相信网路上看的东西?」
「你刚刚不就被我影响了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玛歌强调。
「那为什麽咳嗽或打喷嚏不会传染?每当有人在我身边咳嗽时,我第一反应是会离他远点,而不是跟着一起咳。」
「我怎麽知道?你去研究啊!」
我正准备接话时,玛歌抢先开口了。
「康斯坦丁,你有意识到吗?在经历一整晚的大逃杀以後,我们两个现在却在争论打哈欠到底会不会传染这种事情。」
我被玛歌逗笑了。
我和玛歌坐在阶梯上,两人一语不发坐了好一阵子。
「你会想睡觉了吗?」我问玛歌。?「嗯……」玛歌说:「我现在感觉身t很累,但是jg神还是很亢奋,所以……不。」
「那把眼睛闭起来。」我看着玛歌说。
玛歌一开始照做,却还是偷偷眯起了左眼。
「不准偷看。」
「好啦。」
我握住玛歌的手,发动异能,带她瞬移到了一片海滩。
这里就是我第一次使用异能後到达的地方。当时我x命垂危,身t不自主就使用了能力。让我从一台救护车上,瞬间来到了这童年记忆中的地点。
瞬间移动的冲击感,使玛歌跌坐在了沙滩上,而牵着她的手的我,也被拽到了地上。
「你不打算起来吗?」玛歌提醒我。
我意识到我压在了她的身上,於是赶紧爬起身,再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子。
尽管现在是清晨,可这片海滩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很漂亮。而且除了美景外,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也使人非常放松。?「玛歌。」我叫了她的名字,接着鼓起勇气,走上前去亲了玛歌的脸颊。
亲完玛歌以後,我对她说:「rte6rлю6лю。」意思是俄文的「我ai你」。
玛歌举起手,本来我以为又要被她打了,但玛歌却是用双手扶着我的脸说道:「rtoжete6rлю6лю。」那句话的也就是俄文里的「我也ai你。」随後玛歌掂起脚尖、闭上眼睛,斜着头靠过来嘴对嘴亲了我。在我们接吻的同时,太yan从东边的天空缓缓升起,yan光照亮整片海滩。
过了几秒钟以後,玛歌松开了手。
「快来!」玛歌说。她说完以後就卷起k管,转头朝向大海跑去了。
玛歌竟然还有t力玩水?这实在是出乎我意料。然而见到玛歌这麽有活力,我还是很开心。
此时此刻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在金钱豹酒店里的时候,卡洛斯曾在牌桌上递给我一张小纸条。那时卡洛斯告诉我:「当你看到这纸条上写的东西时,就会明白为何你不该信任乔瑟夫了。」
我从k子的口袋里掏出纸条并打开来,上头的一行字瞬间就使我头皮发麻:「乔瑟夫曾经杀si过异能者。」
这时的我还尚未知晓,几个星期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异能人与教团间的战争,远b我想得复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