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生途奇点(1 / 1)

最後烟花 文曦(小C) 4032 字 1个月前

「恸!忍者风云游乐园烟火失控乱窜造成1si12伤的悲剧!」

这桩游乐园意外事件已持续在新闻上发烧三天,之所以炒的火热,是因为这件事故中的唯一si者,正是当前於youtube上小有名气的youtuber,刘靖。刘靖平时都会发布用吉他自弹自唱自创歌曲的影片,一开始浮浮沉沉於youtube上一年没没无闻,直至一名拥有六十万订阅的youtuber翻唱了他的歌《奇点》,才让他的频道曝光度增加,订阅数也在短时间内冲到了十万,但也是因为这场意外事故而让他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很多人观看了他的影片并在影片下留言,不外乎是「rip」、「相见恨晚」、「好美的声音,是被天使亲吻过的嗓子」、「喜欢你的音乐,欣赏你的才华」等,只是逝者亡矣,他的音乐创作之路也在发生意外的那一刻,愀然黯淡熄灭。

该案件的相关新闻在各个网站论坛上为人所转发、讨论,想当然耳,在这个盛行r0u蒐的网路世代中,刘靖的过往及其家属的底细都被挖得一乾二净,於众人眼前ch11u00的一丝不挂,任人阅览、检视、评断。

但再如何热烈的议题,也终将长江後浪推前浪,当下一个新的社会案件出现,也意味着旧有的事件将逐渐被冲淡,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舆论中、记忆里。是的,那些事不关己的事,都只是茶余饭後的闲谈,而那些伤痛,只属於当事者。

事发後的隔天,检调人员便开始介入调查,分别从si者刘靖的遗孀郑云湘、其余伤者的家属、现场目击民众与游乐园着手,进行相关的侦查工作,用以辨认这场悲剧究竟只是单纯的意外,还是其实是场早已预谋的杀人计画。

漫长的法律程序行至後头,不觉已数月流逝,许多伤者虽然历经灼伤之苦,却凭藉顽强的意志力让生活慢慢的步上正轨,在此同时,大部分的调查也都告一段落,水落石出,照理说此案应当了结,让受害者陆续得到应有的损失赔偿,然而,却迟迟未闻结案的消息。

这桩案件侦办的检察官是老陈,vicky是书记官,纵使许多家属不断与他们频频抱怨为何案情延宕未果,他俩虽未言明,却因为询问中出现了几个难以解释的现象,而让他们始终不敢大意。

在调查的这段期间,郑云湘的询问留给他们最深的印象,而难以解释的现象,也是出自於此。

依照老陈一贯的调查步骤,首先会先认识询问者的出生背景,在大致0清对方的为人後,才开始进入有关案情的问题。

si者刘靖与妻子郑云湘在pub里相识,他是店里的驻唱,而她,是个游戏人间的上班族。在刘靖不懈的追求下,他们开始交往,後来也因为有了孩子而登记结婚。婚後四年来,郑云湘在会计事务所工作,而刘靖则待在家里专心从事音乐创作,然而创作的案子时有时无,所以家庭经济大都由郑云湘撑着,才得勉强生活度日。

「说起这四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无怨无悔的撑着。别人都说,我是被ai情冲昏了头,但我自己却不这麽认为。与其说是ai他,不如说,是我信他。」当她讲起刘靖时,她的眼里闪烁着坚信不渝的目光,「他是个有才华的人,只是晚一点才被别人发现。」

而vicky则边敲打键盘边暗忖。郑云湘的确是有眼光,并且刘靖也不负她的期望,只是,当他一步一步的朝梦想走近之际却骤然速殒。

婚姻於他们而言,除了ai情与承诺,更多是因为相知的维系。因相知而相信,因相信而不疑。

刘靖走了,留下郑云湘与两个儿子,一个五岁,另一个在这段侦查时间里呱呱坠地。现在,由郑云湘靠着事务所的薪水收入,与刘靖在youtube上陆陆续续进帐但微薄的收益来抚养这两个孩子长大。

这些对话是为了让检调人员可以初步了解受害者的家庭状况,而这些资讯也将成为破案的细节线索,在案情的侦办与逻辑上得以游刃有余。

而後,老陈开始询问事发当天的情况。

「之所以会去忍者风云,是为了庆祝我们结婚四周年,而这里,也是当初他和我告白的地方。」郑云湘说:「我和事务所请了假,当天把大儿子送到幼稚园後,靖就开车带我去游乐园,享受难得的两人时光。」

