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武神(一)(1 / 1)

对神仙来说,一万年不算长,就在谈笑间这麽过去了。

天帝润玉不愧是先天帝太微亲儿子,深谙势力互相制衡之道,近几年的各种怀柔政策,一点一滴把反对声浪都压了回去,加之火神决心归隐,也没有其他更有资格的人能匡正天道,这天下就在润玉的治理中,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时光匆匆而过。

天帝润玉,佼佼公子,不怒自威,淡情冷x。

自那场天魔大战之後,天帝彻底奉行太上忘情之理,每日月亮刚落便起身盥洗,卯时前必定坐在省经阁早读,之後上朝、处理公务,午膳吃得很少,也不怎麽用晚膳,办公到戌时已是常态,夜晚修练又读书,往往过了子时才小睡那麽一、两个时辰,之後又重新早起、理政。

天帝早起,底下的人就必须更早起,许多仙侍经不起折腾,早早败下阵来,到最後仍旧只剩邝露一人能日日陪着天帝,彻夜处理天政。

「我就不懂,哪里有那麽多公务好办?」彦佑边照镜子边理头发。

「天下太平了这麽久,物产丰富、六畜兴旺,还有什麽能治理的?还不如找美人玩乐来的充实呢!」

「六界事务繁杂,一桩接着一桩,哪里处理得完?」邝露拖着腮闭目养神,今日润玉视察洞庭湖,好不容易偷得半个时辰的闲,想不到彦佑突然拿了什麽花界新香蕉要献宝,私闯璇玑g0ng,他毕竟是天帝义弟,邝露也只得打起jg神、好生招待。

「亏我今日拿了朝yan元金蕉来,你不知道啊,这可是花界新研制的品种,两百年才结一次果,r0u质细neng营养足,吃了强身t、抗百病,一天吃一根,远离岐h官。」

「彦佑君有心了,我代替陛下谢谢您。」但是麻烦你两百年後再来吧,邝露在心里嘟哝着。

「哎,这都几百年了,你我还是这麽生分?叫我彦佑就好了。」彦佑cha着手侧身凑近邝露:「同样的,我也会叫你小露露的好不好啊~」

邝露躲开彦佑,拿了茶盘起身:「彦佑君,您都那麽大岁数了,怎麽还是这样游手好闲?您若偶尔帮帮陛下分忧解劳,他也不用这麽辛苦了。」

邝露收拾起桌面,这是送客的暗示,彦佑当然也知道。

「我怕是越帮越忙,反倒让你的陛下更辛苦了,不和你说了,我和凡间大把的美人还有约呢,我这就去找她们。」话刚说完,彦佑便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邝露轻轻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白瓷茶杯、茶壶放上紫檀木茶盘,耳边传来轻慢的笑声,x中不免燃起一簇火苗,不过跟随天帝多年,邝露当然也早学会了喜怒不形於se。

「噗,你刚刚看见了没有?」

「当然有……嘻嘻嘻嘻。」

邝露拿起茶盘,转身就回屋内,像是怕当事人听不见似的,两名新进的仙nv故意提高音量:「上元仙子好大魅力,年岁不小了,还能和洞庭君义兄打情骂俏呢。」

「是呀,明明自己也是个老姑娘,还敢嘲笑别人年纪大呢。」

彦佑是润玉义弟这件事情仅有少部分人知道,大多数人只听说他是当今洞庭湖君——前任洞庭君簌离之养子「鲤君」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si皮赖脸这麽久,千年万年的赖在这璇玑g0ng不走,说好听点是不离不弃,说难听点就是神经病!人家陛下根本就不理你,活该你自讨没趣这麽多年。现在好啦,终於知道该着急啦?」

「可惜啊,拖拖拉拉这麽久,年纪大了才放弃,对象也不好找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仙子有什麽隐疾呢。」

