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原本本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说你坏?”

“……他们其实没有说我坏,他们说我不懂事。”

九里纠正下自己的言辞,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祖母,最后为自己辩解。

“我只是不想让坏人逍遥法外,没有要连累大家的意思。”

“这样啊,事情我了解了,你说现在知道你魔法师身份的人,一共有七个对吧。”

九里又算了一遍,点点头,“没错。”

“你愿意听祖母的话,让祖母来决定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吗?”

“……嗯,我听您的。”

“好,那就让他们忘掉你魔法师的身份,等你六年级毕业了,就转学去另一个地方读国中吧。”

祖母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般砸在九里身上。

一瞬间,九里被炸的外焦里嫩,呆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什么?”

要他转学去另一个地方,还要清除掉大家关于他魔法师的记忆。

九里怀疑自己听错了,又确认过好几遍才相信祖母提出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理解到的那个。

“那我…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转学,也不想他们忘掉我……”

“呜……我错了,对不起……祖母,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又哭起来,和之前的嚎啕大哭相比,这次哭得小心翼翼。

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完。

“小沐,提前意识到这点也不晚。”电话那头的祖母声音仍然冷静。

“普通人和魔法师之间需要保持距离,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玩、一起生活,但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

“但他们都是好人,他们不会伤害我。”

“……是魔法师,会带给普通人伤害。”

深夜,九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眼就是祖母说的那句话。

——不是他们伤害我,而是我伤害他们。

他会伤害到他们吗?

新一,小兰,园子……他会因为自己给他们带去伤害?

卧室门被敲响,九里把被子蒙过头,闷闷说了句。

“我不在。”

“小沐,我知道你没睡。”

九里惠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坐到床边。

九里还在和她生气。

“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打扰我。”

“妈妈她…曾因为向父亲坦白了魔法师的身份,被父亲避之不及。”

九里惠轻柔拍打着被子裹成的蚕蛹,“父亲觉得母亲是怪物,被母亲生下的我也同样是怪物……”

转学的决定

祖父在九里出生前就死掉了,所以九里对对方毫无印象,也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母亲讲述完过去的故事后,九里对对方的印象就变成了一个死板、暴躁、疯狂的老头。

对方无法接受祖母的魔法师身份,或许是打击太大、身体每况日下,没过几年就病逝了。

祖父的死,对母亲而言是一种解脱。

但对祖母来说,是一辈子无法愈合的伤痛。

“所以祖母才说……魔法师会伤害到普通人?”九里将被子掀开一道小缝,决定暂停冷战。

“为什么,祖父接受不了是祖父的问题啊,她又没想要伤害对方。”

“这只是我们这些局外人的想法罢了。”九里惠轻叹口气。

“所以我们今晚才会对你这么严厉,小沐,你能明白吗?不在普通人面前使用魔法,是魔法师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那我真的要转学吗?”

“你可以选东京以外的任何学校。”

九里把脸埋进枕头里,几秒后接受现实。

“好吧,那我要去大阪,和平次、和叶一起上学!”

这么一想,转学也挺好的嘛。

他已经攻略了东京这边的小弟小妹,再待下去也很难继续涨好感度,不如去大阪,把平次和和叶拿下。

迅速变得生龙活虎的九里掀开被子欢呼一声,把坐在床边的老妈吓得不轻,也让等在门外的老爸瞬间冲了进来。

九里冲他们嘿嘿笑笑,已经完全没了阴霾。

“我要转去大阪,我要学关西话!”

萩原整理着事务所最近收到的信件,心里却在琢磨着别的事情。

他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但又完全想不起来,就好像记忆被人删了一块变得不太连贯似的。

可这世界怎么会存在删除记忆这种荒诞事呢。

萩原自嘲一笑,声音引来了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孩子的关注。

新一期待问,“研二哥,有什么值得接的案子吗?”

“嗯……算是有吧。”萩原摸着下巴。

“下午你们还没放学的时候,有个糖果厂的老板夫人过来找过我,他们遭遇了歹徒的恐吓,说如果不准备一亿,就搞垮糖果厂。”[1]

“他们要怎么搞垮糖果厂?”九里好奇追问。

“大概就是造谣工厂生产的糖不卫生之类的,也可能掌握了老板的黑料。”

萩原耸耸肩,“老板夫人不想多解释,所以我觉得可能是后者。”

“先不管老板人品如何,那两个人已经构成了敲诈罪,我们就完全可以抓他们。”

九里拿出百分百的斗志,背后燃烧着熊熊火焰,“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糖果老板!”