虽然当时已有七个月大的身孕,挺着大肚子根本没什麽游乐设施可玩,可是他们却没因此而扫兴,而是悠悠哉哉的在游乐园里散步。

晨风徐徐,空气里随着他们步伐的移动而漫着各式各样的气味,欢乐笑声此起彼落的在乐园里不绝於耳。陷於闲适快乐的氛围中,人们抛却忧患意识有时未必是粗心,而是聪明幸福。

「那麽,当天刘靖是否有任何异状?」老陈问。

郑云湘想了会儿,不太笃定的说道:「要说有异,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请你说说看吧。」老陈说。

郑云湘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我们那天在园区里走了不久,刘靖的偏头痛突然发作,我就扶着他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休息。」

「他很常偏头痛吗?」老陈问。

郑云湘摇头,「其实他一直以来就有这个症状,只是都有在用药物控制,医生断定可能是他先天遗传以及长期有太大的压力所导致的。只是,在事发的前几个月,他其实没什麽工作上的压力,所以也没有再复发。所以当时毫无原因的突然发作,的确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嗯……而且那次,真的是吓坏我了。」她顿了会儿,「那时候我让他枕在我的手臂上休息,要是以前,他在发病时都会因为疼痛而小声的sheny1n,可是那一次他却好安静,甚至一度有一阵子他的气息变得很微弱,几乎要没了气息一般……而且照往例,他一痛都是几个小时起跳,他却在休息不到十分钟後痊癒了,又继续陪我逛游乐园。」

她记得,当时的他气若游丝的倚在她的手臂上,她愈想愈觉得不对劲,就连他原先紧紧握住的手也逐渐缓缓松开。

她唤他,她晃着他的肩,他的身子却再也直不起来,软趴趴的毫无力气。她吓傻了,赶紧起身要去找园方的工作人员求救,他却在那刻忽然苏醒,叫住她,和她说,他没事,继续走吧。

vicky蹙眉,继续专注的盯着眼前的银幕,在键盘上灵活跳跃的手指丝毫不敢懈怠,而老陈则平静的问道:「後来呢?」

「我总有种错觉,好像他从那个突发的偏头痛中恢复後,整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说是哪里不一样呢?我有时觉得吧,我知道他对我的喜欢从未变过,不过日子久了,生活中杂七杂八的事不免让他少了些表达感情的行为,对我的态度也不似婚前时的样子……可是当他痊癒後,他的语气温柔了些,他会赞美我,会和我开些让我害羞的小玩笑……总之,我有种回溯到以前的错觉,因为当时的我们就是那样相处的。」她神se里,是淡淡对往昔的眷恋。

她记得,自他从偏头痛的症状复原後,他片刻不离的一直握着她的手,而那牵手的力道,b往昔还要再多上几分力气。一向不喜欢吃甜的他,忽然停在冰淇淋的摊位前买了两支她最ai的巧克力霜淇淋,两人一起开心的坐在一旁品尝。在吃冰时,他忽然很认真的凝视着她,她被看羞了,下意识低下头,却闻他低声的浅笑,轻声说着你还是一样可ai……这些情景,都早已封存於他们的婚前时光,如今的他再次拾起,在这被现实压迫的苦闷世界里,好似一场惠风春雨,让土壤中乾枯的植株重迎天地滋润。

为何已一段时间没有发作的病症会突然毫无缘故的发作?而且发病时的病况也与先前的经验不同,甚至在短时间内完全康复,并且痊癒後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或许说x情大变并不准确,因为依照郑云湘话里的意思是,他曾是那样的人,只是那已是几年前他们刚谈恋时的模样。

「後来,我们去看园区里的表演秀。都来到忍者风云了,自然要看他们独有的忍者表演秀嘛!看着、看着,让我突然有种想要去伊贺忍者故乡的冲动,倒也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忍者迷,而是想到我们夫妻俩从结婚以来都没有一起出过国。」郑云湘喝了口桌面上的茶水,「所以那个时候,我便问他可不可以等我卸货宝宝後,明年和他两个人一起去日本玩,他没回答,却将话题停留在卸货上,问我孩子要取什麽名字。我当时挺疑惑的,因为之前也曾问过他孩子要取什麽名字,可是当时的他总说等孩子出生後再想,不知怎麽的,他那天忽然很主动的提起这件事。」