「自己选择当个活石像,怪谁?若是上神也就罢了,上神修为高,自然青春永驻,不是上神的最後也只能当根枯枝了吧?」

「就怕这枯枝没有自觉,还妄想开花结果呢。」

「呵呵呵呵。」

说了一阵,终於过瘾了,两名仙子才一转身就对上润玉冷若冰霜的脸。

「陛下!」

仙子吓得手一松,把盆景摔个粉碎,翠青罗汉松断成两截,尘土还溅到天帝衣袍的下摆。

「奴、奴婢该si,奴婢该si,求陛下恕罪!」

「奴婢求陛下恕罪!」

两名仙子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听见sao动的邝露赶紧跑出来:「陛下莫要动怒,是邝露指导不周——」

「你先退下,邝露。」润玉头也不抬,只是举起手,瞪着跪在自己脚前的两个人。

「你们两个,叫什麽名字?」天帝问。

「奴婢子莲奴婢紫芋,参见天帝陛下。」

莲藕和芋头?润玉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上元仙子虽非上神,但跟随本座多年、劳苦功高,岂是尔等小辈能随意议论的?」也不等解释,天帝召来廉贞星君,当即下令。

「仙子子莲、紫芋胡言妄议,乱我璇玑g0ng规制,罚除去仙籍,即刻贬入人间,永世不得再列仙班。」说完润玉转身走进七政殿,任由两名仙子哭天抢地,半拖半拉地被天兵丢下天g0ng。

润玉坐在书案前,翻了翻桌上的书简,邝露随後递上茶点,托盘上乘着一盘彦佑君拿来、已经切好的水果:「陛下刚从洞庭湖回来,要不要先歇会儿?邝露已经替您准备了点心,这朝yan元金蕉是彦佑君拿来的,说是对身t很好,陛下要不要先嚐嚐?」

「不了。」润玉提笔,开始在书简上批注,「本座刚从洞庭湖回来,你先去替我查一件事情。」

「是,」邝露将点心放在一张雕花小茶几上,并用水晶碗盖盖着。「不知陛下指示为何?邝露必当竭力完成。」

「太湖有一只水族名唤鼍龙,你去调查一下鼍龙族是否有名叫扬姬的nv子,她生於何时?生於何地?生父与生母是何人?所有一切过往经历,都要一五一十的查出来。」

「是,属下即刻去办。」邝露领命而去,才刚要踏出房门,却又小心翼翼地回头。

润玉面se苍白地书简,时不时紧皱眉头,不曾注意邝露的视线。

邝露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

夜幕低垂,云气收尽,四周一片清寒。

天帝润玉仍伏首案前,仔细太上老君送来的新制丹药清册,一笔一划亲自抄录,包含材料、制程、效用与丹药的外形种种,其实这些琐事他只要指派邝露或仙僮去做就行,但今夜他实在睡不着,只好拼命找事情做。

滴答。

一滴红se晕开尚未乾透的黑墨,那是他自己的血。

润玉0了0人中,不知何时,上唇已是腥红一片,他拿了手帕把血w擦乾净,顺手丢入烧着火的炭盆中,蓦地想起,这几个月自己睡不好的原因。

每当他闭上眼,就会看见兵荒马乱的战场、闻到充斥鼻腔的血腥、听到混杂着穷奇声音的低吼……以及他喊着她的名字的哀号

每晚他都看着她在自己眼前粉身碎骨

每回梦境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往,每次惊醒後都是冷汗涔涔、口鼻流血,浑身软弱无力,心跳则快速地像是下一秒就会蹦出x口,这样的日子一多,润玉就越来越不敢睡觉。