她记得,他突然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她隆起的肚皮,感受着宝宝的胎动。

「这孩子怎麽那麽活泼顽皮?」

「宝宝从来没有这麽大力的踢过我,偏偏在看忍者秀的时候这麽活跃,或许宝宝也想当忍者呢。」

他的嘴角轻轻扬起,沉y了会儿,「这孩子要不要叫刘隐?」

她有些讶异,但当下并未说破,而是笑着点头答应。隐即为忍,或许,这个名子是他对孩子的劝戒与期望吧。

闻此,老陈的眉头一ch0u。

郑云湘继续说:「後来,好像也没什麽特别奇怪的举动,时间就直接切到我俩去看烟火秀的时候。」

她还记得,当时摩天轮广场上人cha0拥挤,b肩继踵,大家抢着一睹夜晚唯一一场的烟火秀。他们也站在其中,而他轻轻的搂着她的腰,免得她被汹涌簇拢而来的人群冲走。

她笑问:「靖,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觉得好像回到刚认识时,那个温柔、识趣的刘靖回来了。」

他一楞,有些紧张,「难道婚後的我就失了这些吗?」

她摇头,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只是,淡了点。」

郑云湘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随着她的不语,vicky也暂时停下了手上打字的工作,同情的望向郑云湘。她的眼里淌流了太多的情绪,既怀恋又哀伤,後头的事,要她说起,实在是太残忍了。

忽地,郑云湘哭了,vicky赶紧ch0u了两张卫生纸给她,郑云湘接过拭泪,而老陈和vicky则静静的在一旁等着她情绪平稳下来。郑云湘x1了x1鼻子,最後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後来,烟火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抱住我,好像在哭……他又和我说,他发现我的水壶不见了,肯定是丢在路上,他要回头要去找,我原本想要陪他去,他却不肯,要我待在原地,他自己一个人回去找就好……」

她永远忘不了,那晚的烟火是何等灿烂,一朵一朵五颜六se的烟火,自地面迅速窜起,绽放在玄se的黑夜中。那时,烟花的烟雾遮掩了天上的星宿,惟有摩天轮後方的明月高悬於天,其se未因烟花的绚丽娇姿而掩其风华。只可惜,那晚的月,不是圆的,恰恰只有一半。

她说:「可惜了月亮,只有一半。」

他一时间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左手手腕上的表,她发现那晚入夜後的他,尤其是开始看烟火的时候,他几乎每过一分钟,就会不安的盯着手表。

「靖,你有听到我说什麽吗?」

他歉然一笑,「有,今天的月亮是失了半。」

「用失这个字真特别,你是在想新曲子的歌词吗?」

刹那,他敞开双手将她揽入怀里,这个猝不及防的拥抱,让她始料未及,重心不稳的栽进他的怀中。他的脸没在她的右肩上,她清楚的感受到,几颗温热的yet随着他脸颊的贴近而沾sh了她的衣袖,渗进微量的热水,这水虽然不多,但在接触到她的身t时,却恍若地渊里炽热滚烫的岩浆,深深刻刻的灼烧她的皮肤、啃蚀着她的筋骨。

「你哭了?」

「我没事。」

「你到底怎麽了?」

她急着想离开他的怀,想看看此时的他究竟怎麽了。他却是加紧了这个拥抱,把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

她愣愣的任着他抱。记忆中的他,哪怕是在最艰、困低cha0的时候,他都选择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饮酒,沐月而颓,也未曾与她一吐憔悴,抑或是在她的身前落下半滴泪水。可为何如今,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泪雨点点?

「哦,你的水壶呢?」他抱她时,看到了她背在身後的随身包侧边,空荡荡的没有水壶的存在。

「可能是当时吃完冰後,遗落在冰淇淋小贩附近的椅子上吧。」

「没关系,我去拿。」

「我也跟你一起去找吧。」

他摇头,眼神很是坚定,「我去拿吧,你挺着肚子在人群中穿梭不方便。」

不知怎麽的,在那一刻,她忽有一种可怕的直觉,一gu不曾有过极度焦躁与不安的心情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在惊惶什麽,肚里的胎儿不知是否也被母t的心情影响,亦於此时急速的踢着她,让她愈发惴惴不安,心跳疯狂的跳跃,周围的空气也稀薄的让她难以呼x1,窒息痛苦。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东西,丢了也罢。」

他温柔一笑,踮着脚尖,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她的额间。

风,静静拂过,扬起她身後飞逸的发丝,遮住了此刻两人相近的侧影。他的唇温热柔软,紧紧的贴在她饱满的额间,彷佛将那一吻深深烙印於她的额上,从此再也不会消失。这个吻,有着太多太多的情绪,但前刻的心慌,都因为这个吻而抚平殆尽。

不知吻了多久,他缓缓离开她,向她一笑,在这里,等我。她呆呆的点头,他转过身,拨开了周遭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往摩天轮广场外走去。人海如浪,她看着他的身影在人丛中走走停停,她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离开,看着她与自己愈走愈远,她的心,也愈来愈空。

她忽然想起了那年他们在pub相遇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去到那间pub。她和一群友人说说笑笑进入店里,一如既往的喝酒、等着男人搭讪、小聊、交换通讯资料,或许唯一和往常p不一样的,就是那个奇怪的驻唱。这名歌手虽然拥有令人惊yan的嗓子与高超的歌唱技巧,但她唱了许多她不孰悉的老歌,甚至,是她未曾听过的冷门歌曲。这几年来,她习惯下班後流连於恣意的夜生活中,整个高雄的各家大小pub都遍满她的足迹,所以於她而言,驻唱那些唱来唱去一成不变的歌单她早已听烂,可今日这个不按牌理的曲目清单,是让她好奇了。

喝的微醺的她,对着身边的友人咕道:「这个nv歌手怎麽都唱些奇怪的歌。」

朋友笑道:「瞧你喝成这副德行!什麽nv歌手?男的,是个男的。」

说也奇怪,歌手的x别似乎成了她的醒酒汤,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诧异的望着自她踏入pub後就未曾认真瞧过的前方舞台。在舞台上,坐着一个拿着吉他自弹自唱的男子,可他的声音却如nv子般清澈柔情,空灵乾净,声音虽仙却又非不食人间烟火,而是温暖细腻。

她不知道自己的双脚为何会不听使唤的往前方走去。她经过了好多人,舞台前面也站了不少的人,她奋力的将这些人推开,愈是拥挤,她愈是坚定、笃定的向前走去。最终,她伫立於舞台前方。

音乐缓缓停止,唱完一曲的他,睁眸之际见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她,礼貌的微笑起身,「小姐,请问想要点什麽歌?」

原来他的身量如此矮小,好像b她还矮。

她g起一抹笑容,却未察觉自己一贯的风流玩味消逝了不少,「你下次在这里唱歌,是什麽时候?」

她是醉了,还是清醒的很?

他一怔,回身从谱架上拿了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上头有我驻唱的pub与时间,我叫……」

「刘靖。」

「刘靖。」她看着名片上的名字,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笑了,笑容暖的让人炫目,「看到你,让我想唱一首歌。」

一曲《easytoreber》漫过那晚长夜。

那首歌,彷佛也於此时此刻轻轻的绽放,他那深情柔美的歌声,孰悉的在她的耳畔亲昵的细声y唱,那些身外的烟火爆发声、嘈杂沸腾的人声,对他的歌声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g扰。它就是那样,遗世而,不属於天上也不属於人间,曾让她着迷痴恋,後让她自卑羞愧,最终,却也让她焕然重生。

行至远处的他蓦然回首,朝她一笑。顷刻,那笑如日灿烂,闪耀动人,一如他们在pub里相遇的那天,他也是那样对着她笑,只是那时的他,笑里还带有一丝年少的青涩,可现在的他,笑得好粲焕、好明亮……那不仅仅是源自於他的气质,还有在他身前迎面飞s而来的烟花火光……

而也是在那刻,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上面出现了一串讯息。

「湘湘:

飘荡尘寰,唯有三愿。

一愿守己,二愿惜身,三愿安乐。

世事险阻,愿再寻良缘,来日方长,携手相伴。」

老陈和vicky盯着出现在郑云湘手机里的讯息,惊愕不已。他们办案多年,却从未出现过这类的事。

谁都无法想透,为什麽,刘靖会在那个时刻传出这封形同告别的讯息?