「有点冷啊。」润玉正想丢几块木炭入盆,眼角瞥见门外有个人影坐着,他想了想,试探x地喊到:「邝露?」

「是。」门外人惊醒,迅速进入房内,「陛下有何吩咐?」

润玉掩饰住惊讶:「你替本座热壶茶吧。」

「是。」

才一会儿功夫,邝露不仅烧了一壶热腾腾的茶,还准备好小菜、包子等宵夜,整整齐齐摆了一桌。

「我看陛下昨日晚膳用得少,便擅自预备些小菜,陛下若不嫌弃,还请吃一点吧,就当是为了天界,您也得顾全自己,可别敖坏了身子。」

润玉笑而不答,反问到:「你怎麽还没睡?」

邝露说:「属下去了一趟太湖,原想调查回来直接向您报告结果,没想到您那麽早就到了省经阁,一待又是整晚,属下怕耽误消息,只好一直在外头等候。」

「……以後这种情况,你就自行休息就好,不必一直等待本座。你跟随本座多年,早该知道本座习x,一旦忙於公务便是废寝忘食,忘记遣你们仙侍退衙也是常有的,今後不必等了,自行离去便是。」

「是。」邝露又说:「可今日……邝露看您命令下的急躁,怕是有什麽要事,才……」

润玉喝了口茶润润喉,看邝露一脸担心但yu言又止,他思索了会儿,最後才问到:「说吧,你都查到些什麽?」

「鼍龙族族长一脉,确实有叫扬姬的nv子。」

邝露翻阅手中的资料:「扬姬约莫五万年前出生,按辈分算来是现今族长的姑姑,是上上任鼍龙族长从外头突然带回的nv婴,族人皆怀疑是先族长在外的孽种,此事还让先族长与先族长夫人失和,闹成家庭丑闻。据传言,扬姬的生母只是位凡人,还是名j1ao花的青楼nv子,年纪轻轻就被野兽咬si了」

邝露突然顿了顿,随後继续说:「我翻遍太湖水族全数的户口名册皆未有扬姬的出生纪录,属下在任何官署录册中都找不到扬姬这个人,有关她的一切事情,多半是街头巷尾的传闻,此人很是神秘,有很多可怕的传说,例如:扬姬是鬼生子,春花於孕期中si亡,然扬姬却能脱离母t幸存!此外,还有许多像是私造巫蛊、诱拐孩童、下诅咒等等邪门歪道之事,就连鼍龙族先族长夫人似乎也是si於扬姬毒手。」

润玉皱起眉:「可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传言啊。」

邝露回答:「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自扬姬成年後的几万年来,有关她施行邪术的传闻却从未断过。」

润玉沉思不语,邝露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陛下,属下当然也询问了鼍龙族长关於此事的线索,但因事关已故长辈,又牵涉家族丑事,鼍龙族长不愿多谈,况且扬姬初入鼍龙族的时候,现任族长都还没出生呢。」

润玉表情严肃:「也就是说这太湖水族上下,根本无人真正熟悉nv子扬姬?」

「是。」

润玉沉默。

「……你先坐下吧。」

好半晌後,润玉才开口,邝露谢过陛下,拿了蒲团端端正正地坐在润玉对面。

「昨日我前去视察洞庭湖,这名自称扬姬的nv子忽然现身,才一眨眼功夫,跟随我的天卫们就被她的法术困住,就连我也动弹不得。」

「陛下!」

润玉打断邝露继续说:「扬姬要求一件事情……」

○○○

初春的洞庭湖依旧寒冷,湖面上结着一层薄冰,湖边一人身着银丝云纹白龙袍,头上戴着双龙银冠,尽显尊贵;一人银甲轻胄,用白se发带将一头乌发扎成一条长马尾,几缕发丝落在略显稚neng的脸庞,感觉是个甫成年的男子。

「我看这洞庭湖畔井然有序,水族们为了准备过年好不热闹,看来鲤儿也已经长大,足够成为一湖之主了,为兄甚是欣慰啊。」

「陛下怎麽还叫微臣为鲤儿呢,我都成年了,怪不好意思的。」洞庭君尴尬地抓了抓头,似乎在天帝眼里,他永远都是当年获救的小鲤儿。

看到洞庭君一脸不自在,润玉有些忍俊不禁:「那~鲤儿又希望大哥哥如何称呼你呢?」

「哎唷,大哥,你别再那样叫我了。」洞庭君脱口而出後马上发现自己失态,「天帝恕罪,是洞庭君失言了。」

润玉伸手去扶:「鲤儿,虽说你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由一母养大,缘分颇深,根本不用这样生疏的。」

洞庭君笑着说:「陛下愿意称我一声兄弟,已是莫大的礼遇,但若是微臣攀亲带故,反而有僭越之嫌了。君是君、臣是臣,亲兄弟尚知两者尊卑有别,义兄弟就更必须如此。」

润玉笑而不言,内心感到有点儿失落,他仍希望鲤儿能一直当个听大哥哥话的小弟弟,但随着时间成长,鲤儿早已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孩童,小孩儿终有长大ren、独当一面的一天。

「那麽如今本座该如何称呼洞庭君呢?」

「微臣想,既然自己真身是一只在泥潭里打滚的泥鳅,乾脆就把自己取姓倪」名秋了。」

「哈哈哈哈哈。」

「大哥你别笑我,我读书少,你每天在天g0ng读那麽多书,不然你帮我取个好一点儿的。」

「倪秋好、倪秋好。」

「彦佑哥哥还给自己取鼻涕虫的名字呢!」

「倪秋好啊,本座喜欢。」

正当两人争执不休时,从结冰湖心迎面走来一nv子,只见她身穿墨绿襦裙,肩披黑纱,头发向後梳理,发尾结成一颗圆髻,并用墨玉圈穿过作为装饰。nv子虽未穿金戴银,但细看服装纹饰繁复,手腕的玉镯、耳上的玉坠颜se既深且纯,不是世家大族,也必定是富贵商贾;行走步态端正、下颔微抬,一副自信且略显睥睨的模样;面容凌厉、眉眼如鹰、血se红唇虽挂着浅笑,但未给人柔媚之感,反倒衬托肤se至白,走近一看,才发现nv子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白粉,整个人像是白瓷雕像一般,美则美已,却毫无一丝生气。

「来者何人?」洞庭君首先挡在天帝面前,与nv子约有二十步距离。原先跟在天帝身後的天卫们,也匆忙上前在其身边围成一个圈。

nv子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瞪了洞庭君一眼,但很快就收敛恶意,恭敬地欠身行礼:「天帝陛下万福金安,妾身早闻陛下已久,今日初见,果真威仪万千、令人生畏,能见到像陛下这等威武男子,妾身真是欣喜啊。」

洞庭君偷偷看了身後的陛下一眼,果然润玉皱着眉头、脸se全黑,只怕下一秒会把这nv子轰飞。

「哪里来的愚妇?休要在此胡言,来人!给本君拖走!」洞庭君语毕,立刻上来五名水兵抓住nv子两臂。

「放肆!」nv子一个旋身,暴风将五名水兵弹了出去,未曾料到一名妇人有这等力量,洞庭君很是吃惊。

nv子说:「妾身是因为与家人重聚,一时太过高兴才说错了话,望陛下恕罪。」然後又说,「润玉,姊姊终於和你见面了。」

此话一出,惊呆所有人,洞庭君怒吼:「竟敢直呼陛下名讳,你这愚妇真是不要命!来人——」

nv子手里忽然多出一面散发绿光的宝镜,「劈啪」两声,镜面碎裂,竟有千军万马自裂缝涌出,有的提刀、有的持剑,白骨模样的士兵急急扑来,天卫们寡不敌众,一个个被白骨士兵以人海战术扑倒。

「陛下!」

洞庭君第一时间转身,却被士兵抓住手脚拖入水中,他急忙变回真身泥鳅的模样,从不计其数的白骨人手中东逃西窜,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却不见陛下身影,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鲜红绽放的莲花。

「怎麽回事?陛下呢?陛下、陛下,大哥你在哪里?」

鲤儿……

身旁传来熟悉的呼唤,倪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娘、娘亲?」

簌离仍是鲤儿记忆中的模样,缓步向他走来。

鲤儿……为什麽……

为什麽你连这麽简单的事情都不会?