两年後,这桩案件终於以意外事故宣判结案。

其实早在判决前,老陈、vicky和郑云湘的律师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打算提早和她说明,让她有心理准备。

经过多方采证、询问,一切的结果全都指向此事件是忍者风云游乐园的员工疏忽,意外让烟火朝向人群施放,而刘靖就刚好站在这支烟火的行径路线,正面相迎,烟火撞击了他的脑袋,强大的力道与猛炽的火光让他当场丧命。

意外事故,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因为在众多的证据里,只有在刘靖这一方发生了那几个异状,而且那些异状,也因为没有充足的科学证据而无法撼动案情。可为什麽,刘靖却会在事发的前几个小时前,行为举止忽然不同於以往,并且刚巧在si亡的前一秒,传出了那封语重心长的诀别讯息呢?

这些谜团,没有科学的佐证,也无处可寻、可解,或许,也就只能用一些话去解释了。

在法官宣示该案判决前的一个假日午後,老陈和vicky约了郑云湘在某一咖啡厅里,表明了最终可能的判决结果。他们知道,郑云湘肯定不会信服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们和她说了一些自己的推测。

「或许,刘靖是经历了一场时间旅行。」老陈也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

郑云湘既错愕又困惑,「时间旅行?」

老陈点头,「这个论点,能用至今物理学里有个尚未被证实的假说平行宇宙论来解释。」

vicky看着郑云湘疑惑的脸,转而打断老陈的话,「简单来说,就是穿越呗。」

郑云湘闻此,更加诧异,「穿越?那不是电视剧、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吗?」

老陈说:「穿越是确有其事,所以刘靖穿越也不无可能,况且,也唯有穿越才能合理的解释这些异状。」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郑云湘自己也反反覆覆的想了许久,却始终无法理解与解释,所以她选择听听他俩的说法当作参考。

「你先试想,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其实不只存在这麽一个,而是有很多个跟我们一样的世界在同一时间下运行着,但是每个世界的发展却不尽相同。而时间穿越,并不能在同一个世界线里穿越,只能穿越到另一条世界线里,并且,要遵守时空旅行的规则:不得透露、改变世界中既有的安排。」老陈说:「我自己推测,刘靖之所以会有那些不同於以往的言行举止,是因为在另一个世界中的他已历经si亡,不知何故的来到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里,而突如其来的偏头痛就是一个来到这个世界中的媒介事故,当偏头痛消失时,他才发现自己穿越到意外si亡前的八个小时。」

是的,忽然有了往昔的甜蜜场景,可以解释成他在si亡b近前想再重温、珍惜他们曾经有过的美好,所以他做了那些他们快要忘却的怦然小举,而忽然帮未出世的孩子起名,也可当作是离世之前留给孩子最後的礼物,甚至是在si亡的前一刻,他可以丝毫不差的站立在意外的发生点,也是因为知道什麽时候会发生烟火的暴冲,所以得以在准确的时间点将那封诀别信息传给她──顺於不能撼动既有事实的法则之下,他别无选择,他只能si。

穿越於他而言,究竟是残忍的,他明了自己会在何时何地遇上何种事故,但他不得违命,不得透露,只能看着自己的生命如沙漏里的h沙一点一滴的坠落逝去,一个生命的时钟在心里头滴滴答答的倒数si亡……但到底也是幸运的,至少在si前,他能弥补些、回味些、眷恋些他来不及与忘怀的小幸,并致上最真挚与诚恳的祝福道别。

郑云湘愣愣的盯着老陈的身後,在他身後,是咖啡厅里正在柜台後方忙碌的员工,在氤氲蒸腾的雾气中,是他们模糊不清的身影。这让她想起了那晚的他,那晚的他,不断的拒绝她的陪同,兀自走回原路去寻索那遗失的水壶,同时,也是踏上了他必经的si亡之路。他推着身边的人浪,簇拥的人群向他挤去,像是要把他再次推回她的身边,他却是坚忍的朝着反方向前进,随着他逐渐的远去,他的人影也愈发的不清楚。他了然自己一身的厄运与命数,既无法逃脱,他就选择自己远走,最好,是离她愈来愈远,愈远,也就愈好……

那晚的最後烟花,亦是他,最後温柔。

2019/03/21初稿2019/05/22一校2019/06/01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