簌离愤怒一吼,张牙舞爪地向倪秋扑过来。

「不要!娘亲你别过来,呜啊啊啊——」

「鲤儿,快醒醒!」

现实中,洞庭君与一众天卫们失魂落魄地跪坐着,不管润玉怎麽呼喊,倪秋都只是目光呆滞地流着眼泪。

润玉抬眼,长袖一甩打出一道雷光,nv子将手中的宝镜举到x前,略为倾斜,便将这道雷光弹至湖边,随着爆响炸出好几个窟窿,就连湖面上的结冰都碎了,然而nv子仍然稳若泰山,脚下踩着的一方冰块完好无损。

「润玉,姊姊无意为难你,我就只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住口!」润玉怒瞪nv子,「本座为帝数千载,从未见过像你如此荒唐之人!你囚禁洞庭君与本座天卫的灵魂究竟有何居心?还不快从实招来!」

润玉手里握着一团寒气,眼睛sisi盯着nv子,随时准备将对方送上西天。

nv子似乎只有在润玉面前才稍显态度柔软,她跪了下来,但手里仍举着镜子。

「妾身名扬姬,一直由鼍龙族先族长抚养,生母是古时昭元国繁花院的舞伎,生父是昭元皇帝——同时也是当年下凡历劫的先天帝。」

「所以呢?」润玉冷笑时的表情b怒吼时还要可怕,「神仙下凡历劫增进修为理所当然,然而历劫後凡间的一切皆是过往云烟,这位nv士,你莫不是以为自己能凭这一点关系,就能入列仙班之类的吧?」

「我本就有一半仙缘,若我当真只是个凡人,又怎麽在此与你谈话?」扬姬眼眶泛红,眼里尽是仇怨。

「你们这些家伙都是一个模样,尽拿我的出身取笑,我既不是凡人,又当不了仙人,一生寄人篱下、倍受羞辱,幸得苍天有眼,助妾身破解生父之谜,妾身只愿陛下仁慈,念在与妾身尚有一半血缘,保妾身一世平安,不必再过担忧受怕的日子。」

「哼,你捉了他人的灵魂要胁本座,此为胆大,又使得邪物压制洞庭君与天卫,此是妄为!本座看你厉害得狠,仅凭一己之力便能与众兵将平分秋se,又何需本座多此一举保你平安?」

润玉抬手的刹那,四周水气喷发,空中多出数百支尖锐的冰柱,支支指向冰块上的扬姬。

「本座没有时间与你笑话,你若不住手,休怪本座无情!」话音刚落,扬姬周边激起巨大水花,冰柱避开要害,擦过nv子皮肤,钉住衣袖与裙摆,扬姬落了宝镜,在掉入水中之前,就被润玉一个招手x1了过去。

小渔仙官

润玉抬头,锦觅背上cha着冰刺、七孔流血,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小渔仙官

锦觅碎裂成千片雪花随风散去。

「觅儿----」

润玉伸手去抓,锦觅却从指间溜走。

现实中,扬姬让润玉枕在自己膝上,用手轻轻拍着他的额头,像是母亲安慰做了恶梦的孩子。

「我想你会懂我的,润玉。那种无处容身的可悲,永远不受人待见,永远不被人所ai终於忍无可忍,出手反击之後,所有人却嫌弃你心x狭窄,痛恨你!」

「我只是想拿回属於我的尊重,於天界求得一席之地,不管你们其他人如何否认,先天帝与我血脉相连这是事实。」

扬姬起身离去,临走前还慵懒地抛下一句话:「下月重yan节,希望你能让我以长公主身分参加祭祖,此外,我那冤si的生母也必须入天家祠堂,受人祭拜……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语毕,扬姬失去踪影。

润玉在冰面上慢慢爬起来,看着眼前倒了一地的士兵,内心吹起一gu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